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組家庭協議養娃 第75節
…… 且不說蘇英愿不愿意,韓景遠就第一個不答應。 蘇英并不是戰士、公職人員,她一個普通老百姓,犯不著搭上性命安危,去配合隊伍當誘餌。 這可跟人販子那次截然不同,這次的敵人,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流失的都是抓捕崔興東的最佳時機,氣氛焦灼的不行。 蘇英看韓景遠、陳團長還有他們的領導,都神色嚴肅,緊閉著嘴唇,時間很寶貴,可不是用來浪費的。 她心里著急,本來這場合沒有她開口的份,但是領導們都不說,她這急性子,等不了。 “那個,領導,我能說幾句話嗎?” 許越周心頭壓抑的很,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危險和害怕? 他頷首,“蘇英同志,現在就是要大家暢所欲言,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說出來聽聽。” 蘇英道:“我覺得吧,這事也不難辦,先搞定陳無聲,讓他通過咱們的內線,讓姓崔的相信沈美靜已經把底牌給了他,打個時間差,把姓崔的給誆出來。” “然后再讓陳無聲提出一起出逃的條件,就是把我也綁走,崔興東十有八.九要走水路,水路好啊,大海茫茫,幾條汽艇一圍捕,他除了跳海淹死,連逃都沒地方逃,不挺好的嗎?” 蘇英都能想到的辦法,許越周他們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只是崔興東現在猶如驚弓之鳥,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光讓陳無聲拿底牌都不行,為了證明陳無聲的決心,還得讓他跟崔興東提條件,讓崔興東給蘇英綁了帶走。 “可是,想要取得崔興東的信任,你還得再當一次誘餌。” 蘇英道:“我知道,如果陳無聲不提這個條件,崔興東是不會相信的,到時候就讓陳無聲、我還有那位內線同志,一塊兒去吧。” 幾位領導臉色從感激到慚愧,韓景遠的臉色越來越沉,蘇英的方案最后一個字剛落,韓景遠忍不住出聲,還加重了音調。 “蘇英,你跟我出來下!” …… 韓景遠不同意蘇英冒險,無人的小會客室里,他半是焦慮半是無奈。 “這次不一樣。”他說:“崔興東跟人販子花婆子不一樣,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蘇英突然就想起異世的隊友們,他們總說:‘不能讓阿英去冒險……’ 可最后,不還是誰都沒活下來。 蘇英咬著牙,“你剛才兇我了,韓景遠,你兇我了,我做錯什么,你要兇我?” 韓景遠:……他那是兇她嗎,那是在保護她。 “沒有,沒有兇你,你怎么覺得我是在兇你,你覺得我舍得嗎?” 韓景遠隱忍的俊美面龐,讓蘇英不敢逗他了,他不禁逗的。 蘇英笑道:“韓景遠,你敢當面拆你領導的梯子,我知道了,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她踮起腳尖,才能夠到男人嘴唇,蜻蜓點水的碰了碰,安撫他緊繃的情緒。 “不要怕我出事,我是自信有自保的能力,才接下這個活兒的。” 韓景遠心下難過,扭過頭,“我大哥和蘇大哥離開前,也自信有自保的能力,可他們都沒有回來,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自己,你跟我只是協議婚姻,沒必要,阿英,真沒必要涉險,幾次將你至于險境,我真的……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 蘇英心想那不一樣,她異世來的,難道真的要袖手旁觀,讓韓京辰爸爸、還有蘇尋不得瞑目嗎? 她靠在韓景遠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說道:“你沒有當場聽到,沈美靜拼湊的片段里,我似乎看到蘇尋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拖著殘破的身體,才留下最后那句遺言,你哥哥,他犧牲的慘烈,不會比蘇尋少多少。” “韓景遠,我想做點什么,為他們做點什么,如果讓姓崔的跑了,往后余生,我都睡不好覺。” 韓景遠死死摟著蘇英,仿佛要把她嵌到自己的血rou里,半天,直等到陳團過來敲門,韓景遠才松開,在蘇英耳邊輕聲說了幾個重若千斤的字。 “謝謝你,替我哥和蘇尋謝謝你,對不起,一次又一次讓你身陷險境。” 蘇英輕撫男人繃緊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心里嘆口氣。 要說聲對不起的,應該是她。 那次她因為段初夏的舉報,被懷疑是特務,顧知南親媽石燕同志,千里迢迢來南島,也不是為了看兒子。 蘇英又何嘗不是呢。 這一次她主動提出抓捕崔興東的方案,是想借機把陳無聲那個麻煩給一道解決了,不然總是顆雷,誰知道什么時候炸了。 她的小私心,恰好跟任務重合,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 “蘇英同志,你給韓景遠勸好了?” 蘇英笑著點頭,“領導,我建議讓我去找陳無聲談判,畢竟女同志能給人先天性的信任感。” 許越周迅速跟齊師長商議了一番,覺得蘇英這個提議可行,畢竟蘇英救過陳無聲,是他的救命恩人,總比派個陌生人去當說客的好。 只是擔心陳無聲的副人格,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跑出來,是個隱患。 “現在就是沒法保證,你去談判的時候,對面的是陳無聲還是他的副人格?” 蘇英就等著這句話呢,說道:“這個不怕,我有個方子,能讓陳無聲的副人格永遠的消失。” 領導們:……醫學上都難解決的病例,她一劑中藥就搞定了? 許越周有些不信,“蘇英同志,你的中藥方子那么厲害嗎?” 中藥方子當然不能治療雙重人格,再說陳無聲的病癥,也不是身體里有另外一個人格。 他的身體,殘留了一絲異世界的精神體,中藥無效,但是蘇英的異能,能把外來的那絲精神體殺死。 蘇英說道:“是我外公留下來的方子,據說幾十年前,有個人出了意外,家里人以為他死了,停靈的時候,那人突然復活,性格還變了一個人,我外公說,一個游方郎中在那個村子留了一個月,治好了他的病癥,留下了這個方子。” “我們可以試一試,試一下還有機會,不試的話,一點機會都沒有。” 蘇英把方子寫了出來,看到上面的十五味藥材,許越周越看越心驚,什么五步蛇、毒蝎子大蜈蚣,怎么惡心怎么來,怎么毒怎么來。 這樣超出理解的傳奇,許越周都不敢相信這張更離奇的方子。 陳團瞅了一眼,臉都變了,反正這藥熬好了,打死他都不會吃的。 “小蘇同志,這藥方吃不死人吧?” 蘇英‘噗嗤’一笑,“不知道啊,反正我爸的藥方吃死過人,我手里出去的,都是一人一方,換個人就不好使了,你們千萬別亂把我的藥方給人試。” …… “陳無聲,今天農場放露天電影,一起去吧。” 今天活兒輕松,農場主任說秋糧收的差不多了,今晚知青們都去公社食堂加餐,然后晚上放露天電影,都去看電影。 一年難得幾次這樣加餐放松的日子,知青們當中,除了陳無聲,全都準備去公社食堂。 聽說今天有魚有rou有蝦,比過節還豐盛呢。 陳無聲面色蒼白,眼里淤青,他已經幾天沒睡好了,并不想湊熱鬧。 “不了,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知青們看他神色憔悴,像是連續幾晚都做噩夢睡不好的樣子,便也不勉強了。 “那行,你記得自己弄點東西吃,吃了再睡覺。” “行,我會的。” 陳無聲尋思著還有半袋面條,知青屋后院有塊菜地,掐一把小青菜,雞蛋……雞蛋就算了吧,一個雞蛋七分錢,昨天已經吃過一個了,雖然要保證營養,也不用天天吃。 那個孩子……那個沈美靜說是他兒子的孩子,以后極大可能他要帶在身邊撫養,孩子的教育和營養都不能省,他自己,則是能省一分是一分吧。 “咯吱”,陳無聲的手搭在門把上,剛準備拿鑰匙開門,門自己開了。 陳無聲疲憊的腦子瞬間警覺,順手抄了根木棍,透過剛剛‘吱呀’透開的門縫,一絲昏黃的燈光透出來。 里面的是沈美靜?不對,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她進不來農場。 郝春櫻?也不是,她做不出不打招呼進他房間的事。 那是不是崔興東?有可能,他還不死心,想要沈美靜手里的底牌,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蘇英在屋里抱著裝著集齊‘天地’精華的大補中藥,等得都快不耐煩了,這樣猶如驚弓之鳥的男人,是原本的那個陳無聲。 她揚聲道:“陳無聲,我是蘇英,給你送點補藥。” …… “你說,要給我個工作?” 陳無聲反閂上房門,用力清洗了他唯一待客的茶杯,想了想又覺得恩人用這個豁了口的太沒禮貌,那個還沒使用的刷牙搪瓷缸,是郝春櫻同志摔了他茶缸,買來賠給他的,還沒用過。 他清洗了好幾遍,放了茶葉,倒上開水,來來回回整個過程加上燒開水泡茶,用掉了十一分四十八秒。 蘇英捧上茶,淺嘗一口,忍了又忍,終于還是違心的夸了一句,“你真是個講究人。” 陳無聲靦腆的笑笑,“苦中作樂罷了,若什么都湊合,這么艱苦的環境里,我真的不知道靠什么動力堅持。” 蘇英放下茶缸子,她講究起來比誰都挑刺,湊合起來,也比誰都能湊合,一個茶缸子而已,她以前還用瓦片接過雨水喝。 她說道:“那就回城去吧,換個工作。” “談何容易,我連這農場都走不出去。” “我當然不是白說的,我說的給你介紹的工作,如果順利完成,你就能回城,分配一份還不錯的工作,有了工作將來就有機會分房子,能更好的照顧陳禛佑,當然了,等佑佑判給你之后,你也可以給他改任何名字。” 陳無聲本也是個聰明人,蘇英這么篤定能幫他從沈美靜那邊把孩子要過來,那么,沈美靜身上的事兒就不會小。 他艱難的吞咽道:“沈美靜她?” 蘇英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不管這個工作你接不接,她后半輩子,都出不來了,孩子呢,我是這樣想的,謝淮香女士都能把沈美靜教育到坐牢,佑佑她怎么能照顧的好,孩子還是你自己帶在身邊比較好。” 接著蘇英告訴了他需要他完成的工作內容。 “你要做的,就是在我們內線的配合下,假裝已經從沈美靜那里,拿到了崔興東最在乎的那張底牌。” 陳無聲思考了良久,既然已經知道了任務內容,如果不答應,他大概會被送回大西北,免得礙事。 再說蘇英是他的救命恩人,恩人給他得到工作的機會,還能回城,當然要去爭取。 陳無聲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但是他也有擔心,“沈美靜既然被抓了,崔興東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蘇英道:“是啊,所以我們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今天你泡個茶,都已經浪費了十一分四十八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