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白瑤趕緊擦干眼淚，吸了吸鼻子說，“可是我沒有錢請他們，我不敢吃，太貴了。”

    “你有病吧？”林雨萱翻了個白眼，“誰要你請回來了，他們又不差錢。”

    “可是……”

    “別可是了，”林雨萱推著她去拿餐盤，“你要是過意不去，就平時表現好一點，觀察他們缺什么，討……”

    林雨萱說到一半住了嘴，她怎么在教競爭對手做事？

    趕緊轉移話題：“反正今天多吃點就對了，你這個特招生以后也難得來這里吃，爭取把3888吃回來懂嗎？”

    白瑤眼睛紅紅的，看著林雨萱在她餐盤里夾了塊鵝肝，小聲說：“謝謝你雨萱，我知道啦。”

    “別謝我也別誤會。”林雨萱看著白瑤，神情有些復雜，“我只是不想你讓大小姐丟臉才跟你說這些，我們是競爭關系，夏家以后的秘書總長，只會是我。”

    白瑤怔了怔，這才開學第二天，原來大家這么早就定好目標了。

    她隱隱有所感覺，原來這才是圣萊斯神秘面紗之下的冰山一角，像一道全新的大門打開在她面前，她還不知道要不要踏進去。

    白瑤張了張嘴，想跟林雨萱解釋她們不是競爭對手，她們是同學是朋友。

    “咦，你們是小鳥胃嗎，怎么只拿了這么點？”夏銀抱著一大盤海鮮路過，打斷了白瑤要說出口的話。

    “選擇困難癥不知道要吃什么，耽擱了一下。”林雨萱對夏銀笑道，“大小姐你們先過去坐，我們很快就來。”

    “那你們趕緊的，那邊有現調的蟹黃包等會幫我帶兩個！”夏銀急急忙忙跑去指定的位置坐下開吃。

    程清之也端了滿滿一餐盤夏銀愛吃的東西，寵溺地跟在她身后。

    傅璟一比他們兩個都早落座，餐盤上食物不多，吃相優雅。

    林雨萱不再管白瑤，自顧拿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去了，白瑤握拳給自己打氣，小步跟了上去。

    而在餐廳另一角，隱秘的雙人卡座。

    金訓百無聊賴地吃著訓練餐，對顏席玉說：“我查過了，那個綠頭發、有意思的學妹居然是夏家的夏銀，可惜了，名花有主，還是跟傅家聯的姻。”

    顏席玉小口吃著巴巴蘭姆酒蛋糕，漂亮的桃花眼幸福地彎成弧形，好像并沒仔細聽金訓在講話。

    金訓顯然習慣了，自顧自往下說：“我說，你不會真的看上學妹了吧，怎么把玉佩給她了？她這性格，知道玉佩的作用還不得翻天？”

    “我對未成年沒興趣，”顏席玉慢悠悠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玫瑰色的唇瓣向上微彎，“暫時抵押而已。”

    “而且——”他拿起紙巾輕拭唇角，露出的笑容是略帶邪氣的弧度，“你不覺得讓這么個不守規矩的人戴著我的玉佩，會很好玩嗎？”

    第8章

    “成年的你不是照樣沒興趣。”金訓咬牙吃著他快要吃吐的訓練餐，打定主意要說八卦助助興，“我女朋友暑假邀請你去參加生日宴，也沒見你來捧場。”

    “女朋友？”顏席玉歪著頭，有些疑惑，“你那么多女朋友，指的是哪個。”

    “滾滾滾，我是前任多，我一次只談一個！”金訓忿忿糾正，“上學期的校花林皎月，我暑假談的新女友，之前打臺球我叫來你見過。”

    “沒印象。”顏席玉說，“學生會文藝部倒是有個叫林皎月的。”

    他對學生會的人員名單倒是了如指掌，金訓換女朋友的速度跟換衣服一樣，他沒工夫記，也不值得花心思記。

    “……就是同一個人。”金訓無語，“后天的新生歡迎會就是交給她辦的，而且她生日宴你不是還給我面子送了禮物來，這就不記得了？”

    “打住，我不可能給你女朋友送生日禮物。”顏席玉招手示意侍者過來點菜，“如果她是學生會優秀干部，那么生日的時候助理確實會以我的名義送禮，這是學生會的獎勵制度之一。”

