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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橘 第88節(jié)

    卻不知這句話哪里戳到了面前的男人,梁世京順勢換了姿勢,擒著她兩只手腕舉過頭頂,掐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金橘感覺薄荷混著酒精的味道,攪進(jìn)自己整個口腔,舌尖也被他糾纏,她的雙手動彈不得,下半身也被梁世京的腿卡得死死的。

    梁世京的這個吻兇殘暴力,像要把她整個人吞掉,金橘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只能間隙中發(fā)出幾句嚶嚀,直到她狠狠咬上他,血腥味彌漫開來,梁世京終于微微退開。

    兩人身貼身,金橘看清他的眼睛里都是欲/望,喘著氣說:

    “梁世京,我有男朋友了。”

    她覺得這句話肯定能讓他清醒些,沒想到梁世京卻額頭貼過來,溫?zé)岬臍庀⒂娑鴣恚硌宰碚Z:

    “我知道。”

    “寶寶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在偷情。”

    金橘被他的話嚇到,他太醉了,已經(jīng)胡言亂語。

    “不像,”她冷漠反駁。

    “偷情是兩情相悅。”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放開我!”

    梁世京雖然醉,可聽明白了,金橘這是在說自己是一廂情愿,他笑,一臉的痞氣,貼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好,不像。”

    “那寶寶就當(dāng)是我在做男小三,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第65章

    金橘想, 梁世京真的是瘋了!

    他那樣天之驕子的人,講這樣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他真的有那么喜歡自己嗎?她須臾間源源不斷得想, 然后就見梁世京被人從后面掀身揮翻在地。

    賀驍?shù)难凵裆渑? 死死盯著地上的男人,金橘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下一秒就被他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這個洞窟,隱秘,視野不好, 沒什么人注意, 卻偏偏讓賀驍找到。

    金橘被他攬在身前,聞到以前總帶著清冽泉水味道的身體, 今日也酒氣重重。

    她從賀驍?shù)膽牙飹昝摮? 剛想說話,余光掃見梁世京從地上爬起伸手過來,電光火石,甚至大腦還沒來得及下達(dá)指令, 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擋在了賀驍面前。

    那一刻,時間好像定格了。

    沒有人知道金橘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想可能是因為梁世京在自己的潛意識里, 已經(jīng)被規(guī)劃到了危險的那部分, 他往前走一步,自己就會忍不住往后躲十步。

    剛剛她以為梁世京是要向賀驍動手的, 但梁世京伸向自己的動作, 還僵在半空中, 這瞬間她才忽然明白, 原來他不是要揮拳頭,他只是想要來牽自己的手而已。

    歌手在撕心裂肺地唱李宗盛的歌。

    ——

    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

    思念是緊跟著的好不了的咳

    是不能原諒

    卻無法阻擋

    恨意在夜里翻墻

    是空空蕩蕩

    卻嗡嗡作響

    誰在你心里放冷槍

    金橘心里不合時宜地走神,這明明是首慢歌,為什么要把它唱得如此肝腸寸斷。

    在場的人不知誰能明白,賀驍站在金橘身后更是看不見臉,除了梁世京。

    他的眼睛被醉意熏得變紅,淺淺的,就嵌在眼底,垂下薄薄的眼皮,你都不會太看得清。

    梁世京自己都無法徹底辨別,他想,自己心里可能是痛的吧,但更多的是像這首歌,痛啊,可是也麻木了,接受了。

    她那么瘦,以前被自己抱在懷里,連腰背上的骨頭都能清晰摸到,第一次以為自己受傷的時候,嚇到手腳都冰冷,還一遍遍執(zhí)著于讓自己不要受傷,可是現(xiàn)在呢。

    他抬起眼睛細(xì)細(xì)瞧著面前的女生,企圖從她的臉上找到點(diǎn)蛛絲馬跡。

    但那張臉上什么都沒有,她現(xiàn)在不僅連自己搖尾乞憐的求愛都看不上,還試圖站在別人面前撐起保護(hù)的雙手,眼神里對自己全是警惕。

    梁世京在這個動作里,終于深知,金橘竟然在害怕自己。

    原來在她眼里,自己現(xiàn)在是個讓人恐懼的壞人,讓她提防,讓她戒備。

    五年前的那個親手被自己布置下的陷阱,到頭來,圈住的,只有他一個人,他被困在原地打轉(zhuǎn)黔驢技窮,對方早已擁有了新的天地。

    梁世京慢慢收回自己被誤解的手,絲毫也不在乎嘴角還在滲出的絲絲血跡,就那么隨手用指腹抹了一下,又卷進(jìn)手心里。

    像只被拋棄的喪家之犬。

    是沒人在意的。

    金橘瞧著他低頭,咬咬唇,別過視線,仰臉看了看賀驍隱忍的表情,說:

    “我們走吧。”

    “他喝醉了。”

