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48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全員惡人”的綜藝里擺爛爆紅、穿成知青女配[七零]、被上司暗戀后我卻、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我殺了太子的白月光、上交金手指后我成了科技大佬、偏偏是你、識玉、我的小情人(1v1 h)、上花樓買個情敵(女裝大佬、1v1)
葉先生漆黑的眼眸略沉,與黃老板對視片刻,然后點頭應聲,轉身拿出幾包碎銀,給那個大伙計做賞錢。 大伙計掂了掂銀子,滿面喜色地應聲。 - 路過軍營時,商隊格外小心,個個噤若寒蟬,生怕發出動靜驚動附近的漠狄兵。 可是馬蹄聲和車轍聲消不掉,幾十車的貨物也過于顯眼,商隊才到哨兵的視野,就被發現了。 立即有一隊漠狄兵過來察看,黃老板見著當兵的就發悚,推著那位漠狄大伙計去交涉。 大伙計對賞錢很滿意,叫上幾個漠狄兄弟一起用漠狄話賣力地士漠狄兵交涉,他們果然有點門路,竟還讓人傳話請來了個軍官。 來的漠狄軍官一臉橫rou,往商隊面前一站,黃老板嚇得直哆嗦,也沒敢討價還價,就按人家說的意思交了大幾百兩銀子的過路費。 軍官看商隊里大多數都是漠狄人,多少還顧念同胞的營生,收了銀子就放行了。 原本放了這一把血,商隊是能全身而退的。 壞就壞在路不好走,酒壇子又金貴,運貨的伙計們在漠狄兵面前膽慫,走路不太利索,有人不小心拌了一跤,驚了馬,結果翻了一車酒。 這一批貨皆是上等好酒,酒壇摔裂,酒香四溢,順著急風一吹,把斧鋮關軍營里的漠狄兵都惹饞了。 這下可好,這批酒徹底別想運走了。 漠狄人嗜酒如命,平時喝個燒刀子都能搶起來,今兒見著幾十車的陳年佳釀,直接就管不住嘴了,那軍官也有意縱著士兵,算是給底下人一點好處,便由著漠狄哄搶。 漠狄兵從未喝過經大靖精細工藝釀出的好酒,女兒紅、梨花白、花雕酒,拍開壇子,光是聞著就醉倒一片。 幾十車的好酒,足足有上千壇。 黃老板的身家都壓在這,他自然是不肯的,急得去跪求漠狄軍官,卻被一腳狠狠踢出老遠。 他絕望了,悲天愴地說要告官。 “要告官?告哪的官?漠狄的官能聽你的?大靖的官可管不到我們這兒。”漠狄軍殘忍地說,“我是看在你手底下都是漠狄人,才給你條生路。既然你這么不上道,你、你的商隊還有你的酒都一起留下罷。” 黃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懼地哀嚎起來。 葉先生不怕死地沖過來扶他,也被軍官踢了一腳,跌倒在黃老板身邊。他憤怒地回頭,用漠狄話痛斥道:“你們明目張膽地搶劫大靖商隊,就不怕我們大靖來問罪嗎?” 那軍官像聽到什么天方夜譚般,張狂地大笑起來,俯身逼視道:“大靖敢問罪我們?就你們那軟弱的邊軍,能擋得住我們的騎兵嗎!你們大靖遲早會被我們踏平!” “你們休想!”葉先生冷臉反詰,“大靖是天朝上國,你們這些屬國背信棄義,自立為帝。終有一天,天兵來巡,你們必將重新向我們稱臣。” 軍官最煩聽大靖人文縐縐的裝腔拿調,聽得煩躁不已,拔出刀來,目露兇光,就要殺人。 黃老板猛地撲過來求道:“不要殺我們!我們商號生意做的大,有好多產業和銀子,你派人去我商號傳信,讓我家人送錢來贖我們。