    “但如果她讓你和其他人有一種‘我送她禮物是私人交情’的錯覺，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顏席玉點到為止，對侍者交代，“老樣子，火鍋。”

    金訓把玩著餐叉，聲音冷下來，“那就是她胃口不小，一次想吃兩。”

    他雖是學生會體育部的部長，但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外參加大型比賽，校內的運動會和其他體育活動都是副部長主持的，自然算不上優秀干部，不知道這個獎勵。

    金訓把手中叉子一丟，嗤了句：“她還挺會裝。”

    他說這個林皎月怎么這么清新脫俗，不要奢侈品只希望能多陪在他身邊，一副為愛下凡的純情天仙模樣，敢情是想拿他當踏板勾搭阿玉。

    “嘖。”金訓眉色低沉，忽地咧嘴笑起來，兩顆虎牙又尖又利，像某種難以馴服的獸類。

    “還是有些不爽呢。”

    他玩的戀愛游戲講究你情我愿，他出錢提供虛榮，對方負責提供陪伴的情緒價值，無關情愛，不需要感情基礎，但一對一的忠誠是底線。

    他最討厭破壞游戲規則的人。

    ——

    夏銀在放學的時候被三個女生攔住。

    確切的說，是一個黑直長校園女神級別的人物站在后方，讓她兩個跟班小妹當嘴替質問夏銀。

    “高一新生，你脖子上的玉佩哪來的？不知道在圣萊斯不能戴玉嗎？還敢戴顏會長的同款高仿？”

    “快說！不然讓禮儀部過來扣你儀容儀表，高一生軍訓不穿軍訓服是可以扣學分的你知道嗎？”

    夏銀翻了個白眼：“趁我沒生氣，趕緊讓開。”

    她這一下午被傅璟一安排在醫務室吃零食看漫畫，并被告知明天的軍訓她也可以不參加，正開心呢，怎么突然跑出來這么幾個人破壞心情。

    “你還敢頂嘴？知道我們身后的林學姐是誰嗎？皎月學姐是圣萊斯的校花，是金訓部長的女朋友，同時也是顏會長的好朋友！”

    夏銀無語：“關我屁事。”

    她們頭頂上又沒有劇情線，不過皎月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你……”林皎月的跟班要被夏銀氣死了。

    她跟了林皎月之后常常扮演黑臉角色，平時囂張慣了，很久沒碰到這種硬茬，她跟先前的林雨萱一樣，沒認出夏銀背的是最新款高奢包，也把夏銀誤認成了沒背景的特招生。

    跟班看向林皎月，林皎月的黑色長發被風輕輕揚起，臉龐清純得好像不食人間煙火。

    面對這種不知好歹的特招生，她們通常的作法就是……

    林皎月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跟班瞬間領會，揚起手就要往夏銀過分明艷的臉上扇去。

    “林皎月，住手！”

    林雨萱匆匆趕來，她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軍訓服，以老母雞護小雞崽的姿態把夏銀護在身后，仰著脖子對林皎月怒目圓瞪，“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們家大小姐也想打？”

    林皎月眼睛微瞇，能讓勢利的林雨萱叫大小姐的，只有夏家的那位。

    如果這個戴玉佩的人是夏家的夏銀，那她脖子上的玉佩八成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自己現在也惹不起夏家。

    林皎月示意跟班退到一邊，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走上前，語氣溫柔：“原來是夏家大小姐，都是誤會，我也是以為學妹剛入校不懂規矩，怕她吃虧才來提醒她。”

    “怎么，提醒到想動手？”林雨萱冷笑，“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嘴臉，我可不是男的，不吃你和你媽這一套。”

    “雨萱堂妹！”林皎月神色微變，驀地出聲打斷林雨萱，隨即又柔柔笑道，“不就是小時候不小心弄壞了你的玩具嘛，瞧你還記到現在，下次我去你家的時候給你帶禮物。”

    這是威脅她要上門告狀，林雨萱嘴唇緊抿，眼神向刀子一樣射向林皎月，呼吸急促，臉色被怒火熏紅。

    夏銀在身后戳了戳她，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林雨萱下意識開口否認。

    “夏銀學妹，我和雨萱是堂姐妹。”林皎月微笑著說，她很有小心思地沒叫夏銀大小姐，而是稱呼學妹，把自己放在了輩分高一點的學姐位置上。

    “我沒問你。”夏銀對著林皎月嘖嘖搖頭，“你這人怎么這么自作多情。”

