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貴族學(xué)院反派大小姐任務(wù)中、萬人嫌他想開了、詭計多端的暗戀、[紅樓]咸魚林夫人、如何折下高嶺之花、東京風華、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我被師兄證道之后、許秘書的孩子,像我、整個朝堂都是我姘頭(NPH)
“你別再說了,我明兒去找二哥,叫他給我尋回來。” “姑娘,還是跟太太說了的好,叫太太拿主意,是不是給姑娘換一個戴,這貼身的東西若被旁的男子摸過,怕不吉利。” “我,我不敢,母親又得罵我,算了,先別講究那些個了,橫豎得先尋回來,將來戴不戴的再說,我明天去找我二哥吧,你先別聲張。” “姑娘說的是,叫二爺拿回來,到時候咱們再編個別的理由,或說不喜歡了,叫太太換一個戴就是了。” 主仆二人又合計了半天,這才去睡。 鐘毓館里,若芯在門口來回來轉(zhuǎn)著,她心里發(fā)急,這么晚了阿元卻還沒給抱回來,又等了一會,終于見劉鈺抱了阿元回來,她拉著臉幾步迎上去,從他手里搶過阿元,抱著去了東廂。 阿元卻精神的很,指著小丫頭手里的八仙過海走馬燈,扯著嗓子對若芯喊道:“阿娘,燈。” 若芯瞥了瞥那燈,一臉不悅道:“去睡覺了。” 劉鈺看著她的背影,輕聲笑了笑,還真沒聽這女人說過眉兒的不是,只越發(fā)愛在他跟前賭氣使性子了。 次日一早,若芯看著阿元手里擺弄的八仙過海走馬燈,也覺精致異常,吩咐秋桐,等阿元玩煩了,就將那燈擺在屋門前的廊上,到了晚上點起來好叫大家都來賞。 正在擺早飯,眉可來了,若芯忙的招待她:“眉姑娘來了。” “我二哥呢?” “上朝去了,是有什么事么?” 眉可搖了搖頭,坐到阿元身邊同他玩,她自是不會跟若芯說她丟了貼身玉墜的事,倒不怕若芯去告狀,就怕若芯笑話她,她雖任性慣了,可不知為何卻總愛在若芯面前端著小姐架子,大約是覺得若芯學(xué)規(guī)矩慢,府里頭沒規(guī)矩的人再不是她一個,心里得意,便拿著勁不肯在她面前落了下風。 眉可道:“沒事,沒事,哦,對了,舅舅舅母帶著我云姝表姐今日到京,就住在咱們府上呢。” 若芯聽了一慌,起身招呼丫頭給她上妝:“早聽說太太娘家人要來京,我昨兒還想問問幾時到,沒想到今兒就到了,你跟他玩吧,我去更衣了,去晚了只怕太太要惱我。” “你急的什么,母親那兒的人指定忙的腳不沾地的,沒人理會你啊。” “正是如此,我才趕緊過去,今兒要寫那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文擺的,頭一回寫,還得現(xiàn)去佛堂翻了找,只怕大家忙,沒人幫我,寫慢了誤了時辰再叫太太不高興。” 眉可便不理她,也知寫那些東西費神,只等著她上完妝,二人一起去了長春館。 待她找到經(jīng)文,時辰已然不早,她粗粗的瞧了瞧可有難寫的字,坐定了,沉下心來寫,才寫了一半,便聽見外間有婆子喊:“快,快秉太太,康家太太的轎子已經(jīng)進了角門了。” 透過花房和明堂的隔窗,若芯見康氏忙不迭的扶了釵環(huán),被人蹙著往外急急的走去,后頭跟著眉可穆菲等人。 又過了一會,外頭院子里便熱鬧起來,女眷們噓寒問暖的嗔笑聲由遠及近的傳進了花房,又明朗又殷切,惹的若芯也不由勾了勾嘴角,想是康氏的娘家女眷拜見完了老太太,便來了這里。 第28章 若芯抄完佛經(jīng),看了看時辰剛剛好,娟娘已來問過她何時寫完,她不敢耽擱,趕忙起身進到客堂,康氏正同她娘家人說起阿元,剛想著給她們引見引見若芯,就見她終于寫完進來了,忙坐直了身子問:“寫完了?”若芯點頭,將那年節(jié)里供奉用的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奉上。 康氏粗粗翻了一遍,就遞給娟娘道:“快供上去吧,別誤了時辰。” 