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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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背影看起來勁瘦,穿著藍白相間的海魂衫,露出一截軍綠色的褲子。 他長得十分高大,快到許問胸口的水只能到他腰際。 只是大清早,這男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她在這放大半個月羊了還沒看見過活人。 第2章 許問把吃飽喝足的羊兒們趕回生產隊的牲口棚里時,社員們也將將得了今天的任務手拎肩扛各種農具從生產隊公房前的院子里往外走。 每天開工前,大家都得到生產隊隊部來開會,等隊長分配完當天要做的活之后才能去干活。 晚上收工前也是要先回生產隊讓記工員給自己記上工分才回家。 母親朱美珍隨著社員們一起出來,看見許問叫住她,含笑在她胳膊上拍了兩下:“問問,你到家吃了飯再睡。早晨給你煮了兩個雞蛋在方桌上放著。” 和朱美珍關系好的張嬸打趣道:“怪不得你家問問這小臉又白又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原來天天吃雞蛋吃的。” “哪有的事?雞蛋多精貴!咱都吃糠咽菜的人家天天吃雞蛋可還吃得起?今天是我們問問生日。”朱美珍解釋。 “怪不得!”張嬸一臉恍然。 還有挑事的碎嘴婆子,問同樣要出工的許問嫂子桑小青:“小青,看你婆婆多疼你小姑子,你有雞蛋吃不?” 朱美珍臉色頓時有點不好,說話也極為不客氣:“李嫂,早你上茅房里吃撐了出來的?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干活不行挑事你倒在行。” 桑小青看了許問一眼,忙道:“我也有的。娘對我最好。” 這話倒不假,朱美珍對她是真好,許問有的她確實都有,包括今天許問的生日雞蛋,也分她一個,只是她沒要。 她哪能那么不懂事?!過生日一年就一次。 許問笑著上前挽著朱美珍跟桑小青的胳膊,笑瞇瞇道:“媽,嫂子。你們別跟李大娘計較,李大娘大約沒見過家庭和睦的,可能當別人跟她家一樣。” 這碎嘴的李大娘家是遠近聞名的姑嫂不和。她兒媳和未出嫁的閨女經常打架打到大街上。 李大娘被三個人或軟或硬一頓擠兌,面上訕訕。見討不到便宜,皮笑rou不笑地說了句“就開個玩笑,還一家三口合伙來欺負人!惹不起……” 灰溜溜地走了。 張嬸拍拍朱美珍的肩膀,勸道:“大家都知道她嘴碎不會說話,你跟她生哪門子氣?”說完轉臉看著許問,“問問過完生日也19周歲了吧?是能許婆家的大姑娘了!咱們公社就沒比問問更好看的姑娘,你就等著媒婆踏平你家門檻吧!好青年們得排著隊等你挑。” 朱美珍眉頭一皺,十分抗拒,“問問還上學呢!找婆家急啥?” 張嬸看了許問一眼,拉著朱美珍一邊往地里走,一邊小聲道:“知道你稀罕問問舍不得,可女大不中留。就你家我家那條件,姑娘在家睡覺都不方便。再說,你這都娶兒媳婦了,回頭再添個孫子,你們家那炕上擠都擠不開……” 許問回家倒頭就睡,也沒吃那精貴的雞蛋。 主要沒心情吃東西。 張嬸有句話說的對,這炕上實在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她還得再英年早逝一回。 怎么解決這個難題呢? 許問思來想去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聞見飯菜的香味,許問睜開眼下炕。 飯桌上竟然擺了四個菜一湯。 這是過年才有的待遇。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菜,就是自留地里種的時令蔬菜。 拍黃瓜,炒豆角,燜茄子,涼拌地瓜葉,還有一道蘑菇蛋花湯。 跟平日里最大的區別除了菜的數量之外,主要菜里還放了rou。 許聞正在布碗筷,看見許問招呼她:“醒了啊?快去洗手來吃飯。咱媽給做的魚。” 許問吞了下口水,聽話的洗手回來,朱美珍正好把紅燒鯉魚端上桌。 朱美珍在圍裙上擦了把手招呼許問:“正想去叫你起來吃飯!家里留了斤rou票就為今天這頓飯。你哥還特意去河里給你抓了條魚。” 許聞給許秋石倒了一杯白酒,給自己倒了半杯。 許問把那倆雞蛋一個給了奶奶,一個給了許切。 奶奶搖頭不肯要,“生日一年就一回,你自己留著吃。” 許切動作快,雞蛋皮都在桌上磕碎了,聽見奶奶的話,又依依不舍地把雞蛋還給許問:“姐,還是你吃吧!” “你們吃就行,我不饞!”許問把雞蛋推回去,奶奶跟許切又讓回來。 許問見這么讓誰也不會吃,想了想,她把雞蛋剝了殼,切成小塊放在碗里,又拿了幾掰蒜敲成蒜泥澆在碎雞蛋上端上桌,“來,再給大家添個菜!” 這樣誰都能吃到,省的讓來讓去都舍不得吃。 許切心滿意足地就著雞蛋拌蒜咬了一口白面饅頭,對朱美珍道:“媽,等我過生日,咱能不能吃頓純rou的菜?” “小饞貓!”朱美珍輕點了下許切的額頭,想了想,笑道,“等你生日得年底,到時候,欄里養的豬也能宰殺了,一定給你做一頓rou吃。” 許切連連點頭,恨不得明天就年底。 逗笑了一家人。 現在也允許百姓養殖,就是有賣一留一的規定。 