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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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陶嬤嬤再不肯放寧安華出門一步,硬是押著她老老實實坐完了月子。 寧安華也沒再見過羅焰。 羅十一說他去金陵了。 御醫雖然來了,林如海卻一時半會恢復不到能出門。 家里都是外人,寧安華也沒心情讓丫頭嬤嬤們每天帶話過去,孩子又太小,陶嬤嬤更不敢讓奶娘帶孩子出去,她就只顧修煉恢復身體。 在寧安華終于出了月子的那天,她才痛快洗過三遍澡,要親自抱孩子去找林如海,便有人報:“大姑娘和璉二爺已經下船了!” 第38章 本源流失 林平家的進來回話時, 寧安華頭發才半干,還沒梳起來,也沒穿大衣服, 只罩了一件銀紅的薄衫,下面隨便系了條海棠紅的裙子, 拿撥浪鼓逗孩子玩, 準備慢慢地穿衣梳頭,到林如海那里商量怎么辦孩子的滿月。 她知道陶嬤嬤倔著脾氣, 是怕她折騰過了, 弄壞了身子, 落下病根兒。她又連著用了兩次鬼神通靈之說,不想再特立獨行惹人注意,也無意總讓身邊的人擔心, 就順著陶嬤嬤的意思,好生在屋里貓了一個月。 況且,這時代沒有空調凈水器消炎藥消毒劑, 產后一到兩個月是關鍵的恢復期,產婦累著了、涼著了、見了風、沾了生水, 確實有可能落下“月子病”。“坐月子”的種種規矩也并非全無道理。 這一個月, 她一天睡足五個時辰,醒了就有儀鸞衛親自點的營養餐吃, 還有羅十一說故事一樣,每日給她講述甄家怎么樣了、誰家又落網了、案情整體進度如何。 她有書看,有人閑聊,只要不刮風下雨, 寧安青、柳月眉和張如瑛天天來看她一回,寧安碩也在窗下和她說話。 林如海讓她安心養身體, 把林家的家事全都攬過去了,做起了“林夫人”的活兒,不讓她費一點心,她便也放手,把寧家的事給寧安碩管一個月看看。 孩子有乳母和嬤嬤照顧,不用她喂奶換尿布,她只用有了空陪孩子玩兒一時半刻,孩子睡了,她就假寐修煉。 所以,雖然不能出門,她卻沒覺得太悶得慌。 而她是水系異能,身體比常人清潔許多,一個月不能洗頭洗澡并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困擾。 但就算是這樣,終于能把整個身體泡進熱水中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她想著左右無事,便來來回回換了三次水,泡足了近兩個時辰,連午飯都是讓人端進浴室隨便吃的,才心滿意足擦干身子出來。 誰知就來了這么一件大事。 寧安華看丫鬟們急匆匆給她挑衣服選首飾,也稍微自省了一下,黛玉是她親自選人去接的,給寧家的信也是她一個字一個字斟酌的,這一個月她是過得太輕松愜意了,都忘了算日子等人來了。 今日黛玉和賈璉到了,寧家嫡支若會有人過來,想必也就在這幾日。 如今賬冊鑰匙對牌都不在她這里,她一邊梳妝,一邊問林平家的:“老爺知道了嗎?” 林平家的笑道:“我們家的去給老爺回話了,我來回給太太。” 寧安華問:“老爺讓人把后院收拾出來給大姑娘住,你們可辦完了?你璉二爺的住處在哪兒? 不用管事是輕松不少,但有了什么事,她也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還是現在她和林如海不住在一起,交流不方便的緣故。 但林如海的年齡放在朝廷內外,還能屬于“年輕官員”“中堅力量”。他立了這么大一個功勞,給皇上交了“投名狀”,等他身子好個差不多,早晚得回去繼續當官,那時也不一定比做巡鹽御史輕松。他是不能一直替她干活的。 如果有人能替她管家,還能日常和她在一處就好了。 林平家的笑回:“后院都收拾好了,大姑娘一到家就能歇下。府里沒地方安插璉二爺了,老爺的意思是還讓璉二爺住到后頭去。” 兩年前,賈璉和王熙鳳過來了,寧安華搬出了御史衙門,林家沒人能接待王熙鳳。