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35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我被師兄證道之后、許秘書的孩子,像我、整個朝堂都是我姘頭(NPH)、出界(luanlun、高H)、若愚(校園H,強制愛)、摘月亮的人、純愛男主的rou欲墮落(NP,H)、我言秋日勝春朝、愛沐(1v1)
還不待肖六郎開口,卻聽高世恒忽然道:“顧娘子好大的威風。” 顧九冷冷地看著他,沒說話。 “你想帶走這肖六,可曾問過我的意思?”高世恒慢悠悠地起身,走了過來,“打狗還需看主人,顧娘子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身后的肖六郎聽到這話,面色難堪。 高世恒距離顧九還有一米左右時,流衡大步上前,舉起佩劍,抵在高世恒胸前。 高世恒嫌惡地皺起眉:“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只不會叫的瘋犬,怎得,想殺我?來啊,往這砍。” 說著,高世恒亮出脖頸一側。 流衡面無表情,攥緊劍鞘。 高世恒正要嘲弄,但見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利劍被人迅速抽出,毫不留情地揮向自己。這一變故任在場誰也沒想到,皆是瞪大了眼,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高世恒嚇得心跳驟停,下意識地抱住頭,往后一仰,堪堪躲過了這一劍。同時,身子失衡,重重地跌倒在地。 顧九手執利劍,居高臨下地睨著倉皇失措的高世恒,冷笑道:“既然高郎君如此強烈要求,我不成全都說不過去。” 高世恒氣得渾身發顫:“賤人,老子——” 顧九手腕一轉,鋒利的劍尖在半空中劃過弧痕,堪堪停在離高世恒的眉心不足半寸的地方,冰冷刺骨的劍風斬斷了他的辱罵。 高世恒倏地啞聲。 顧九抬眸,淡淡道:“肖六郎,我是奉寧王之命,走吧。” 肖六郎猝然回神,慌忙推開懷中的美人,起身跑來。 “肖六,你敢!” 高世恒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向顧九:“想帶走他,讓寧王親自過來。” 顧九早已不耐煩,看到那張臉,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明月那支沾血的銀釵。她徹底冷下臉來,正欲揮劍唬走這個難纏的蒼蠅,一只手悄然從背后伸出,穩穩地落在腕處。 “高郎君想找本王?” 作者有話說: “性通暢以聰惠,行孊密而妍詳。”——曹植 《靜思賦》 第36章 喜喪 “不若高郎君率先血濺當場,本王再還你一個公道,如何?” 對上那雙淡漠沉寂的黑眸, 高世恒臉色發沉:“寧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竟然想用劍刺殺我。天子腳下, 如此猖狂,今日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 顧九抿緊唇, 只感覺掌心倏地一空, 佩劍被身后人抽出。 “死了才叫刺殺,”沈時硯舉劍指向高世恒的胸口, 神色平和,“不若高郎君率先血濺當場,本王再還你一個公道,如何?” 不加掩飾的威脅,讓在場所有人皆是心中一驚。 高世恒氣得眼底冒火,但終還是有所忌憚, 惡狠狠地瞪了顧九一眼,甩袖離開。除了肖六郎, 其余幾人也不敢多呆,紛紛張皇地退了出去。 待四周清凈,劍也重新歸鞘。 沈時硯開門見山:“唐婉唐娘子, 于三月二十日傍晚是不是來尋過你?” 肖六郎想到寧王剛才那番云淡風輕的警告,不敢隱瞞:“她是......是來找過我,但我們二人并未見面。” 聽到這話,沈時硯和顧九皆不由地蹙起眉,不明所以。 肖六郎連忙解釋道:“那日她托人送話與我,約在樊樓見面。我深曉她脾性驕縱, 便故意遲了半個時辰才從府中出發, 是以等我到了樊樓時, 她人已經走了。” 沈時硯道:“她可留下了什么話?” “沒有,”肖六郎搖頭,有些嘲諷道,“我這些日子呆在樊樓也正是因為此事。她那受不了半分委屈的性子,被我如此怠慢,定是氣得要回唐府告狀,說不準還會鬧著要退親。我一邊想著能如愿,一邊又顧慮家中長輩知道此事后會對我好一頓訓斥,所以才躲在樊樓,沒有出去。” 顧九聽得莫名,忍不住問道:“你與唐娘子不是已過了納征嗎?你們不是互相喜歡?” 肖六郎苦笑一聲:“本就是利益交換,哪里來的兩廂情愿?” 沈時硯找來幾個跑堂當面對質,所得事實確如肖六郎所說的一般。 臨走時,肖六郎叫住顧九,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唐婉她是怎么死的?” 顧九看他一眼:“跳河。” 肖六郎愣住,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唇:“......自殺?” “目前還不確定,”顧九道,“不過張大娘子認為唐婉是被人所害。” 頓了下,她問道:“你覺得呢?” 肖六郎神情恍惚,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什么?” “你覺得唐娘子會自殺嗎?” 