康氏的弟妹張氏見屋子里來了個俊俏的女孩,且這女孩穿戴體面,并不像個尋常丫頭,對康氏笑道:“喲,這女孩生的好,瞧姑太太這屋里頭的人怎么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康氏笑了笑:“你少來打趣我,這是鈺兒房里的。” 張氏一聽是劉鈺的人,忙站起來,走到若芯面前拉過她,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喜道:“瞧這小模樣,還有這身量,真是個美人胚子,鈺兒幾時添得人。” 想了想,才轉(zhuǎn)過彎來,問:“這是阿元的娘?” 康氏點了點頭。 張氏立時對康氏豎起眉頭,嗔道:“姑太太也是,我們都來了這半天了也不給我們引見,鈺二爺真是好福氣,這么俊的姑娘,難怪當年…。” 但見康氏似有不悅,張氏忙閉了嘴沒再說下去,只又開始夸若芯:“姑娘看著可不像個五歲娃的婦人,嘖嘖嘖……” 秦穆菲陪笑道:“舅媽可別再夸了,沒瞧見若芯meimei臉都紅了。” 張氏又道:“我給姑娘和阿元都備了禮,已叫人送到鐘毓館了。” 若芯福身:“多謝太太。” 張氏見她話不多,低頭垂目恭敬著,瞧著是個做小伏低不張狂的,心里又添了幾分好感,便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不叫出去。 屋里眾人又坐了一會兒,就見松玲從外頭進來,一面脫著灰藍色貉子斗篷大猹,一面告罪道:“我來晚了,不曾迎接遠客。” 客室里康家的人見譚松玲來了,忙都站起來與她寒暄,松玲一一問過,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問道:“舅媽一路辛苦,路上可還好走,云姝meimei的日子可定了下來。” 說完看了看康府的大姑娘康云姝,云姝臉上飛上一抹嫣紅,羞澀的對著松玲笑了笑。 張氏道:“定了,聘雁也過了,就等拜堂行禮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松玲道:“等過了年,我們家里也有喜事要辦,釧二爺?shù)幕槭乱苍擃A(yù)備起來了,太太們才忙完過年,又該忙這些了,真是一刻也不得閑。” 康氏道:“只要是喜事,忙些又如何,云姝的婚事我這個姑姑必要給她添著些,釧兒的婚事有他大哥的例子擺著,照著辦就是了。” 秦穆菲聽了康氏的話,心里不禁安定下來,她恐那要嫁給劉釧的王家姑娘出身高貴,二太太柳氏又疼愛幼子,婚事上越過她去,叫她失了做長嫂的體面,幸虧府里有康氏這個親姨母替她打算著。 康氏自是知道秦穆菲愛在這些小事上用心,便說了這話好安她的心,她想,同為長嫂,她大兒媳譚松玲卻是另一番作派,大氣沉穩(wěn),內(nèi)斂自持,雖不管事可行動間無不叫人嘆服,說到底是大家出身。 又說起康府老太太沈氏喜愛女孩子,張氏只笑道:“來之前,老太太叫我給蘭姐兒和嫻姐兒帶了好些女孩子的小玩意,怎么沒見兩個女孩子。” 蘭姐兒是劉鐸的庶女。 眉可道:“兩個小丫頭在我院子里玩燈呢,早上接舅母的時候,原要領(lǐng)了她倆過來,可她們玩的盡興,說什么也不肯挪地,就沒領(lǐng)了來。” 松玲道:“這倆丫頭,被你帶的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 眉可撇嘴道:“嫂子又說我,必是嫌我慣著孩子們了,都說這戲臺子上必得有人唱白臉有人唱黑臉才是一出,我即是那沒規(guī)矩的任性姑姑,就叫我唱黑臉吧,便是阿元那么懂事的孩子,昨兒叫我?guī)С鋈ィf什么也不肯回家了呢。”,說完很是驕傲爽朗的笑了起來。 云姝聽了眉可的話,卻詫異道:“阿元不才五歲,能有多懂事,快抱來叫我瞧一瞧。” 正說著,周姨娘打簾子進來問:“太太,飯菜擺好了,請咱們舅太太用飯吧。” 張氏見周姨娘進來一晃又要出去,忙喊道:“你回來,我來了,你也不說來同我說句話,就知道忙。” 