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夏沉點頭。

    放完煙花回到屋內，夏銀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又開始打開手機搗鼓東西。

    等到她搗鼓完，接到了陳胖胖的一個秘密電話，聊完忽然有些難過。

    她點開微信問程清之。

    無敵海藻：程清之，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們家搬家的事。

    小清之：怎么了藻藻？記得。

    無敵海藻：唉，我現在就是那種感覺，你什么時候吃好飯啊我語音跟你說。

    小清之：等我三分鐘。

    “爸媽，我吃飽了。”程清之收好手機，禮貌地放下筷子，“我想先回房間。”

    “去吧。”程母了然地看了一眼他手機，“注意分寸。”

    “我知道的，媽。”程清之溫潤地笑笑，起身要往房間走。

    “清之。”程父叫住他，威嚴開口，“你要明白官場最重清譽，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搬回帝都之后不再住回別墅區，夏傅兩家……”

    “父親，我明白。”清俊少年換了一副口吻，在這個問題上不再讓步。

    “夏家做的一直都是正經生意，沒有什么不好的傳聞，夏沉哥的行為處事您之前還夸過，所以，如果沒有這層聯姻關系，您是不是可以同意？”

    “可以，但現在的問題是有。”

    “我會讓它沒有。”

    “你才多大你就，非得……”

    “行了。”程母放下碗筷，端出大學教授的風范看向程父，斯斯文文又不容拒絕地說，“在家少擺點官譜，夏家小姑娘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你也沒少抱過。孩子們還小，你就不能多給孩子點成長空間？”

    “現在才幾歲，那種商業聯姻還不是風吹草動說變就變，以后的事以后說，現在你還信不過清之的人品是怎么？重清譽也不是老古板……”程母對兒子擺擺手，示意他先進房間。

    “行吧。”程父終于松口，“注意分寸，目前還是要以學業為主。”

    “謝謝爸。”程清之露出春風笑意，換回稱呼。

    按量屏幕看看時間，已經三分鐘，立刻加快腳步回房間，去給夏銀打語音。

    ——

    ——

    又一波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炸開，墜落流星。

    顏席玉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玻璃窗前，看到了夏銀消息里說的，這是送給他的煙花祝福。

    勾起唇笑了笑，回復過去：謝謝。

    與此同時，季明冽和陳胖胖的大煙花在空中燃盡，余留絢爛過后的灰燼。

    季明冽把煙花視頻發送給夏銀，招呼陳胖胖，“走著，回去再打幾把游戲，小爺帶你躺飛。”

    “冽爺，我要跟你說件事。”

    “說。”季明冽蹙眉，看陳胖胖磨磨唧唧的樣子有些不耐煩。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陳胖胖低頭有些不敢看季明冽，“我爸工作調動，要長期待在海外，我們一家……”

    季明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盡失，睜著眼睛愣了一下。

    “我們一家都去，我可能下學期就要出國讀書了冽爺，具體時間還沒定，應該可以過完小海藻生日再走。”陳胖胖終于把話說出來，有些輕松，隨后更多的是不忍和心酸。

    季明冽精致白皙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脆弱，低頭踢了會石頭子，沒說話。

    陳胖胖先繃不住，抱著季明冽哭嚎起來：“冽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國外讀書？可以繼續跟我們待在一起，以后也不要一個人過年嗚嗚嗚。”

    “起開起開，別把鼻涕沾我衣服上。”季明冽嫌棄地拍開他，又踢了會石頭子，悶悶地說，“你說你，平時叫你鍛煉身體也不鍛煉，這種身板也就是虛胖挨揍挨不了幾拳，萬一攤上事，能認慫就認慫，別……”

    陳胖胖的眼淚收住了，語氣委屈得像個小怨婦，“冽爺，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盡想著我挨揍，好歹我們也是過命的人工呼吸關系。”

    “別一個勁往前沖，不過你也不是往前沖的人……”季明冽絮絮叨叨的嘴停住了，睫毛撲閃幾下，回味過來瞳孔猛地一縮，“……你剛剛說什么？我、你？……人工……呼吸？”

    陳胖胖有些惶恐，“冽爺，你不會是要秋后算賬吧？當時醫院你不是說你不介意嗎？都是應急措施！”

    “真的是……我、你？”季明冽整個人跟被雷劈過的貓一樣，毛直接變焦，炸都炸不起來。

    陳胖胖遲疑著點點頭，“冽爺你該不會以為是校花……”

    “閉嘴！”季明冽兇兇瞪了陳胖胖一眼，張嘴剛想罵人，想起陳胖胖馬上要出國的事，眼神黯淡了會，抿抿唇把話咽了回去。

    埋頭開始踢小石子，有些自閉。

    陳胖胖嘆了口氣，蹲下來陪他。

    沉默良久。

    陳胖胖開口：“冽爺，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國，要不轉去圣萊斯找小海藻他們吧，人多熱鬧些，不然一個人在亞德斯多孤單。反正我覺得你和傅璟一吵架，小海藻肯定是幫你的。”

    “閉……不是因為這個。”

    “我知道你考試交白卷那些都是有其他原因，難道你不想去圣萊斯狠狠打傅璟一的臉嗎？”陳胖胖突然開始給季明冽打雞血，“冽爺，你在我陳胖胖心里就是最光彩奪目、無所不能的男人！你可是救過我命的人，不應該被生活磨滅了眼中的色彩！”

    陳胖胖突如其來的雞湯味熱血把自閉貓貓嚇了一跳，踢小石子的腳微微顫抖，吐槽道：“嘔。”

    “哦，反正我已經打電話拜托小海藻照顧你了，去不去都隨你。”

