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集

    終點站發(fā)車的捷運，車廂空蕩無人，江濤澈不坐在座位上，站車廂中央，手拉著手環(huán)，他的突兀行為與自帶氣場，讓其馀的人不敢靠近。

    江濤澈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異狀，沉浸在思緒之中，將目前自己的進度整理排序。

    十三件案子之中一、二、三、七都是可以串起來的，目的是獨佔市場上的古柯鹼，五、九中的製藥與自動化系統(tǒng)也是串起來的，加上檢驗所傳來的半顆藥成分內(nèi)含大量古柯鹼成分。

    都指向一件事，sat正在製作大量回復藥劑，來保持自己能隨時運用能力。

    驗證王老頭所說的，對方也有能量消耗的身理機制，只要是那里的人，在這里頭逃不過能力消耗的命運。

    接下來自己需要找到其他那里人，藉此調(diào)查「那里」更深入的資訊，或許師父留下的名片可能有自己所要的資料，但自己怎么沒有察覺到。

    江濤澈想到此，便伸手進口袋。

    「把手舉起來。」

    此時他才驚覺整節(jié)車廂內(nèi)居然只有自己，而捷運已經(jīng)過去五站，他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更尷尬的是兩位捷運警察，分別在車廂前后注視自己。

    「刑事局，偵十二隊，江濤澈。」江濤澈將雙手舉高，只好表明身份，為了確認身份，兩位捷運警察聯(lián)系刑事局。

    看來自己的私自行動又要曝光了。

    另一處謝學儒開著車前往體大，副駕駛的陳落雁正在與體大交涉，「這樣你可以接受？」

    此時是兩人離開巢湖商業(yè)大樓，被江濤澈派遣調(diào)查體大學生，此次是停休江濤澈第三次私自行動，謝學儒知道陳落雁加入隊上的真正原因不是監(jiān)視「偵十二隊」，是專門監(jiān)督「江濤澈」。

    所以前輩三番兩次支開陳落雁，且讓自己同行，在偵辦上合情合理，但實際上是有意躲開陳落雁，因為以往自己很少在辦案期間與江濤澈分開。

    「可以，或許這樣是江隊最好的辦案方式。」陳落雁回覆，掛上電話，體大方面很配合。

    陳落雁對此一開始的「僅此一次」的告誡，第二次的反駁，現(xiàn)在的第三次卻沒有任何反饋，并不只是尊重對方，很大程度是認同。

    「畢竟他是皇甫旬的徒弟。」

    離開商業(yè)區(qū)后，陽光不再有大樓遮擋，炎熱的光線肆意竄進車內(nèi)，陳落雁對于刺眼的陽光沒有遮眼，讓自己鋪曬在陽光底下。

    「幫我拿一下里面的墨鏡，我記得我上次有放一副在里面，oakley的那副謝謝，」謝學儒先是拉下遮陽板，隨后指著手套箱，隨著陳落雁拿出墨鏡，他詢問：「你認識皇甫前輩？」

    「是呀，我也進入調(diào)查體系五年，多多少少接觸過，但近兩年多的晚輩可能不那么熟悉。」

    陳落雁邊說邊從手套箱拿出另一樣東西，江濤澈的公務(wù)機

    「前輩他沒提過皇甫老前輩，我?guī)孜煌诘耐橐矝]有太多??」謝學儒說到一半，用馀光看見陳落雁拿著前輩的公務(wù)機，謝學儒露出尷尬表情，乾笑說：「前輩又一次忘記公務(wù)機。」

    其實兩人都知道，江濤澈是故意的，主要是想擺脫公務(wù)機的追蹤器。

    陳落雁將手機放回里頭，關(guān)起手套箱，眼不見為凈。

    「大家不是不提，主要原因是皇甫前輩的辦案手法，跟他退休的事情，」陳落雁已經(jīng)認同江濤澈的做法，對于不帶公務(wù)機她沒意見，將話題拉回皇甫旬身上，「偵十二隊核心理念是為了皇甫前輩而獨立設(shè)制，主要是針對特殊辦案手法規(guī)劃，但皇甫前輩的手段與江隊可是大相徑庭，毫無關(guān)聯(lián)。」

    謝學儒戴上墨鏡，「記得有人說過，五多年前皇甫前輩開始支持前輩『共情能力』的偵辦方式，然后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

    車上交流道行駛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時間到上班時段，對向車道進城的車子逐漸增加。

    「是呀，皇甫前輩主要是以結(jié)果為主，過程是什么不重要，所以得知江隊的能力后，便將江隊的辦案手段優(yōu)先于自己，這樣的辦案哲學江隊多少也被感染。」

    「你該不會又要提起，上次說的動機論吧？」謝學儒想起當時在銘功大學時的兩人對話，巧合的是這次兩人也是要去大學。

    「我只是要說，我跟在江隊身邊只是一種阻礙，呈報狀況只是拿石頭砸自己得腳，前進還會被絆倒，整件事的核心應(yīng)該專注在破案，不是我與江隊的氣焰斗爭，我贏了面子又如何，抓到江隊的痛腳又如何，案子沒破，我們都是輸家，而我的方式無法破案，最好的狀態(tài)是讓江隊自由發(fā)揮，然后適時的從旁協(xié)助，補足資訊，你也知道江隊多不愛看背景資料。」陳落雁覺得話說的有點多，想潤口，卻發(fā)現(xiàn)咖啡已經(jīng)喝完。

