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131節
前殿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紅蓼渾身不舒服,提起裙擺要走,卻被轉瞬來到身邊的云步虛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他這次用的力道不輕不重,既能留住她,也不會讓她疼。 這就讓她想起了那日他粗魯地抽走血脈。 那也是他,現在也是他,兩種行為卻天差地別。 紅蓼盯著他的手,云步虛只覺手下溫度炙熱,燙得他險些把手松開,但最后還是沒有。 “你將那人送走了。”他音色低緩,悅耳動人,耐人尋味。 紅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道:“那又怎么樣?這件事與你無關,只是我不想再一個錯誤犯兩次而已。” “……錯誤?” “不是錯誤嗎?”紅蓼反問他。 于是云步虛啞口無言了。 這就沒話說了? 紅蓼吐了口氣,離開之前丟下一句“別跟著我”,云步虛追了幾步,當真沒再跟上去。 紅蓼眼前一黑,走得更快了一些,自暴自棄的樣子。 云步虛也不至于愚蠢到不知這個時候不管她說什么,都要沒臉沒皮地跟上去。 他之所以不去是因為心底里翻涌的情緒。 他按著心口,嘴角緊抿,于靈府中掙扎著。 做出那等不可挽回之事后,竟然還妄圖爭搶主動權。 若無祂的無知舉動豈會發生如今這種事。 云步虛食指點在眉心,銀色蓮華紋瞬間沁出血來,他對自己下手也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如此一來,翻涌的情緒逐漸平息,只是他到底尋回了所有的記憶,有些習慣上細微的改變和處事方式的融合,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換做以前,他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后會立刻去找紅蓼,但現在,他如落色青松般,幾乎有些茫然地停在了原地,仿佛遇見了此生最棘手的難題,禁忌又無措。 天之主會遇上什么難題嗎?不會,從來不會。 哪怕是當年與地之主一起隕落,他也沒有任何的驚慌,他在瞬息之間對未來的數萬年都做好了安排,始終擁有著力挽狂瀾,完全壓制地之主的力量。 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無法想到有一日,他真的會被什么困在其中。 夜深時紅蓼回來,就看到他仍然維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 繁復白衣堆疊,換下藍金色的道袍之后,他更顯得出塵剔透,仙姿玉骨。 “你怎么還在這兒?”紅蓼皺眉問了一句。 云步虛看過來,一身風骨碎裂,清冷神性的雙眼如霧氤氳,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無所適從和克制壓抑。 他不語不動的時候,面上沒有表情,就顯得格外冷淡。 天神降世落在人眼前,就該是這樣的不可褻瀆,高高在上。 紅蓼手指動了動,緩緩抓住衣袖,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云步虛閉了閉眼道:“我這便離開。” 他行動間,輕紗白衣如移云揭海,淡淡的金光繚繞在他身邊,磅礴的靈力經過仔細的收斂,不會傷害到她分毫,給她一丁點壓力。 紅蓼還記得他不收斂時的樣子,當時他從圣殿里走出來,她都胸悶得險些吐血。 現在他有在克制了,可不覺得太遲了嗎? 就這樣原諒他的話,下次不知道又會發生什么令她妥協。 但只是想到這里其實就已經失敗了,她到底還是在考慮原諒他。 一時之間,紅蓼不知道是怨恨自己多一點,還是憎恨云步虛的多變和難搞多一點。 她怎么就惹上了這么一個大麻煩? 真是煩死了! 紅蓼破防了,她不痛快,就得讓云步虛這個罪魁禍首更不痛快。 閑著他干什么?人在這里,如花美眷,不利用起來太暴殄天物了! 于是在云步虛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紅蓼比他抽血脈時更加粗魯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化出了尖銳的指甲,到底不是凡俗狐妖了,她的指甲竟能劃破他的衣裳,也不知有沒有他刻意放開周身防衛的緣故。 總之他的衣袖破了,露出鮮血直冒的手臂來,完全金色的血,看不到一絲紅,再一次證明了他徹徹底底的變化。 “疼嗎?”紅蓼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也不要他回答,“你肯定會說不疼,沒關系,我會讓你疼。” 