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70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全員惡人”的綜藝里擺爛爆紅、穿成知青女配[七零]、被上司暗戀后我卻、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我殺了太子的白月光、上交金手指后我成了科技大佬、偏偏是你、識玉、我的小情人(1v1 h)、上花樓買個情敵(女裝大佬、1v1)
宣隱打破了各種陳例。 一時朝堂咂舌。 卻無人敢多說片字。 畢竟眾人心知肚明,這宣隱是新晉的天璽帝新寵,又是北原王爺的座上賓,而且還會打人。 誰也不想被打。 于是誰也不多說什么了。 燕熙就在這種微妙的平衡和默許中,赴兵部任職。 他到兵部第一件事,就是迎宋大帥入都。 宋大帥是北原老王爺宋青的長女,名喚宋月瀟。 宋月瀟自小當男孩養,啟蒙時就把父母南北派刀法都學了,十二三歲時就能拎起大刀。她比宋星河長了三歲,比宋北溟長了五歲,長姐的威風足得很,打弟弟數她打得最多,教弟弟也數她教得最多。 北原老王爺十分開明,長女跟在身邊,有機會都讓她去闖。她原本是在母親蘇紅纓的女兵營里,后來立了好幾回軍功,又在比武場上掀翻了好幾個有名的將軍,便帶起男兵了。 宋青夫婦殉國時,宋星河受傷,宋北溟被留質在靖都,宋月瀟身為長女,提起大刀,帶著踏雪軍扎根在了北原的莽莽深雪中。 自她守狼峰關起,無一敗仗,未失寸土,一路晉到主將。 燕熙這段時間籌劃迎接宋月瀟事宜,總聽下邊人跟他說宋月瀟少時在靖都呆過一段時間,把同齡的男子挨個打服了,鬧得靖都望門里沒人敢上北原王府提親。 導致燕熙想象里宋月瀟是個打打殺殺的形象。 - 大地微顫,鐵蹄震動,紅潮一般的踏雪軍從遠處的天際線上出現。 一隊快馬領先,揚塵呼嘯而來。領頭的姑娘策馬停在燕熙面前,未語先笑,有一種宋北溟換了女裝來看他的感覺。 傳聞害人。 燕熙一時反應不過來,怔了片刻。 “你是宣侍郎?”宋月瀟長發高束,沒戴笄釵,未施粉黛,背負大刀,紅衣獵獵,眉眼間自有威勢。 靖都的五月已是悶熱,宋月瀟從北邊來,背后是踏雪軍壓境而來的刃霜,她一馬當先,長發卷在風中,仿佛攜了一身風雪,眼睛格外英氣,和宋北溟的五分相像全聚在這眸光里了。 她帶著笑瞧過來,化去了傳言中的銳利,英氣中不失嫵媚,挑眉笑道:“我那弟弟沒少欺負你吧?” “下官宣隱。”燕熙雖官ban至正三品,比宋月瀟的從一品建威將軍還是差遠了,他行了極恭敬的一禮道,“奉陛下之命,出城迎接宋大帥,北原王爺和尚書大人已在城門相迎。” 燕熙作為主事迎接的官員,帶隊出城三里來接,兵部尚書陪著宋北溟在城門等著。 燕熙今日在城門與宋北溟錯身相遇,他依制行禮,兩人沒有對話,燕熙揚鞭上馬。 宋北溟的目光在他轉身起便跟著他,他一路出城,如芒在背。 此時又面對宋月瀟,有一種被兩個宋北溟前后瞧著的感覺。燕熙耳朵尖上幾不可察的紅了些許。 想了想,燕熙覺得宋月瀟主動示好并沒有惡意,他聽從了商白珩的意見,試著對人從不那么冷情開始,于是又接了一句:“回大帥,小王爺沒有欺負下官。” 宋月瀟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54章 兵戈交易 城門處, 兵部尚書周裕站在宋北溟的輪椅后面,宋北溟身邊的又多了一個人。 