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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組家庭協議養娃 第108節

    那天的大海上一點光都沒有, 烏云遮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又冷又黑。

    薛家的人用刀逼迫聞衍弟弟做選擇,殺了哥哥代替他,或者哥哥殺了弟弟回到以前的生活,旁邊還有人拿著錄像機,在昏黃的手電筒下拍攝。“

    不管他們倆怎么選擇,被拍下殺了人,這罪證拿捏在薛家手里,就是一輩子的把柄,再也沒有回頭路能選。

    兩人都不愿意動手,最后薛家的人不耐煩了,打算將他們都扔進大海里,兩個都舍棄掉。

    聞衍跟蘇英說:“那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我當時想,占了人家哥哥的身體,還要殺他弟弟,我特么怎么配老天給的重活的機會,就算勉強茍活,也一定不得善終。”

    這時候聞衍的弟弟拿起了刀,聞衍心里雖然遺憾,卻松了口氣,覺得為了生存這也無可厚非,甚至懷疑老天讓他穿到哥哥的身體上,就是不想讓弟弟親手殺的是哥哥。

    可這時候弟弟卻把刀扔了,跟薛家的人說,“還是我死吧,我身上要是有傷口的話,就是兇殺,你們把我淹死,再把尸體扔到淺灘,讓我哥哥來認尸,這樣兇殺案能結案,能把我哥干凈的摘出去,繼續為你們做事,我的提議,是最優的方案了。”

    聞衍沒回過神來,弟弟翻身跳進了大海里,他身上綁著的繩子,還在薛家人的手里。

    聞衍撲過去大叫,“救他啊,你們這幫畜生,把人拉起來啊,我死,讓我弟弟活著!”

    薛家的人一腳給聞衍踹開,“婆婆mama嘰嘰歪歪,代替你活下去,偽裝起來也很麻煩的,你要真不想活了,就跟著你弟弟跳下去好了,不想死就閉嘴。”

    聞衍紅著眼睛又跟蘇英說:“我當時心里好亂,這個世界的人怎么那么傻,自己活著不好嗎,為什么選擇讓對方活著,代替我活下去不好嗎?”

    但這句話蘇英沒跟韓景遠說。

    蘇英說:“聞衍對他弟弟的死一直耿耿于懷,假意答應薛家配合他們去南島認尸,轉頭就聯系我,要幫我找薛家的罪證,為他弟弟報仇。”

    蘇英指指十幾張照片上出現的同一張女孩子的側臉,拍照片的人,尤其喜歡拍側臉。

    “這個女孩子,對薛家特別重要,因為你出現在照片里,上回聞衍弟弟去崔興東租的房子的地下室,就是為了放這張有你在鏡頭里的照片,想看看能不能把這女孩釣出來,俞志安那個倒霉催的,恰好撞到聞衍弟弟,才被刺傷。”

    “這些照片,是聞衍打探到的線索,從曲梁的護林小屋里偷出來的。”

    ……

    所以,曲梁嘴里那個‘窮瘋了的小偷’,其實是聞衍,偷舊毛巾舊鐵鍋,是為了掩飾照片。

    韓景遠有些難以消化信息,他們查了好幾天的線索,還沒蘇英跟聞衍瞎搗鼓查出來的多……

    而且接下來,蘇英還跟他說了讓他更加震驚的信息。

    “這些照片呢,全都是曲梁拍的,你給照片上這姑娘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曲梁就在不遠處的樹后,靜靜的看著呢。”

    韓景遠:……那個王八羔子,問話的時候,居然能淡定的跟第一次見面似的。

    他心里總有一絲酸澀,“阿英,你對這幾張照片,就沒什么想法?”

    蘇英聞言愣了一下,“你給人家做人工呼吸的這張?還是昏迷后被那姑娘背走的那張?”

    韓景遠艱難的點頭,“你心里難道沒有一點點吃醋嗎?”

    蘇英:……她總不能跟自己吃醋吧。

    她低頭一張張收起照片,岔開話題,“我們還是先去搞清楚,薛家為什么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孩的原因,其他的,以后再說,你覺得呢?”

    “也行。”韓景遠道:“那我去打電話,給許政委匯報,這樣以后聞衍也算進臥底里,免得清算抓捕的時候,把他給抓了,你下午準備做什么去?”

    蘇英把照片給韓景遠,拿出關長福夫妻的供詞和證物,說道:“我去市局找段汮報案。”

    兩人出門的時候,韓景遠問:“晚上你住蘇新意家還是招待所?”

    蘇英笑著看他,“看你,你要能來外面住,我就住招待所。”

    韓景遠垂了眸,眼里有笑意,“那我晚上來招待所找你。”

    ……

    出了招待所,蘇英先去市局找段汮,之前聯系好了的,段汮正在局里等她,分析了證據證詞,直接申請了對夏金花的逮捕令。

    夏金花并不在家,跟鄰居打聽了一下,鄰居一臉不屑,又看來的是公安的警車,神秘的猜測道:“八成是去蘇家要求私了,哎,要我說呀,真不能私了,就夏金花那個大嘴巴子,私了拿了錢也不會饒人,肯定還要炫耀說蘇家理虧開錯藥,賠錢了事。”

    蘇英跟段汮上了車,立刻趕去蘇新意家。

    警車停在蘇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鄰居,人群里是被趕出來的夏金花,正跟蘇mama吵架。

    蘇英擠進去,站到蘇mama和蘇新意一邊,問她們怎么回事?

