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橘 第123節(jié)
他戴著眼鏡,黑發(fā)柔順耷拉,一副禁欲的模樣,清清爽爽的,見金橘睜開眼,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她:“小懶貓,醒了就起來吃早飯。” 金橘眼睛眨巴兩下,猛然坐起:“有人來過了?” 梁世京模棱兩可地笑,金橘靜了兩秒,捂臉,“那豈不是他們看見……” 好丟人啊…… 大清早的,她就覺得臉熱,雙頰緋紅,想來想去,覺得又怪梁世京,怎么就不知道叫醒自己呢? 金橘小臉皺著,埋怨男人:“干嘛不叫我?那、那……” 她羞得話都說得磕巴,梁世京胸腔悶出笑,抬手去哄人,把她往自己懷里帶,說:“沒人看見。” “我?guī)湍阏诹说模麄冞M(jìn)來放下東西就走了。” 說著低頭又去親,邊親邊講:“我的人,怎么能讓別人看見。” 說起情話真是越來越信手拈來了,金橘瞪他,心里的羞憤才消下去些,但接下來一段日子,她再也沒敢睡在梁世京的床上。 倒也不是鬧脾氣,是真的條件不允許,病房里每天都是來人探望的,今天一個,明天一群,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每次他們來,金橘就找借口不進(jìn)去,出去溜達(dá),氣得梁世京后來直接轉(zhuǎn)到了私人醫(yī)院。 轉(zhuǎn)院后,病房里總算是消停了不少,金橘剛松口氣,有天下班,剛進(jìn)醫(yī)院,走到門口,就聽病房里有不小的聲音。 病房門半掩著,她推門的手立刻縮了回來,正要轉(zhuǎn)身走,梁世京眼尖看見了,把她喊住了,說:“進(jìn)來,走什么?” 他勾著嘴角,笑得漫不經(jīng)心的,伸手牽金橘,把人拉到自己床邊,語氣松散道: “跑什么,這兩個都是我朋友。” 說完下巴沖著病房里的兩人抬了抬,說:“我介紹一下,金橘,「黑雀」紋身師。” 他仰著臉瞧著女生笑,又道:“也是我太太。” 鐘決:“!” 沈遲:“?” 這話簡直是能上明日娛樂新聞頭條的程度,讓人接得措手不及,雖然知道梁世京是為愛英雄救美,但沒想到速度竟然這么快,鐘決和沈遲太過意外,那句金屋藏嬌居然是真的。 他倆看著梁世京不同往日的懶散傲氣,跟身旁的女生講話時,滿眼都是脈脈含情,相視一眼,心里有了譜,感情給他們宣布主權(quán)呢。 鐘決心思活絡(luò),眉毛一揚主動自我介紹:“你好,鐘決。” 朝金橘伸手,頭微微撇向身邊沈遲,又道:“這個是沈遲。” “我們和梁少認(rèn)識蠻久了,生意場上的伙伴,私底下也是玩得不錯的兄弟。” 他話講得中規(guī)中矩的,沒說身份,但又拿捏得恰到好處,金橘看了看梁世京,趕忙也伸手,點點頭,當(dāng)回應(yīng)。 等再送走這兩位,沒兩日,又迎來兩位,同樣的流程,同樣的話,崔西跟在他哥崔林野后頭,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走的時候,特意落在最后頭,繞到梁世京床邊,意有所指,豎起大拇指。 “京爺,牛逼!你是這個。” 他想上次見,金橘還是娛樂周刊上,賀驍婚期將近的緋聞女友,當(dāng)時梁世京臉色難看得厲害,萬萬沒想到,再見面,竟然就已經(jīng)成了他的正牌太太。 論手段,還得是梁世京啊! 崔西和原湊不同,他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這句話是真打心底里佩服,梁世京聽他不著調(diào)的口吻,剜他一眼,攆他: “給老子滾!別亂講話!” 崔西笑得屁顛屁顛走了,巴不得趕緊回去給圈里人講梁世京的八卦。 再等病房真正清凈,梁世京也差不多快出院,已經(jīng)十一月中下旬,他住了快一個月的醫(yī)院。 回香山別苑那天,天氣很好,久違地出了太陽,秋末初冬時節(jié)的太陽,溫暖明媚,都傍晚了,照在人身上還是暖洋洋的,眼睛一瞇就想睡覺。 這段時間梁世京住在醫(yī)院,金橘也就基本沒有回來過,一直只有阿姨在打掃房子,照顧獨身在家的小貓。 