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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組家庭協議養娃 第49節

    段汮說道:“現在交代吧,除了日記上記錄的孩子,那些沒記錄的,你賣到哪里去了,一個都不要漏掉。”

    夏連芳搖搖頭,“沒有了,所有我經手的孩子,都記錄在日記本上面。”

    除了真姐家的孩子,還有段汮的親meimei,除了這兩個小姑娘,其他孩子她都有詳細的跟蹤記錄,包括他們的父母家庭情況,段汮有這本日記本,就能把那幾個孩子找回來。

    而段汮的親meimei被她丟掉,說不定已經死了,至于夏夏,她死也不會說的。

    但是段汮已經查出來meimei的線索,現在要在夏連芳這里確認。

    他道:“你安排錢有盛弄斷齊紅玉的胳膊,好來我家頂工,又在幫我泡的養生茶里,放了過量的能致臟器衰竭的藥,我是沒喝,不過齊紅玉貪心,偷偷倒了一半出來偷喝了,目前正在醫院里接受治療。”

    “她知道毒是你放的,恨死你了,已經全交代了,二十多年前,齊紅玉給了你十塊錢,叫你埋掉我meimei,但是我meimei沒死,那座墳是空墳,老實交代,你把我meimei賣到哪里去了?”

    夏連芳心里盤算了一下,如果把段汮meimei的情況說出來,就能分散段汮的注意力,他忙著去找meimei,就沒有精力去調查夏夏的身世。

    只要段家不知道夏夏是老錢和真姐的女兒,看在養了二十多年的情感上,段家不會不管夏夏的。

    她決定在段汮親meimei的下落上坦白,反正段汮找到的概率不存在,她并不擔心。

    畢竟她扔孩子的地方是荒郊野外,一處荒廢的庵堂,那小嬰兒可能已經死了。

    她道:“那天我恰好路過醫院,齊紅玉不想去亂葬崗,就花了十塊錢隨便找個人,幫她把孩子送去埋了,她看我在拾荒,是個缺錢的,就挑了我。”

    “我帶著孩子走到半路,察覺到孩子還有微弱的呼吸,那時候我的心腸還沒現在這么硬,不可能明知道嬰兒還有氣就拿去埋了,就找個地方丟了。”

    “丟到了哪里?”

    “郊外荒廢的庵堂外面。”

    “你確定嗎?”

    “確定,就是丟在那里,時間是日落時分,當時是六月份,按照日頭的長短,應該是在六點多鐘。”

    夏連芳很肯定的道:“我記性很好,絕對不會搞錯的。”

    段汮道:“二十多年了,你連時間都記得,記性是很好。”

    蘇英養母歷青黛的丈夫,就是在黃昏時分采完藥材回來,在郊外的庵堂撿到的小嬰兒。

    夫妻倆當蘇英親生女兒,要不是上回段初夏舉報,上面徹底調查,也不會知道歷青黛疼的如珠如寶的女兒,是撿來的。

    命,都是命。

    段汮雙目慪的發紅,一言不發起身,案子破了,他要請假,他要去找meimei了。

    ……

    夏連芳多嘴,“你不問了?”

    段汮停下腳步,轉頭嘲諷道:“問什么?問段初夏的來歷,她不是你報恩劉巧真,故意放到我父親經過的樓梯口嗎?”

    “你,你怎么知道?”

    段汮道:“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會留下把柄,我找遍了我母親生產當天,醫院所有值班的醫生護士,找遍了劉巧真老家的親朋好友,把線索連起來,前因后果都出來了。”

    “還有別標榜你丟我meimei的時候還有良心,別忘了,逃難之前你婆家和姑姐家,在決堤發洪水的那天晚上,全都睡死過去,是你做的吧,兩家十幾口人全被洪水沖走,其中還有你姑姐剛出生才兩歲大的兒子,你一個都沒放過,從你兒子丟了的那天開始,你就沒有人性了,對吧?”

    “對,他們弄丟我兒子,我找他們報仇有什么不對,真姐救了我,待我跟親meimei一樣,我報恩有什么錯?”

