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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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楨破聲尖叫:“不要過來,滾——” 精致漂亮的步搖和珠釵散落一地,燕楨兒披頭散發(fā),凄厲慘叫。 重華宮外,綠芙被按在地上,宮人們在明忠的授意下,齊聲高唱:“奴婢們祝大長公主玉體金安。” - 宣宅外。 “北風驚雪”奮蹄疾行,宋北溟手起刀落,一路挑翻多人。 他帶來的暗衛(wèi)隊和王府護院訓練有素,在小王爺的親自帶隊下,勢如破竹。 踏雪軍也調來了一隊人,宋月瀟還把火銃隊給了宋北溟,烏洞洞的銃口舉起,正規(guī)軍的陣勢嚇人,殺手中已有人生出怯意后退。 “悲風”割破夜色,刀落之處皆是血色。 宣宅外的小巷并不長,卻叫宋北溟覺得打通的過程格外漫長。 宋北溟想起了五年前雙親去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蟄伏在靖都里,想要走出靖都一步都得有天璽帝的首肯。 無能為力,無計可施,無處可去。 似乎有看不見的手在拿捏著他的命運,抗爭和談判都沒用,反制的方法無處可考。 他經歷了滅頂的絕望和焦慮,那時候他甚至差點殺了七皇子燕熙。 為了讓自己不再陷于那日的痛苦,這幾年宋北溟做了許多事,他以為自己已經刀槍不入了。 甚至在他被“宣隱”蠱惑時,一直以為自己是清醒的,不會再添弱點。 可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那種痛苦又來找他了。 北風驚雪越跑越快,在離宣宅最近轉彎處,宋北溟騰身而起,揮刀砍落了要跳下宣宅的人。 他踢開院門,先是被血霧蒙了眼。 然后他看到紫鳶一身是血的揮劍斬人。 戰(zhàn)況之慘烈超過了他的想象,他用力地擰住了眉,已經無法分神去詰問自己的內心,只想找到那個身影。 宋北溟甫一現(xiàn)身,便有人合圍而來。 他的悲風如灌滿了風雪,強悍的力道掃蕩出去,叫人生出徹骨寒意。 最兇的刀客即將統(tǒng)治這個修羅戰(zhàn)場,真正的殺潮來了。 殺手們本就被煎熬的戰(zhàn)況動搖了心志,此時受到洶涌的力量壓制,畏戰(zhàn)情緒達到了頂峰。 宋北溟踏在血泊里,悲風所指之處,人人退卻。 他一路踩著斷肢往前,悲風高亢的錚鳴聲令人心膽俱裂。 絕對的力量宣示讓殺手們升起了退意。 濃重的血腥里,有凄厲的慘叫聲。 宋北溟終于找到了心中的那個純美的月神,此時,就在宣宅那間他曾經吻了“宣隱”的廳堂里,緋衣美人的袍角在滴血,素日里白凈的手指蜿蜒著血水,正把一個黑衣人踩在腳下,揮刀收割了一顆腦袋。 血再一次浸紅了流霜。 第63章 無所畏懼 宋北溟看到那緋衣美人的刀口下濺射出鮮血, 美人嫌棄的偏開了頭,然后看到了他, 并對他提起了刀。 - 燕熙之前聽到了外面來了更厲害的高手, 單憑那催人的刀意,他便知道來人身手在他之上。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他那些精密計算和神通預判的作用已然不大。 奇怪的是, 燕熙沒有感覺到恐懼。 他甚至還有閑心要把這個殺手的腦袋割下來,因為這個殺手方才多看了他兩眼, 燕熙不喜歡那種覬覦的視線。 燕熙感到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在靠近,他滿意地欣賞了一眼自己割出的完美刀口, 對來人舉起了刀。 他麻木地說:“來罷。” 他今夜不知殺了多少人,每一次他都說“來罷”,在這種極致兇殘和血腥的戰(zhàn)斗中,人類被馴化壓抑的噬血野性被強烈地放大。 更不用說燕熙身上還有“榮”。 “榮”在甚囂塵上地說要殺戮, 燕熙便燃燒起暴虐的報負之意。 燕熙僅存的理性,判斷自己或許會死于來人刀下, 但他還是說:“來罷”。 燕熙已然無所畏懼。 他是這本書的核心, 倘若他死了, 整本書、所有人都要跟著灰飛煙滅。