小貓?zhí)貏e乖,許久不見,也沒有生氣呲牙亂叫,金橘更是覺得愧疚,在她看來,養(yǎng)寵物和養(yǎng)小孩沒什么區(qū)別,它們也是少不了陪伴的。 所以一進(jìn)門,金橘就抱著貓好一通的安撫,阿姨在廚房做飯,梁世京嫌棄醫(yī)院的淋浴間,一到家又去洗了澡,客廳里就只有做飯和小貓的喵喵聲,金橘抱著貓,看著這場景,心里莫名被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阿姨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講粵語的阿姨,換了一個講普通話的,話沒有之前的那個阿姨多,但是做事利索,而且什么菜系都會,尤其是蘇菜和粵菜,做得特別好,金橘如今的口味變得和梁世京一樣清淡,所以對這個阿姨特別得喜歡。 梁世京澡洗得有點久,他出來時,阿姨正好做完晚飯,打了招呼便走了,門一關(guān),梁世京神秘兮兮,拉著金橘往屋子里的某一間空著的客房走。 那個房間金橘從來沒去過,所以進(jìn)去后燈一打開,她就愣住了。 那不是一間客房,那更像一間工作室,里面放著畫架,畫板,還有顏料,地上零零散散擱著一些畫,墻上也掛了一副,都用白色的畫布遮著。 梁世京走過去,把地上的那幾幅畫上的白布扯下來,摸了摸鼻尖,說:“畫得不好。” 他聲音有些怏怏,金橘走近,整個人怔住。 地上的那些畫不多,加起來也就十幅左右,每幅畫上的女生各不相同,長發(fā)的,短發(fā)的,笑著的,不笑的,神態(tài)各異,唯獨相同的,就是都是同一個人。 那些畫上的人,都是她。 金橘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看著梁世京走近,拉著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臉上,說: “你走那幾年,我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連一張你的照片都沒有,可你連我的夢都不愿意來,我不想忘了你的臉,所以就自己試著想畫下來,可惜沒遺傳到我母親的藝術(shù)細(xì)胞。” 他低眉順眼,額發(fā)蓋住眼睛,背著頭頂?shù)牡鯚艄饪床磺濉?/br> “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但是我小心眼,想讓你心疼我,所以……” 所以就自揭傷疤,自挖傷口,讓你看到其實我這些年并沒有好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刻都沒忘了愛你。 后面的話他沒說,金橘卻覺得自己全部聽懂了,她手指動動,不知該講什么,梁世京又轉(zhuǎn)身走到墻上的那幅畫邊,手肘一抬,嘩地拉下上面的白布。 是麻久的那幅《哭泣的太陽》。 “這……怎么會……” 金橘言語已經(jīng)遲鈍,這幅畫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她馬上又想到香港的那場畫展,在酒吧她和梁世京曾經(jīng)相遇過。 “難道,是你……” 梁世京點點頭,說嗯,是我。 “我看你喜歡,就找麻久買了下來。”他說得輕松隨意,仿佛不費吹灰之力。 可金橘難以相信,“就這么簡單?”她記得當(dāng)時賀驍說過麻久不賣這幅畫。 梁世京眼神偏移,沉吟片刻,說:“算是沾了我母親的光,他是我母親的崇拜者,聽說她已經(jīng)不在了很悲痛,所以……算是愛屋及烏吧。” 他撿著不重要的點講,金橘語言系統(tǒng)完全紊亂,視線在地上的畫上打轉(zhuǎn),又掠到墻上的那幅《哭泣的太陽》,驀地失了聲,好久沒開口。 梁世京盯著她,走過來,目光在她臉上巡視,手指抬起她的臉,問她:“不是喜歡這幅畫嗎?怎么不開心?” 金橘眼眶變紅,心里萬般滋味,再開口鼻音濃重:“開心。” 她主動抱住面前的男人,“但是我怕你不開心。” 她想到梁世京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有地上的那些畫,一股名為心疼的東西騰然升起。 