    她拍了拍林雨萱的肩膀，一副好老大的姿態，“你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吧，我要回家了，明天見。”

    林雨萱剛剛護著她的表現不錯，可以考慮收了當小弟，作為反派大小姐，身邊沒跟班像個什么樣子！

    林雨萱有些愣愣地看著夏銀，大小姐這么信任她？好像有點被寵到。

    林皎月被夏銀嗆白了一句，笑容有些不穩，但她有件事始終得確認了才放心，厚著臉皮叫住夏銀：“等等，夏銀學妹，你的玉佩是自己買的嗎？還是……”

    夏銀奇道：“關你屁事。”

    系統教她，遇到討厭的人可以大膽使用“關我屁事關你屁事”八字箴言。

    林皎月一口銀牙險些咬碎，這夏家的大小姐怎么一點都不按照牌理出牌，堂堂豪門大小姐張口閉口這么粗俗的詞，像什么樣子！

    林皎月深吸一口氣，微笑：“學妹不想說就算了，我們先走了。”

    再不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罵人，把女神形象弄崩了。

    “等等！”

    夏銀叫住林皎月，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她的校裙，又端詳她化著淡妝的臉，認真問道：“你這又改裙子又化妝的，禮儀部學姐有沒有扣你儀容儀表分？”

    林皎月：……

    “沒、有！”林皎月從牙縫里蹦出這兩次，僵硬著臉色匆匆離開。

    林皎月身材高挑也很聰明，她上下半身的比例其實不是很完美，于是私下悄悄改短了校裙，但改得不明顯，因此沒人發現，只道是她天生腿長顯得裙子短了些。

    只是今天和夏銀站在一起，兩人身高差不多，裙擺的幅度也差不多，但夏銀校裙的腰線明顯比林皎月高了一截，這么一對比，林皎月裙子的長度明顯是短了。

    真天生腿長和假天生腿長，高下立見。

    好在此時圍觀的人不錯，林皎月當機立斷帶著跟班撤走。

    是她小看這個夏家大小姐了，她就說這種豪門出來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像表面那樣沒心眼，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林皎月腦中響起警鈴，把夏銀列成了危險人物。

    林雨萱看著林皎月吃癟，噗嗤笑出聲，她從小可沒少被林皎月和她小三上位的mama給惡心到，可她那眼瞎的大伯就吃綠茶那一套，給她氣得。

    如果說午餐前林雨萱對夏銀的恭維大部分是因為身份的話，那現在她多少有點對夏銀心悅誠服了。

    大小姐不僅出手大方，還能把林皎月懟得面子掛不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以后絕對堅定跟大小姐統一戰線！

    林雨萱正想湊到夏銀身邊拍拍馬屁，就聽到夏銀還在納悶：“憑什么她改裙子和化妝不扣分，我的頭發就要扣分？”

    林雨萱：……

    原來大小姐是真不懂？她還以為大小姐是單純陰陽怪氣的功力強。

    林雨萱咳了一聲，跟夏銀解釋：“改裙子和化淡妝不明顯的話，禮儀部是不會管的，今年主要是新校長把染發和紋身這兩條放在了校規里，所以才對這兩方面比較嚴格。”

    “而且林皎月她是學生會文藝部的人，同為學生會成員，禮儀部多多少少會給她個面子。”林雨萱壓低了聲音，“主要有傳聞說她跟金訓學長以及顏會長的關系好，所以只要她不是太過分，禮儀部不會抓她儀容儀表。”

    “懂了，意思就是她有靠山。”夏銀不懂就問，拿起自己胸前的玉佩問林雨萱，“那我這個‘圣萊斯的通行證’怎么說，跟她的靠山比哪個大？學長說戴著它不會有人管我頭發和軍訓。”

    “這、這真的是顏學長給您的？”林雨萱緊張地吞咽口水，不可置信地看著夏銀。

    她以為最多就是大小姐任性一點，買了塊跟顏學長一模一樣的玉佩，沒想到居然有可能是顏學長親自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