    對面的夏金花畢竟是曾經害得養父郁郁而終的罪魁禍首,蘇新意掩飾不住的怒氣。

    她跟蘇英解釋,“夏金花跑來家里,要跟我媽私了,我跟我媽說了,哪怕我這輩子都不學醫了,都不會私聊妥協的。”

    上一次蘇新意和蘇爸爸沒有妥協,是中醫館私下里和夏金花妥協的,這次的中醫館負責人硬氣,就是不同意私了,夏金花才找上蘇mama。

    蘇英跟蘇新意解釋了一下,說她手上已經有證據了,“有了關長福提供的證據證詞,我哥已經申請了逮捕令,這就給她抓走。”

    夏金花今年有五十了,保養的不錯,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當她手上落下手銬的時候,還不死心,“關長福一直恨我們家,他的口供不能信,我不服!”

    段汮冷聲道:“我們公安只負責收集證據偵破,服不服的,你在法庭上跟審判長辯解去吧。”

    段汮給夏金花帶走了,蘇英留下來,跟周圍的鄰居解釋,免得謠言不清對蘇新意不利。

    她道:“是夏金花的前親家,在女兒停靈的那天,藏起了藥方和沒喝完的中藥,那時候我還沒干公安,關長福夫婦被□□怕了,下放的地方又遠,雖然心里有懷疑,一直拖到今天,才敢跟我說,我爸爸當初確實被誣陷的,那藥方沒問題。”

    “既然藥方沒問題,那她前兒媳怎么死的?”

    “他們家是不是神經病,弄死一個兒媳婦,又禍害第二個,圖什么呢?”

    蘇英道:“這些疑點,就交給公安去查,最后肯定會有一個判定結果的。”

    現有的證據還不足以給夏金花釘死,她前兒媳婦的死因還不知道呢,蘇英叫蘇新意在家休息幾天,她會繼續去調查。

    蘇新意心里很內疚,那明明是她的養父,卻要麻煩蘇英去洗刷污名。

    轉念一想,她跟蘇英的關系已經勝似親姐妹了,蘇英那么信任她,她也可以全身心的信任蘇英。

    蘇新意單獨拉著蘇英到一邊,跟她說:“阿英,我爸的一個徒弟,曾經跟夏金花好過,我爸得知后好生氣,勒令師兄不許再跟夏金花往來,我爸去世之后,我去找過師兄,問是不是他把醫館的脈案和藥方存檔拿走了,但是師兄跪下來發誓,說他沒有。”

    蘇英驚訝的不行,“你師兄多大了,怎么會看上跟你爸同輩的夏金花?”

    蘇新意道:“師兄是我爸的大徒弟,比夏金花小了十五歲,不過夏金花顯年輕,我師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夏金花剛四十出頭,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而我師兄有點顯老,二十多歲看上去像三十多的人,他是孤兒,不知怎么就喜歡年紀大的,瞞著所有人跟夏金花好上了。”

    “被我爸發現之后,逼著他發誓跟夏金花斷了,我爸說,他不是老封建,但是夏金花的兒子都娶兒媳婦了,夏金花那么要面子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再嫁人的,何況還是嫁個比自己小那么多歲的小伙子,要是夏金花說嫁,我爸不反對,但是她不能吊著一個大好青年不放手。”

    “這事要是被夏家人和她兒子知道,我師兄肯定要被打死,師兄當時是答應了的,沒多久,就出了夏金花兒媳婦吃了我爸開的藥,暴斃的事情。”

    本來醫館有留存的脈案和方子,還能辯解,但是這兩樣都不見了,更像是做賊心虛自己銷毀的。

    “我懷疑過師兄的,可是他賭咒發誓,說的那么懇切,我也沒辦法了。”

    蘇英心想誓言有屁用,那個師兄如果真做了違背良心的事,那發誓也毫無信用可言。

    ……

    蘇英去找了師兄,兩人在屋里談了快一個小時后,能詐的全詐出來了,蘇英心里有數了,掉頭去醫院找小舟。

    “英姐,你來了。”

    小舟正發愁呢,夏金花兒媳婦搶救回來了,但是她兒子一直守在妻子身邊。

    他們住的是單人病房,衛生間就在房間里,吃飯有家里人送,那男人寸步不離的守著,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根本沒有單獨問話的機會。

    小舟苦惱道:“段隊長派人來問過話了,沒問出有用的信息,我觀察那女人,害怕和猶豫的情緒都有,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似乎是看丈夫哀求的眼神,和這幾天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猶豫了。”

    蘇英想了想,根據從師兄那邊詐出來的信息,已經能推斷出案件的脈絡了。

    她問道:“我哥的同事還在嗎?”

