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人 第30節(jié)
“你也說了,今時不同往日了?!?/br>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頭宮人拉長語調(diào)—— “太子殿下到?!?/br> 朝眠手一哆嗦,差點把碗砸了。 她趕緊把碗放到小桌子上,正準備站起來,就聽見噗通一聲,一旁的春盈已經(jīng)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參,參見太子?!?/br> 朝眠,“……” 她沒敢抬頭,只垂著眼,瞧著那雙玄色暗紋的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最后停駐在眼前。 朝眠突然有些慌張。 她想后退兩步,可身后就是椅子,退無可退。 想了想,她干脆也噗通跪了下去。 “拜見太子殿下?!?/br> 作者有話說: 推預收《她叫小芳》 她叫小芳,年近三十,結過一次婚,有了幾十萬的外債,在村口開了一家面館,勉強糊口。 漆黑的夜里,她在江邊撿到一個人,渾身是血,她本該報警,卻起了貪念,將人帶回了家中。 她認得這個人。她在破爛廠撿的什么財經(jīng)報紙,她用來墊桌子的那頁封皮,登的就是男人的照片。 ——s市首富,傅先生。 她指望男人醒了,念著她的好,給她一些賞錢,反正這些大人物手指縫里漏出來的錢都夠她花半輩子了。 但沒想到,男人醒是醒了,卻失憶了。 沒辦法,她只能繼續(xù)照顧男人,每日燒香拜佛,只希望男人恢復記憶回到城里去攪弄風云,她拿著賞錢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 后來,男人如愿恢復記憶走了。 但他卻忘了小芳。 * 傅承是傅家最年輕的一任家主,整個s市都被他掌控,一次清洗家賊,他受傷墜江。期間的事他不太記得,只聽大夫說他似乎失去了一段記憶。 傅承沒有放在心上,只吩咐秘書給救了他的人一筆錢,只是不知道秘書是不是哪里聽錯了,竟將人帶回了家中。 深夜,他從慈善晚宴回來,推開門,家中并不似往常般冰冷漆黑,廚房里點了一盞小桔燈。 女人聽到聲音出來,她頭發(fā)松松扎著,穿了一件自己縫的碎花背心,套了一件黑色的圍裙,顯得不倫不類的。 她看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你餓了嗎?我給你下碗面?!?/br> *小劇場 小芳不是個好姑娘,她喜歡翻舊賬。 一次夜里,她又想起男人忘記她那段日子,氣的一腳把男人踹醒了。 傅承當她是做了噩夢,把人摟在懷里哄著。 小芳氣憤的掰著手指數(shù)落他。 在外面冷漠狠厲的傅家主在床上只能低著頭認錯。 可小芳數(shù)落了半個鐘頭仍未停下來。 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吻了上去。 “都已經(jīng)這么多罪狀了,不在乎多添一條?!?/br> “今晚把你弄哭,好嗎?” 第二十四章 就在朝眠伏跪下去的那一瞬, 男人也彎下腰,拽著她的手腕把人拉起來。 “生氣了?怪我沒去接你?”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朝眠下意識的抬頭。 已經(jīng)兩年沒見過面了,猛地一看, 竟有幾分陌生感。 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還有些稚嫩的少年,身形高大了許多, 寬肩窄腰, 身姿挺拔。一身玄色暗繡金線的蟒袍更襯得他尊貴無雙。 臉上的青澀已經(jīng)褪去,較從前更多了幾分冷厲。他垂眸看著自己, 眸色漆黑一片, 瞧不清暗藏神色。 朝眠忍不住避開目光。 她不想說話, 可目光落在那碗燕窩上,想了想, 還是干巴巴補充了一句,“朝眠不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總覺得男人周身冷氣愈盛。 她以為男人要說些或者做些什么, 可他什么都沒有,反而松開了她的手腕,后退兩步,去靈堂前祭拜。 朝眠偷偷的抬眼。 男人很恭敬的在牌位前叩了三拜。 朝眠姑且也算是皇后養(yǎng)女,她便也走過去,跪在一旁的軟墊上,拜了一拜,與彥晟還禮。 她不知道, 在她拜下去的那一瞬, 男人陰鷙的眼神掃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彥晟行完禮起身, 并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反而走到朝眠身旁, 他垂眸看著伏跪在地上的少女,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先回去歇著吧。” 朝眠微微直起腰,卻沒有抬頭,她又往銅盆里加了一沓子紙錢,語氣很輕,“我想在這里陪娘娘,謝殿下關心。” 彥晟額角青筋一崩一崩的。 他微微閉了閉眼,抑制住心底的燥意。 他知道朝眠今日回京,他也一早就推了半桌子的公文跑去城墻上瞧,瞧她的馬車一點點的駛進宮城。 他按耐住,回宮里等著,等著她來找。 可沒有。 宮人來報,說她自回來了就去了靈堂。 她狠心,一走兩年多,杳無音訊。 自己無數(shù)封書信遞過去,卻連一個字的回音都沒有。 彥晟到底忍不住,跑來靈堂找她。 可自打他踏進靈堂以來,朝眠一口一個“太子”一口一個“殿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插在他的胸口,激的他腦仁生疼。 他又沉沉看了朝眠兩眼,霍的轉(zhuǎn)身往外走。 外頭此刻有些陰暗,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太監(jiān)周順等在門口,瞧著彥晟出來了,忙撐著傘上前,“殿下,咱們回宮嗎,還是……” “把那幫廢物叫出來!” 彥晟冷著臉,眼神陰鷙而猩紅,一字一句的道,“皇子,妃嬪,都一個個叫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國母大喪,他們倒是在宮里躺的舒坦?!?/br> 他指著外頭那片空地,冷冷道。 “就叫他們跪在這兒,給皇后守靈?!?/br> 原本給國母守靈是正禮,只是如今陛下纏綿病榻,皇后又膝下無子……宮里的人便不在意了。 周順幾乎是大氣都不敢喘。 他垂著頭,低聲應諾。 不知道是他辦事太麻利了,還是太子的威名太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皇子妃嬪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雨愈下愈大,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叫宮人在一旁給自己撐傘。 為首的是承澤。 他跪在那兒,月牙白的錦袍沾上了泥水,瞧著有幾分狼狽。 他本是不想來的。 可給國母守靈是正禮,他若是今日不來,明兒又要被安一個名目當庭斥責。 他仰頭瞧著彥晟,眼底都是恨意。 可彥晟卻沒功夫理會這個人,他隨意掃了一眼,轉(zhuǎn)身就又折返回殿內(nèi)。 朝眠還跪著。 男人下意識的往她膝蓋的方向看去,腦仁又忍不住突突的疼。 “回去歇著?!?/br> “外頭自有給皇后守靈的人,不差你這一個?!?/br> 朝眠聞言一愣,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往外瞅。 可就是這一個出神的瞬間,就叫男人抓住手腕,猛的把她拽起來。 彥晟拽住少女的手腕一路往外走。 朝眠幾次掙扎不動,她抬頭想和男人說些什么,可瞧到男人繃緊的下顎線,微冷的雙眸,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她本以為兩年了,她也該成長了。 怎么還是這么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