而且,我在后面還有一批貨,三天后就能路過這里,我寫信叫他們走這條路!” 軍官聽到銀子和貨物,貪婪地頓了片刻,收回了刀。 叫人把黃老板和葉先生五花大綁了,剩下的漠狄伙計只綁了手腳,全關到了軍營偏帳里。 黃老板和葉先生被推進偏帳時,對視了一眼,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 十里外的孤矢關軍營很快得了信,聞著味來要走了幾車酒。 漠狄本土三十年沒有戰爭,素來只有他們搶大靖的份,加上這日狄嘯也不在附近的主營,這兩個軍營的人便無所忌憚地殺牛殺羊,火升起來,酒倒出來,要在夜里瀟灑一把。 - 定侯山有一處山谷,往北的谷道有三十里,穿過去徑直到漠狄草原。 谷道是兩國的中立地,大靖的兵信守承諾很少進谷。然漠狄不講信用,常從此處出入,在數年間,偷偷摸摸在谷里建了不少崗哨。 姜西軍駐守西境多年,竟是沒管過。 這日夜幕降下,斧鉞谷道離大靖最近的一處崗哨里,升起了火。 夜里風更大了,勁風在山谷里吹得比鬼哭狼嚎還恐怖,崗哨只有三人個,只留了一個在外守著。 剩余的兩人躺在山洞里烤火。 老大縮在火堆旁,被煙火嗆得咳了幾聲,吐了口唾沫罵道:“把我們扔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酒沒rou,連根蠟燭都沒有,上面的人真是不做人。” 老二從外面鉆進來,冷得直跺腳,罵罵咧咧地說:“聽說營里頭今天劫了批大靖的酒,都是上等貨色,喝一口要賽神仙的那種。那幫孫子,要趕著嘯王爺不在,今夜就喝光!也沒有給我們送一壇來!” “大靖的酒?!”老三聽了跳起來,直流口水,“我曾經喝過一壺大靖的酒,那味道真是好啊,就那還只是大靖里次等的,這回營里頭劫的是上好的?老大,你明兒去營里要些來啊!” “你想得美!營里頭好吃好喝的什么時候管過我們?”老大踢了一腳老三,趕人道,“你去換崗!” “二哥方才時間沒到就進來……”老三不甘不愿地起身,聽著外頭呼嘯的北風,縮著脖子不肯邁腳,“今兒太冷了,反正這里從來都沒事,不站崗了罷?” 老大有點松動,老二自己偷懶了就不想別人好過,催道:“快去!年紀輕輕偷什么懶!” 老三敢怒不敢言,只好披了破棉衣出去,到了洞口被差點被風吹進來,瑟縮著喊:“真他娘的冷!” 崗哨是真的窮,今年過冬的物資還沒送來,一件破棉衣根本扛不住吃人的冷風,老三在外面凍得受不了,正要硬著頭皮進去烤火,忽地脖頸后面一涼,他抬手一摸,一手粘稠。 “血……”老三在寒冷中痛感遲鈍,傷口挨上手了,才感到痛,大呼道,“來——” 話未說盡,就被擰斷了脖子。 里頭的兩位聽到喊聲,只當老三不聽話,不耐煩地出來,頭才伸出洞口,就被軍刀給割了。 這夜里,斧鋮谷的崗哨就這樣被一個個摸掉了。 山谷里失了崗哨,便沒了眼睛, 一行將士穿著夜行衣,借著厲風的掩護,在狹長的谷道里急速潛行。 游龍潛行,蒼龍軍出斧鋮關。 - 北風驚雪通體烏黑,只有四蹄雪白,在夜色里如乘風過境。 宋北溟一身黑甲奔馳在前,他領著兩萬精兵,前方有十只獵狗領路,全軍沒有點燈,跟著他默聲跑在獵風里。 夜襲。 宋北溟手里有燕熙給他的《大靖皇輿全覽圖》,里頭商白珩把邊界各山各溝畫得清清楚楚。還有一分暗部做生意的走貨地圖,明明白白標著漠狄的道路和軍營位置。 這么多人、這么多年的心血,就為著大靖肅清邊界的一戰,大靖已經千瘡百孔,經不起任何一場外擾了。 這場攻襲的目標非常明確,燒毀漠狄糧倉。 