    “在呢,還沒放棄,正在想辦法把她男人弄出去,單獨問話。”

    “沒必要,你去把公安同志請過來,我來問,你們做筆錄。”

    小舟心跳加快,他英姐出馬,絕對是有把握的!

    ……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玉蘭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又來干什么,影響我媳婦休息了。”

    蘇英出示了南島派出所的民警證件,“過來問幾句話,你不要妨礙公務。”

    夏耀新推搡起來,“當我不懂法啊,現在我們家才是受害者,你們不去查案子,逮著我媳婦想屈打成招嗎,我認得你,你爸爸害死我前面的媳婦兒,你趁亂又來害我現在的媳婦,滾,都給我滾出去。”

    蘇英并不廢話,一腳踹過去,夏耀新應聲倒地,隨后她踩上夏耀新的脖子,讓地上的賤人沒辦法再說話。

    鐘玉蘭顯然對丈夫還有感情,急了,“你,你打人,快放開我丈夫,我可以勸他別告你。”

    蘇英看著鐘玉蘭糾結的氣場顏色,就是個普通心軟的女孩,隨便哄幾句,就容易相信。

    那么她推斷的故事,想必鐘玉蘭也會信的。

    蘇英道:“你這話說的太早了,如果你知道他前面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或許會改變主意。”

    蘇英腳底下的夏耀新掙扎的更厲害了,蘇英加了力道,差點沒給夏耀新踩背過氣去。

    “關綠梅娘家被抄,她急火攻心被送去了醫館,吃了幾劑藥已經恢復過來,還回了趟娘家,娘家真是抄的連米面都不剩,爸媽和幼弟緊跟著就要被下放,關綠梅把身上的五十塊錢給了爸媽,又回家湊錢去了。”

    “她原本想著,這些年的工資都交給丈夫管,加起來都有一千五了,再加上結婚時候娘家給的壓箱底的五百塊,那就拿一半一千出來,每個月接濟爸媽。”

    蘇英問道:“這可不算扒娘家,關綠梅的父母并沒有重男輕女,對女兒很好的,結婚只要了一百八十八的彩禮,卻給了五百的陪嫁,現在娘家有難,當女兒的根據自身條件幫一把,不過分吧?”

    鐘玉蘭感同身受,不得不說,夏婆子挑兒媳婦的眼光有一套,選的都是那種男女平等、對女兒都很好的家庭。

    鐘玉蘭說:“那肯定要幫的,我的工作是頂替我爸爸的,所以在婆家沒人敢給我氣受,如果我娘家有事,我也會幫一把的。”

    蘇英看了眼地上的人渣,長的真挺好看的,加上前頭的妻子沒孩子,家里條件不錯,所以二婚還能娶上鐘玉蘭。

    蘇英接著說道:“關綠梅回家跟丈夫商議要拿錢,誰知道這狗男人一點主見都沒有,凡事聽他.媽的意見,夏金花怕連累,堅決不同意,還要綠梅跟娘家斷絕關系,免得連累娘家。”

    “綠梅不愿意,說既然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那就離婚,把她這些年賺的錢還給她,呵……,夏金花要臉,不想讓親朋好友覺得她涼薄,兒媳婦家一出事,就把兒媳婦掃地出門,就沒同意。”

    “事情就那么寸,那天晚上她正要跟婆婆據理力爭,竟然發現婆婆跟男人私會,兩人滾完之后,被綠梅現場堵了,拿這個威脅,說不能好聚好散,就把她勾漢子的事情宣揚出去。”

    “那天晚上打雷下雨,夏婆子怕被鄰居聽見,就用枕頭把綠梅給悶死了。”

    “一條人命啊,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死了吧,死了肯定要對外交代的,夏金花鎮定的很,找情.人和兒子幫忙掩飾,強行火化兒媳婦,然后把兒媳婦的死,都污蔑到我爸爸頭上。”

    “你,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鐘玉蘭都不敢相信,這跟丈夫和婆婆說的完全不一樣。

    蘇英冷笑道:“因為夏金花那個姘頭,就是我師兄啊,當年二十多的小伙子,喜歡上了四十出頭的寡婦,是被世俗所不容的,我師傅死后,他一直很內疚,聽說你也病了,怕你同樣被夏家害死,就跟我坦白了。”

    鐘玉蘭分辨道:“不是的,我丈夫說她前妻跟你師兄好上了,想離婚,還想要夏家全部的財產,婆婆失手之下才把她悶死的,你們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蘇英眼里有哀傷,“你親自去問問我師兄吧,你的好丈夫,為了掩飾母親的罪行,能枉顧自己媳婦的命,你覺得,下一次輪到你身上的時候,他會拋棄親媽,站你這頭嗎,醒醒吧。”

    鐘玉蘭哭哭啼啼,語無倫次的質問丈夫,蘇英用了點兒異能,迫使夏耀新說了真話。

    “她是我親媽呀,年紀輕輕守寡,媳婦都已經死了,我還能怎么辦,我當然要保我親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