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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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宣紙抬頭寫了, 孕婦十忌,四個大字。 若芯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瞥他道:“不是給那位新來的姨奶奶, 是給釧二奶奶的, 她也懷孕了。” 劉鈺聽了, 訕訕的抿了抿唇, 轉而就嬉皮笑臉起來:“咱們阿元是養的好,你橫看豎看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她們是不是都十分羨慕你,才叫你寫這個?” 得意之情全掛在臉上, 又情不自禁的摟上她的腰, 將她環在懷里, 揉了揉。 劉鈺從后攬住若芯, 抬手去握她拿筆的手,在另一張宣紙上寫了她和他的名字。 “嗯,回頭拿咱倆的生辰八字找個道士算一算,必是上上好的姻緣,否則也生不出那么好的兒子來。” 若芯將手從他手里掙出來,嗔道:“你說是就是?少不得二爺把道士買通了,渾說一通。” 劉鈺卻沒再同她說笑,眼睛掃過擱在一旁的宣紙,盯著那孕婦十忌發愣。 他今兒腦子格外清奇明晰,竟是問她:“你怎么還不懷孕?” 他不過問一句,還以為若芯會暈紅了臉啐他,不想她小臉發白,撇過身子竟生氣了。 劉鈺忙又從后圈住了她,手摸上她的小肚子,低聲在她耳邊調笑道:“為夫在床上也沒少賣力啊,怎么就還沒懷上呢。” 可見她還是不高興,臉上不羞也不惱,只背對著他不肯說話,忙又哄她:“怪我,橫豎爺再加把勁,不怕這肚子懷不上,再說咱們都有阿元了,也不急于這一時,你說是不是?” 他下流話都說成這樣了,若芯卻還好好的坐著,非但沒啐他罵他惱他錘他,反而轉回身子,一頭鉆進他懷里。 她小臉貼在他胸前,緊緊摟住他的腰,抖著身子還是不肯說話。 劉鈺察覺不對,心里閃過一絲異樣,卻也沒多想,抬手揉了揉懷里人的腦袋,繼續說著叫人臉紅心跳的話。 “難得你這么配合,不如咱今兒晚上就再生一個出來,好不好?” “額,回頭在床上,你也別總悶著,爺哪做的不好,你都說出來,爺改,保證叫你滿意。” …… 他沒臉沒皮的說著,說的他自己都覺沒趣了,才見懷里若芯終于開了口,敷衍他道:“二爺別再混說了,天兒不早了,快去沐浴吧,早些安置才是。” 他方才摟著她說了大半天的調情話,這當口聽見“沐浴”二字,身上就起了大反應,小腹攢了一團火兒,先是灼著他的命根子,繼而被他的yin/念撩的向上,燙進了雙眼,眼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他捧過若芯的臉,抵上她的額頭,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著:“若芯,我們試一試,就再試一試,這會子沒有丫頭在,你來伺候爺沐浴,好不好?” 若芯聞言一驚,心驚膽戰的就要從他身邊挪開。 他見她要躲,忙拉住了她,明知她會拒絕,卻還掙扎道:“我不碰你,絕不碰你,你就在我身邊待著就行,成嗎?” 她怎么可能答應他,她自己沐浴都要打著十分小心,又怎能安穩的伺候他。 每每沐浴,若芯總能憶起五年前的事來,來了劉府更是不堪忍受,那浴室竟被劉鈺打造的同當年流水泉里的一般,生將她的噩夢喚出來。 那般奢靡的浴室,除了清明山華清池里有,也只劉府的鐘毓館里有了,劉鈺那見不得人的yin/穢心思昭然若揭。 