裴青時。 因著宋月瀟已經三年沒有入都, 這一回內閣為表重視, 派了大學士來。 裴青時遠遠地望見燕熙陪著宋月瀟策馬而來,文官會騎馬的不多,而燕熙竟然能跟得上宋大帥的速度, 裴青時微微瞇眼。 等人到近處了,裴青時才將目光挪到宋月瀟身上, 說:“大帥一路辛苦了。宮里頭備了接風宴,陛下在等著了。” “有勞裴學士、周尚書久等, ”宋月瀟場面照顧得很好,“隨行人馬阿溟會料理,叫陛下久等實在惶恐,咱們這就速速進宮去罷。” - 前頭的每一個都是能號令一處的高官, 燕熙一個右侍郎便不夠看了。他落后幾步走在后面,看周裕身為兵部尚書, 正在極盡地討好宋月瀟。 大靖的兵部其實沒什么實權。 行軍打戰之事, 由在外做戰的主將說了算;調兵遣將之事, 都抓在五軍都督府手上,兵部最多只能提個意見,最后得由內閣定奪。兵部能管著的, 也就剩下管理將士的升遷、伙食、糧草和軍備, 相當于只是軍事上的大總管。 而這其中連軍備也不全是兵部說了算, 工部的虞衡清吏司捏著軍械的制作和收發, 兵部尚書為求些好用的軍械, 身為正二品大員甚至得找工部虞衡清吏司的正五品郎中說好話。 燕熙心中盤算, 工部的虞衡清吏司他算是攥在手里了。他主事過一段時間, 離開工部后又做主把原來的下屬何勉提到了虞衡清吏司。還有虞衡清吏司管轄的軍器科,里頭的人他都換了一波,尤其神機營里的工匠,更是安排了幾個從萊州調來的人。 燕熙像對待高考數學題那樣計算著自己掌握的資源,并開始盤算升到兵部尚書時,能用什么資源叫內閣放權,又有什么手段可以脅制主將。 - 前頭裴青時問:“踏雪軍今年的冬衣可有著落了?” 宋月瀟沒有立即答話,而是頓了一下。 周尚書感恩她沒有當面告狀,抹著汗接話道:“裴學士,今年的冬衣正在趕制,兵部知道宋大帥來,怎么著也得先趕制出一批來。” 宋月瀟這才答謝:“那便有勞周尚書了,月瀟替北原的將士們謝謝內閣和兵部的關照。” 裴青時聽到這里,便知道冬衣還欠著。 北原冷得早,最早的雪在十月就會下,算上路上送的時間,怎么著五月都得送出第一批冬衣了。可是兵部竟然還拖拖拉拉的正在趕制。 裴青時當即便冷了臉道:“周尚書,北原的冬衣務必在五月送出第一批。宋大帥他們回程,兵部總不能叫他們空手而歸。” 周裕的汗流不止,連忙點頭:“是是是,兵部一定竭盡全力保北原冬衣供應。” 燕熙面色淡淡地跟著,聽宋月瀟對周裕的每句話都有回應,同時應對裴青時也有章有法,既不諂媚,也不傲慢,不搞當面告狀和背后陰人的那套,張馳有度間便把冬衣的事情解決了。 宋月瀟有馬上的威勢,在官場上也很有分寸。 燕熙在心中贊嘆,他明白北原王府為何在老王爺和王妃去了之后,還能屹立不倒了。 北原在京里頭有個宋北溟,既打理著中樞的關系,又暗地里掙錢。 戰場上有個宋月瀟,能提刀上馬,也能縱橫周旋。 還有個二哥宋星河雖然受傷后上不了戰場,但據說對軍需調配、戰場組織極是老道。 這三姐弟把里里外外的關系都吃透了,把北原捂得鐵桶似的,別人根本染指不了。 這才是宋家在朝堂中始終有一席之地的根本依仗。 另有一樣,宋家二嫂是漢家的女兒,而漢家控制著五軍都督府。 這樣說起來,燕熙和宋家還沾著點姻親。他的武課開蒙師傅是漢陽老將軍,后來一力教了他五年的是漢臨漠將軍。漢家二嫂名叫漢臨嫣,正是漢陽的小女兒、漢臨漠的胞妹,前年才嫁到北原去的。 如今看來,這些安排草蛇灰線,天璽帝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在對今天的局面排兵布局了。 - 燕熙像一個好學生般跟在幾位當朝真正在大官后頭,他始終噙著點笑意,聽他們寒暄。 商白珩不知燕熙是外來客,才提出對他那些勸告。 燕熙知道商白珩是怕他太孤單。 他來此書五年,沒有忤逆過商白珩,只有一樣,他做不到——他永遠無法做到像商白珩期待的那樣,對這本書里的角色投入感情。 但既然商白珩和文斕都瞧出他的冷漠了,燕熙不介意向別人多露些笑臉,讓大家覺得他更像“人”。 他最多只能以這種方式,給這本書一些溫情了。 他終究只是一個外來客,現代才是他的歸宿,那場在21世紀的高考,還在等他拿著準考證進入考場。 高考是現代大多數小孩的成年禮,燕熙想,沒有經過那一場考試,他永遠都不是大人。 他在現實社會里背負的責任、承載的期盼、個人的愿望,都將以那場考試為起點。 鯉魚躍龍門,龍門就在眼前,可他穿書了。 這段日子,不知為何,他格外地想回去,躍躍欲試而不能成行,很是煎熬。 - 燕熙在這廂思忖著,冷不丁聽到宋月瀟揚聲說:“阿溟,我與裴大學士和周尚書進宮面圣,今兒宣侍郎出城迎我著實辛苦,你替我謝謝宣侍郎。” 燕熙陡地抬頭,正見有些日子沒找交道的方循推著輪椅不敢看他,宋北溟已在停在前方,正意味深長地對他露出笑容。 燕熙一時怔在原地,聽那頭宋月瀟正在客套說:“今夜北原王府擺宴,恭候兩位大人大駕光臨。漢少將軍也一并來,咱們幾個多年互相扶持,今日必要好好聚聚。不知裴大學士和周尚書可否賞臉?” 她一口氣把內閣大學士(兼工部尚書)、兵部尚書、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都叫齊了,這幾位尋常難以碰到一起,宋月瀟巧妙地互相借力,叫幾方都不好推脫。 宋月瀟當真是出類拔萃。 這武力值和領導力,擱現代就是頂級御姐,才下馬進都,就把官場上那些人情往來都安排好了,不佩服都不行。 燕熙不禁想到,這或許也正是商白珩建議他要融入人情的原因,畢竟誰都不喜歡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尸比股。 人情往來在尋常人家都是必須要應付的事,官場上的逢迎交游就更加重要了。 燕熙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表面看起來很恭順地向幾位長官道別。 他正停在一處柳樹下,柳枝搖蕩,尖梢的柳葉掃著他發頂。 宋北溟在外頭不能站起來,只能坐在輪椅仰頭望他,他用只有彼此才能聽懂的話術說:“解了么?” 沒有解。 燕熙也就頭五天還舒服些,到第六日“榮”的燥意便又卷土重來,并且因著食髓知味,到夜里燕熙便格外的饑渴。 他猶如好不容易開了葷的和尚,再叫他再去喝清心湯,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燕熙清澈的眼中瀲滟地泛著水,什么也不說,只是那么睨著宋北溟。 - 宋北溟心中暗罵一句該死。 他看懂了這個目光的含義,這個自己爽完就忘恩負義的壞蛋又來勾他了。 七天里都把他當空氣,扔他一個人獨自琢磨那壞蛋的意思,那日走的又那么果決,引導著他往最壞的方向想,叫他以為那壞蛋再也不想見他了。 可今日這么淺淺的試探一下,那壞蛋又給他拋來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