    事已至此,夏連芳也不狡辯了,她就想知道,段家要對夏夏怎么樣?

    “段隊長,我丟掉你meimei的時候,夏夏才剛出生,你們不會因為我作惡,就遷怒夏夏吧,她是無辜的。”

    “無辜?”

    段汮腮幫子咬出血,他把嘴里血腥味吞下肚。

    “你這個黑心肝的人販子,但凡你把我meimei,丟到有人經過的城市或者村莊里,我都承認你還有那么一點點人性。”

    “你沒有,你怕我meimei活著會威脅你恩人的女兒,就把她丟在荒無人煙的郊外,這跟把我meimei活埋了沒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要斷她的生路。”

    “這場二十多年的調換嬰孩案子,你、齊紅玉、段初夏,包括我和我父母,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要說無辜,只有他meimei蘇英才是無辜的,遭了無妄之災。

    段汮說:“告訴你個會讓你失望發狂的消息吧,我找到meimei了,至于段初夏,我會告訴她,她的父親叫錢有盛,她的親生母親叫劉巧真,從今天開始,她要學著自己走路了。”

    夏連芳亂了分寸,瘋狂的詛咒段汮,“段汮你不得好死,怪不得你媳婦不能生,你這輩子等著沒有兒子送終吧,段汮,夏夏好歹是你養妹,你積點德吧。”

    段汮冷笑,一個該千刀萬剮的人販子,勸他積德,真是諷刺。

    ……

    蘇英跟韓景遠準備帶四個孩子回南島了。

    走之前,韓景遠帶她去古玩市場,淘了兩個茶盞,雨過天晴色,蘇英很喜歡,花了十塊錢買下來了。

    公交站臺上,蘇英又把茶盞拿出來對著太陽看,這瓷器握著手里的質感是真好,韓景遠跟她保證,這是千年前汝窯出的真品。

    韓景遠笑道:“你說要盤子,怎么又挑了茶盞。”

    “看對眼了嘛。”蘇英說:“你一個我一個,回去之后我用這個泡茶給你喝。”

    “好。”

    韓景遠心頭發麻,聲音暗啞。

    公交車進站,蘇英被沖過來趕公交車的女人撞的后退幾步,還好韓景遠把她抱住了,她人沒事,但是手里的茶盞沒拿住,掉在地上摔碎了。

    好好的兩個茶杯又碎了一個,只剩下一個孤孤單單,韓景遠心頭狂跳。

    蘇英倒是豁達,雖然可惜,但是碎都碎了,她想成雙成對的小小心愿,波折的很。

    撞她的那個女人三十左右,滿臉焦急,一個勁的賠不是,“對不起,我賠你,你這茶杯多少錢買的,我這就賠給你。”

    “十塊錢買的一對,碎了一個,不成對了。”

    “賠,我都賠你。”

    賠償態度這么積極,蘇英都不好意思責怪她了。

    女人身后的男人瘸著腿追上來,心疼的查看女人有沒有被瓷器割傷,“我都說別追公交車,趕不及就坐下一趟,公安都說了,孩子在醫院有公安同志二十四小時看著,不會再丟的。”

    女人紅了眼睛,“我知道,就是心里急,恨不得飛到醫院去。”

    女人從男人拿出來的布包里,數出十塊錢來,“同志,這是賠你的錢,你數數。”

    韓景遠只收了五塊,“另外一個沒碎,我們還要的。”

    女人怪不好意思的,她男人更憨厚,等公交車的時候,一個勁的賠不是。

    蘇英和韓景遠也要回醫院,問道:“剛聽你們說公安找到了你們的孩子,你們是要去哪個醫院?”

    江秀琴看蘇英身邊的男人穿著軍裝,自然而然產生了信任感,說道:“去市人民醫院,接被拐走幾年的兒子去!”

    韓景遠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撿到垃圾桶里,聽到后站起身來,市人民醫院目前只有小路銘符合他們找人的要求。

    他道:“你們要接的不會是小路銘吧?”

    “你,你怎么知道?”

