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43節(jié)
他九尾張揚, 妖嬈的眉眼里凝著幾分笑意,將云步虛仔細看過后,莞爾笑道:“模樣倒確實不錯,便是連青丘之中, 也從未見過此等美色。” 青丘天狐是出了名的美艷無雙,當年的六界第一美人便是青丘天狐。 可云步虛這張臉,當真是連天狐都自愧不如。 紅蓼聽見他說了什么,不禁露出憐憫的眼神,這令一直觀察她的女狐貍十分不悅。 “你那是什么表情?莫不是真以為道圣宮一個道士能敵得過我們兩個?” 紅蓼靠在云步虛身邊,抓著他的手誠懇道:“是的,我確實這么認為。” “別和她那么多廢話。”男狐淡淡道,“抓緊時間, 直接動手, 捆了她帶回去嚴加拷問, 不怕她不招。” 略頓, 他睨了睨云步虛:“青丘無意與道圣宮為敵, 只是道長要護著的這只狐妖竊取了天狐秘術, 我們必不可能放過。” 他漫不經心, 頗有些高傲道:“現(xiàn)在將她交回來,道長可自行離開,若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云步虛微微偏頭,明明連武器都沒亮出來,可一個眼神投過去,風吹他烏黑的發(fā)絲和藍金的衣擺,那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和氣魄,已經讓兩只九尾狐退避三舍。 “你要如何不客氣。”云步虛仙顏冷冽,“天狐秘術罷了,拿就拿了,無甚要緊的東西,有何所謂。”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說不是天狐一族的至寶,而是街上隨處可見的話本子,不但將兩只九尾狐氣得夠嗆,紅蓼也被噎到了。 男狐瞪起眼來:“久未出過青丘,不想道圣宮的人竟然如此猖狂,連我族至寶都敢如此看不起!” 云步虛:“這種東西,她若想要,你族便該雙手奉上。” “……太過分了!今日即便你是道圣宮的人,也別想從我手下活著離開!” 男狐徹底被激怒,拉著女狐一起要把云步虛就地正法。 紅蓼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兩只九尾狐,云步虛要對付他們肯定得用點心思,至少得雙手來對付吧?所以肯定不會再牽著她了,一會打起來她就往后稍稍,找機會逃走。 這好像有點卸磨殺驢,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可云步虛沒給她這個機會。 即便敵人是兩只九尾天狐,云步虛還是牽著紅蓼,一只手對敵。 紅蓼委婉道:“你還是松開我吧,畢竟是九尾,還有兩只……” 云步虛沒說話,只靜靜地看過來,九尾天狐的氣息已經迫到眼前,靈風拂動他額角的發(fā)絲,他眼都沒眨一下,廣袖一揮,兩只九尾便被甩了出來。 漫不經心卻已殺意入骨,壓迫感十足。 …… 紅蓼微微吸氣,非常主動地與他十指緊扣:“請一定要緊緊牽著我的手,千萬不要松開,沒有你的手我可怎么活!” 云步虛眼睫動了動,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冰冷的氣息稍緩了一些。 紅蓼這才將提起來那口氣慢慢放開。 她好端端的,只是心理壓力有點大,被甩出去的兩只天狐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哪里遇到過這樣厲害的對手,總聽長老們說道圣宮的人都是頂尖高手,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怎么辦。”女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男狐瞇眼看著紅蓼狐仗人勢的樣子,咬牙說:“好不容易抓到她,若沒能將秘術帶回去,大長老肯定會對我們很失望。” “可那道士實在難對付……” “那又如何!今日只要不是道祖親自來了,拼上半條命,也要把秘術搶回來!”男狐大聲道。 紅蓼隔老遠聽見這話,抿抿唇,決定還是提點一下這位同族。 “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頗有些感同身受,“你猜怎么著,還真就是道祖親自來了。” 她換做挽著云步虛的手臂,一臉認真地給他們介紹:“看到了嗎?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道圣宮道祖,就是他了。” 男狐瞪大眼睛,不屑道:“不可能!道祖怎么可能和一只狐妖搞在一起!” 紅蓼:“我也覺得不可能,要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男狐還想動手,他不甘心,女狐攔住了他,有些警惕地觀望這邊,拿不準紅蓼是不是嚇人的。 正好這個時候沐雪沉御劍而來,大名鼎鼎的雪儀真君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他沒道祖那么神秘,他們從同族帶回的畫卷里見到過他的模樣。 