肖六郎緩緩回神,搖頭道:“不會。” 他莫名地笑了下,似是嘲弄:“她那般不可一世的富賈千金,向來受了氣,只會想方設法地從他人身上加倍討回來,怎可能會想不開跳河?” 從樊樓出來,顧九嘆道:“眼下又是滿腦門官司。” 流衡去牽馬車,她和沈時硯便先走一步,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人并肩而行。 “那便先別想了,”沈時硯看向街邊各種賣吃食的小攤,問道,“忙了一天,吃些東西罷。” 顧九摸了摸干癟的肚子,點點頭,十分贊同這個提議。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顧九瞧見不遠處有一家賣胡辣湯的攤位,旁邊是賣油炸檜和烤rou的。 她指了指,笑道:“王爺吃過那些東西嗎?” 沈時硯本欲點頭,但看到顧九彎彎的明眸,不知為何改了口:“沒。” 顧九來了興致:“那王爺你今天可一定要嘗嘗,比起山珍海味,這些街市小吃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走了過去,顧九讓沈時硯先坐在胡辣湯攤位等著,自個要去旁邊買些油炸檜和烤rou。 “顧娘子,”沈時硯叫住她,從袖中拿出一個錢袋,“用這個吧。” 顧九沒有假客氣,接了過去,好奇道:“我還以為王爺出門不會帶這些俗物。” 沈時硯抿了下唇,淡定地笑了笑:“以前是不帶,多是交由流衡拿著。” 顧九不知為何也跟著笑了:“如今怎么變了?” 沈時硯垂下眼:“只是忽然覺得會方便很多。” 顧九到底沒用沈時硯的銀錢。自從她住進王府,伙食質量直線上升,撇開食材的價錢不談,光是那位從皇宮里來的司膳司內人,就能與樊樓里的廚子比肩。雖說她不拿府衙俸祿,但若真的細細盤算,她是占了好大一個便宜。 “嬸子,要四個油炸檜,”顧九又勾頭看向旁邊的攤位,喊道,“郎君,兩份鐵板烤豬皮和炙羊rou。” 說罷,顧九要去拿自己的錢袋,誰料突然從前方跑來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孩,她來不及反應,被人重重一撞,往后踉蹌兩步,勉強穩住身子。 沈時硯的錢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jiejie,對不起對不起。”小孩慌忙道歉。 顧九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嘆了口氣:“沒事。” 她彎腰撿起錢袋,拍掉沾在上面的灰塵,直起身時,腦海里快速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地摸向自個的腰間,臉色一變。 果然,她錢袋不見了。 顧九立馬扭頭往小孩跑走的方向看去,然而街市上人頭攢動,光線昏昏,哪還能找到那滑不溜手的小家伙。 “丟東西了?” 早在那小孩出現時,沈時硯便察覺到了異常,只是不待他出口提醒,那人已經快速沖進人群中,借著來往不絕的行人遮掩身影。 顧九不高興地低下頭,“嗯”了聲,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無事。”沈時硯溫聲道。 顧九又是一陣嘆氣。 沒了都沒了,還能怎么辦。 “你抬頭。”沈時硯忽然道。 顧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還是敷衍地抬了抬下巴。 然而下一秒,眼睛猛地瞪大,滿腹郁悶一掃而空。 流衡正拎著剛才那個小孩的領子,往這邊走來。 小孩耷拉著腦袋,一副忐忑又沮喪的模樣。 流衡遞給過來兩個樣式不一的錢袋:“顧娘子,這都是您的嗎?” “不是。”顧九拿走她自己的錢袋,留意了一眼剩下的那個。 金絲銀線,綾羅綢緞,嬌艷牡丹,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位富貴娘子的東西。 牡丹。 白日在唐婉房中看到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顧九迅速抓住了什么。 她微微俯下身,雙手撐在膝上,看著小孩,兇巴巴道:“什么時候偷的?在哪偷的?老實交代,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去衙門。” 小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梗著脖子給自己辯解:“這個是我撿來的,不是我偷的!” 偷的還是撿的,這個答案在眼下并不重要。 顧九直接改口:“什么時候撿的?在哪撿的?” 小孩愣了幾秒,似是沒想到她能相信自己。 “就......就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巷子,”小孩吞吞吐吐道,“前幾天有個jiejie從樊樓出來,我看她渾身行頭價值不菲,便跟在她身后,想尋機會偷......偷走她的錢袋。誰想那人拐進巷子后,上了一輛馬車。我本來都以為要失手了,結果那jiejie自己不小心把錢袋弄掉了。” 顧九抬頭和沈時硯相視一眼。 唐婉? “馬車往哪走了?”顧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