比如養兩頭豬,得交售給國家一頭,剩下的那頭可以宰殺。 豬要賣給公社的食品站,會給一部分錢、rou票還有糧票。 許聞夾了一筷子魚給許切,瞪他:“這難道不是rou嗎?” 許切撇撇嘴:“魚rou跟豬rou能一樣嗎?魚rou半點油水都沒有,一點都不解饞。” “那你別吃!”許聞拖過許切面前的盤子,給許問夾了一筷子魚rou,“祝我們小問問生日快樂!”又給桑小青夾了一筷子。 “謝謝哥。” 誰知桑小青聞見碗里的魚腥味,臉一白,干嘔了一聲,捂著嘴跑出門。 許聞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朱美珍連忙倒了碗涼開水嘴上還念著:“愣頭青一個,媳婦兒吐了不端水自己跑出去什么用?” 許問站起來主動接過朱美珍手里的碗,“媽,我去吧!” 她追到屋外,見桑小青正跟許聞在東南角的茅房后面說話。 農村都是旱廁,茅房普遍建得不高。許家的茅房也就到許問肩膀位置。 許問剛想上前送水,就聽見桑小青對著許聞哭訴:“就咱家這條件,懷孕算什么好事?生下來讓孩子跟著受苦嗎?一家七口人就你跟爹兩個整勞力,我跟娘加起來一個半工。奶奶年紀大了又裹著小腳出不了工。問問跟小切都還上學寒暑假賺那點工分都不夠他們的學費。 我要再懷了孕到后期肚子大到不能出工那一家八口是要喝西北風過日子?我跟著你吃苦受累沒什么,但我真舍不得孩子也跟著咱們遭罪。 再說,真生了孩子,就咱家這炕現在擠得翻身都困難了還能睡開八口人嗎?” 許聞輕嘆一聲:“是我沒本事,讓你跟著受苦了。等晚上交工,我再跟隊長去申請去打個早晚工。隊長今天還說要招人晚上到棉花地和稻田地里點燈捕蛾,早晨再把蛾子收起來,這樣能多賺兩工分。回頭我再去糧倉多值幾個夜班,就又多幾工分。” “那你多累?就是牲口也得干一天休息一晚上。連軸轉你身體怎么受得了?!再說就是累死你,那點工分換的錢也蓋不起一間能住咱一家三口的房。”桑小青抹了把眼淚,“要我說,問問虛歲都20了,就算不想嫁人那高中也沒必要再上了吧?不能掙工分還得交學費。也不是我當嫂子的挑事,咱十里八鄉哪有她這樣的姑娘?” 許聞不同意:“問問是個高中生,全縣就她們八個,多了不起!” “高中生又不能考大學,又不能分工作……” 許問沒再聽下去,把碗放在顯眼處,轉身回了房間。 朱美珍揚了下眉,納悶道:“你這怎么又回來了?你嫂她怎么樣了?是不是今天熱著了?” 熱著是魏莊這邊的方言,中暑的意思。 許問沒回,再次打量了下這滿滿當當塞不下一張單人床的堂屋,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她目光依次掃過奶奶、許秋石、朱美珍還有許切,開口:“奶奶,爸,媽,我有兩件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許秋石抿了口酒,辣得齜牙咧嘴,“今天你生日你最大!不用商量說什么我們都同意。” 朱美珍也點頭附和:“就是。你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想做什么我們都支持你。” 許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決定:“我想退學!想嫁人!” 第3章 屋子里突然一片安靜。 許問等了會兒沒聽見動靜,悄悄睜開眼就看見四臉呆滯。 受影響最小的許切第一個反應過來,問許問:“姐,你為什么要退學啊?你平時不是最喜歡上學嗎?” 許秋石一拍桌子,搖頭駁回:“不行!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咋還能說不上就不上?” 許問:“……” 說好的我生日最大,不管說什么都聽我的呢? 朱美珍關注點在另外一件事上,狐疑地打量著許問,試探道:“問問,你怎么突然想嫁人了?是最近放羊認識什么人了嗎?問問,我跟你說,外面壞人多,你可別讓人家騙了!” 奶奶搖頭,不認同朱美珍的話:“問問這丫頭自小鬼精,哪能輕易讓人騙了?我看她是有自己的主意。” “娘,話不能這么說。問問虛歲才20!這閨女打消長得又惹眼,碰見那一肚子壞水的小青年……吃虧的不還是咱們問問?!”徐美珍憂心忡忡。 許秋石稍微冷靜了點,指著許問道:“你自己說說,為什么要退學?為什么想嫁人?” 許問為難地咬了下唇,琢磨合適的措辭。 許聞端著碗從門外進來,看了許問一眼,輕嘆一聲,苦笑:“大約因為我吧!”他把碗放在桌子上,輕拍了許問的肩,“問問,安心上你的學,其他事都交給哥!” 他跟桑小青看見碗就知道兩口子說話被家里人聽見了。本來不確定是誰,到門口恰好聽見這幾句,還有什么不明白。 桑小青跟在許聞身后進屋,牽起許問的手,一臉羞赧和內疚:“問問,你剛是不是聽見我那幾句牢sao話了?是我不好,不該那么說。對不起,你別往心里去!” 她心里確實對許問有幾分不滿,畢竟許問這種待遇十里八鄉也沒一個。她也沒比許問大幾歲,這不也是嫁人生子? 但她也真的只是發發牢sao。 自打嫁到許家,許秋石跟朱美珍都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她不比對許問差。 許聞也是個知冷知熱的,對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