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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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干別的,就抱著你睡一會兒。” “我不干別的,我就親親你。” “我真不干別的,我就幫你把衣裳脫了。” …… 若芯原都睡著了,迷迷糊糊的就被他的敲門聲驚醒,半哄半騙著就被他脫了衣裳。 到底做了兩年夫妻,他最知道怎么在床上誘哄她順從,兩個人幾乎是什么都干了。 唯一不同的是,次日一早若芯醒來時,卻不見了他的人。 她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春夢。 可床頭上多出來的箱子卻告訴她,他來過的。 若芯打開箱子,里邊擱著各種宅契地契商鋪文書,還有厚厚一摞票銀,她不大看的懂那些紙上的官話,就只見每一張上都有她的名字。 這是…給她的?還是叫她代為保管? 若芯不解,喚了劉鈺留下的那兩個人問。 “你們二爺昨兒晚上怎么突然來了?”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心說,奶奶這是問誰呢,爺大晚上的來干嘛,您老人家都不知道,我們能知道? “回奶奶的話,我們也是今兒一早才知道二爺來過,昨晚二爺來時沒叫我們,早上走時才囑咐我們好生照看奶奶。” “那他怎么進的院子?” “奴才四處看了看,額…像是翻墻進來的。” “……” “你們回去跟二爺說一聲,我找他有事,叫他再來一趟。” 兩個小廝答應(yīng)著退了出去。 —— 不知什么因由,劉鈺沒來,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芯怎么也沒想到,她沒等到他來,倒等來了肚子里他的孩子。 盛夏,聒噪的蟬鳴聲聽的人心煩意亂。 若芯翻出枕頭底下那個安神用的避子香,湊上去一聞,一點藥香味也沒了,連她自己都忘了,已是許久沒換過香囊里的藥材。 經(jīng)歷過人生起伏的老者常說,窮人有窮病,富人有富病,眾生不分貴賤,終其一生受的是同等苦。 就比如說,你一整天為了生計發(fā)愁,到了晚上,腦子里定不會總想著以前的倒霉事,最最關(guān)鍵的是,她從山上下來以后,再沒錢買那些昂貴的藥材了。 若芯拿著那只沒了效用的香囊,癱坐在床上,舊事尚沒理清,新的糾纏又來了。 原本這一個月里,陸家的事都打點差不多了,她就想回顧家去,也好跟她父母親人商量一下,怎么去劉府討放妾書。 徐mama卻攔住了她:“先別回去,府里太太傳了話來,說街上戒嚴(yán)了,大白天就有殺人的,再等兩天,等外頭太平點了再回去。” 她這才在陸家耽擱下來。 —— 這天剛吃過晚飯,若芯就急嘔了起來。惹的徐mama詫異地直著眼睛看她。 “娘,我…” 她摸了摸肚子,有些難以啟齒。 徐mama先是愣了愣,半天才高興的笑出聲,又掐指一算:“是,是那天晚上?” 若芯低了頭去,那般丟人的事,直羞的她滿臉通紅,她喊徐mama娘,那這里算是她的娘家,哪有姑娘在自己娘家干那種事的。 “這才一次就有啦…” 徐mama年紀(jì)大了,說話不大避諱。 “哎喲,按佛祖的話說,這可不就是命里的緣分。” 徐mama搓著手,激動的滿院子打轉(zhuǎn),她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好呀,這樣若芯為了孩子就不會跟她夫家別著勁兒,所有的事也都迎刃而解了,果然是佛祖保佑,叫她女兒好人有好報。 她先吩咐阿莫:“去給你奶奶拿個坐墊來,雖說是夏天,一早半晚的也涼些。” 又跟若芯說:“若芯,聽娘的話,快收拾收拾東西回劉家去吧,可不能再有旁的心思了,這老天爺看準(zhǔn)的事誰都忤逆不得,逆天而為是要遭天譴的,你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打算。” “額…” 若芯想問,你是我娘嗎?怎么還咒自己女兒遭天譴了? “雖只見過兩回,可我瞧著,劉家的那位二爺對你不錯,對阿元也好,若芯,咱們女人不就圖個有兒有女有歸宿么。” 是呀,徐mama自從有了她這個女兒,越發(fā)貪戀這院子里的煙火,不想回山里去了。 若芯:“娘說的都對,可也不只圖這些啊。” “那還圖什么?” 還圖踏實,圖安穩(wěn),圖隨心,圖一心一意。 原本徐mama攔著不讓若芯回顧家去是有私心,想同她多住幾天,現(xiàn)下見她有了身子,又害喜害的厲害,就說什么也不肯叫她繼續(xù)住在這兒了。 “你既不肯回劉家,那就快回顧家去,一來我這兒晦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來你這天天吐的我老婆子心口直打顫,不行,不行,你趕緊走,我也好多活兩年,多看兩眼你肚子里的孩子。” 若芯原本想走的,有了身子就扭捏著不肯走了。 “娘,我原是個害喜的身子,生阿元時就這樣,不礙事的,娘容我再住些日子吧。” 繼阿元之后,叫她再一次懷著孩子回家?家里人會怎么看她?會不會跟那年從宮里出來一樣,說出什么難聽的話?她又該怎么跟家里人解釋:她不想回劉家,卻又懷了劉家的孩子? 若芯跟徐mama的想法截然相反,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很不是時候。 “不行,你必須走,這兒不吉利,我年歲大了,照顧不了你這孕婦,為了孩子,你不能再多待了。” “娘,我不信那些的。” “你不信我信,明兒我就送你走。” “我不走…” …… 沒有孩子還好,有了孩子,她娘家人只會勸她回劉家去,這跟之前的打算全都反了過來,若芯有些不知所措。 可徐mama萬萬不敢拿孩子冒險的,也怕孕婦在她家得不到好的照顧,索性瞞著她,直接去顧家通風(fēng)報信了。 —— 若芯母親張氏一行哭一行埋怨道:“你這孩子,你多大個人了,一聲不吭的就往外跑,你知道家里人多擔(dān)心你嗎?” 若芯見了母親也是感慨萬千,頭埋進張氏懷里直哭,又羞又愧的不敢抬頭看人,那樣子,跟當(dāng)初懷了阿元,被從宮里接出來一個樣。 只不過這回,她娘家人倒沒覺得天塌了,反而跟徐mama的想法一樣,覺得這是好事。 只有若蘭問:“jiejie既懷了孕,鈺二爺怎么不來接她。” —— 月前,承明帝崩于永乾宮,東京內(nèi)外局勢不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百姓們還不知道皇帝駕崩的消息,只知城內(nèi)很亂,城外駐扎的都是兵。 若芯回了顧家后,確實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若蘭替她診過了脈,笑著說:“jiejie這一胎的胎相極好。” 若芯:“外頭這樣亂,你怎么又來了。” “我不放心jiejie就來了,jiejie別擔(dān)心,外頭雖亂,也不過是政客們爭權(quán)奪勢,波及不到咱們這樣的人家頭上。” “那你也小心著點。” 若蘭點點頭,這才盯著她的肚子問:“jiejie后邊怎么打算?再過兩個月肚子可就顯懷了。” “孩子來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爹娘自然是想jiejie再回劉家去的,可jiejie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逼你。” 若蘭雖是嫁出去的女兒,可在顧家卻有絕對的做主權(quán),一是顧連濤欠了她錢,在她面前常是敢怒不敢言,二是她醫(yī)術(shù)好,人又機靈會說話,在官宦人家行醫(yī)就很吃得開,慢慢的,閱歷見識也就比旁人多,如今,顧家舉凡出了什么事,都是等她拿主意。 若芯回顧家后,也只有若蘭沒指責(zé)埋怨過她,還一直規(guī)勸她們的父母,不可逼她,萬事以jiejie的意愿為先。 若芯心里熨帖,同meimei說心里話道:“我原先想的是,叫爹娘把我從莊子上接出來,再去劉家討一封放妾書,劉家長輩見我不能生養(yǎng),心也不在劉家了,強留無益,也就順勢放了我,可如今…” “雖說jiejie有孕的事,除了徐mama和咱們自家人知道,可這紙終究包不住火,jiejie就算跟之前一樣躲出去生,他們也早晚會知道的。” “那怎么辦?” 姐妹倆個坐在一起商量,見若芯神情悲苦,若蘭哀哀嘆了口氣:“這些年在大戶人家行醫(yī),我又怎不知道,那些個地方,看著光鮮,實則污穢不堪,那日我同母親一起去劉府替你討公道,見了你婆家的長輩妯娌,不說別的,只看面相就知,定是沒一個好相與的,jiejie你若是好強些也還行,偏你又是個軟弱寡淡的性子,在那里過不下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什么樣的地方養(yǎng)活什么樣的花草,若蘭一心替若芯著想,覺得劉家那樣的地方,養(yǎng)不了她jiejie這朵花,這才支持若芯不再回劉府去。 她頓了頓,又說:“jiejie若當(dāng)真舍得下阿元,想同劉家徹底斷了,我倒是有個法子。” 若芯不由看向她。 “前段時間,知道你惹怒了劉家長輩被罰出去,宏毅哥哥一直同我打聽你的事,后來你不見了,他也是心急如焚,還幫著我們找來著…” “jiejie,宏毅哥哥雖然定了親,可不知怎么,遲遲都沒成親,瞧他打聽你的樣子,像是還惦記著jiejie…” “其實,當(dāng)初若不是阿元被劉家人發(fā)現(xiàn),jiejie早該嫁他了,他連阿元都能接受,定會接受現(xiàn)在肚子里這個。” “jiejie若想徹底擺脫劉家,只能是立時成親,給肚子里孩子找個便宜爹,眼下除了宏毅哥哥,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若芯聽的目瞪口呆。 “不…不行…我怎么能…害他…” “這怎么能叫害,宏毅哥哥他喜歡你,兩年前jiejie嫁去劉府后,宏毅哥哥悔的整日整日借酒消愁,這廂你們?nèi)羰浅闪耍彩莾扇涿腊 !?/br> 實話講,這幾天若芯也想了不少法子。 一個是不告訴劉家,跟之前一樣躲出京去,可她不想再偷偷摸摸生孩子了,這于她的心病也是百害而無一利,也不想再一次被人指指點點,她想往后的日子里,她和孩子都能活在陽光之下。 還有一個是告訴劉家有了孩子,那就只能是生下來給他們,再去想離開的事,可劉家長輩見她還能生養(yǎng),不見得會放了她,她自己也舍不下那么小的孩子… 這樣看來,嫁給齊宏毅,給孩子找個爹,似乎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回顧家沒幾天,齊宏毅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