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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女配拒絕挖野菜 第47節

    明明是她的mama,她們憑什么叫她mama。

    她沒有出現在方雁面前,只是默默地坐了車回家,背著書包里她攢了很久的零花錢給方雁買的禮物,車坐了多久,她就默默地哭了多久。

    從此連方雁的電話也不再接,方雁瞞著錢易跑來姥爺姥姥家來看她,她故意把她當做透明的,一句話也不和她說,完全不理她。

    再后來,方雁走山路不小心摔了,傷了腿腳,鎮上醫院打電話給她,方雁期期艾艾地讓她去看她,但她當時正淪陷在和陳序的離婚案中,無暇他顧。

    可后來,她被逼的走投無路,流落街頭,也是方雁拖著不太方便的還沒好完全的腿,爬過一座座山,來到這座大都市,接她去了大山里,讓她有了個地方落腳,為了幫她還債,方雁起早貪黑,下課后還去山里挖野菜,拿到鎮上去賣,方雁的腿也因此留下了后遺癥。

    她沒想到到方雁現在會忽然來找她。

    錢前前放下薯片袋子,往外走去。

    歲月沒有在方雁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她穿著藍襯衫黑褲子,頭發捆了低馬尾,還是烏黑的,打扮樸素,氣質文靜嫻雅,縱使面上有了點皺紋,也不難看出當年是個多難得的美人。

    方雁身旁的兩個麻袋堆在地上,另一邊是一個拉桿行李箱,行李箱已經很舊了,是她當年離家時帶走的那個。

    錢前前的目光在方雁的行李箱頓了頓,順帶眼掃了下眼方雁身后的徐時歸,小區有門禁,估計就是他把方雁帶上來的。

    方雁打量著走過來的錢前前,她右腳明顯不太使勁。

    “曉曉,你的腳怎么樣了。”

    “只是崴了,現在已經好了。”錢前前掃了眼她帶的東西,“你來做什么?”

    方雁看著一左一右的兩個保鏢,又看向她,有些許局促:“我過來看看你。”

    方雁也是看新聞,才得知錢前前差點被綁架,腳也傷到了,而且主謀也還沒抓到,她怎么也放心不下,想著請幾天假過來照顧錢前前。

    打電話,錢前前也不接,好不容易打聽到她現在的住址,就沒和她打招呼直接過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錢前前垂下眼,開口:“進來吧。”

    方雁驚喜地愣住了,她做好了錢前前不搭理她的準備了,沒想到居然和她說話了,還讓她進屋。

    保鏢立刻很醒目地去幫方雁搬行李,方雁擺手,看了看保鏢,又看向錢前前:“不不不,我就不進去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這還是請假出來的,我現在就回去了。”

    既然前前請了保鏢保護,總比她這幅老身子骨強,自己也免得拖累她。

    “不急這一時,先進來歇歇。”錢前前沒再堅持,她現在都還處在危險當中,方雁現在過來只怕會受到連累。

    方雁很固執:“不用,我得趕今天最后一班高鐵,到時還得轉巴士,山路也不好走,我得趕快回去。”

    “知道山路不好走,你還這么晚趕回去?”錢前前沒好氣,還記得她走山路傷了腿的事。

    方雁解釋:“沒有,坐完車回到,也快到早上了,不礙事。”

    錢前前語調冷肅:“今晚留下,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方雁欲言又止,到底是進屋了。

    剛坐定沒一會,方雁就開始翻麻袋:“這都是山里的特產,綠色食品,好的很呢,你快嘗嘗,這果干不錯的。”

    說著塞到錢前前懷里,又拿了幾包蟲草、藏紅花、菇子之類的塞給保鏢:“辛苦你們保護我們家曉曉。”

    “不用不用,沒事,我們應該的。”

    送完保鏢東西,方雁又忙不迭地抱著一堆東西去了徐時歸家:“麻煩你平時多多照應她了。”

    “不值錢的東西,山里的,也就吃個鮮,別和我客氣。”

    徐時歸也沒有推拒,把東西接了個滿懷,含笑點頭:“我會的,阿姨。”

    “阿姨,進來坐。”徐時歸側身讓方雁進屋。

    方雁客氣道:“下次吧。”

    錢前前的屋子是定期找人來打掃的,每次沒打掃多久,就全亂了。

    方雁看不過眼,又開始忙上忙下收拾屋子,錢前前也由她去,默默坐在沙發里看電視,她和方雁,其實沒什么好說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不尷尬就算不錯了。

    方雁整理東西的時候,在錢前前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張全家福照片。

    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唯一的全家福。

    曉曉那時候才五歲,穿著紅裙子戴著紅帽子,系著小兔子圍巾,都是方雁親手用毛線打的,方雁和錢易兩人也圍著同一條紅圍巾,三人的臉頰都被映襯得紅彤彤的,笑容燦爛。

    那時候的他們,那時候的生活,熱氣騰騰,幸福滿溢。

    她沒想到的是,曉曉她居然還保留著這一張照片。

    方雁輕嘆一聲,將照片塞回抽屜。

    ——

    臨睡前徐時歸發了短信給錢前前:“你還是盡量不要出門,明天正好周六休息,我來幫你送阿姨吧。”

    “你有這么好?”這么殷勤?

