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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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持風對此倒是同意。 就燕熙那般的樣貌,便是達官貴人瞧見了,沒掂量清自己有多大能耐前,根本不敢往多了想。大家都是人情場上混久的,心中明了長成那樣的,非是凡人可以染指的。普通人瞧見了只會相形見絀,斷然不敢有狎念。 可問題出在燕熙是男子,還是有功名在身,有貴重身份的男子。被人往消遣的方向想,就是被人辱沒。 衛持風也救不了沈潛,他自己沒交代清楚也有責任,只好認罰,無奈地跟著淋雨:“走罷,別在主子跟前惹人煩了。” 沈潛垂頭喪氣地跟著出了院門,心中惴惴難安,抓著衛持風問:“衛老哥!主子不會厭了我吧!您行行好,下次多提點著我。” 衛持風沒好氣地說:“我沒提點你嗎?” 沈潛拍腿說:“我的娘喲,你方才那樣簡單的一句,我以為就是個普通規矩。你要是跟我說主子長這樣,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抬頭啊!” 衛持風不耐煩地抽出手:“你這次見著主子了,下次別再害我。” 沈潛說:“哪敢還有下次!” - 商白珩有些日子沒瞧見燕熙了,他收著信時,周慈也在。另一邊衛持風已去請淳于南嫣來一同議事。 瞧見信上燕熙的筆跡鋒芒畢現,商白珩并未松氣,而是愈發地擔憂起來。 周慈問:“道執,你這幾天一直愁眉不展的,都快擠出褶子了。憂慮傷肝,你總這樣,傷身惹病。” 商白珩嘆了口氣道:“文斕走了,我怕微雨受不住。” “文大人是可惜了。”周慈沉痛道,“不過,殿下素來堅毅,他自能排解,你莫要過分憂慮。” 商白珩道:“他若是來找我們哭一哭或是找個玩樂去發泄還好。可他什么都不說,只這樣憋著,只怕會成心病。” 周慈倒了杯水遞給他,勸道:“我瞧他與文斕也不見得如何親近,普通朋友去了一個,最多也就難過一時,不至于深陷哀思不能自拔。” 商白珩不贊同地擋了水,起身望著窗外道:“微雨瞧著涼薄冷情,其實肝膽熱血。他鮮有交游,但對身邊人卻是個個都照顧周到。譬如,你這幾年,為了治他,時常兩地跑。他為著感恩,想著法子替你提了在太醫院品階。” 周慈點頭:“殿下對人體恤,許多事,不必我們開口,他都替我們想好了。你回翰林院,他便給裴太傅寫信,愣是將你一個幾年不挪級的正七品編修掛上了從五品的待讀學士。” 商白珩面色深沉:“為上者,要恩威并施,遠近得當。他心竅通透,縱橫平衡之道學得已比我好。” 周慈也到窗邊:“他業已出師,你該高興才是,發愁什么?” 商白珩嘆息道:“就是學得太好了。人有七竅,不可能皆是玲瓏。可他偏偏是把事事都照應面面俱到,過于苛刻求全了。” 周慈說:“我說道執啊,你那五年里教他時,可不是這樣說的。那時殿下一旦課業有誤,你責罰起來,可從不手軟。” “今時不同往日。”商白珩沉吟,“而且我總覺得,微雨對人總是隔著一線,對誰也不肯交心,好似怕交情深了便難以割斷似的。” “我也有所感。他對人冷情,不像是本性如此,更像是有意控制。”周慈道,“各人生而性情不同,不能苛求他。” 他們說到此處,各自沉思。 - 商宅外頭有車轍聲響起,二人對視一眼,周慈去開門,果然是淳于南嫣到了。 叫他們意外的是,燕靈兒也來了。 商白珩和周慈立即行禮:“微臣拜見公主。” 燕靈兒出落得越發水靈了,眼若點漆,唇紅齒白,個子也長得飛快,如今與淳于南嫣站在一處,幾差半個頭了,像是兩姐妹。 