林如海自己出錢,在后街買了個兩進小院兒給他們住。他們走了,那處小院也鎖上了,卻還沒賣,現下正好可以再給他住。 寧安華笑道:“若是老爺好了,說不定就留他在書房住著,還方便上學。如今連碩兒都搬出去了,更不能留他了。” 早在五月,林如海的病勢才顯出沉重,寧安華就安排寧安碩搬去了另外一所院子住著。后來,林如海病危,她寫信給寧家,寧安碩本想賃一處宅子,預備給嫡支來人住,但那一月刺殺不斷,除了日常買用度的幾個人,寧安華沒放一個人出門。 二十天前,御醫到了,診斷林如海的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寧安碩才不遠不近租下一處宅子收拾出來,人來不來都先預備著。 說話間,檀衣已經捧了一身胭脂綢襖、翡翠云錦裙和石青灑金褂子出來,菊露拿著梳子頭油,菊影寒燕也捧來了金鳳珠釵。 四人先幫寧安華換好了衣服,對鏡一照,威嚴又大方,便給她梳頭。 她生下孩子第五日,去書房見林如海之前,特意穿戴了顯身份的衣裳首飾,卻還是讓羅焰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現下羅焰雖然去了金陵,御史衙門里卻還留下了二十來個儀鸞衛,還有兩位御醫住在林如海書房,一會兒可能還要見賈璉,寧安華當然更是打扮得越莊重越好。 哪知頭發還沒通完,人回林平來了。 寧安華便暫停了梳妝,讓他站在堂屋回話。 林平手上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匣子,林平家的接過來,捧給寧安華。 見這匣子正是她裝賬冊鑰匙的那個,她知道有人幫她管事的輕松日子要結束了。 她問:“老爺怎么說?” 林平回道:“老爺說,一會讓人直接把大姑娘領到太太這里來,請太太安頓大姑娘,老爺有話,要單獨和璉二爺說。” 說完,怕寧安華誤會,他又忙道:“老爺還說,太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寧安華確實猜著了林如海想做什么。 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去罷。”又和林平家的說:“你也去,你親自把大姑娘帶來,別嚇著她。你知道該怎么說。” 林平家的也有些猜想,出至門外,與林平又互相商議了,便分頭行事。 寧安華和檀衣等笑道:“好了,也不用穿戴這些東西了。快給我換身舒服的衣裳。” 不用見人,誰還戴那沉甸甸的金鳳。 坐月子這一個月,她沒洗頭,也不用天天挽發髻戴首飾,脖子體會到了難得的輕松,讓她更想念上一世可以隨便剪短發的日子了。 她重換了一身家常衣裳,梳上墜馬髻,隨便撿了一根發釵、兩朵堆紗珠花戴了,便出至廊下坐著等,遠遠看那金桂開得正好,隱約有一股幽香隨著秋風飄過來。 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時節,天氣不冷不熱,又不似春日多雨,丫鬟們還沒換上夾衣,她們年輕紅潤的面龐比秋光還更耀眼。隨著走動,她們身上輕軟的衣裙羅帶飄起飄落,比落花落葉還要賞心悅目。 而被這些丫鬟圍在中間的林黛玉,比她們所有人都更引人注目。 和兩年前離家相比,她長大了,也長開了,更添一段風流氣度,卻似乎瘦弱了不少。 寧安華站起來,笑道:“玉兒快過來!” 林黛玉停了停,看向衣著素雅,卻有絕代姿容的太太,一時有些不敢相認。 但越走近,面前的太太就越熟悉,她心中對父親的擔憂又壓倒了一切,讓她撲到了太太懷里:“太太!” 看到太太的面色有一瞬間變壞了,她一怔。 兩年沒見了,或許她大了,不該和太太這樣了? 還是……她是不是應該先對太太見禮? 但她才要退后跪下,太太神色恢復如常,又和以前一樣摟住了她,并不見生疏。 那難道是太太看見她,想起了爹爹? 她看向林平家的。 崔嬤嬤不是說爹爹已經沒事了嗎? 她急切詢問:“太太,怎么不見爹爹?” 寧安華抱住黛玉,掃了一眼她帶回來的丫頭婆子們,吩咐檀衣:“領她們去大姑娘的屋子先收拾著。”