    他喝醉了,一切的起因只是因為喝醉了,等酒醒后,一切都是不作數(shù)的。

    這是給那個問題的回答。

    也是給你的回答。

    就當(dāng)你沒說過。

    就當(dāng)我沒聽過。

    ……

    酒吧外面的天氣晴朗,空氣清新,賀驍大步流星走在前頭,金橘知道他在生氣,跟在他后頭,不知道怎么開口。

    走了好久,好遠(yuǎn),都不清楚走到哪里了,賀驍才驀地停下腳步,回頭注視著金橘,卻不說話。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金橘率先打破安靜,她承認(rèn)自己有些莫名心虛,但這份心虛來源于什么,她又不是很清楚,所以只能先解釋,似乎如此才顯得順理成章。

    賀驍沉默著,他高興不高興,情緒都是內(nèi)斂含蓄地收起來。

    金橘看他走過來,低著眼,在明晃晃的路燈下,照下一片混亂的陰影。

    “你剛才心疼他了吧?”

    他忽然這樣問,猝不及防的,打得金橘被定在原地,進(jìn)退無措,她難得的在這個問題里茫然,剛要反駁,就聽賀驍又道:

    “也是,那樣眼睛長在頭頂?shù)哪腥耍瑓s在你面前盡是狼狽,任是誰,怕是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那我呢?”

    “一點(diǎn)點(diǎn)也算,你有過嗎?”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聲喧囂,金橘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干燥了,張張嘴,聲音就跟著一起揮發(fā)掉在空氣里。

    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竟是這樣冷血狠心的,讓一個人饑腸轆轆的人,等在放著美食佳肴的桌旁,還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吃到,這是一件多么殘酷的事情。

    金橘說不出話,路上的車鳴人沸,便襯托得這份沉默更加突兀寂靜。

    賀驍凝視著她嫣紅的唇,撇開臉,懂得了。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風(fēng)里,語氣平靜。

    “算了。”

    “回去吧。”

    那話太輕,在金橘耳邊轉(zhuǎn)了一圈,就泯滅得無跡無蹤,聽得金橘胸口宛如被勒住,于是回到江市以后,她開始有意無意和賀驍拉開距離。

    她不知道自己當(dāng)年在面對白堂英能明白的道理,怎么到了賀驍這里,就全然忘記了。

    而繼續(xù)每天雷打不動送到「黑雀」的各類下午茶點(diǎn)心,也被金橘全部拒收,她覺得自己早就該這樣做,不給任何人一點(diǎn)希望。

    萬青山把這件事告訴梁世京時,想了好一會兒的措辭。

    自家老板為了一場展,硬是推掉了五六個工作,在香港多逗留了幾天,起初他想不通,而后等在看到出現(xiàn)在畫展的女生,倏然就明白了。

    但是這一次卻和以前每次所謂的偶遇都不同,梁世京是全程頹然的,他看著女生和別人逛街吃飯,全程笑樂,跟著他們進(jìn)入展廳,又提前出來,一個人去酒吧買醉。

    月朗星稀的夜晚,男人一襲黑衣,臉上帶傷,從酒吧走出來,坐在車后座,仿佛兵敗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萬青山不清楚在酒吧發(fā)生了什么,坐在主駕駛上,瞥向后視鏡,昏暗不明的后車座,疲憊仰靠的男人緘默了很久,才輕聲道:“走吧。”

    嗓音又低又啞,摻著稍縱即逝的哽咽。

    聽到萬青山說了這件事后,也沒什么太大的情緒變化,只簽字的筆尖停頓了一下,繼而說嗯,我知道了。

    萬青山猶豫著問:“那以后還送嗎?”

    梁世京鏡片后面的眼神黯淡,半晌說:“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算了,上學(xué)那會兒,梁世京就特別討厭這個詞,算了就這樣吧,算了放棄吧,算了無所謂了,它的后面總是跟著這樣無可奈何的詞匯,聽著像選擇,實則卻是無計可施的妥協(xié)。

    能怎么辦呢,不能怎么辦,好像也只能如此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會有那么難的事。

    崔西在「小西天」的酒吧見到梁世京時,他正看著面前的酒杯,來來回回想這件事。

    光線迷離的吧臺,梁世京長腿寬肩,只是坐在那里,弓著背轉(zhuǎn)著手里的酒杯,就是一道吸引人目光和眼球的風(fēng)景。

    他氣質(zhì)與眾不同,看一眼就明顯的矜貴,勾得附近總是人影走動,他卻從頭到尾,連個姿勢都沒變過。

    崔西點(diǎn)著煙笑,拍了張照片,給原湊發(fā)消息:【看到?jīng)],咱京爺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你再不來,酒吧的妹子估計就沒你份了。】

    他這邊剛發(fā)送完成,那邊吧臺就見一個身形妖嬈的美女,已經(jīng)走到了梁世京邊上。

    “帥哥,一個人?”

    美女搖著酒杯,聲音嬌嗔,梁世京喝了口杯子里的酒,沒理,眼睛都沒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