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組家庭協議養娃 第53節
蘇英從佟愛如手里接過熱毛巾,一點一點描繪蘇新意的眉眼,擦到手臂、掌心,然后將異能一點點傳到蘇新意的身體里。 ——對不起啊,讓你等到了最后一刻,醒過來吧,你想用哪個身體醒過來都可以。 佟愛如瞧著韓景遠的二婚小媳婦,艷麗的五官,連床頭柜上點綴的花束,在她俏麗的臉龐跟前,都黯然失色。 又漂亮心腸兒又好,因為她,段汮他們從人販子團伙里,解救了好幾個孩子,聽說季平涼家的兒子都找回來了。 這么好的姑娘,難怪韓景遠喜歡。 佟愛如看得出來,韓景遠是喜歡蘇英的,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總在蘇英低頭的時候看她,嘴角上揚,眼里有笑。 他這樣喜歡一個姑娘的眼神,佟愛如以前從來沒看到過,也替韓景遠高興,因此對蘇英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她問道:“小蘇,我是不是堅持錯了,強行留下新意,她會不會怪我不放手,讓她受罪了?” 蘇英搖搖頭,“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知道新意jiejie怎么想,換我的話,我想活下來。” 佟愛如被肯定了,心中欣喜,問韓景遠,“景遠怎么看呢,你比從巖還了解你jiejie,如果還有意識,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韓景遠沉默了好一會,好一會,張開嘴又閉上,反復了好幾次。 然后他才說:“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蘇英用大量的異能治療了蘇新意,確保她能醒過來,被異能洗滌了經脈細胞,哪怕昏迷著,蘇新意整個人都迸發著朝氣。 佟愛如都看出來了,“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新意都能聽到,你看她這會神態是不是比剛才更舒展?” 蘇英點點頭,贊同道:“新意jiejie聽到我們沒放棄,她一定很開心,佟阿姨,那我們就走了,再見。” ——再見了蘇新意,或許永遠都不用再見了,如果蘇新意要用原來的身體醒過來的話,她拿回本就屬于她的東西,也無可厚非。 …… 從蘇家出來,段初夏還沒有走,蘇英下巴一抬,跟韓景遠道:“你前妻,我回避一下?” “不用。” 韓景遠大手抓緊了蘇英柔軟細白的小手,死都不放,并肩走到段初夏跟前三四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語氣實在算不上好,“別忘了你現在是個精神疾病患者,還想說什么?” 段初夏紅了眼睛,為什么韓景遠不給她好好說話的機會,但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說,不然以后或許都沒機會說了。 她道:“韓景遠,我第一次到南島,在招待所等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去?” 韓景遠氣極反笑,“我為什么要去,你在我心里,連蘇英一根頭發絲的重量都不到,我為什么要因為你,惹蘇英生氣。” 這話說出來太傷人了,蘇英都感覺出韓景遠此刻情緒非常不好,不好到懶得掩飾情緒。 段初夏眼淚下來了,文心竹心疼不已,上前勸女兒想開點,別再找韓景遠了。 “媽,六年前我還不喜歡韓景遠,你知道為什么要卻提出跟他協議結婚嗎?” “媽也想不明白,你愿意說了?” “因為嫉妒。” 段初夏悔不當初,“因為我嫉妒新意jiejie,從小,從我記事起,韓景遠就只跟蘇新意玩兒,我那時候就嫉妒,為什么韓景遠跟個傻子玩,都不跟我玩,難道我還比不上一個傻子?” “等大一點了,他還是跟蘇新意后頭,有一天我看到他買了電影票,我就叫他陪我看電影,他沒理我,其實我已經看過那部電影了,但是看到韓景遠陪蘇新意去看,我就在想,那個傻子她看不看得懂啊,有本事韓景遠以后就娶那個傻子當媳婦啊。” “再后來,阮阿姨來家里想結親,我也不想下鄉,我就想,那我就先跟韓景遠結婚好了,到時候再把他甩掉,看,得意什么啊,是我先不要他的。” “你,你怎么能賭氣,婚姻不是兒戲。” 文心竹都覺得女兒的思想偏激了,“新意是個傻子,你為什么要跟個傻子較勁?” “我不知道,我就是嫉妒你們都對個傻子無限的包容。” “等真的非離不可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從很早的時候,我就喜歡韓景遠了。” 只是韓景遠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 …… 段初夏不顧文心竹的勸阻,朝著韓景遠和蘇英追上去,喊了一聲,“韓景遠,你站住。” 韓景遠腳步都沒停,也懶得再同她說什么,都沒什么意義了。 段初夏快跑幾步,攔在韓景遠和蘇英的跟前,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不管不顧。 “那次我去南島,真的只是要跟你說事情,我想跟你說的是,蘇新意是被沈美靜家里的保姆,推下樓梯的。” “我不知道怎么辦,不知道跟誰商量,只能想到你,但是你沒有給我機會說,韓景遠,你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段初夏帶著解脫的釋然,把皮球又踢到韓景遠腳邊。 蘇英真想甩她一個巴掌,她也真打了,她揚起細白的胳膊,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扇下來,清脆的巴掌聲,段初夏右邊臉被扇紅了。 