燕靈兒去了淳于公府之后,比之在皇陵進步顯著。 舉止儀態越發淑貴,性子轉而和煦,見人時未語先笑,活脫脫又一個淳于南嫣。 她喊了免禮,自己便說了來意:“我如今年紀也長了,也來學習你們議事。” 商白珩與周慈對視一眼,一同看向燕靈兒身后的淳于南嫣。 淳于南嫣莞爾道:“公主與殿下兄妹情深,南嫣深為感動,商先生與周太醫覺得如何?” 淳于南嫣大方端莊,說話讓人如沐春風,這番話更是說得貼合身份。人家皇子、公主與太子妃一家人和和美美,反倒叫商白珩與周慈覺得自個身份尷尬了。 淳于南嫣敏銳地發覺了,溫笑著張羅著大家坐下,她自己則挨著燕靈兒坐,兩人時不時輕聲耳語,說著姑娘間簡短的體己話,商白珩與周慈驀地覺出不自在來。 商白珩咳了聲說:“殿下有信來。” 淳于南嫣聽此,立刻正色道:“衛侍衛與我說過了,用得著南嫣之處,只管安排便是。” 商白珩說:“殿下要萊州的稅銀,皇貴妃娘娘留下的私房庫,以及——” 事關重大,商白珩停住了話。 說到正事,燕靈兒的小女兒神態立刻收了,正襟危坐地等著商白珩的話。 見商白珩在猶豫,她敏銳地意識到什么,率先接了話:“母妃的私房庫與給我的嫁妝庫是分開的,皇兄只管用便是。若是不夠,我叫人去開嫁妝庫。” 商白珩連忙說:“殿下特意說了,公主的嫁妝庫不能動,不僅如此,還專門叫人往公主嫁妝庫里添了東西。殿下外事內事安排的都妥當,公主不必擔心。” 燕靈兒垂眸聽著,心中還想出力,可顯然有關她的事情已被安排妥當,她若再多言,反倒是幫倒忙。 她安靜地坐著,不打擾大家商議。 淳于南嫣盈盈瞧著燕靈兒,轉眸來說:“殿下還要什么?” 商白珩正色道:“要……陛下的私庫。” 幾個人一下都坐直了。 大家面面相覷。 商白珩目光落在周慈身上:“悲野在宮里走動方便,此事你去帶話。” “我去和陛下說?”周慈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我其實也見不著陛下,最多只能見上英珠。” 英珠兩個字,叫在場的幾個成年人目光都微妙起來。 淳于南嫣瞧向商白珩,彼此心領神會,淳于南嫣說:“此事,英珠公公不便提。” 燕靈兒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她在這沉默中品出了事情的關隘,主動說:“此事我來給父皇寫信,父皇最寵我,我要什么父皇都給的。便是我說錯了,我是公主,也不會引來過分非議。” 商白珩道:“公主高義,道執佩服。在道執看來,此事聽著像是侍寵而驕,實則合情合理。殿下出仕以來種種,皆在陛下默許之中。只是往后要做之事,銀子用度極大,陛下不能明著用國庫賞殿下,便只能走私庫。陛下英明,其中關節想必早有所想。公主去說,情面上最為合適,順水推舟便將事情辦成了。” 燕靈兒用力點頭。 淳于南嫣溫笑著瞧著燕靈兒,聽得眸光微閃。 她抬手想去牽人,到了一半才意識到場合不對,半道中改為手挽鬢發,笑意愈發深地問:“殿下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商白珩的眸光深不見底:“奪嫡之爭,不止于皇宮,不止于靖都,不止于朝堂。” 眾人聽得皆是神色一凜。 商白珩以指扣桌:“殿下看的遠,銀子才是命脈。工商雖是末業,然無末業,則本業何出?工不出,則農用乏;商不出,則寶貨絕。工商富國,變通天下之財,是以均濟貧乏,又利家國,終使國饒民足。” 商白珩言及至理,鋒芒逼人。 在場之人,皆是肅然。 商白珩的眸光精閃:“銀錢通達則富國,國富則兵強,兵強則戰勝,戰勝則地廣。” 淳于南嫣從商白珩的犀利氣勢中,品出燕熙一番安排背后的精深道行來。 