梁世京把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俯身親親她的眼睛,把她快要掉出來的眼淚卷走,壓著嘴角笑。 “那怎么辦?你要不給我個獎勵?” 作者有話說: 第96章 “那你想要什么獎勵?”金橘圈著男人的腰問。 梁世京低著眼看她, 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很不正經(jīng),唇角翹翹, 說:“先吃飯。” 他繞著話題不回答, 金橘沒有多想,目光又停留在墻上和地上的那些畫上, 被男人攬著走出房間時,沒忍住問: “那些畫就放在那里嗎?” 梁世京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幫她盛飯, 沒有思考, 似是早就想好這個問題,說當(dāng)然不是。 說完便不再說了, 慢條斯理開始吃飯, 金橘覺得他這會兒奇奇怪怪,但看他眉眼帶笑,索性也沒再繼續(xù)問。 吃完飯,金橘去洗澡, 出來見梁世京穿著休閑衣褲要出門,瞅了眼時間, 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 有點疑惑:“你要出去嗎?” 梁世京套上黑色外套, 說嗯:“去趟樓下便利店, 要一起嗎?” 他站在玄關(guān),肩寬腿長, 一身普通休閑裝穿得像高定, 又隨意又貴氣, 看上去迷人的不得了。 金橘的心臟砰砰跳, 尤其一想到這樣的梁世京只屬于自己,就更加心動的不行。 她心里高興,忍不住揚著眉,邊說好,邊回房間拿了外套,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抱著貓。 梁世京摟著人下電梯,單手插兜,不太理解她抱著貓的意圖:“怎么把它帶出來了?” 他語氣慵懶,像是隨口問起,也沒多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金橘靠在他懷里笑:“我們都這么久沒回來了,它一個人在家多孤單啊。” 她心情愉悅,講出口的話都帶著親昵的末音,毫無防備的,聽得梁世京心癢難耐,心里后悔,早知道就在家里把東西提前備好了,省得現(xiàn)在還要再下來一趟,浪費寶貴的時間。 他打著算盤,彎著嘴角,沒接話,看金橘低頭逗著貓,又抬起頭看他,問:“之前讓你給貓換名,你想好換什么了嗎?” 她還惦記著這件事,梁世京打定主意不想應(yīng),不吭聲,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 電梯門叮了一聲,金橘被他攬著走出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騰出一只手拽男人胸前的衣領(lǐng),說:“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她話里帶笑,仰著一張小臉,言笑晏晏,梁世京俯身親了她一口,才回道:“沒有。” “我覺得小橘這名字挺好的,干嘛要換?” 金橘拽他衣服的手沒松,“可是它和我的名字一樣,每次在家,我都不知道你在叫誰……” 她說這話時明顯帶著不滿,梁世京挑著眉,垂眼盯著她半晌,驀然明了,湊到她耳邊哄著:“怎么會?” “我叫它小橘,但我叫你寶寶的啊。” 他貼著金橘的耳朵親了親,外面路上還有些零星的路人,雖然天黑,但總歸是有人,金橘推他,手上沒用力,皺著鼻子: “在外面呢,你注意影響。” 梁世京笑,話語間已經(jīng)走到了便利店門口,門鈴叮叮咚咚應(yīng)聲響起,店員喊著“晚上好歡迎光臨”,店里人不多,只有玻璃櫥窗那里,坐著幾個吃快餐泡面的高中生,還穿著校服,像是剛下晚自習(xí),金橘經(jīng)過,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梁世京徑直走向收銀臺,動作熟稔,語氣淡淡:“一包三五。” 說完又給金橘指了指貨架,“你有沒有要買的東西?” 他一問,金橘把目光收回來,還真想起來冰箱里的蘇打水沒了,最近他們沒在家,阿姨便沒添置,隨即點點頭,抱著貓往水柜貨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