這周姨娘是康氏從娘家?guī)淼馁N身女使,劉府素來有抬舉正妻陪嫁的規(guī)矩,康家老太太沈氏便千挑萬選了周姨娘跟了康氏來,她對康氏自是忠心不二,雖不十分得劉斌的心,卻也有幾分顧惜,日常守禮本分,因她是康氏陪嫁,故而并沒有同鄭姨娘一般同康氏分院別住。 周姨娘笑了笑:“太太又不吃了飯就走的,還怕沒有說話的時候。”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從她后頭沖了進來,直撞的她一個趔趄,周氏惱的回頭,厲聲斥道:“作死啊。” 那小丫頭見一屋子主子姑娘在,一時嚇得不敢說話,訥訥的對周氏低聲:“姨娘,我,我有事。” 周姨娘怒道:“你慌的什么,你不是院子里門廊上的丫頭么,怎么還跑屋里來了,外頭的大丫頭呢,怎么也沒個人管你。” “jiejie們在擺飯,我實在找不著人。” 康氏已然起身,要攜了眾人出去用飯,見狀問她:“可是外頭有什么事?” 那小丫頭見康氏問她,又是一嚇,不知該不該說話,可康氏看著她,她又不敢不回:“回太太,回太太,方才外頭小廝傳話來說,前廳出事了,老爺,老爺要打死二爺。” 康氏聽了一驚,急問:“出什么事了,你說清楚。” 那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說道:“小廝說,前廳本來在擺酒還沒入席,暢春園的老鴇便跑來府上鬧說,說二爺養(yǎng)的行首懷了二爺?shù)暮⒆樱阑畈豢铣月涮ニ帲f要與二爺?shù)暮⒆庸泊嫱觯抢哮d趕著來問二爺怎么辦。” 康氏聽她說完,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待回過神來,見一屋子的親戚娘家人都在,頓覺沒臉,她轉(zhuǎn)過頭,不經(jīng)意間撇見若芯,見她臉上神色也是變了,不禁愈發(fā)生氣,一掌拍在案子上,咬牙切齒的罵道:“什么黑心的東西,大年下的,趕著來打秋風,不要臉的娼婦,怎么,外頭那起子賤人是打量我們府上爺們的床好爬,都有樣學(xué)樣,上趕著生孩子來了,倒也不看看配不配。” 她身上隱隱抖著,忙扶上案子,氣的臉色鐵青。 康氏罵完,又斜了眼若芯,那外頭鬧事的娼婦不是學(xué)她,又是什么,此事一出,不免遷怒于她,這會子見她眼睛里寢了淚,一副委屈可憐樣兒,又一股子莫名的怒氣往外沖,任她平日修養(yǎng)再好也沒能忍住,直接指著若芯罵道:“你在這兒作這樣子給誰看,啊?” 若芯見康氏氣極了,直接撕破了臉來罵她,眼淚登時斷線似的往下流,只覺無地自容,她早知道的,知道早晚會有人因五年前的事來說她,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教了她半年規(guī)矩的長輩,她心內(nèi)戚戚,便是守著她都說的這般狠了,那背地里又會將她議論的如何不堪。 張氏見如此家事,也不敢多話,只瞧著若芯可憐,爺們犯的事與她何干,康氏見若芯哭出來,越發(fā)氣急:“哭什么哭,還嫌不夠丟人么,滾出去,去佛堂跪著,什么時候不哭了再起來。” 她哭著幾步出了客室,去了佛堂,譚松玲忙的跟出去勸她。 眉可在旁也是急了,心道她母親這是怎么了,忙的上前,勸道:“母親別是氣糊涂了,這并不關(guān)芯jiejie的事,你罰她做什么。” 康氏正在氣頭上,誰碰誰倒霉,又對她女兒斥道:“你也滾出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你二哥那個孽障就是嫌我活的長了,想叫我現(xiàn)在就死了才好。”劉眉可只得出去了,屋里眾人也都不敢來勸。 康氏胸口劇烈起伏著,好半天都緩不過來,張氏也覺尷尬,她雖不愿摻和劉府的事,可掃了掃屋里人,也就只她一人能勸的,只得硬著頭皮道:“快別氣了,外頭的人什么樣,咱們哪里知道的,這爺們在外應(yīng)酬,少不得拿那些粉頭做局,兒子大了,哪有不惹事的,你那個寶貝侄子也是三天兩頭的惹事,別說家里老爺生氣要打要罵了,我都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這姑老爺也斷不會打死鈺二爺?shù)摹!?