她大動干戈地盯著商白珩,從極度的驚嘆中理順了脈絡,她眼含精光,聲音難掩激昂:“有了銀子,要讓哪行興便哪行興,要讓誰富便誰富,想打哪里就打哪里,若當真用銀錢理順了大靖命脈,到那天,殿下就是無冕之皇。” 這話,也就太子妃能說了。 商白珩倏地站起身來,他目光中似有刀光劍影:“殿下所爭,不在棋子,而在棋盤。殿下要下大格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把我的紙上談命,搬到了百川萬民。” 作者有話要說: 布局章,大事將至。 第45章 窮追不舍 在坐幾人, 皆是震動。 良久,淳于南嫣先出聲問:“殿下可有說, 眼下要做什么?” 商白珩凝重道:“殿下……要參姜首輔。” 所有人臉色驟變。 周慈急了道:“殿下怎可以身犯險!時機還未成熟, 姜首輔是參天大樹,若一參不倒,好不容易替‘宣隱’立住的官場資本, 都要前功盡棄。連殿下都要身陷險境。” 商白珩閉上眼睛,陷入了某種沉思, 再睜眼時,他面色深沉地道:“我倒不覺得時機未成熟。一鼓作氣, 再而衰,三而竭。姜家經歷之前的監察風波已使各方心存芥蒂,大皇子之死將姜家推上風口浪尖,文斕死諫已使天下寒門士子群情激憤。若文斕身死的消息流出去, 口誅筆伐必將以排山倒海之勢涌來。此時趁勝追擊,奮力一參, 并非沒有機會動搖姜家在朝的根基。” 周慈還是急:“道執, 若是萬一呢!你看看文斕是什么下場!文斕還只是參劾姜系同黨, 而殿下是直接參劾姜首輔,如何確保全身而退?!” 商白珩道:“殿下對此已有考慮。要確保無虞,還需兩個助力。一是要淳于公府暗中推波助瀾, 二是要北原王府在軍政上參劾姜大帥。” 淳于南嫣一直沉臉聽著, 聽到此處, 與商白珩交換了一個眼神, 點頭道:“淳于公府早就唯殿下之命是從, 只要殿下吩咐, 萬死不辭。” 她頓了頓, 眸光漸轉犀利道:“殿下此計甚好,姜家若政軍兩脈皆出事,便會左支右絀,自顧不暇。只是北原王府素來不參與朝政內事,要小王爺出手合作,恐怕很難。” 商白珩面上卻無憂色,高深莫測地道:“此事殿下自有安排。 淳于南嫣從商白珩的面色中,品出信心來,她道:“如此,還差一樣。我們尚須一篇文章,此文須得能叫天下文士共情。商先生,您是文界翹楚,此事還要請您賜文。” 商白珩抽出了另一封信,沉重地說:“這是文斕的絕筆書,你們讀一讀。” 各人傳閱,皆是淚流滿面。 燕靈兒哭得身體微微顫抖,撲進了淳于南嫣懷里。 淳于南嫣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后輕柔地拍著燕靈兒的背,幫她順氣。 淳于南嫣自己也是眼眶通紅,泣聲對燕靈兒說:“我的公主殿下,莫要難過,風已至,黃沙會被吹開,人間終得天清。公主信南嫣么?” “我信。”燕靈兒在淳于南嫣肩上蹭著淚,親昵地靠著。 “文公絕筆書在前,我商道執來為你寫祭文。”商白珩扭開看她倆的視線,轉而走至書案前,他取筆研墨,沉望前方許久后道:“道執將以祭文為檄文,文公,你若泉下有知,拭目以待。” - 當天夜里,《文公絕筆書》在學子中流傳。學生們悲憤欲絕,群情激憤。 國子監里學生最為集中,他們讀著文斕的絕筆書,無不捶胸頓足、痛哭流涕。 有學生揚著謄抄的絕筆書,顫抖地說:“文大人清廉高義,堪為世范!當以文公稱之!然,此等好官,民族脊梁,為何會慘死獄中?!” 有學生捧著文斕死前所呈奏疏抄本,指天質問:“文大人奏疏寫的明明白白,何人何罪,各罪各證皆是一目了然!為何還要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