假使他注定在這本書里完不成任務,那所有人便跟著陪葬。 燕熙想:“如果我沒辦法回家,那就一起毀滅吧。” 去他的皇權和貴族, 去他的燕氏和四姓, 去他的陰謀和戰(zhàn)火。 這里不是他的家, 誰敢攔他, 他的刀就指向誰。 燕熙靈魂穿到這本書里, 他的生命只剩下這僅有的靈魂了, 他的靈魂必須高貴著。 他不可能向任何人投降, 命運也無法讓他跪地求饒。 絕不任人踩踏他的尊嚴。 所以,來罷。 - 宋北溟看到燕熙眼里瘋狂的殺意,那目光沒有焦距,沒有溫度。 宋北溟立刻就知道這是殺瘋了。 經歷過尸山血海的人,對這種狀態(tài)并不陌生。 他的美人兒是個狀元郎,本該高坐衙門,可現(xiàn)在那本該拿筆的手卻拿起了屠刀。 宋北溟心中一陣酸澀,他定在原地沒有動,迎接了流霜的刀鋒。 - 燕熙出刀了,卻什么都沒有砍中,下一刻他視線翻轉,被人扛在了肩頭。 燕熙正惱怒地翻腕轉刀,然后他聞到了“枯”的味道。 燕熙身上的血腥味太多太沖,導致要這么近的距離,他才聞到“枯”。 燕熙身體一下就放松了。 耳邊傳來他很喜歡的那類清朗的男音:“宣大人是大靖第一個敢拿刀指著本王的人。” 燕熙被扛得視線倒轉不太舒服,正要扭身,耳旁有風刮來,磅礴的刀光推出,燕熙知道在交手,立時乖乖不動了。 不過須臾,宋北溟便解決了一個包抄。 燕熙羨慕地想:單手就打贏,太厲害了。 燕熙也就不掙扎了,他乖乖趴在宋北溟肩頭,有疾風刺來,他也不躲,宋北溟理所當然能解決一切麻煩。 - 躍出宣宅二里地。 四周安靜下來,北原王府的暗衛(wèi)結成陣形,把宋北溟和燕熙護在中間。 “你方才說什么。”宋北溟辨別著風中的聲音,確認殺手已被封鎖無法追來,便將肩上的燕熙托到背后。 換成背著之后,視線擺正了,那點晃眼的暈沒有了,他懶懶地靠在宋北溟肩頭,答:“來了。” “又騙我。”宋北溟聞到燕熙身上“榮”的味道要蓋過血腥味,如此高的濃度,想必燕熙此時不好受。 但燕熙沒說,他也就不說破,將人往上掂了掂說:“你方才殺氣那么重,可不像在和情人打招呼。” 燕熙沒什么力氣地威脅說:“本官就是這么兇。小王爺若受不了——” 燕熙停下戰(zhàn)斗,不需要那么多能量了,但“榮”的濃度卻沒有降,之前殺瘋時沒覺得,此時靜下來,體內的燥意橫沖直撞,燒得腦子暈乎乎的。 他越暈越熱,便越貼著宋北溟。 宋北溟身上清爽的味道很好聞,“枯”的味道在安撫他。 可是此時此刻,宋北溟給他這種濃度的枯遠不夠,燕熙往宋北溟脖頸間湊。 “本王就喜歡兇的。”宋北溟接了燕熙的話,驀地發(fā)覺燕熙呼吸已經快鉆到他喉結處了,他一偏頭,便對上燕熙的眼睛。 燕熙霧蒙蒙的瞧著他說:“帶我去哪兒?” 宋北溟聞著燕熙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腦海里是揮之不去的燕熙收割人頭的暴虐畫面,可此時這雙眼睛卻像孩童般懵懂純真。 宋北溟震驚于一個人身上竟能有同時兼具幾種互相矛盾的氣質,更詫異于自己居然很迷戀這種神秘的破碎感。 他如今連這個美人到底是誰都不知,卻一次次因為這個人軟了心志。 他沒有回避燕熙這種不在意的蠱惑,陷進那目光里說:“北原王府,先把你洗干凈。” 燕熙故作害羞地說:“不去你家,你家里有家長。” 宋北溟輕笑了說:“想去哪里?” “我家也不行,我家里都是死人,會鬧鬼。”燕熙像是很茫然地眨眼,瞧著他。 “我想到一個地方。”宋北溟聞著半晌也沒有消退的“榮”,他敏感地發(fā)覺“榮”甚至更濃郁了。 宋北溟驀地明白了燕熙湊這么近想做什么,他道:“本王帶你去洗鴛鴦浴。” 燕熙低低笑了兩聲,嘆氣:“火氣太大了,本官今兒洗不動。” 宋北溟聽著那柔而啞的笑聲,喉結滾了滾道:“不用你動,今兒本王伺候你。” 燕熙像是不諳世事的應:“行啊,這些血好臟好難聞,請小王爺一定要幫本官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凈凈。” 宋北溟也嘆氣:“也就宣大人敢如此使喚本王了。” 燕熙受用地伏在宋北溟肩頭上輕笑一陣,然后抬眸,他什么都不說,就這么瞧著宋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