五年前,在合歡香的情動和溫泉水的柔荑下,經了一夜云雨的少年,第一次嘗到了情愛里銷魂蝕骨的滋味,偏又沒看清那女子的臉,這朦朧情愫便是夜夜入夢,生生折磨著他,所以,他才叫人造了這么間浴室,才抬舉了一個貿然闖進來的丫頭做通房,才這般鍥而不舍的勸若芯伺候他沐浴。 他太過懷念那年少輕狂的觸動,明知她害怕,卻還直愣愣的同她提。 實話講,這五年里他不是沒遇著好的,各式各樣的女人也都見過,可就是找不到當年的感覺,每每看著若芯,就想在她身上再試一次,可她怎么肯。 男人么,大抵如此,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 若芯一把將他推開,怯怯道:“后院有丫頭,爺自去便是。” 早知會一盆冷水澆過來,他卻還癡心妄想的苦苦哀求,原來,那五年前的事不止是她的噩夢,還是他的,生生將他磨死了。 劉鈺身上的火氣下不去,強壓著起身在屋里轉了轉,又坐了回來,冷冷道:“知道你不愿意,爺不過說一句罷了,怎就怕的這樣,倒像是我又欺負了你似的。” 又道:“書房里還有些公文沒看,怕明天宮里頭要的急,你早些睡,別等爺了,這要寫的明兒再寫,大晚上的仔細壞了眼睛。” “嗯” 應的這樣爽快,這女人就恨不得他趕緊走了,劉鈺身上的欲/火隨著她一聲兒嗯,徹底涼透了。 他起身出門,頭都不回的垮出了鐘毓館,等他在書房堂椅上坐定,抬手便砸了一桌子的公文,他這夫君做的,真是窩囊。 田七在門口探著腦袋往里瞧,見書房里沒了動靜,才敢進去將一張宣紙放到劉鈺面前:“爺才剛走,姑娘就叫了我,叫奴才把這個給二爺,還叫奴才問二爺什么時候去找道士?” 那宣紙上赫然寫著他和她的名字。 “媽的。” 劉鈺恨聲罵著,他雖時常抱怨這女人在他府里不受教不長進,可他不得不承認,若芯已然浸染其中,早已不動聲色的學會了怎么勾引他。 他沒看宣紙,轉身去了書房內室,倒下就睡,賭氣發狠就是不肯回去。 若芯確實想勾著劉鈺再回去,她一冷靜下來,就開始后悔,怎么又那般毫無顧忌任性妄為起來,細想了想方才的事,她真真是一句好話也沒同他說,她倒不懼劉鈺惱她,只怕這人又同她使氣,沒事找事的算計她,這兩年里,一樁樁一件件,她是真被這位爺擺弄怕了,那勾引他的伎倆不是學起來的,倒是被他生逼出來的。 若芯在鐘毓館門口轉了半天,也沒見劉鈺再回來,不覺有些失望,沒理清她是因沒能勾引到他而失望,還是因著他沒回來而失望,此刻,心里頭空落落的有些發堵,可好些個事兒,不都是在潛移默化不知不覺中慢慢變著的么。 —— 次日,若芯一早去了林湘園,進門見秦穆菲和譚松玲也在,正坐在內室炕上陪著王墨染說笑,她將那孕婦十忌拿給墨染,墨染高興的接過,看的嘴角上揚,臉上的喜色止也止不住。 “若芯jiejie,老太太叫了小齊太醫給我看診,雖說外頭都道他醫術高超,可我只怕他不通婦人之癥,你娘家不是同他家相識么,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不用打聽,不瞞二奶奶,我在清河懷阿元時,齊太醫幫我看過胎,你大可放心的將胎交給他,他不會教你失望的。” 她同墨染說話時,神情篤定,眼神清明,倒叫屋里三個正經奶奶一愣,她這話回的極利索,原也是實話實說,可見她們都愣住了,這才察覺不妥,一是她好好的竟提了她在清河生產的事,二是怎么說的像她很了解齊太醫似的。 若芯微微紅了臉,找補道:“頭胎于母體最是艱難,二奶奶若得了好大夫看顧,也能少受些罪,順順當當的養到生。” 穆菲:“這話不錯,頭胎最磨人了,我聽說有那好大夫,于婦人生產時對著婦人肚子施針,一針下去真能少受好幾個時辰的罪呢。” 