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第81節
白姑娘點頭,證明確有其事。 大家便都贊榮玥是神射手,榮玥被大家伙夸紅臉。 一整天,大家都在練習騎射——騎在馬上射活物。 直到傍晚,榮烺也沒能打破自己零蛋記錄。不過,這也不必氣餒,能射中獵物的,也不過六七人而已,剩下的大家都是零紀錄。 雖然獵不到東西很令人氣餒,不過也有騎射的樂趣。累了便沐浴歇一歇,榮烺會令宮人給大家送上沐浴藥材包,這是道門的秘方,習武累了泡一泡,疏通筋脈解除疲勞,可靈了。 晚上大家便吃獵到的東西。 榮烺興致好,傳舞樂司表演新排的歌舞,大家且吃且樂,熱鬧非常。 榮烺可想可想獵到東西了,哪怕獵到一只小兔小雞也好啊。她每天勤奮練習,做夢都夢到自己獵了整整一山的獵物。 終于,苦心人天不負。 在第四天,榮烺終于獵到一只野雞。箭射到野雞身上,野雞吃痛,撲愣一下子飛起來,榮烺半點不慌,刷的再補一箭,野雞半空再中一箭,血灑青天,當場去逝。 榮烺高興的揚鞭一拍小馬,小馬撒歡跑了起來,榮烺歡呼的圍著獵場跑了一圈,問大家,“看到沒看到沒?我中了!我中了!” 大家都為榮烺高興,姜穎笑道,“我看比秀才中狀元都要高興。” “那當然了!你們這種一射就中的人,哪里知道我們這好不容易射中的心情!”這話簡直直戳一眾差生心坎兒。 直待最后連最柔弱的楚姑娘也中一兔,這次狩獵算是迎來圓滿尾聲。 榮烺原想把自己獵到的山雞野兔帶回去給祖母、父皇、兄長享用,奈何如今天氣太暖,大家便都在別苑解決了。 榮烺打算把自己買的小雞雛送給祖母、父皇、兄長,做為此次出行的禮物。 因為軟呼呼的小雞雛特別可愛,榮烺舍不得多送,頂多每人送兩只。 回宮路上,榮烺一臉的喜氣洋洋,只是替順柔長公主遺憾,“姑媽你怎么不射幾箭,光是讓我們玩兒。姑媽,看著多沒趣啊。” 順柔長公主道,“等你們把騎射練好,咱們到皇家獵場玩兒,那才有意思。” “比這兒還能更有趣?”榮烺不大信。 順柔長公主取出她背的小弓,正巧天空一只飛鳥掠過,順柔長公主張弓引箭,箭矢流光般破空直上,黑色大鳥一聲慘叫,墜下地來。 榮烺震驚的望著天空,初夏晨風呼啦啦呼啦啦灌榮烺滿嘴。 宮人撿回大鳥給長公主過目,長公主對榮烺一挑眉,眸光如星,“這才是騎射。” 榮烺巴嗒巴嗒嘴,只剩一句感慨,“我的個老天!” 第113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一三章 順柔長公主從此榮登為榮烺第一崇拜對象。 諸位閨秀并沒有隨榮烺一道回宮,而是各回各家,就榮玥、顏姑娘、鄭錦三個,榮烺也給她們放假。回家休息,順帶講一下咱們打獵的威風。 回宮后,榮烺就同大家繪聲繪色的講起自己打獵時的場景,“我覺著瞄的可準了,結果,刷一放箭,那兔子一蹦。” 她還學著小兔子一蹦,逗人直樂。然后,榮烺站定繼續講,“箭就落空了。后來一直這樣,阿穎姐還給我講,箭得隨著眼睛走,我每次都這么練的,可每次都射空。祖母、父皇、母后、哥、還有阿洋哥,你們都不知道,有一回,就差那么一丁點兒。” 她兩根手指捏出一丁點的距離,“我的箭簡直就是擦著雞翅膀尖兒射過去的,你們說把我郁悶的!當天我就做了個夢,夢到我追一只雞跑了一夜,早上林mama把我叫醒,我才醒的。” 榮綿問,“闔著你出去一趟,啥都沒獵到唄。” “聽我慢慢說!”榮烺一挺小肚子,立刻說到精彩去,“三天的時間就么過去了,雖然我什么都沒獵到,但我一點兒不氣餒。到了第四天,神射手之神終于被我這種契而不舍的精神感動了!” 榮烺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兩步,“我面前突然出現一只野雞,雞足有半人高,雞冠子像朱砂一樣紅,雞的尾羽華美的閃閃發光。