又笑對她說,“你放心,你父親沒事。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黛玉上京之前,身體分明已經快好全了,怎么才在賈家兩年,又壞了將近一半? 寧安華一面用異能檢查黛玉的全身,一面看見有一個她眼生的丫頭似乎想說話,被越發沉穩了的秋霜止住。 看那丫頭大約十四五歲,生得俏麗,她便猜測這是賈母給黛玉的紫鵑。 這個世界的走向已經和原著不同了,原著里的紫鵑如何,不一定代表現在站在院子里的這個紫鵑還是一樣。她服侍黛玉又才兩年,難保她更忠于賈家還是忠于黛玉。 但丫頭們的事都可以延后再論,她先把事情和黛玉說明白要緊。 林黛玉滿心忐忑,進了屋內,又是一怔。 屋子還是原來的屋子,卻和娘在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了。 寧安華不用多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母親的嫁妝,是你父親收起來的,本來大半收在后院東廂房里,因要接你回來,他又挑出幾樣,給你布置屋子了。等你回屋就能看見了。” 林黛玉忙道:“太太,我、我不是……” 寧安華笑道:“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我也不會因這個怪你,不過告訴你一聲兒。我得先和你說好,咱們還是和原來一樣,有什么就說什么。你不說,我也不說,猜來猜去的,才是壞了情分。” 她們可能會處得比平常繼母和繼女要好,但林黛玉有親娘,她的親娘活到了她六歲記事,還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里,為了她的將來殫精竭慮,拋下顏面想盡辦法做足了保障。 寧安華代替不了、也不想代替賈敏,她也有親生的孩子。 有太多人、太多事夾在中間,她們這對繼母女做不成親密無間的親母女。 她只希望,等林黛玉長大成人時候,她們記得對方的好處比不好之處更多,這就夠了。 林黛玉的心稍微定了下來:“我都聽太太的。” 她跟著太太進了西次間,看到三四個媳婦站了起來,她們圍著一個孩子,一個一看就是出生還沒多久的小孩子—— 林黛玉:“崔嬤嬤說……太太生的,是弟弟?” 看她小心翼翼地,都不敢碰孩子,寧安華把他抱起來給她看:“是,還沒取名字呢,就‘大哥兒’這么混叫著。” 林黛玉想摸他的臉,又收回了手:“還是等我洗過澡再和他玩罷。” 寧安華一笑,把孩子交給乳母:“你們帶哥兒回西廂房。” 兩個奶娘兩個嬤嬤都悄聲行了禮,抱著孩子出去了。 寧安華卻不坐,又領黛玉進了臥房。 林黛玉下了車,是林平兩口子親自在門口迎著。雖然林平家的在她耳邊說爹爹無事,讓她先去見太太,又說太太平安生了弟弟,可她也看見林平立刻就把璉二哥請到一旁說話去了。 她看不大清楚璉二哥的表情,卻能看到璉二哥搖頭嘆氣。 進了角門,她一路是沒看見孝幔喪幡,可她出去了兩年才回家,爹爹若真的無事,為什么不先見她? 太太屋里,也不似有爹爹養病…… 林黛玉明知不妥,進了臥房,還是忍不住先看床上有人無人。 床上一個人也沒有,被褥疊得整齊,一看便是今日新換上的。 寧安華讓林黛玉坐,先道:“你父親確實沒事,你聽我給你慢慢說。”又問:“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更衣?”又讓丫頭們上茶點,親自給她捧了一碗熱茶。 看黛玉將茶喝了半盞,寧安華才從去年九月有人想引她受賄,壞她名聲,繼而陷害林如海講起,又將林如海十月出門后,她如何夢見他中毒,他今年是怎么生病,怎么請大夫診不出來,怎么病入膏肓,她生孩子的時候得知有人詛咒,他又是怎么把毒血吐出來的,能說的都說了。 怕黛玉年小,聽不明白或是聽了害怕,她特意放慢語速,時刻觀察黛玉的表情,預備若有不好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