王墨染看著若芯面色發窘,眼圈竟是紅了,她素來厭惡妾室鄙夷庶出,可眼前這個她不屑相交的jiejie,竟下意識里揭開五年前的傷口,同她交心,府里傳言不假,她確是個極厚道良善之人,難怪能養出阿元那樣好的孩子,不覺心內有愧,低了頭。 松玲卻是問:“可小齊太醫這樣年輕,怕經驗不夠吧。” 若芯這回沒敢脫口而答,斟酌著說道:“在家時,我聽叔伯兄弟們說起過,他天賦異稟,小時讀醫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個在我們幾個醫家里都盛傳過的,后來他云游四方,博聞強識,經驗雖不多,可尋常婦人生產還是沒問題的。” 王墨染這才徹底放心,又纏著若芯撒嬌。 “那jiejie得看顧著我些,你若沒事就多來我這兒坐,多跟我說說你養胎時候的事,還有嫂子們,沒事了就來,見了你們我可高興了。” 三人含笑應著她。 正說著,屋里又來了一位客人,眾人不覺臉色一變,原來是那位才剛進府的呂姨娘來了。 若芯上下打量著她,果然見她嬌俏可人,婀娜嫵媚,她穿白綾織金的裙子,戴金累絲穿珠頭面,通身的氣派竟是蓋過了秦穆菲和王墨染。 若芯于穿著打扮上原是不通,在這府里待久了,才慢慢學了些,也知避著劉鈺,在這些奶奶們面前低調著穿,方顯得合規矩。 呂姨娘笑語嫣嫣的同眾人寒暄后,對墨染道:“我來瞧瞧二奶奶,給二奶奶帶了些東西,這是我娘家安胎用的補品,二奶奶別嫌棄。” 王墨染不咸不淡的應她:“有心了。” 雖穿的僭越,可這姨娘姿態尚可,該是個識大體的。 若芯心里這樣想著,就又去瞧她。 呂姨娘察覺有人看她,也去看若芯,就見一個柔弱女孩同王墨染坐在一處,乍一看去沒多好看,穿戴也一般。 第78章 平兒忙起身過去, 殷勤扶上她的胳膊,滿臉堆笑道:“奶奶快坐,仔細你的身子,大爺知道奶奶這般站著可要心疼死了, 譚大奶奶你見過的, 這位是若芯姑娘, 鈺二爺房里的,若芯, 這是我們姨奶奶, 我們爺心尖上的人呢。” 一面說一面捏起帕子掩嘴笑,眾人聽了她的俏皮話,也都跟著笑了笑。 若芯起身福了福,叫了聲:“姨奶奶。” 呂姨娘似是被平兒的話趣兒著了, 臉上升起一絲紅暈,嬌羞的低了低頭。見那被平兒喚做姑娘的女孩同她這般客氣,真就以為, 若芯是同平兒一樣的通房姑娘。 她也起身對著若芯微微一福, 卻沒說什么, 這叫若芯略覺尷尬, 品出一絲這姨娘身上的傲態來, 倒也沒多想,許是這位姨奶奶仗著有身子就托大了些吧。 呂姨娘眼尖,一眼瞥見了放在案子上的宣紙,那孕婦十忌四個字太過醒目誘人, 她竟是沒顧忌的走到墨染身邊, 一把拿起案子上的紙, 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 她見那字工整, 又是極漂亮的簪花小楷,像是醫館里常見的字體,就以為是王墨染新得的上好的養胎方子,笑著問她:“二奶奶這是哪里得的好東西啊。” 墨染見她沒個規矩的從她身邊拿東西,心里閃過一絲不悅,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平兒搶道:“是若芯寫給二奶奶的,奶奶你不知道,別看若芯年輕,已經養了一個五歲的小哥兒了。” 譚松玲在旁,靜靜的看著平兒對呂姨娘一通捧,那平兒話里話外,竟連個“姨”字也不帶了,直接招呼那外室為奶奶。 松玲微微搖頭,心里明鏡似的,這主仆二人吃人不吐骨頭,將這姨娘捧的高高的,指不定哪天就一尸兩命的摔了下來。 