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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66節

    次日丑時末,燕熙就醒了。

    他頭一次在清爽中醒來,一偏頭瞧見睡得端端正正還不忘拿一只手蓋著他的宋北溟。

    燕熙借著帳外微弱的燭光,看著這張睡顏。

    睡著的宋北溟少了幾分逼人氣勢,但燕熙已經不相信這個人有關克制、內斂的偽裝了。

    這個人上了床簡直毫無禮義廉恥可言。

    裴太傅的課都白聽了。

    (送約300字在作話)

    作者有話要說:

    (接正文)

    燕熙上了這張床,很快就被弄哭了,最初淚滑下來時,燕熙并未意識到,等到被口勿去淚時,他才震驚于自己居然如此失態。他掙扎著要逃離,又被哄騙著說接下來會更好。

    結果便是他的淚打濕了床褥,也沾濕了彼此的胸膛。宋北溟在那潮濕中替他減去燥意,又在那潮濕中讓他哭得發燙。

    果真,宋北溟就是想要弄哭他。

    燕熙在強壯的臂彎里無處可逃,層層疊疊地被安撫著,又里里外外地被索取著,被撞得要掉下床去,又被一次次拉回來。

    到后來燕熙基本意識渙散了,又累又困,隱約記得自己像被抱嬰兒一樣抱去沐浴,回來沾著枕頭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燕熙沉著臉不說話。

    宋北溟也就不再裝了,睜開眼。

    兩人在微亮中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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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引自宋晏幾道《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

    第51章 珠慈之念

    宋北溟正要說什么, 燕熙冷淡地撐身坐起。

    燕熙坐到一半,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到處都酸痛。

    宋北溟跟著起身, 想要扶他。

    燕熙面無表情地偏開了。

    兩人又是一陣僵持對視。

    宋北溟立刻懂了燕熙的埋怨意味。

    昨夜哭慘的美人兒,現在可憐又惱怒,一點就會爆。

    燕熙率先說話:“你我分開去上朝。”

    宋北溟看著燕熙穿衣, 中衣是絲滑的云綢料子,順著燕熙的身線被收緊了。

    官袍昨夜被撕碎了, 今日燕熙只能穿宋北溟備好的新官袍。

    那是宋北溟在燕熙參劾姜溥當天就命人做的,他料事如神, 算準了燕熙這一回能穿上四品官以上才能用的緋衣,專叫人用冰絲比照著規制做了好幾套。

    燕熙忍著渾身酸痛,套好衣服,在整理衣領時, 忍痛喘息了聲。

    中衣和官袍的后衣領上都繡著“宋”字,繡工處理的十分平滑, 是以之前皮膚完好時, 并不覺得硌。

    此時那個繡出的“宋”字擦過牙印, 火火辣辣地疼。

    燕熙微微蹙了眉,回身瞪了宋北溟一眼。

    宋北溟甘之如飴地受了。

    燕熙穿戴整齊了,轉頭就走。

    不明不白地分別這算什么?宋北溟叫住了他:“微雨。”

    燕熙聽到宋北溟的聲音, 回憶起昨夜里對方不厭其煩地喚著他的名, 從宣隱、宣微雨、微雨、隱兒換著法兒、變著調兒地喚他, 喚的最多的是微雨。

    導致燕熙聽到這聲仍有點啞的“微雨”, 身上還會條件反射地微微刺痛。

    燕熙微蹙了眉, 冷臉打斷了宋北溟:“我上了你的床, 做到什么程度我都受著。倘若這次毒解了, 以后少見為好。”

    說完甩袖離去。

    燕熙連那滿桌半夜里就做好并一直熱著的餐點都沒用,直接頂著夏天早亮的微曦,穿進了晨暗里。

    -

    宋北溟從床上坐起,強壯的胸膛上有道道抓痕。

    大約是因“榮”的熱力,昨夜里那可憐的人兒汗如瀑下,被褥濕透,宋北溟身上也全是燕熙的汗。

    宋北溟擔心燕熙脫水,在夜里喂燕熙喝了幾回水,燕熙也就在那時候才能對他溫柔些。

    溫柔的美人大家都喜歡,宋北溟更偏愛燕熙的鋒芒和冷漠。

    這讓他升起熱烈的戰意。

    他不由笑起來:“用完就扔,真無情啊。”

    -

    與此同時,明忠在乾清宮正殿守了大半夜,終于傳了熱水。

    乾清宮西暖閣里,明黃的帳子里探出一只蒼白手,那人正要下床,又被拉了進去。

    英珠在夜里用多了的嗓子早啞了,此時順著天璽帝的拉扯,跪在了床角,低啞地說:“陛下還有何吩咐?”

    在明暗交接的清晨,天璽帝的嗓音有饜足的沉啞:“你一整夜都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英珠垂頭:“奴婢沒有想什么。”

    “不誠實。”天璽帝的聲音冷肅攝人,“你每次有心事,都會故意擰著朕來。你若是聽話點,昨夜也不至于用那些東西折騰你。”

    英珠眼里閃過不可察覺的厭惡和恐懼,神色卻是極為恭順,俯首道:“陛下,公主的信,您還沒批。”

    “原來是為著此事。”天璽帝冷哼一聲,“朕沒批,難道就一定沒有安排么?”

    英珠微訝著抬頭:“陛下準了?”