段初夏顫抖,“這次又是為什么,又為什么打我?” “因為你又蠢又壞,段汮就是刑偵隊長,既然蘇新意是被沈美靜請的保姆推下樓梯的,你該找他報案,找韓景遠,是想讓韓景遠收回你神經病的懲罰吧?” 如果要采用段初夏的證詞,她就不能有精神疾病。 段初夏就是要讓韓景遠做選擇,為了從小到大偏愛的傻子jiejie,韓景遠會怎么選,會讓蘇英委屈嗎? …… 蘇英看穿了段初夏的小把戲,怎么可能讓韓景遠選呢。 論到演戲,她也不差。 她一把推開震驚還沒緩過來的男人,冷笑道:“說,是不是為了保護你的前妻不坐牢,就叫她裝精神疾病,韓景遠,你對她余情未了,裝什么情深,以為我看不穿嗎?” “我沒有……” 韓景遠反應極快,蘇英故意的,她既要段初夏的證詞,又要段初夏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要親手把段初夏送到牢里,今后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都會議論他韓景遠還算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只是他再婚的小媳婦,不依不饒,一定要韓景遠的前妻坐牢。 雖然無可厚非,可坐牢的是段初夏,時間總會磨平那些真相,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茶余飯后,大家都會說蘇英太過刻薄,一點活路都不給段初夏留。 韓景遠搖頭,“蘇英,不要。” 蘇英管那些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想什么呢,她繼續道:“不要什么,不要對你前妻趕盡殺絕,你做夢,我現在就去公安局報案,段初夏舉報我是特務,用裝精神病躲避法律的制裁,我要討個說法。” “你想我坐牢嗎?”段初夏眨著眼睛,一滴眼淚從眼中落下,問的卻是韓景遠。 蘇英冷哼,“是我要你坐牢。” 她轉頭看韓景遠,“我現在去公安局,你去不去?” 韓景遠見蘇英心意已決,嘆口氣,握緊她的手,“一起吧,內情我比你清楚。” 兩人一轉身,看到佟愛如承受不住蘇新意是被兒媳請的保姆推下樓梯的,靠著院門滑坐在地上。 再一側頭,段汮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靜靜的看著他們。 是追過來想認meimei的吧? 蘇英涼涼的笑:“段隊長來得正好,段初夏假裝精神疾病,我要報案,你帶手銬了沒有,帶了就抓人吧。” 段汮心里嘴里全是苦澀。 蘇英知道了,她知道是段家的親生女兒了吧? 她故意的,她的心里一點都不想認的對吧,所以可以毫不在乎的在段家人的心口劃刀子。 劃吧,劃吧,段家把段初夏養的無法無天,活該。 段汮木然的走到段初夏跟前,木然的從腰間拿出手銬,再木然的拷上段初夏的雙手。 …… 文心竹慌了,想推開兒子又推不動,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段汮的臉上、頭上,肩膀上。 “竟然拷你meimei,meimei是你要的,生下來你又不喜歡,現在還要銬她,你有沒有心啊,你是不是人啊?” 段汮任由親媽發泄,眼睛卻看著蘇英,meimei是他要的,可他卻沒有保護過meimei哪怕一天。 段汮牙都快咬碎了。 蘇英心想看她干嘛,她只是從異世穿過來的孤魂而已,又不是段家的女兒,段汮被親媽打死,也不干她的事。 段初夏突然道:“媽,你別打了,我不是你親生女兒,爸爸從一開始就知道,哥現在也已經知道了。” 文心竹拍打段汮的手驟然停下。 段汮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的厲害,“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什么時候知道自己不是段家的親生女兒? 段初夏想了想,其實不用想,她一直都記得那個噩夢。 “四歲多的時候吧,我被個女人拐走,那時候我好害怕,以為遇到了人販子,怕再也回不來。” “我被蒙著眼睛,被帶到了什么地方,有女人的咳嗽,我聽到人販子說,‘真姐,我把夏夏帶來了,你看看她再閉眼。’然后那個咳嗽的女人說,‘芳芳,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我是她親媽,就讓她在段家好好生活吧。’那個人販子答應了,之后我又被送了回來。” 段初夏被送回段家門口,隨后高燒不退,段家以為段初夏只是走丟,受了驚嚇做噩夢,并沒有往人販子那種事情上想。 就連段初夏自己,都以為是做了可怕的噩夢。 “我跟韓景遠離婚之后,心情不好,看到爸一個人出門,以為他是要去韓家幫我求復合,我還挺期待的,就跟著爸后面,看到他去了郊外的亂葬崗,我聽到……我聽到爸說那小小的墳塋里,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好慌,慌到不管不顧,跑去南島找韓景遠,想找他傾訴,想依靠他,想叫韓景遠教她該怎么做。 但是韓景遠不理她了。 …… 說出這一切,段初夏覺得手上的手銬也沒那么重了。 她仰頭看天,天很藍,云很白,這么好看的、無邊無際的天空,至少幾年之內沒什么機會抬頭看了。 她看著蘇英笑,“蘇英,不是你送我去監獄,是我自己選擇坐牢服刑的。” 還掉了債,就解脫了,包括欠蘇新意的。 文心竹承受不了養大的不是親生女兒,親生的早早一杯黃土埋在亂葬崗的真相,心臟跳的太快,她也緩緩的倒了下去。 段汮今天沒開警車,他.媽來看望朋友也不會帶速效救心丸,眼看著親媽就要不行了,段汮沖到蘇家打電話叫急救車。 蘇英走到文心竹身邊,冷冷的看著原身的親媽。 不能讓文心竹這時候死掉,人死債消,不能讓她現在用的這具身體,被流言蜚語怨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