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xué)院反派大小姐任務(wù)中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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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學(xué)分就是比你高,”季明冽從后排起身走來,居高臨下地睨著王鴻豐,伸出長腿踢了踢他的桌腿,一雙黑眸盡是威脅,“一班萬年老五你很不爽?” “你……”面對比他高不止一個頭的季明冽,王鴻豐的氣勢瞬間萎靡,梗著脖子強撐說,“你想怎樣?小心紀檢部的人過來,還、還有會長,會長要是公私不分我就投訴!” 傅璟一感覺很頭疼,他才剛當上學(xué)生會會長兩周,不止會內(nèi)一些顏席玉的舊部不服管,就連在普通學(xué)生之間的威信都還沒樹立起來,現(xiàn)在自然不能讓王鴻豐踩上一腳,這事不管也得管。 “季明冽你先回座位,”他冷著臉起身,有條有理道,“還有王鴻豐,所有學(xué)分都是經(jīng)過學(xué)生會和校董會的審批,公開且透明,如果你有異議隨時可以去跟校董會投訴,否則空口無憑我這邊也可以告你造謠。” “我……”王鴻豐漲紅著臉,訕訕坐下。 “在場所有人都是,”傅璟一寒眸掃視一圈,放出鋒芒,“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可以討論,但不要急著下結(jié)論,而且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不要打擾需要午睡的人休息。” 教室內(nèi)的喧嘩聲陡然變小,慢慢歸于寂靜,大部分人開始默契地趴在桌子上佯裝午睡,拿著手機偷偷刷論壇。 季明冽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瞥見來電,眉頭微皺,想了想還是出門去接。 這一出門就沒再回來,只給夏銀發(fā)了微信留言,說他下午請假了,臨時有事回季家一趟。 夏銀回復(fù)貓崽叮囑他要小心,然后招呼傅璟一,小聲說:“傅璟一,你跟我出來一下。” 不能放任論壇那些消息,對玫瑰花太不友好了。 “怎么了?”傅璟一跟著夏銀走到教室外的走廊。 廊外cao場雨簾如柱,走出教室是迎面而來的潮濕水汽,在九月初這種秋老虎的日子居然讓人感覺到一絲涼意。 “論壇那些帖子,”夏銀焦急地看著傅璟一,“那些都是不實言論,都是假的,你不是有刪帖權(quán)限嗎,能不能幫忙刪了?” “我……” 傅璟一想說我會處理,可是話一出口變成了:“我為什么要刪?” “啊?”夏銀沒想到傅璟一會拒絕,豁然抬頭,眸里閃爍著不解和震驚,“玫瑰花幫過我們啊,幫過我也幫過你,刪一下帖子應(yīng)該不過分吧。” “現(xiàn)在學(xué)生會內(nèi)他的威信還太高,這些帖子留著有益于我。”傅璟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說,可能是夏銀理所當然的語氣和詫異的眼神刺痛了他。 他忽然就忍不住問道:“夏銀,你覺不覺得你對顏席玉的關(guān)注太高了?不止是他,在你眼里好像所有人都比我重要,程清之也是,季明冽也是,你從沒有擔(dān)心過我在學(xué)生會的情況,明明我……” 明明我上周才幫你刪了攻擊你心理有問題的匿名貼,明明我才是要和你走進婚姻共度余生的人! 這個念頭從腦中冒出,連傅璟一自己都愣住了,他居然是在比較。 夏銀也怔了一會,她確實很少關(guān)注傅璟一,更沒想過他現(xiàn)在當會長會遇到的困難,可她對每個人的喜歡本來就不一樣,傅璟一只是朋友。 “對不起。”這樣要求傅璟一這個新會長好像是有些殘忍,夏銀誠懇道,“那我不要求你了。” “不必。”傅璟一唇角緊抿,沉默地走進教室。 他突然后悔剛剛說出的那些話。 以前夏銀惹了那么多麻煩事,總想著有一天要她對他道歉悔過,現(xiàn)在這句對不起真正聽在耳邊,卻覺得禮貌又生疏,好像他們越來越遠。 他知道,自己再問下去,得到的一定不是他想聽的答案。 —— 夏銀憂心忡忡地回到教室。 看了眼手機,跟玫瑰花的信息還停留在早上。 季明澈被帶走后,她發(fā)了消息過去,玫瑰花回她“一切都好,不要擔(dān)心,好好上課”。 才短短幾個小時,感覺一切又變了。 夏銀這會又發(fā)了幾條消息過去,對面沒有回復(fù),就在她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上課鈴響,老師走進教室。 直升班的課程跟普通班不一樣,比較緊湊,晚間還設(shè)有兩節(jié)晚自習(xí)。像程清之這樣的學(xué)神只要學(xué)習(xí)跟得上,不參加都沒事,但夏銀不同,本就是吊車尾上來的,稍稍懈怠就容易被擠下去。 夏銀忍住逃課打電話的念頭,努力聽完一節(jié)課,這才摸出手機,先是看了看消息,發(fā)現(xiàn)依舊沒有回復(fù)后,不免有些不確信起來。 學(xué)長這到底是復(fù)仇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大小姐大小姐!”林雨萱跑過來匯報最新消息,“剛剛論壇有個神貼,有理有據(jù),說顏會長其實幾年前就跟顏家斷絕關(guān)系,被逐出家門,是靠單打獨斗起來的,現(xiàn)在回去復(fù)仇奪權(quán),結(jié)果兩敗俱傷了!” “什么?”夏銀心里一個咯噔,趕緊打開論壇。 除了隱去賀修是小白臉上位害死玫瑰花的mama這件事,還有玫瑰花的復(fù)仇動機說錯了,其他的,諸如斷絕關(guān)系和靠自己勢力搞垮顏家這類事,說得八九不離十,感覺像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 如果這個人最后的消息無誤的話,那玫瑰花也不算復(fù)仇成功,而是兩敗俱傷了? 夏銀怔怔地坐在位置上,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顫。 果然劇情不是這么容易逆轉(zhuǎn)的。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照得天空慘白如墻,轟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把夏銀嚇了一哆嗦,沒握緊的手機直接“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網(wǎng)狀。 “藻藻,”程清之嘆了口氣,彎腰把手機撿起,“顏家如果行事不正,翻車是遲早的事,做錯了事就要認,你擔(dān)心也沒辦法。” “不是這樣的,”夏銀看著程清之,緩緩搖頭,“做錯事的不是他,他也不是要奪權(quán)。” 他只是想為母親報仇,憑什么也要受到一半的懲罰。 少女眼角將落未落的淚珠,像清麗梔子花瓣上晶瑩的晨露,程清之心下嘆息,拿了紙巾輕輕拭去,想傾身擁住她。 我不管他的對錯,我只是不想看見你為別人哭。 “我要去找他!” 夏銀倏然站起身,急急忙忙跑出去,錯過了程清之的擁抱。 “藻藻,”程清之起身叫住她,“還有三節(jié)課。” 黑綠頭發(fā)的少女果然退了回來。 程清之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卻見夏銀一把抓過自己落下的小挎包,低頭檢查一番,把碎屏的手機也直接塞了進去,接著往門外跑,“程清之你幫我請請假,課我一定會補回來的!” 雖然沒有對小玫瑰親口承諾過,可是她之前偷偷在心里說過,一定要在小玫瑰失敗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夏銀一口氣跑到教學(xué)樓樓下,雨勢磅礴,樓道外濺起的水花仿佛都能拍打在她臉上,天色濃稠得像匹滴水的黑布。 夏銀深吸一口氣,雙手埋在頭頂,提腳就往雨幕里沖。 跑了沒幾步,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夏銀停下腳步詫異抬眸,“程清之,你怎么也下來了?” 清俊少年撐著傘朝她跑來,舉著黑傘遮蔽在她頭頂,夏銀感覺打在手背上的雨柱驟然消失,有清雅的蘭花香隨著少年的靠近縈繞身側(cè)。 “一定要去嗎?”程清之額發(fā)微濕,雨水隨風(fēng)打在他舉傘的小臂,滑落他高挺的鼻梁,少年的目光隱忍又克制,抿了抿唇,澀聲問,“藻藻,可不可以為了我留下。” “雨太大了,我會擔(dān)心。”今天的雨太大了,好像要落在我心里。 “可是程清之,”夏銀認真看著他,“如果今天外面的人是你,我也會冒雨去找你。” 程清之微怔了怔,很淺笑了下,垂下眼睫。 不一樣啊,笨藻藻,我們比別人多認識了六年三個月零五天,他憑什么跟我享受一樣的待遇。 我不甘心。 “給你傘,藻藻,”少年重新抬眸,將手中未打開的傘遞給夏銀,目含清風(fēng),無奈又溫柔,“作為交換,可以答應(yīng)我晚上晚自習(xí)會回來嗎?上課落下太多不好。” “好,”夏銀眉眼彎彎沖他笑,“我盡量,可以找到人我就回來,我跟你拉鉤!” “好,我等你。” —— —— 有了程清之的傘,夏銀終于不用在雨中奔行。 可今天的雨下得實在龐然,沒一會,夏銀今天穿的公主鞋就被浸透,校裙之下的小腿也被雨水打得濕淋淋。 來不及去買新手機打電話讓陳叔接她,夏銀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到顏席玉辦公的寫字樓。 走出電梯后,惴惴不安的心一點點持續(xù)往下沉。頂樓黑燈瞎火,會議室也一個人都沒有,就連辦公室的大門都敞開著,曾經(jīng)擺放的文件、電腦和其他裝飾全都不見,空空蕩蕩,仿佛一切不曾存在過。 唯一還讓夏銀熟悉的,是她面壁思過坐過的那張待客椅。 夏銀茫然地在待客椅上坐了會,眼淚毫無預(yù)兆掉下來。 來到這里之前,她其實不相信玫瑰花會輸?shù)模聹y玫瑰花可能又是在開會所以回復(fù)得慢。 可是,這里怎么就空了呢。 夏銀胡亂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咬緊唇又跑下樓,重新打了輛出租車去到顏席玉公寓。 或許小玫瑰正在睡覺也說不定,他的作息一向不穩(wěn)定。 電子鎖提示:密碼錯誤。 開門的中年婦女疑惑看著她,“小姑娘你找誰?” “我、我找顏席玉,他之前住在這,”夏銀咬了咬唇,磕磕絆絆地說,“個子很高,很好看的男生。” “抱歉啊小姑娘,這房子我們最近剛買下的,昨天才搬進來。” “房子,賣了?”夏銀身形晃了晃,差點不穩(wěn),蒼白著小臉訥訥道,“那對不起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了。” 完了,小玫瑰消失了。 關(guān)于他的一切好像都在被抹去。 夏銀失魂落魄地從公寓樓出來,站在雨幕里,聽著雨珠拍打傘面的敲擊聲,一時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好像空了一塊,不想回學(xué)校,也不想回家。 又一道電閃雷鳴,夏銀余光瞥見街對面新開的一家燒烤招牌,黯淡的秋眸倏地亮了亮。 還有一個地方! —— 夏銀果然在他們常去的那家烤鴨舌店看到了顏席玉。 他點了一桌燒烤,卻什么也沒動,手肘撐在桌面,左手抵著下巴不知道思考什么,右手指尖把玩著一根細長煙草,遲遲未點燃,如畫的眉目籠在壁燈光影中。 夏銀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巨大的、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想都不想就朝店內(nèi)跑去。 “席玉學(xué)長!” “……夏銀?”熟悉的、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聲音讓顏席玉有些恍然,回眸望去,雨幕陰翳的天空下,有著黑綠頭發(fā)的少女帶著一身熱烈朝他跑來,眼眸靈動又明亮。 小巧白皙的臉蛋淌著雨水,額前幾縷發(fā)絲濕透,校服的裙擺和被污水染黑的公主鞋,偏偏當事人毫無察覺,帶著明晃晃的欣喜對他說: “我終于找到你啦!” 明明無一處不狼狽,偏偏美好得惹人垂涎。 有那么一瞬間,顏席玉感覺世界的荒原變成曠野,忽地開滿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