    天璽帝驟然抬手捏住了英珠的下巴,他的手勁極大,把英珠的蒼白的下巴捏得指痕深陷:“熙兒和靈兒是朕的孩子,用不著你來提點。熙兒敢開口要朕的私庫,朕給他就是,他若是做不出名堂,朕便將他拴在宮里當太子,別在外邊野了。”

    英珠被迫凝視著天璽帝,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怨氣已然散了大半,眼底真切地浮出點討好來:“陛下自然會待兩位殿下好,奴婢只是個奴才,不該提醒陛下為人父的份內之事。七殿下如今仕途通暢,民心漸歸,定能如陛下所期,拘在宮中反倒叫殿下束手束腳了。”

    “你是越來越長進了,朕的皇兒和朝政,你也敢議了。”天璽帝魁梧的身軀危險地壓過來,“以你這種姿色,雖有三分像她,可是比她天然去雕飾,你還是差遠了。若不是看在你當年忠心殉她的份上,朕能留你到現在?”

    “是了。”英珠習慣了這樣的奚落,他只要達到目的就會很聽話,他討好地握住了天璽帝捏他下巴的手,柔聲道,“奴婢本是魚目,從未想過與珠玉相提并論。娘娘乃天上仙,奴婢乃腳下泥,只要能仰望娘娘,奴婢便已無比知足。將奴婢比作娘娘,實在是褻瀆了娘娘仙格,奴婢懇請陛下莫要再提了。”

    “越來越大膽了,竟敢對朕指手劃腳。”天璽帝掃開了英珠討好的手,肯中寒光陡現,抬手就掐住了英珠的脖子,五指收緊,“你心口不一,你若是不愿朕提及雪兒,又為何這五年極盡仿習她?”

    英珠被掐得呼吸困難,掙扎著說:“奴婢……只是太想念娘娘了。”

    天璽帝發狠地加力:“你到底忠心的是朕,還是雪兒?”

    英珠被窒息攫住了,雙眼通紅,氣如游絲地說:“忠于娘娘,即是忠于陛下;忠于陛下……即是忠于娘娘。”

    天璽帝喜怒難測地盯著英珠,看英珠的臉色從白到紅再到紫,在他手底下的氣管馬上要變僵硬時,他終于在英珠瀕死之際松開了手。

    英珠倒在凌亂臟污的褥子上,猛咳良久。

    待英珠終于順過氣了,天璽帝面色才隱見霽色,勾手道:“你過來。”

    英珠猛地一怔,他沒想到一晚上了天璽帝還沒有盡興。

    想到夜里的折磨,盡管已經歷五年,英珠仍是無法抑制身體的極度恐懼,意志只能控制身體打擺子的幅度盡量小,他驚恐地道:“陛下,已經寅時了。”

    “你若聽話,時間還夠。”天璽帝壓了過來,“你不是還有事想求朕么?一并求了,讓朕瞧瞧是不是讓你一并得逞。朕舒服了,今夜讓你休息。”

    “我不——”英珠聽出了天璽帝的威脅,“奴婢不用休息,天天……天天都可以的。”

    天璽帝終于露出點笑意:“你又怕朕,又要朕,朕就喜歡你這樣。你天天纏著朕,不就是怕朕到后宮去?怕朕再寵了誰,忘記了雪兒留下的兩個孩子?更怕朕生出新的孩子?是不是?”

    “奴婢……沒有……”英珠惶然地垂下頭,“奴婢……不敢。”

    “你這張嘴啊。”天璽帝道,“還是你的身子更誠實。說吧,你夜里幾次欲言又止,是想求朕什么?”

    英珠終于確認這是可以請旨的時機了。

    他霎時振奮起來,這種振奮甚至能壓過他身體的恐懼,他眼中放出兇狠的光,聲音因極度的仇恨而顫抖道:“奴婢想殺一個人。”

    “姜皇后?”天璽帝對一切了如指掌,他享受這種掌控人心的快感,“她那樣眼高于底的女人,羞辱她,奚落她才是極致的痛苦。她現在一無所有,纏綿病榻,任人刁難,叫她感受當年兩個孩子出宮前更甚的人情冷暖,難道不正好么?”

    “可我就想要殺了皇后!”英珠猛烈而尖利地叫起來,“皇貴妃娘娘薨逝,絕計有那個賤人的謀劃!早就該要那個賤人陪葬!那個賤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羞辱奴婢的無能!那個賤人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是對我的譏笑。我要那個賤人死,一天都不要多呆在這世上!不手刃皇后,無以慰娘娘在天之靈!難了我恨!”

    天璽帝喜怒不明地聽著,最后道:“朕,允了。”

    英珠軟身靠了過來。

    這幾年逐漸掌控了朝政和人心的皇帝滿意地接受了英珠的獻口勿。

    -

    明忠聽到里面又傳來喘息和震動的動靜,攔住了端了水來的宮人。

    他望著那馬上要降下去的圓月,蒼老地說:“把陛下的朝服等一應物事準備妥當,今日又會很趕,你們仔細了,莫要耽誤了陛下上朝的時辰。”

    宮人們都習慣了,臉上皆現出緊張的神色,各自奔走著準備起來。

    -

    周慈如今已升至太醫院正六品院判,他上頭只有一個院使,是以在太醫院的日子比之前自在了許多。

    宮中嬪以上品級的后妃都由他來主診。

    今日他才入值,便聽到來報說有坤寧宮的宮人來請藥。

    說是前幾日新開的藥有效,皇后這兩日漸有起色,請太醫院再續幾份藥去。

    周慈聽此,停下了手中寫方子的筆,眼中隱浮陰郁,面上卻仍是如平日和煦道:“前幾日是誰給皇后娘娘請的脈?”

    一個剛升了御醫的年輕人熱切地站出來,垂道站到周慈跟前,邀功道:“正是下官,下官瞧皇后娘娘久咳不愈,便斗膽改了藥方,用了些重藥。”

    “你做的很好。”周慈微微闔眼,掩去了眼中更重的陰郁,再抬頭時讓人如沐春風,“今日本院去給皇后娘娘請平安脈,叫外頭坤寧宮的宮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