沐雪沉趕到這里,遠遠就判斷清了形勢,先是朝云步虛一行禮,恭敬地喊了一聲師尊,之后才走到最前面,拔劍而出,準備御敵。 他都到了,自然沒有再勞煩師尊出手的道理。 只是…… 回想起行禮時紅蓼挽著師尊手臂的樣子,沐雪沉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她手腳不干凈他早就領教過,問題出在師尊身上。 師尊沒有拒絕。 沐雪沉一個閃神的功夫,兩只九尾已經認清現(xiàn)實,拔腿就跑。 他追過去沒追上,等回到原地,發(fā)現(xiàn)師尊和紅蓼已經不見了。 ……好像確實不需要等他。 可師尊一開始抓了紅蓼來,不就是為了在他面前除掉對方嗎? 事情好像變得不受控制了起來。 紅蓼也有一樣的感覺。 云步虛壓根就沒把兩只狐妖放在眼里。殺了他們很簡單,但讓他們帶了消息回到青丘也好。這樣青丘就會知道紅蓼是他的人,必不敢再來煩擾她。 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xù)將她留在外面,他很清楚,只要還在外面,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走,所以他打算帶她回道圣宮。 紅蓼看著周圍風景快速變化的時候,就知道問題大了。 如果真的由著云步虛將自己帶走,未來可就真沒什么指望了。 “等等。”她抱住他,因著瞬移空間扭曲而頭疼欲裂,勉強把臉湊到他耳邊,喘息著說,“先停下,我們說兩句話。” “你還有話同我說?”他法術不停,沒什么情緒道,“一個你千方百計想要逃離的人,你當是對他無話可說才對。” “……”可以啊,陰陽怪氣得一點痕跡都沒有,仿佛陳述事實一樣……說得也確實是事實。 “總之你先停下。”紅蓼咬住他的耳垂,“你若不停下,我就在這里鬧了。” 云步虛不可能由著她如此模樣進道圣宮,在即將跨入修界的前一秒,他終于還是停下了。 紅蓼心里一松,雙腿發(fā)軟地從他身上下去,心里斟酌著該怎么說,卻在落地之前被云步虛撈了回去。 “紅蓼。” 她還在糾結著怎么說的時候,他已經有話要說。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看方才追來那兩只九尾,原身的名字顯然和她一樣。 其實紅蓼是有姓的,但姓氏并不屬于自己,只是為了上戶口隨便選了一個,所以她很多時候不會講出自己的姓氏。 好像講了就是又一次提醒自己,她是個沒有家的人。 就連紅蓼這個名字,也只是來源于一味草藥,福利機構收養(yǎng)她的時候隨手翻了一本書定下來的。 她沒想到他不過是喊了她一聲而已,她就情不自禁想了這樣多。 人靠在他有力的手臂上,目光劃過他的臉,想起他護著自己時的模樣,想起他對兩只九尾說的話,說不起心思,那是假的。 可云步虛是個非常涼薄的人。 她還記著水如鏡的下場。 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對方無可掌控的時候,很難說服自己啃下去。 她不禁難過,如果他只是凡人慈音就好了,她肯定立馬親上去,夸一聲叫得真甜。 再不濟,他不要是道祖,是什么尋常的修士也行啊。 而且他之前雖然表露出了感情,可連明確的話都沒說過,可見也是不那么在意的,她就更不能冒險,不能…… “非要我說出口嗎。” 云步虛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紅蓼怔怔地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望進那雙清貴旖麗,目光細膩如綢的眼睛。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當真是很難不心猿意馬,心跳加速。 “以后不要再見水如鏡。”云步虛將她扶正,替她捋了捋凌亂的衣裙,褪去道袍外袍披在她布料清涼的身體上,“也不要再見雪沉。” “……”這就開始管起她來了,雖然她見不見他們也無所謂,但自己不想見和別人不準她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我……”她剛想說什么,云步虛就再次開口。 “他們會帶壞你。” “……呃。” 紅蓼捫心自問,沐雪沉和水如鏡把她帶壞了?? 沒有的事兒。 是原主對著沐雪沉亂來,是她先挾持了水如鏡。 看云步虛的意思…… 紅蓼闔了闔眼,在妖族面前的偏向她尚不算什么,但在同族,在道圣宮重臣之間的偏向,真的讓她有點……心惶惶。 “也不能怪他們。”她含含糊糊地嘀咕。 云步虛:“不必替他們說話。” 紅蓼嘴角扯了扯,莫名有點想笑,好說歹說才忍住。 也就在她這般努力忍笑的時候,云步虛再次語出驚人了。 這位道圣宮至尊,法身三千之多,人格多變,日理萬機,高潔出塵的道祖,終于松開了她的手,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 他云淡風輕,甚至是冷冷清清地說了一句與他萬分不符,仿若鬼附身了的話。 “我心中亦有你,不要再逃,留在我身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