那只雞可威風了,走路都是這樣的。” 她昂首挺胸闊步走兩下,姜洋已經忍笑忍的渾身哆嗦,榮綿也別開頭悄悄樂。 就聽榮烺繼續講,“我一看到這雞,就覺著,這是命中之雞。” 榮晟帝忍笑逗她,“什么叫命中之雞啊?” “就是我命中注定要獵到的雞。”榮烺解釋一下自己創造的名詞,講述她第一次射到獵物的精彩,“一看到獵物,我當即引弓射箭,只聽咻的一聲,我的箭帶著一股呼嘯的氣流,快的只剩殘影,然后,刷一下子,深深的沒入的野雞的身體里。野雞登時吃痛,一聲尖亢痛叫,蹭的飛了起來,翅膀這樣一扇……” 她兩只小胳膊一拍一拍的比劃著,講的無比認真,“地上的塵土都刮出三尺高,那野雞撲愣著翅膀向我飛來,我覺著像是天上突然落下的一團黑云。當時我鎮定極了,一丁點兒都不怕,我刷的從箭匣抽出一支黑羽箭,在弓弦上一搭,然后,拉開我的寶弓,對著那雞又是一箭。就聽那雞一聲慘叫,碧血灑青天,啪的從半空落地,兩只腳無力的蹬兩下,雖已無力站起,一雙小眼睛卻還死死的看著我,仿佛在向我傳達一句話:死在你這位神箭手的手里,我雖不甘,卻也承認你的本領。然后,那雞就兩眼一閉,死掉了。” 最后,榮烺做一總結,“這就是我獵到的第一只獵物。祖母,你說,威風不?” 鄭太后頜首,“威風。我看皇帝獵老虎,比你獵雞也差了幾分精彩。” 榮晟帝點頭,“可不是么。老虎最后也沒向我傳達什么話。” 榮烺狐疑的看向兩位長輩,“你們不是在笑我吧。” 榮晟帝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連鄭皇后都覺著,榮烺小時候是個比較嚴肅的孩子,每天都是肅穆著一張小臉兒,說話做事特別認真。隨著年紀的增長,人大了,話也流暢,越發可愛。 榮烺說,“有什么好笑的。父皇您那是沒跟老虎心意相通,我跟我的雞心意相通了。” 她一說心意相通,榮晟帝又是一陣笑。榮烺鼓著嘴巴,到他跟前盯著他眼睛,榮晟帝笑的把榮烺抱懷里,笑一陣方停,還是滿眼的笑,摸摸閨女的包包頭,“原我還擔心你乍一離宮不適應,看來挺好。” “沒什么不適應的。我跟姑媽一床睡,一桌吃,還有阿穎姐她們,許多朋友都在一起。原本我想把打到的雞送回來給你們吃的,可天氣熱了,我怕送到宮就壞了,就在別苑跟大家伙兒一起吃了。你們不知道,我那雞,熬湯可鮮可鮮了。” 榮晟帝笑,“無妨,你們吃是一樣的。待今秋,我奉你祖母,咱們大家伙兒一起去獵場,到時再吃咱們阿烺狩到的獵物。” “真的?那可太好了!”榮烺又打聽一回秋彌圍獵之事。 榮烺說的天花亂墜,其實出去一趟,只獵一雞一兔。姜穎才是真正的狩獵高手,這幾天吃到到的獵物主要是姜穎小冰獵到的。 榮烺主要說了一回榮玥,“阿玥姐準頭特別好,射一箭就中一物,射一箭就中一物。” 姜穎說,“阿玥這就是神箭手的胚子。我當初學箭,也是練習很久才找到手感,公主三四天能上手,這就是快的了。阿玥是天生手感好。” 姜穎同榮烺說,“阿楚的箭也很準。” “再準也沒用。阿楚怕臟。她一會兒整衣裳,一會兒整發帶,騎馬遛達半日,眉頭皺的死死的,抄著手半天也不射一箭。” 榮烺還把自己帶回來的禮物分給大家,一人兩個小雞雛。 榮烺把小雞雛抱懷里給大家展示,“多可愛啊。比畫上的可愛一百倍不止,我把小雞一家都買回來了,咱們一人兩只。” 鄭太后amp;榮晟帝amp;鄭皇后amp;榮綿amp;順柔長公主amp;姜洋:…… 最后,大家一致表示:怎好令雞mama一家母子女分離,阿烺我們就先寄養在你那里吧。 榮烺想了想,也同意了。 榮烺還跟大家保證,一定會好好養。 于是,內務司總管接到榮烺命令:要給公主殿下的小雞一家建造住的地方。 民間俗稱——雞窩。 