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人 第9節
晚飯時涌上來的火氣突然就消散了。 這樣逼她做什么呢。 自己心里明明清楚她壓根沒有這些意思,卻還要為了外頭的風言風語去遷怒。 他在冷宮里長大,受慣了欺辱打罵,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好。 給他傷藥,給他熱乎的白饅頭,讓他去書房讀書,在別人辱罵他的時候為他出頭,給他準備新的宮室…… 而他卻因為敏感防備,把所有鋒利的刺都扎向這個小姑娘。 少年擰著眉頭,心里后悔而自責。 他甚至想,就算小姑娘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欺辱自己,那又怎么樣呢。 一個嬌氣的小姑娘罷了。 “還要踩我的鞋子嗎?” 朝眠哭的正起勁,聞言呆住了,還抽了抽鼻子,“啊?” “哄你。” 少年閉了閉眼,像是帶著幾分無奈的開口。 “別哭了。” 作者有話說: 女鵝:讓他給我牽馬,拿饅頭砸他,讓他做我的伴讀羞辱他……我真壞。 阿晟:給我傷藥,給我熱騰騰的饅頭,讓我去書房讀書……她真好。 - 關于如何哄眠眠: 少年彥晟:別哭了 皇帝彥晟:乖眠眠,腿再張開一點。 第7章 不許挑食! 朝眠被折騰的一點睡意也無。 她縮在被子里,憤憤的同系統吐槽。 “小小年紀,陰晴不定的,一會兒冷冰冰,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發火,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么。”朝眠皺著眉頭,“明明是我做錯了事,我欺負他,他干嘛反過來要哄我啊。” 系統的配置大概還是不行,電流聲滋啦滋啦,聽的朝眠頭疼。 “我總覺得他越來越危險了,你還是盡快完成任務跑路吧,” “目前反派值20%?????。” 朝眠嘆氣。 世道艱難,反派越來越難當了。 不能做的太過,會被記仇會被殺,也不能不做,完不成任務也一樣要死。 朝眠心里又煩又悶,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才將將睡去。 睡的晚,第二日自然也起不來了。春盈來催了三四遍朝眠才勉強從床榻上爬起來。 她幾乎是閉著眼睛,任由春盈來給她洗漱更衣。 直到坐到桌旁聞到飯菜香才略微清醒一些。 小廚房的廚師鉚足了勁,想在第一日叫小貴人高看一眼,一個早飯,生生弄了一大桌子。 朝眠打了個哈欠,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彥晟呢?” 春盈一愣,透過窗子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大約還沒走吧,一早起也沒瞧見三皇子。” “小廚房做的飯菜可有給彥晟端過去一份?” 春盈僵住,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廚子都是御賜下來的,專門伺候小貴人的,哪里有功夫去管一個落魄的皇子。 朝眠盯著一桌子的菜,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她沖春盈揮了揮手,“那你快去叫彥晟一起來吃,這么多我也吃不完。” 見朝眠沒追究,春盈松了口氣,行了一禮急忙出去了。 不過片刻,春盈就帶著彥晟過來了。 少年換了新衣裳,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卻比之前的好了太多了,至少瞧著便暖和,不至于再受凍了。 昨兒的事翻了篇,少年面色依舊冷淡如常,只是若仔細瞧也不難發現,眼底早就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 朝眠熱情極了,招呼著少年坐下。 “你瞧瞧,這么多菜,可有你不愛吃的?” 少年只微微抬眼掃了一圈,便搖頭,“我不挑食。” 以前那般日子,殘羹冷炙,什么沒吃過,哪里會挑食。 可朝眠不滿意了,她皺著眉頭,“這么多東西,總有一樣是你不太愛吃的吧?” 少年頓了頓。 片刻,才帶著幾分無奈的開口,“白糖糕吧,瞧著就膩的慌。” 朝眠這才笑了。 她喜滋滋的,把一整盤白糖糕都放在了彥晟面前。 “不許挑食!”她一臉嚴肅的開口,“都吃了,我瞧著你吃。” “……” 少年今日似乎格外的好說話。 在朝眠的注視下,他一言不發,拿著筷子將一盤子白糖糕吃的干干凈凈,最后,甚至指著盤子里剩的一些白糖碎,貼心的問道,“這些要拿勺子刮干凈嗎?” 朝眠,“……” 我懷疑你在耍我但我沒有證據。 作者有話說: 沒錯今天是短小君qaq 第8章 醒酒湯 快到年節了,宮中仿佛要比往常熱鬧多。司辦處也準備了發放各宮的年禮,一連幾日,每每走在路上,都能瞧得見捧著禮盒的各宮宮女排成長隊,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今兒也是年前去書房的最后一日,過了今日,便要先休假了。 對于朝眠這樣不愛讀書的,本該是個好消息,偏偏她這幾日都心情不大好,總是一臉倦怠,無精打采的。 別無其他,只是算算彥晟搬過來也有一個多月了,可這一個多月以來,反派值卻穩如泰山。 她費盡心力,讓彥晟與她去書房,與她同住,為的不就是這點可憐的反派值么。 誰能想到她這個反派現在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呢。 叫他吃討厭的東西,彥晟眉頭都不皺的吃的一干二凈。 她吃糕點,彥晟會主動伸出手替她接著。 去踩他的鞋子,彥晟連躲也不躲,反而會再往前伸一伸,好叫她踩的方便些。 她那些欺負人的小把戲好似已經成了彥晟習以為常的事兒了。 朝眠憤憤。 再這樣下去,她的任務就要完不成了。 下學后,承澤過來找她。 “朝眠meimei,今兒隨我一道走吧,宮里小廚房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菜,母妃成天念叨著說想你了。” 因為知道承澤和珍貴妃的結局,朝眠怕惹禍上身,一般不主動去她們宮里。但二皇子素日對她也挺好的,朝眠也不好拒絕。 猶豫了一瞬,她點點頭,“好。” 承澤眼底笑意愈深,他抬頭瞥了一眼少年,狀似無意的開口,“三弟要同去嗎?” 彥晟頭都沒抬,他把東西放到書箱里裝好,提著就走了,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二人。 朝眠站在那兒有些尷尬。 在她的意識里,彥晟住在她那兒,就算是她的人。怕二皇子不高興再找彥晟的麻煩,她磕磕巴巴的打圓場。 “他,他今日不舒服。” 承澤臉上笑意未變,“沒事,我不會和他計較。” - 夜已經很深了。 彥晟手里的書翻了幾遍,卻一個字也瞧不進去。他擰著眉頭,數不清是第多少次的把頭扭向窗外。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隱約能瞧見那個掛在門口的紙燈籠還發著微弱的光。 那個聒噪的小姑娘還沒有回來。 這個念頭只閃過一瞬又被彥晟狠狠掐斷了。 他強迫自己去看面前的書卷,可密密麻麻的墨字浮現,他卻都只覺得心煩意亂。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五指纖長白皙,凍瘡已經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