云步虛瞳孔收縮,錯愕地望向她,倒是一點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最好一直這樣。 紅蓼紅唇開合,命令道:“脫衣服。” 簡單的三個字,一個要求,足以令方才還冷靜的圣主變得混亂起來。 他開口欲語,紅蓼直接搶在前面說:“不照做就離開這里,再也不要見面。” 云步虛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掙扎地凝著她,她不曾閃躲他的眼神,卻也沒有任何讓步,不管他的神情是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她始終不肯動搖地等待著。 在她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云步虛終于有了動作。 圣主白皙如玉的手抬起來,修長手指勾著腰封上的玉扣,只聽咔噠一聲,如云的外袍散落開來,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 神的胸膛緊致優美,是那種薄薄的冰白的肌rou。 紅蓼眼眶熱了熱,像是等不及了一樣,上前一步,將他緩慢滑落的外袍一把扯開。 毫無遮擋的上半身,與漆黑如墨的長發有著鮮明的顏色對比。 紅蓼視線上移,來到他緊繃的雙眸之中。 看得出來他很不習慣,并不擅長展示私密的軀體,更不習慣她眼神近乎下流地描繪他身上每一處。 他不舒服了,紅蓼就覺得很舒服。 “還有。”她視線朝下,明示他。 圣主終于撐不下去。 “你要什么盡可做。”他啞著嗓子道,“不要說。別說。” “你不喜歡?”紅蓼忽然笑了,“可你以前很喜歡的。你看,你還是變了。” 云步虛想否認,可看著她的笑,他什么否認的話都說不出來。 紅蓼手指落在他胸膛上,漫不經心地勾勒著,才不管圣主是何反應。 “你不但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連與我這般‘恩愛’都要推三阻四,很不配合。” 云步虛猛地抓住她的手,呼吸急促道:“我沒變。”他咬牙重復強調著,“我沒變。” 紅蓼被他拉得撲到他懷中,毫無阻礙地緊貼著他的肌膚,才發覺他身上不知何時已經這樣熱了。 紅蓼也被燙得有些迷失,可對上他那雙神圣卻泛紅的眼睛時,她動動嘴唇,催促著:“沒變還不照我說得做?” 云步虛緊緊閉上眼睛。 他是受人供奉的神祇。 是天地初開便存在的神。 是即將證位的天地共主。 他得承認,確實如紅蓼所說,恢復全部記憶之后,讓漫長的歲月之中始終清心寡欲無情無愛的他做這些事,他可以讓自己習慣起來,但真的沒辦法這么快。 可他又很清楚地明白,他不想拒絕。 所以他陷入了無盡的,巨大的矛盾之中。 這種欲言又止,抗拒又順從的矛盾,為他增添了無限風韻。 紅蓼的眼神已經無法從他身上離開,仔仔細細,一寸不離地看著他漸漸照她說得做。 他額角手背青筋凸起,顯然隱忍壓抑到了極點,呼吸更是雜亂無章,喘息聲縈繞在紅蓼耳邊,她已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是什么了。 紅蓼使勁地閉了閉眼,匆匆上前,因為腳步凌亂,兩人你絆我我絆你,竟好像都忘了絕世修為,就這么伴隨著驚呼跌倒在地。 玉石地面很冷,激得人渾身戰栗。 紅蓼趴在云步虛胸膛上,手撐在他腰上,感受著掌心腹肌的起伏,呼吸跟他一樣亂得不成樣子。 她衣裳亂了,發髻也跟著松散,銀色的長發絲絲縷縷落在他胸膛上,帶起酥.麻難忍的癢意。 她低下頭,在他耳邊幽幽道:“還記得要這么做嗎,圣主大人。” 云步虛眉心神紋俊美刺目。 他微微瞇眼,扣住她圓潤如玉的肩頭,明明只是輕輕一下子,卻帶起一片紅色。 她整個人像涂了胭脂,又如同樹上濃艷的漿果熟透了一樣,讓他恨不得立刻吞下。 如何會有這般放肆狂妄的念頭。 近乎帶著殺意一般兇狠而來。 云步虛半閉著眼睛將她按在身上,兩人嚴絲合縫地交疊一起,讓他情不自禁地抱緊她在冰冷的地面上翻轉。 銀發與黑發纏繞在一起,如同打了死結,怎么都分不開,黑發緊緊桎梏這銀發,將自己的全部與銀發糾纏,卻又有些不得其門,帶著天神特有的禁欲與清澈空靈的喟嘆。 “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嗎。” 她在問他,氣若游絲地詢問讓他越發失控。 “你漫長的過去里可有過這樣的感覺?” “……沒有。從未。” 沒有過,從未有過,一次也沒有,想都沒想過。 “這感覺好嗎?”她輕撫著他的臉龐,滿身都是guntang的汗珠,“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