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111節
束云壑剛從入定中醒來就被盟友這么戳心窩子,態度不可能會好。 “你發癲就去尋云步虛的不痛快,來sao擾本君算什么本事。” 他直接切斷聯絡,再多一息都怕自己會忍不住對謝沾衣出手。 謝沾衣是有點本事的,以一人之力將道圣宮折騰到如今的情況,束云壑還需要維持和他這岌岌可危的合作,是以哪怕對方觸了他的逆鱗,他也得說服自己忍耐。 被他這么一回,就知道多半這事和他沒關系了。 若真有關系,束云壑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水如鏡,不可能還忍著他。 那到底怎么回事。 謝沾衣從王座上站起來,若想知道緣由,怕是得去一探究竟。 云步虛現下肯定還在療傷,他靈力枯竭,不可能是他護的沐雪沉。 那現在照顧沐雪沉的是誰? 有什么隱秘的敵人是他不知道的? 道圣宮還留有什么底牌? 不弄清楚這些,謝沾衣無法安枕。 不如就趁著此刻云步虛靈力枯竭尚未恢復,無暇顧及更多的時候去探一探。 不然等他痊愈,怕是再尋不到蛛絲馬跡。 打定主意,謝沾衣即刻出發,沒多久就出了冥界。 與此同時,遠在人界閉關的云步虛倏地睜開了眼,收了手勢起身離開房間。 紅蓼就在門外守著,她布下的結界和最初時完全是兩個概念,曾經不堪一擊的薄弱結界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但不管哪一種,都是用來保護他的。 云步虛走下臺階,飄逸的衣袂輕輕搖曳,他停在紅蓼背后,自后面環住她纖細的腰。 “謝沾衣出來了。”他低低道,“我讓羽落想法子護住雪沉,自己來療傷,以此引誘謝沾衣來一探究竟,他應該快到了。” 紅蓼愣了一下,腦子里過了一遍他回來后的表現—— “你什么時候開始計劃的?”她感覺背后冒冷風。 “在尋不到他身上的血脈,意識到他的死有問題時。” …… 嘶! 恐怖如斯! 難怪他看到沐雪沉吐血的時候只是面色難看,并無意外。 難怪女主一出現他就答應了,還不顧大弟子的安危先去恢復靈力。 他無靈力確實也幫不了什么,但他在這里就是一種力量、 按原書里他對男主的看重,確實不該就這么拋開給女主的。 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那你現在是要……” “攔下他。”云步虛活動了一下手腕,“在半路截殺。不能讓他靠近人界。” 死過一次的謝沾衣若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變強了,那的確不能讓他靠近人界。 紅蓼沒再說什么自己也要跟著了,她怕沐雪沉的事情再次發生。 “我會幫你守好這里。” 她仰頭認真道:“你靈力恢復得夠嗎?” “這里是我的地方,哪怕還未全部恢復,亦可cao縱天地靈氣,不受限制。” 冥界都是死氣,只出不進,自然會耗干,在這里就不一樣了。 紅蓼點點頭:“那你快去,別浪費時間,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她拉住他的手:“你放心,這里的一草一木、每個人,我都會好好守著。” 云步虛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會,緩緩說道:“你只需要保護好你自己。” 他的聲音很低,近乎自語般:“比起別人我更希望你好,你能明白嗎。” 紅蓼怔了怔,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在云步虛想要把那些不顧身份的話說得更明白一些時,她踮腳捂住了她的唇瓣。 “別說,我明白的。” 他是道圣宮的主宰,是所有人的信仰,有些話不該從他嘴里說出來。 哪怕不會被別人聽見,也最好不要說。 她也不希望他說。 總之她心里清楚就好。 云步虛掃了掃周圍,此地是凡界,他若想,視線可穿透所有望到最邊際的位置。 他將自己的屬地從里到外看了一遍。 他們重要嗎?當然很重要。 若要云步虛自己來交換,他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但紅蓼不行。 她本是無憂無慮的小狐貍,不能因為和他在一起了,就要承擔這樣沉重的責任。 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責任不該傳遞到她身上。 所以她不需要保護誰,她只要護好自己。若他真有什么意外,就回到他送她的仙宮里去,在那里也算是他留下的一部分在盡力保護著她。 以她體內目前的血脈,哪怕不能擊敗謝沾衣和束云壑,也不會再受制于他們。 她是妖族,與他無關之后,其實與妖魔冥沒什么不可轉圜的仇怨。 她如今聰慧不少,應該可以讓自己過上一直夢想的生活。 這樣便好。 她不需要做什么容器,也不必去為他人的生死奔忙,她只要做最初那只輕輕巧巧,只琢磨著明日吃些什么美食,愛上幾分男色的狐妖就行了。 云步虛離開之前那個眼神,紅蓼很難形容,但她心底有共感。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但她全都感受到了。 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真是不吉利。 紅蓼咬咬唇送他消失,雖說應了他的要求,但眼下還沒什么危險,她繼續幫道圣宮弟子照料凡人們也沒什么問題。 可意外發生得很快。 不知為何,紅蓼體內有地之主血脈的事被人知道了。 她一出駐扎地,就看到無數雙眼睛復雜畏懼地凝視著她。 第八十一章 云步虛殺了冥皇一次的事, 在出發之前是個秘密,回來之后沐雪沉傷得那么重,女主都得到消息了, 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 風微塵站在人群之中,看著紅蓼的眼神中最為難以形容。 但出乎預料的是, 唯有他眼底沒有畏懼。 紅蓼被這么多人這樣看著,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早就知道身懷血脈的事被知道了怕是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緊要關頭曝光。 就很煩, 誰干的?站出來挨打好嗎? 如今云步虛離開, 沐雪沉重傷昏迷,群龍無首,風微塵是除了紅蓼之外最有發言權的人了。 在紅蓼被這樣圍觀的情形下,他主動站了出來。 “都愣著做什么, 是沒事做嗎?” 他冷淡地一斥,眾人立刻低頭離開,各干各的去了。 紅蓼不再被盯著了,微微松了口氣,但看著遠遠繞開她的弟子們,大家共事了一段時間,已經十分熟悉了,平日里都會高高興興打招呼, 可現在…… 好像她是個病毒一樣。 紅蓼皺了皺眉, 余光瞥見風微塵走過來, 還沒琢磨好如何開口, 就聽他說:“此事當真?” 都曝光了, 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 “是真的。”她簡單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形, “塔中危機, 我若不吸收血脈,很難和水盟主一起逃出來。” 說起水如鏡就很奇怪。 “怎么不見他?”她舉目四望,滿目破敗,不見劍尊蹤跡。 風微塵說:“師娘身懷地之主血脈的消息一散播出來他就去調查了。”他看了看天色,“如今應該也快回來了。” 說曹cao曹cao到,水如鏡御劍而歸,手里抓了一個凡人。 那凡人面色青紫,瞳孔發黑,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是他?”風微塵走上去查看,“入魔了。” 水如鏡道:“不止他一個。謝沾衣來人界抓冥鬼,魔尊也沒放過這個機會趁亂作惡,夫人懷有地主血脈的事就是他們放出來的。” 他將人交給風微塵就跪在紅蓼面前:“鏡未能護好本界百姓,令魔尊冥皇傷人擾事,罪無可恕,請夫人責罰。” 紅蓼被他這么一跪渾身不自在,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是不是得給水如鏡封個紅包啊? “盟主起來吧。”風微塵看出紅蓼的尷尬,淡淡解圍道,“如今人界還需你我一起助夫人守護,作亂的人找到就好,其他等師尊回來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