    季明冽又沉默了會，最后回答：“……我再想想。”

    第54章

    夏沉原本不打算豪辦夏銀的生日宴，只準備讓她自己折騰，請朋友到家吃飯，單純和熱鬧。

    但這一切在聽聞傅璟一的父母也要來參加夏銀的生日宴后，就變了味道，成了真正的宴會。

    雖說夏沉覺得這門婚事最后難成，特別上次運動會開幕式的小插曲，他對傅璟一的不在場有些不滿。

    之所以讓夏銀轉告傅璟一生日的事，也是要看看傅家的態度，現在既然對方如此盛情，他這邊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大魔王不想把商場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到家里來，便把夏銀的生日宴安排在星級酒店，分兩個場子，小場子留給夏銀和她的小伙伴們，大場子留給他們這些大人，還有另外邀請的一些跟夏家、傅家都有來往的家族。

    小廳這邊，小伙伴們也都到齊了，除了季明冽。

    “唉，我是不是太早告訴冽爺了？”陳胖胖舀了勺蛋糕，有些愁眉苦臉，“才導致他自閉到現在，冽爺心里有我，肯定很舍不得我出國。”

    “別擔心，貓貓是個堅強的好崽崽。”夏銀寬慰他，“我遲點去看他。”

    “嗚嗚嗚小海藻，我們不愧是過命的交情。”陳胖胖感動地吞下一口大蛋糕，“答應我的事千萬不要忘了嗚嗚嗚。”

    “放心吧。”夏銀保證道。

    “那季明冽會轉來我們圣萊斯嗎？”林雨萱好奇地問，她突然想起那次一群人見到新校長時的場景，“感覺新校長和他……”

    “我也不知道，”陳胖胖回答，“冽爺說他再想想。”

    “我們在這里討論也沒用，”程清之淡淡開口，“等他自己做出決定，會通知我們的。”

    “沒錯。”白瑤跟季明冽不熟，只簡單附和了句，繼續吃著東西。

    “夏銀。”傅璟一從隔壁大人廳走了回來，通知夏銀，“你哥叫我帶你去換禮服，我們要過去隔壁廳亮個相，等會再回來。”

    傅璟一今天穿得比較正式，一身優雅紳士的單排兩粒扣圓下擺白色西裝，俊逸典雅，翩翩少年，比起同齡的小伙伴，看起來好像更適合那邊觥籌交錯的大人廳。

    夏銀放下甜品叉，撇撇嘴，有些不高興地嘟囔了句：“衣服換來換去，好麻煩。”

    她身上這件毛絨絨常服就很舒服啊，還是巧克力寄給她的禮物。

    換衣服要出廳，出走廊去到化妝間，走來走去。

    重點是，她雖然本身不胖，但她前面剛剛吃了一塊大蛋糕，還喝了很多飲料，多少還是有些小肚子起來的，穿那種緊身禮服煩死了，得一直吸著。

    “不想去。”夏銀想著想著，來了點小脾氣，“今天是我生日，又不是我哥生日，干嘛聽他的，我本來想在家里過的。”

    “就過去一下，不會耽誤太多時間，我等會再送你過來。”傅璟一有些不好跟她解釋其中的利害關系，夏沉叫她過去亮相也是為了她好。

    夏家千金幾年沒有公開露面，圈內的確有很多子虛烏有的流言傳出，什么重病纏身、長得丑破相，或者什么有先天性疾病等，就跟當初剛開學夏銀還沒在圣萊斯出名那會一樣，總有人覺得夏銀長得一副夜叉樣。

    這次生日正好正好借此機會給夏銀正名。

    夏銀可沒想那么多，她屁股牢牢黏在椅子上，不肯動。

    “藻藻，我陪你一起，在外面等你，”程清之開口，也跟著一起勸道，“你就當去散個步，回來正好繼續吃別的。”

    夏銀想著自己這會確實也吃不下其他的，勉強同意：“好吧。”

    于是傅璟一和程清之兩人一起陪著夏銀去到化妝間換禮服，兩個男生在外面守著。

    大魔王準備的是款純白收腰小禮裙，裙擺像朵柔軟的白玉蘭花，既有少女的嬌俏，又不失優雅。

    唯一的缺點是腰線那太緊了，夏銀吸了口氣才把腰部隱藏的拉鏈拉上。

    “快快快，走走走，早去早回。”夏銀換好衣服感覺催促傅璟一開工，“程清之你等等我，我很快回來換衣服！”

    “好。”程清之看著二人的背影。

    一身般配的純白，很像情侶裝，仙姿玉色的少女，修長雅正的少年。

    但也僅僅是“像”。

    程清之輕輕閉眼，毫無波瀾地將畫面從腦中驅逐。

    他其實一直沒把傅璟一放心上，傅璟一的威脅甚至沒有季明冽大。

    現在的重點還是在藻藻本人和她的學習上。

    ——

    等到夏銀在大人廳亮了相，接受一番或許真心或許假意的夸獎，又被領去跟傅璟一的爸媽打了聲招呼，夏沉終于在小霸王生氣之前放人離開。

    “勒死我了！”夏銀一溜煙鉆進化妝間，嚷嚷著要趕緊把禮裙換下來。

    “你可以回去繼續。”程清之見傅璟一不離開，開口說道，“等藻藻換完，我送她回小廳。”

    傅璟一冷哼：“我的未婚妻，我可以自己送回小廳。”

    “請便。”程清之淡淡道。

    “程清之，”化妝間的門被拉開一道小縫，夏銀不自然地側歪頭看過來，水眸滿是焦灼，“我頭發被拉鏈卡住了，解不開，有沒有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