暗部在漠狄經營多年,在漠狄留了不少東西,旁的將領不了解內情,而且暗部的運作也不便暴露,最重要的是西境現在缺能打攻襲的主帥。 宋北溟親率大軍前往。 河清號賣出去的二十萬石糧食是無處不在的指引,暗部的人在漠狄用獵狗摸清了軍糧所藏之處,目標是斧鋮谷道十里外的一處軍營,那里有十萬石軍糧。 早前,宋北溟和燕熙得知這個消息時,都心道一聲好險——狄嘯手上的糧食不多,卻把十萬石押在離定侯山如此近的地方,顯然是為大舉進攻做準備。 漠狄來犯在即。 大靖必須斷掉漠狄的糧草,才能爭取備戰時間。 深入敵境異常兇險,宋北溟此行選的都是精兵強將,還帶上了燕熙辛苦攢出來的火銃隊。 兩萬蒼龍穿越三十里的谷道,只用了半個時辰。 - 亥時初。 定侯山北側的草原里,有游龍潛入。 時隔三十年,大靖的天兵終于重新踏上了屬國的土地。 戰馬套緊了馬嚼子,馬蹄上包了軟布,兩萬人伏在枯草里,等待宋北溟的命令。 十里外的軍營燈火通明,篝火燒亮了漠狄軍營的夜,宋北溟凝視前方,他在等一個信號。 燕熙在他出發前與他說過,已經安排好了內應。 宋北溟逐漸發覺,燕熙在河清號之外,還有著另外一股勢力;并且,那勢力有著某種熟悉的意味。 是我母妃說過的那些在暗夜里提燈的人么? - 夜里風勢更急,黑云壓原,寒意再降。 蒼龍軍穿了今年的新棉衣新棉帽,這是暗部和河清號合力的手筆,沒有一個士兵喊冷。 宋北溟沉在寒夜里,面色格外冷峻,他想到了臨行前和燕熙的對話。 他出門時再三囑咐說:“一夜就能回來,明日回來陪你用飯。你與狄嘯先好好談,不要動手,殺他的機會多的是,等我回來。” 燕熙說:“好。” 宋北溟不放心,燕熙是有仇必報之人,狄嘯這個仇人就在眼前,燕熙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宋北溟看懂了燕熙的布局,斧鋮關外這一戰和互市的商戰,被極為巧妙地捏在了同一個時間點。 這是大靖的機會,后面是燕熙無數個日夜的殫精竭慮。 所以宋北溟知道,燕熙身為大靖太子,為著戰局也不可能讓漠狄的左賢王活著回去。 宋北溟早在離開竹宅時就想明白了燕熙的謀劃,他和燕熙本質上是一類人,早在踏上西境時,就把目光放在了漠狄。 不能在本土打戰,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在他們二人看來是理所當然。 他和燕熙不必商量,走的每一步,都是朝著這個目標前進的。 燕熙早在來西境時,就已經謀劃出這場轉折戰了。 從一開始河清號賣糧,到暗部和河清號豪擲億貫的銀糧戰,再到燕熙用余糧吊了狄嘯多日,為的就是把狄嘯騙到互市,再把他勸出斧鋮關軍營。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枕邊人,宋北溟也無法想象,燕熙已經臨駕于局勢之上,把整個山河當作了棋盤。 每一只棋子都被燕熙放在了最應該出現的地方,才有了如今西境戰局的轉折點。 一切皆如太子所愿。 時機已至,不容錯失。 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宋北溟要當太子殿下的大將軍,就要把這場戰打漂亮了。 可是宋北溟還要當太子的枕邊人,他在心中默數著時間,只要動作夠快,就能在狄嘯到互市前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