呂姨娘聽了平兒說的,才是正經打量若芯,撇開這女孩寡淡的面不看,那身段真真不錯,生完孩子的婦人哪有像她這般纖瘦的,想來是保養的好。 不由嘆道:“哎喲,姑娘真是厲害,看姑娘保養的這樣好,這寫的必然都是好東西呢,姑娘也給我寫一篇看吧。” 說著又去看那一大篇字,臉上笑開了花。 墨染聽了呂姨娘的話,臉上瞬間掛了相,她叫若芯寫便罷了,這新來的竟也吩咐到若芯頭上。她本就不喜妾室,這大伯兄的姨娘偏同她一起有了身子,二太太柳氏心疼大兒子,每每賞東西下來,都是一般無二的兩份,惱的她就想去她婆婆跟前分辨一二,你們劉家好規矩,正室同妾室竟是一般待遇。 見若芯竟一臉尷尬的應了她,更是不忿,明明若芯才該是劉府里最體面的姨娘,倒叫這新來的壓上一頭,她到底小孩心性,又懷著身子,恨鐵不成鋼的撇了若芯一眼,冷冷道:“一口一個姑娘,姨奶奶來府里這么些日子了,也不知同人打聽打聽,這滿府里,可有一人敢將若芯jiejie當成個姑娘。” 丫頭們喊姑娘是尊稱,她一個正經奶奶尚且喊若芯叫jiejie,你才多大,卻喚她姑娘。 呂姨娘被墨染說的愣怔,她的當家奶奶還沒說她一句,這位二奶奶倒端著奶奶的款兒來訓斥她,也冷臉惱了。 “我不過叫這位jiejie幫我寫一篇字罷了,姑娘還沒說什么,二奶奶怎就這樣不忿了,若芯姑娘若嫌我勞動了她,也不會應我,既應了也是一片好心的念著我有身子,想是二奶奶不愿我叨擾若芯姑娘,是我唐突了。” 說著拿眼去看若芯,指望若芯說幾句話來緩和緩和。 譚松玲偷笑了笑,這妾室腦子里缺根弦,竟沒抓住墨染話里的意思,真真是作死。 秦穆菲平兒主仆互對了一眼,她們就是要這女人作死,看著她得罪府里一眾女眷,好借刀殺人。 王墨染說的清楚,若芯在這府里不是一般的體面,算是給她提了醒,間接幫了她,可她竟認為,是這二奶奶同若芯交好,才那樣幫她說話。她被秦穆菲捧的飄飄然,又被劉鐸院子里的通房姑娘們一通巴結,就覺得,那些個通房自是見大爺寵愛她,都來同她交好,既是通房,也就比尋常丫頭體面一點,都是沒要緊的人,竟也這樣想到若芯身上,輕視之心盡顯,還話里話外要若芯說些從旁周旋的話。 若芯性子寡淡,倒沒生氣,對上她瞧過來的眼睛,淡淡道:“這不過是我瞎寫出來的,姨奶奶身子要緊,正經的,還是請醫正來開方調理身子,若是不嫌棄想參考參考,叫人騰一份也就是了。” 也沒狠心將這姨奶奶孤立出去,又道:“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不過是一篇字,說不到叨擾上頭去,姨奶奶坐下歇會吧,站了這半天,身子該吃不消了。” 又回頭看墨染:“說了這半天該渴了,你吃些暖胃的茶水。” 若芯沒同墨染一般發作起來,秦穆菲臉上就顯出不悅,只一瞬間又藏了起來,給平兒使眼色。 平兒忙又笑著去攙呂姨娘:“奶奶快坐吧,也吃些茶水。” 譚松玲卻起身要走:“這大半天了,我得走了,你們說話吧。” 若芯趕緊跟著起身:“我同大奶奶一道。” 譚松玲有意看了呂姨娘一眼,心道,方才若芯已然給她留足了面子,沒叫她當眾難堪,這原是若芯為人良善,不想與她為難。可她也看出來了,這姨娘已被穆菲捧的不分好壞,不見得會知若芯的情兒,她竟是莫名心軟,生出了日行一善的心,想給這姨娘提個醒。 “好,嫻兒姐前兒還同我說呢,說好久沒見你了,怪想的,我就問那丫頭,可是想叫你小嬸嬸教你寫字了?你們猜那丫頭怎么說,她說她想吃桂順齋的水果了,小嬸嬸在府里時,二叔叔日日叫人送進來,嬸嬸一天不在,就苦了嫻兒的嘴兒,什么都吃不到,你去我那兒坐一坐,那丫頭見了你,指不定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