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你的手還是那么冷
一踏入醫院,滴滴滴的聲音便縈繞在耳邊,不絕于耳,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撲口鼻,久久揮之不去。 羅妍熙將病房推開后,帶著一束水仙花,正想將它插在花瓶里,卻發現花瓶已早一步被其他人插上了朵朵鶯尾花,她只好將帶來的鮮花放在窗前。 「你來了啊?先喝杯水潤喉一下吧。」 裴士鈞在這時走了過來,放下了準備要為夏凌安擦拭面部的洗臉盆,取了杯子并將其盛滿,交給了她。 而羅妍熙也僅是點了頭作為道謝。 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裴士鈞在女孩的床旁坐下,并伸出他那偌大的手掌纏繞住她蒼白如灰的掌心,深邃的瞳中無一不是悲傷及期盼。 良久,才因手機的響起,而不得不至外頭接電話。 羅妍熙便也理所當然代替裴士鈞繼續照顧夏凌安。 那日過后,已過了三個月之久,此刻的天氣已漸漸步入秋日。 但儘管如此她還記得當天急診病房的門重新開啟時,醫生嚴肅地和他們報告手術結果:「患者并無大礙,但因為撞擊力量過大衝擊到了頭部,可能會有輕微的腦震盪,再麻煩你們注意下。」 聽到這個宣告的羅妍熙,原本懸在空中的心,稍微能落下了,但沒過多久便聽見醫生語氣略微帶些譴責似的說道:「另外,我們在患者身上發現了多處瘀青,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眾人聞言頓時一驚,而按耐不住的裴士鈞則是側身逕自闖進病房,隨后將女孩的雙側衣袖拉起,映入眼簾的竟是她佈滿新舊傷的傷疤的雙臂,剎那間整顆心宛若掉進了冰窖似的,從心頂涼到了腳尖,一針針刺進裴士鈞的心坎里。 而這段日子身為未婚夫的羅晗偌也不曾來過病房探望夏凌安,徹底讓羅妍熙感到心寒。 尤其是在事發三日后,警方卻告知他們這事可能并不是單純的意外,而是嫌犯預謀犯案,但詳情他們仍在持續調查。 隨后另一名警官將還沾有血漬的手鍊遞了過來,并且當著眾人的面將上頭的愛心藍鑽拔開,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羅妍熙感到一陣反胃,里頭居然藏有竊聽器以及追蹤器等機械。 種種跡象一一浮出水面,實在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送她這條項鍊的未婚夫。 羅晗偌絕對與此事脫不了關係。 「凌安......你也有什么不愿面對事對嗎?所以才一直不愿意清醒。不過......剩下的就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想到這,羅妍熙將臉埋在夏凌安的雙臂間,懷念著她手中還尚存的溫暖。 這段日子里羅妍熙都沒回偵探社,而是選擇在醫院附近的旅館里住下,一待就是三個月。 這期間羅妍熙除了聯絡裴士鈞以外,沒再聯絡過任何人,就如同失蹤般的神隱了起來,無論哥哥和嚴澤宇怎么聯絡她,她一概不接,最后甚至還把手機丟落至河中。 能讓女孩如此偏激的原因,是因為她想將一切都了解后,再回去重新面對他。 是的,她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 在她見到夏凌安癱軟在血泊中的剎那, 關于她為什么失憶,以及她的父母為何離奇死亡,甚至是為什么嚴澤宇會堅持來找她委託一事。 通通都銜接起來了。 凌安她之所以會任勞任怨的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都是因為想保護自己啊。 正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所以她才會同意這場企業婚姻,也是因為這樣,夏凌安才會不敢面對裴士鈞,因為她就是他在等的那個女孩。 想到這水霧又矇上了女孩的雙眼,然而耳邊卻不適宜地傳來外頭的爭吵聲,羅妍熙這才將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又憋了回去,站起來溫柔地將夏凌安的棉被重新蓋好,爾后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羅晗偌,這里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裴士鈞不悅地朝著羅晗偌大吼,在知道是他將夏凌安的身子打成處處傷疤,又涉嫌設計讓她出車禍,他實在是很難正色面對對方。 「我來看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對?」 羅晗偌見到裴士鈞也僅是輕渺地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打算要搭理對方,只是冷冷地說了句:「倒是你,你又是以什么樣的身份來斥責我?」 便想繞其而行,畢竟他來醫院并不是要來找夏凌安的,他來只是想賭賭看羅妍熙有沒有在這附近罷了。 然而裴士鈞卻反被他的話語給噎住了,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窘迫之下,他只能抿緊唇辦憤恨地瞪著對方。 正當裴士鈞暗自在思考要怎么攔住對方之時,下秒病房卻被羅妍熙給推了開來。 「別吵了,凌安還在休息......哥哥,我有事找你。」 羅妍熙下意識忽略了后者見到她明顯激動的表情,朝裴士鈞鞠躬道謝后,便率先起步離開。 是時候讓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