    韓景遠指了指蘇英,笑道:“那巧了,小路銘是我媳婦在火車上,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的。”

    江秀琴喜極而泣,這一撞居然撞出個恩人,她幾乎要跪下去了,“是恩人,多謝你救了我兒子,也等于救了我全家了。”

    蘇英扶了一把,沒讓她跪下去,正好公交車到了,蘇英道:“先上車吧,路上再細說。”

    第27章

    四個人都坐上了公交車的最后面一排, 蘇英跟江秀琴說了火車上的經過。

    “怎么說呢,要不是夏連芳喪心病狂,又偷了一個小孩, 可能真的發現不了那個山洞,找不到日記也沒辦法幫那八個孩子找親生父母了。”

    江秀琴感激不盡,“小蘇同志,我們都是托你的福氣,才有機會找到兒子, 我心里都清楚的,你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是你機警,才看出花婆子是夏連芳易容的, 你愿意冒險當誘餌, 這份恩情我記一輩子。”

    蘇英看了看坐江秀琴右手邊老實巴交的男人,笑問道:“路銘長得像mama,不像爸爸。”

    江秀琴也大方, 把兩口的情況跟蘇英說了, “我之前結過一次婚,男人死了, 婆家罵我克夫, 懷著孕被趕出來了。“

    蘇英不解, “那他們家連孩子都不顧了?”

    江秀琴已經走過那段最難捱的日子,“我婆婆兒子多,她不在乎的,幾個叔伯不愿意多負擔, 也沒人留我, 娘家住久了也嫌。”

    父母雖不說, 嫂子們借機要分家, 最后只剩嫁人一條路了。”

    江秀琴漂亮,人也能干,她說要再婚,娘家幫她找了好幾個對象,二婚都還有愿意出二百塊錢彩禮的,但是提出不要孩子。

    江秀琴那會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賭氣自己跑了出去,遇到了邱豐年。

    男人也是個苦命的,從小被拐子拐走,不記得親生父母了,養父母那邊也斷了關系。

    因為搶救文物工傷,瘸了腿退到倉庫當管理員,說不上媳婦,單位領導是個仁善的,按照工齡給老實巴交的邱豐年分了一室一廳的房子。

    那會江秀琴非要生下孩子,賭氣從娘家搬了出來無處可去,被邱豐年碰到了,男人把房子租給她。

    “我那時候一點辦法都沒有,就跟個不認識的男人去租他的房子。”

    江秀琴當時袖子里藏了自衛的剪刀,萬一遇到的是壞人,她就拼命。

    她自嘲的笑了,“他真是個老實人,我懷孕到生產,都是房東跑前跑后,幫我扛米扛煤氣罐,你們不知道,當時傳的謠言可難聽了,說邱豐年圖我的身子,我圖邱豐年幫我養孩子。”

    蘇英看到邱豐年身上的氣場,顏色淡綠色的,很純凈不帶什么雜質,是個老實的好人。

    她道:“就算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各取所需又沒吃別人家大米,也沒睡別人家的床,你當時罵回去了沒有?”

    江秀琴怔了怔,這話從來沒人跟她說過,當時她挺著肚子出門,就是邱豐年的鄰居同事,見到面打招呼,背過臉誰不指指點點,娘家更是罵她不要臉,說想不通她圖什么?

    她就圖找個能接受孩子的男人,好好過日子養孩子。

    江秀琴摸著依舊俏麗年輕的臉,當年她男人死了,婆家幾個妯娌,也有怕她勾了幾個叔伯的意思,所以拾攛著婆婆把她趕走。

    娘家勸她別要孩子了,不要孩子還能重新開始,可每當她生出不要孩子的念頭,孩子都會在肚子里踢她,她一下子就舍不得了。

    娘家覺得她不聽話,坐月子的時候都沒來人。

    生產的時候只有邱豐年在醫院里,后來她生了個兒子,而婆家的幾個妯娌,在之后的幾年里,陸續生的都是女兒,婆家就來搶兒子。

    要不是那次爭吵,吵到沒人看孩子,路銘也不會丟。

    江秀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跟邱豐年有過約定,等找到銘銘,我們就結婚,他不嫌我嫁過人生過孩子,我不嫌他腿有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