    “那算了。”

    “誒誒,那你幫我送吧。”錢前前想了想,也是這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人躲在哪里盯著她對她下黑手呢,她還是呆在家里安全。

    次日,方雁起了個大早,給錢前前做了早餐。

    錢前前低頭喝粥,方雁就盯著她看。

    她一抬頭,方雁就不敢看了。

    錢前前懶得說她,吃完早餐:“我鄰居送你去車站,我就不去了。”

    方雁輕輕‘啊’一聲,又多看了錢前前一會,滿是不舍:“好。”

    接著像是不經意問:“我看這小伙子挺喜歡你的,你對他……”

    “跟你有關系?”錢前前撇嘴,“多事。”

    錢前前咕嚕嚕喝著粥,從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方雁跟前。

    “這錢還你,里面的錢我沒動過,你自己留著花。”

    錢前前嘴里沒句好話,“就你這點錢,誰稀罕似的。”

    方雁垂下眼,兩手揪著褲縫:“是媽對不起你。”

    錢前前又拿出一張銀行卡扔給她:“密碼是一樣的,這衣服你都穿多久了,去買幾件新衣服穿,別丟我的人。”

    “這錢你自己留著花,媽有錢。”方雁推拒著。

    “你有個屁錢。”錢前前一個眼刀子過去,“你的錢不是都拿去資助你學生了。”

    被錢前前一個眼刀子一掃,方雁就不敢有異議了,何況她對錢前前本來就虧欠,生怕惹錢前前不高興。

    錢前前回想起那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黑紅的小孩的臉。

    前世驟然從繁華的大都市淪落到鳥不拉屎的山溝溝里,錢權都沒有了,容貌也凋零,形銷骨立,郁郁終日。

    方雁的那些學生倒是總是跑來看她,想哄她高興,又吵又鬧,生機勃勃的,縱使每次都她煩得趕出去,還是樂此不疲,在他們插科打諢下,倒是讓她沒工夫抑郁了,開始好好休養身體,身體好一些之后,倒是同他們一起滿山跑野菜,還帶她下河摸魚,去鎮上賣。

    錢前前猶豫片刻,又扔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里的錢是給山里那些孩子的,也給他們買點東西什么的。”

    察覺到方雁驚訝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銀行卡,掩飾道:“咳……這是給他們的,你可別獨吞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是很善良的好嗎?”錢前前在方雁的眼神里越發不適應,她把銀行卡像甩什么燙手山芋一眼扔給方雁。

    方雁笑了聲:“好好好,我肯定不獨吞。”

    錢前前埋頭喝粥沒應答。

    方雁不舍地看著錢前前,想抬手摸她腦袋又不敢,手最終還是放到了拉桿箱上:“你,你好好的,有事打電話,在外面不開心了,就來媽這。”

    “嗯。”錢前前撇開眼,不自然地輕聲道,“我有空就去看你。”

    方雁驚喜抬眼:“真的?”

    錢前前嘴硬:“假的。”

    方雁走得一步三回頭,徐時歸主動幫方雁拉行李箱,送方雁去車站。

    一路上,方雁打聽著徐時歸的家庭背景,感情狀況,工作狀況,徐時歸都很好脾氣地一一作答,一番盤問下來,方雁的目光已經變成丈母娘看女婿的慈愛目光了。

    徐時歸和方雁剛走沒多久,錢前前就聽到火警響了。

    她和屋內保鏢緊張地對視一眼。

    錢前前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誰知道這是故意引我出去,還是真的失火了!”

    保鏢抱了最壞的打算:“還有可能是為了引你出去真的點了火。”

    他打電話給外面保鏢:“外面情況怎么樣?”

    屋外的保鏢:“外面都是濃煙!還很刺鼻,初步判斷確實著火了,但不確定起火的地方。”

    這情況,出去或許對方在外面埋伏,就等錢前前出去,不出去或許真的會困死在這里。

    ——

    夏春曉一整晚都沒有怎么睡好。

    噩夢連連。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是我害你,不是我害你!要怪你就怪他!不要怪我!”夏春曉尖叫著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才發現枕巾都已經汗濕了,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翻看著手機,還沒有出現錢前前的新聞,她盯著保鏢阿明的告假信息看了一會。

    又會想起夢里錢前前的慘狀。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總會有別的辦法的,不需要害人,不需要去害人,她到底是怎么了,她為什么會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居然要去害人。

    如果,如果錢前前真的因為她出了什么事情,這輩子她都逃脫不了這個陰影。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這個事情。

    她快速撥打了阿明的電話。

    幸好,幸好接通了。

    阿明關心道:“大小姐,怎么了?”

    夏春曉語速極快:“我不給你批假了,你馬上給我回來!馬上!”

    阿明停頓片刻:“大小姐,今天這假我是一定要請的,如果大小姐你實在著急,我會盡快忙完就回去。”

    “你能忙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夏春曉接下來的話幾乎是尖叫著說出來的,“我命令你馬上給我滾回來!不管你想做什么,馬上停止,不許做,聽明白了嗎?”

    “我把事情做完就回去。”對夏春曉言聽計從的阿明第一次這樣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