    從旁協(xié)助一直是謝學儒在做的事情，但能力有限，而且對于週六案，自己沒有任何頭緒，這幾天只要有空間便會拿專案小組的報告閱讀，但再熟讀、分析也比不上身旁的陳落雁理解，她可是追這案三個月的人。

    他察覺到陳落雁的動作，剛好看到一座休息站，便開進去。

    「真細心，難怪女友愿意嫁給你，目前還是專注在案件上。」陳落雁笑著。

    謝學儒也微笑。這幾天的忙碌都快忘記自己是準新郎，他的機票還沒退，并不是捨不得，很大原因是相信前輩的能力，現(xiàn)在加上陳落雁的專業(yè)，提高這週案件結(jié)束案件的機率。

    兩人在休息站下車后，都為自己買一杯新咖啡，謝學儒也從后車廂拿出兩罐水備用，陳落雁在一旁抽菸。

    「我們?yōu)槭裁匆苯淤I一箱水。」他笑嘆，卻聽見車內(nèi)有手機震動聲，但兩人手機都在自己的身上。

    車旁的陳落雁眼察覺到震動聲，對謝學儒搖頭，表示先不要接，用手比出電話手勢，用唇語說「江隊長」。

    謝學儒馬上聯(lián)系江濤澈，發(fā)現(xiàn)手機完全打不通。

    陳落雁泰然自若打電話給方勇，將體大的搜查任務(wù)轉(zhuǎn)交給專案小組，菸抽完后，她接過水漱口后吞下，「回去刑事局，待會江隊的公務(wù)機我來接。」

    陳落雁已經(jīng)想好計畫，如何規(guī)避局長的責罵

    回到刑事局時已經(jīng)是九點多，兩人在走廊上看見一群人快速離開，出于好奇謝學儒攔下自己的同梯，陳落雁沒有謝學儒的間情逸致，先回辦公室。

    「偵三隊怎樣，有人偷吃鳳梨唷，這么急。」謝學儒打趣道。

    「白癡唷，你才吃鳳梨，今早文化中心附近的地下道發(fā)現(xiàn)一位街友被利器刺穿心臟。」

    「攻擊街友，太扯了吧。」

    「對呀，可能是高中生干的，你知道現(xiàn)在的高中生道德感很差。」同梯嫌棄，「我先走啦，反正不是斷頭尸，不甘你們的事。」

    「這話難聽囉。」謝學儒用話劇社的演技嫌棄對方。

    「我真的要走了啦，不要以為你那邊結(jié)案就可以炫耀。」

    兩人別過后謝學儒走回辦公室，全刑事局只有偵三隊知道偵十二隊過手過斷頭尸，而且關(guān)于t-posh案件已由另一種方式破案，所以偵三隊的同梯以為謝學儒現(xiàn)在是無事一身輕。

    進入辦公室后，見到陳落雁與吳若穎站在白板前指手畫腳，謝學儒上前詢問，才知道兩人正在討論接下來的方向。

    陳落雁提議，先將能復查的兩起案件優(yōu)劣分析，也提出上層很有可能要求偵十二隊預測sat這週的目標，目前江隊給的范圍都是針對兇手外貌與能力的調(diào)查，沒有藉由死者與殺手動機做分析。

    這便是結(jié)果論辦案的缺點，只在乎是什么，不在乎為什么。

    「連續(xù)殺人犯，上層多少會有這種要求來防范，且sat殺害對象皆是社經(jīng)地位高的人，上層的壓迫感更重，時間不多，江隊可能需要更多時間來調(diào)查整體局勢，而我們可以先由現(xiàn)有資料做預測。」陳落雁分析。

    「真的要預測，專案小組不是更有本錢，你可以從那邊調(diào)資料嗎？」謝學儒覺得這樣更有效率。

    陳落雁不藏私告訴兩人關(guān)于許博士案件的問題，為了讓其馀兩人知道這件事后面的詭異，吳若穎查詢資料。

    此時辦公室電話響起，陳落雁對兩人使眼色，她知道是誰打來，要問什么，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畫之中。

    「你們?nèi)硕紒戆桑銈兗谊犻L在我辦公室。」局長說完直接掛上電話。

    陳落雁咂舌，沒想到江隊已經(jīng)回來，而且先到辦公室，按照他直言不諱的個性，一定直接告知實情，原本運籌帷幄的自己又再次被江隊打亂計劃。

    她想不到江濤澈會被發(fā)現(xiàn)，原因是因為站在捷運車廂中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