榮烺打獵回來,短暫休息一日,就重新投入到課業中去了。 宮外有人急的不輕。 穆然來回踱步,榮柒道,“我說不成吧。公主才幾歲,別說不知道這里頭的事,就是知道怕也管不了。” “你莫小看公主。我看她說話很清楚,也很會思考。去歲就很聰明,今年只有更聰明的。”穆然年輕稚氣的臉,卻是老氣橫秋的嘆一口氣,“不過,小孩子都貪玩兒,這一打獵,估計啥都忘了。” 榮柒道,“我看,還是拿館主個短兒,我就不信,他敢不收咱們峻英。” “要不是敢,怎么峻英就落榜了。”穆然咬牙,兩腮繃緊,一握拳,“我必得給這老家伙個好看!” 榮柒把茶遞給穆然,讓他消消氣,“待大哥回來,咱們再商量商量。” 聞峻寧如今是白日當值,傍晚回家后,義兄弟三人嘀咕一晚上,也沒太好的法子。畢竟,博義館官學,館主乃正五品學士,并非他們能輕易動的。 即便有法子把博義館館主弄下來,館主身后的勢力,恐也非他們能撼動。 義兄弟三人正為此事絞盡腦汁,林司儀給榮烺收拾東西時見到那玉,問榮烺,“殿下這玉不是賞人了么?”榮烺身上東西都是有數的,縱有外賜,也有簿目記錄,一紙一筆皆有去處。 榮烺看到這玉才想起來,“是阿湘給我帶來的。林mama提醒我了,我險忘了。林mama,你著人去朱雀衛,問一下聞峻寧聞侍衛明日可當值,讓他明天中午來見我。” 林司儀著內侍到朱雀衛傳公主諭,朱雀衛當值的是小楚將軍。因為母親教授公主琴藝,meimei也常受邀參加公主的聚會。公主的名字經常出現在楚家,上遭公主出宮狩獵,也是小楚將軍帶人護衛。 如今公主有諭,小楚將軍倒也知道聞峻寧此人,當初是陛下著其到禁衛軍當差的,五品銜,話少,當差盡責,待手下人也厚道。 召手下人到聞家知會一聲。 聞家接到上官傳信,三兄弟頓時來了精神,討論起大哥見到公主如何回話的事。聞峻寧道,“此事雖則丟臉,我等即要求助于公主,且認公主為主,便當對公主坦誠以待,自然是要源源本本告訴公主的。” 第114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一四章 三兄弟對于求助公主一事很坦誠,他們本就投靠了公主的。這年頭的投靠就是這樣,上官給下官撐腰,下官給上官盡忠。 聞峻寧中午也有休息時間,他飯也沒吃就到萬壽宮等待召見。 榮烺下課,帶著榮玥幾人自文昌閣出來,剛進萬壽宮門口,就見在廊下站立的聞峻寧。身量筆挺,銀鎧威武,頗引注目。 榮烺記性不錯,依舊記得聞峻寧長相。聞峻寧也記得榮烺,連忙大步上前拜見,榮烺一擺手,“不必多禮。你跟我來吧。” 榮烺直接到自己院子,她坐下,宮人捧來巾沐之的,榮烺凈過手,端茶喝兩口,令聞峻寧坐下說話,“穆然托阿湘送來的玉佩,我見到了。聽說英小弟沒考中官學,我還挺訝意,年初在海子邊兒見英小弟時,他信心挺足的。我看他是好學之人,怎么沒考上官學?官學入學考試很難么?” 聞峻寧一臉為難,看向榮烺身邊人,他想單獨回稟。不過,也知此事不可能。聞峻寧輕聲道,“阿英學習尚可,答的題回家與我說了,臣看他答的尚可。興許是臣家資微薄,給館主的潤手資不足,故而將阿英黜落。” 榮烺一聲大為震驚,“有這樣的事?” “正是。”聞峻寧道,“不瞞殿下,阿英讀的書院,便是博義館館主托小舅子在外設的私學。每月月銀就要十兩,官學考試前,書院中有補習課,一共十節,每節又要十兩銀子。官學考試前,還有山長太太過生辰,我們打聽著,又送了紋銀百兩做壽禮。結果,考試后,阿英竟然被黜落。臣實在心服!” 榮烺一尋思就明白里面的貓膩與聞峻寧的難處,這私學處處托博義館館主的名義,偏不是博義館館主親自開設的。 可人家花大價錢讀書、上補習課、給山長太太送壽禮,所為何事,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