/br> 頓了頓又說:“就像眉兒說的,這也并不關(guān)剛才那女孩的事,你可別是氣糊涂了,同那姑娘起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崔mama給康氏吃了幾丸壓驚的藥,好半天,她才平靜下來,喝了口茶,才覺她方才是發(fā)作的厲害了,也確實不關(guān)若芯的事,心下有些后悔,拿起佛珠摸了兩下,嘆了口氣對張氏道:“你也別勸我了,我命不好,嫁到這里來,管一家子事,沒一刻松快的,今年本想著回趟娘家,滿心滿眼的糟心事排解不出,想同你說一說,咱倆以前做小姐的時候哪里想過這些腌臜了,哎....”說著趟出兩滴淚來。 卻說張氏和康氏以前是閨中密友,后來張氏嫁了康氏的弟弟,兩人關(guān)系倒是更親厚了。 張氏又勸她:“你可別再想不開了,這東京城里的世家公子,有幾個能有鈺二爺?shù)娘L頭,放眼去看,哪個爺們沒點毛病,便是好色犯點脂粉堆里的事也是最不打緊得了,又不礙著功名前途,也值得你這樣往心里去。” 秦穆菲捧了一杯茶過去:“太太,快別惱了,吃兩口茶壓一壓,我去前頭看看,探探口風。” 康氏點頭,穆菲便趕著去前頭查問了。 康氏叫人精心備了來款待她娘家人的大宴,到底沒人正經(jīng)吃上兩口,便都撤了出去,給了外頭丫頭奴才用。 這邊晴兒見若芯受了罰,慌亂無主的從長春館一路小跑到二門,去打聽二爺幾時回來,又忍不住問前頭怎么個情景,可說了怎么處置外頭那個來鬧事的。 待回了鐘毓館又同紫嫣說了方才的事,紫嫣急急的叫她男人劉園去前頭探聽,老爺可曾發(fā)落了什么。 此事一出,劉府一時亂了套,內(nèi)院的女人們到底沒經(jīng)過什么大事,秦穆菲連囑咐管事媳婦好生安置康家人的心思都沒了,只一味的等著劉鐸從前邊遞消息進來,不拘什么個結(jié)果,也好叫她姨母安心,她忍不住想,若此事擱在從前,府里大老爺講究門風,約莫會給那娼婦灌了落胎藥,偷偷叫人弄死了也未可知,可若芯的事擺在前頭,劉鈺又那般寵愛阿元,她也摸不準外頭爺們會怎么處置那青樓女子,若是劉鈺非要留下那娼婦,大老爺怕也拿他的將軍兒子沒轍。 田七,常勝,吉武這幾個日常跟在劉鈺身邊的心腹,此時正在劉斌外書房門口急急的轉(zhuǎn)著圈,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那門才從里頭打開。 第29章 劉鈺一身戾氣的走了出來, 臉上表情像要吃人般,他掃了三人一眼,抬腿往內(nèi)院去了。 三個人對了對眼色,沒一人敢上前同主子回話。 劉鈺鐵青著臉大步邁著, 才轉(zhuǎn)到前院客房的回廊上, 便見一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 跪到他面前,直嚇了他一跳。 那撞出來的小子急道:“二爺可回來了。” 劉鈺見這廊上的小子這般沒規(guī)矩, 氣的抬腳踹他, 轉(zhuǎn)回頭對跟著他的人罵道:“這哪兒來的混賬就敢往老子跟前闖,你們都是吃干飯的,也沒個人管,老子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條狗。” 田七忙的上去, 一面責打賴兒一面怒罵道:“狗娘養(yǎng)的,叫你沒眼力,叫你沒個眼力。” 便又是幾腳上去。 那賴兒卻喊了出來:“二爺, 晴jiejie說, 說若芯姑娘被罰在佛堂跪了一天了, 叫我來找二爺說。” 劉鈺見如此說, 更加心煩意亂, 撇下眾人又急走了兩步,忽而身子一頓,轉(zhuǎn)過頭問:“在哪?” 賴兒忙的回道:“還在太太院里頭呢。” 他不知若芯怎么惹惱了康氏,想來也同這事有關(guān), 方才還想怎么跟若芯解釋, 此時只覺又平添了一把火, 急急忙忙的幾步跨進了二門, 趕去了長春館。 佛堂套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