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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3節(jié)

    燕熙扭頭,瞧見燕煦一路小跑過來。燕熙不喜親近,在燕煦的熊抱展開時,錯身避開了,不冷不熱地說:“你又逃課來?”

    “可不是么?”燕煦苦惱地說,“你不去上課,太傅罰我更狠了,抄的作業(yè)都是按百遍論。我每夜里挑燈寫到半夜。但是啊,我還是擠出時間,親手給你做了一個辟邪的香囊,里面有各種佛香,還有我手抄的經(jīng)文,還托人送出宮,請大師開過光的!”

    燕煦大約是在這特殊時期,唯一能沒心沒肺對燕熙示好的人了。燕熙接過香囊,略溫了神色說:“心意我領(lǐng)了,你快回吧。出來時間短,還不至于被發(fā)現(xiàn)。”

    燕煦卻不肯走,笑著叉開話題:“聽說皇陵附近是連片的獵場,你到了那里,可以打獵解悶!回頭,我在宮里也給自己尋個錯處,叫父皇把我也發(fā)配到皇陵去。這樣咱們兄弟就又能結(jié)伴玩耍了。你不做太子,我也是個胸?zé)o大志的,咱們兄弟一輩子一起玩兒。”

    此時還未到紛爭時,燕熙信燕煦此話出自真心,他原本想要敷衍兩句就走,臨開口時改勸道:“我可不想一輩子只和你過,你還是放過我罷。”

    燕楨兒端莊地立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溫和地笑著。

    -

    此次離宮,只能帶生活必備用品,只有幾輛簡單的馬車。

    天璽帝的態(tài)度十分耐人尋味,自廢太子后,既沒有再宣召見燕熙兄妹,也沒有安排燕熙課業(yè),甚至離宮這日連明忠都沒有來送。

    燕熙和燕靈兒在皇子所前上了馬車,一行五人就這樣啟程了。

    走出幾步,燕熙忽聽外頭望安報:“梅公子來送。”

    燕熙垂眸沒回應(yīng)。

    燕靈兒正把玩著自己那塊燕子玉,見燕熙似無動于衷的神情,遂掀了簾對外面喊:“我皇兄不想見你。”

    燕熙正困于原主想念與自己不想見情緒的矛盾中,見燕靈兒嘟嘴挑眉一副很解氣的模樣,不由露出了笑意。

    燕靈兒也跟著笑了:“哥哥,你終于笑了。”

    -

    這天的雪下的極大,梅筠筆直地在雪里站了許久,目送那馬車走遠(yuǎn)。他早料到燕熙會不肯理他,但他沒想到燕熙竟然連一眼都不肯看他。

    當(dāng)那簾子掀開時,他頭一回強(qiáng)烈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十分期待看到燕熙,可探出來的卻是燕靈兒。

    最痛的時刻,正在這時,以至于聽到燕靈兒那句話時,他已經(jīng)有點(diǎn)兒麻木了。

    他僵直地站在雪地里,清楚地意識到,一旦錯過了,往事便不可追了。

    他是那么清貴的公子,孤傲地立在飛雪中,看那馬車毫不停留地開遠(yuǎn),一個人在雪里站了許久。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章 詭異系統(tǒng)

    車轍碾過漢白玉大道,徑直出了東華門。

    剛出門右轉(zhuǎn),又聽外頭有人攔車。

    燕熙聽望安喊那人:“元敬公公,您怎么來了?”

    那元敬是惜薪司的,今日正好有外務(wù),借機(jī)侯在這里等著燕熙。元敬答道:“我想與七皇子殿下說幾句話。”

    蓮馨和芷娟對視一眼,連馨隔著簾子對燕熙報:“咱們與這公公沒來往,殿下見么?”

    元敬此人,在原著中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角色。燕熙此去,便不打算與宮里頭再有牽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剛要開口,便聽對方急道:“深藏功與名!”

    燕熙一愣。

    這是他在給原著寫長評時留的讀者名!

    他將信將疑地掀開簾子,打量著對方,試探著說:“事了拂衣去?”

    對方兩行老淚縱橫,哽咽道:“我是‘送你一把小刀刀’。”

    五雷轟頂,眼冒金星。

    燕熙腦子一下懵了,猛地坐直,待他找回思緒,頓時很想殺人。

    這位是原著作者!

    -

    燕靈兒被牽到另一輛馬車上。

    車?yán)镏皇Q辔跖c“送你一把小刀刀”。

    “我可總算見到你了!咱們閑話少說,我筆名長,你叫我刀刀就行。”作者在雪天里等久了,上了車直打哆嗦。

    “刀刀大大,”燕熙冷聲道:“你今天最好能把事情說明白。”

    刀刀胡亂地點(diǎn)頭,他連灌幾口熱水,凍僵嘴皮子才勉強(qiáng)利索了,大舌頭地說:“不管你是想罵我還是想殺我,時間緊迫,先聽我說。”

    燕熙冷臉說:“你說。”

    刀刀說:“我今日借著采買的名義出宮,專在這里等你。可我此行自己也做不得主,一會上頭人來了我就得跟著走。“

    燕熙比他還急,催促道:“先說正事。”

    刀刀痛心疾首地說:“原著搞我!我寫的書,竟然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穿書之后,我恨透了自己寫的每一個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我是吃瓜子被嗆死的,我懷疑原著想要謀殺我!”

    這些話與燕熙沒關(guān)系,燕熙本想打斷對方,看對方一臉痛苦的樣子,暫且忍了,只瞧著對方。

    刀刀倒還算靈光,瞧出燕熙不太耐煩,立即坐正了說:“長話短說,第一件正事,你的角色是固定的,我的角色是隨機(jī)產(chǎn)生的。”

    燕熙也坐正了:“隨機(jī)是什么意思?”

    刀刀聲淚俱下地說:“就是我的角色可能是多個不確定的。你還記得七天前給你擠眉弄眼的青竹嗎?”

    燕熙頓了一下,吃驚地說:“她是……”

    刀刀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胸脯,唏噓道:“她就是我!我那次遇到你,想跟你說話,可當(dāng)時的情況不允許。古代該死的等級制度啊,我從你身邊路過,竟然說一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燕熙:“然后,你就穿成了現(xiàn)在這個太監(jiān)?”

    刀刀捂住了自己的褲襠:“是啊,我的角色連性別都不確定,可能會包括男、女、不男不女……”

    燕熙:“你本人是男是女?”

    “我寫了這么多美男,難道還看不出我是個女生?” 刀刀瞪眼,忽聽外面有人喊元敬,她一下面色焦急起來,加快語速:“第三,我的角色有可能都是短命的。我穿成青竹只活了七天,我現(xiàn)在當(dāng)著元敬,總感覺有人要搞我,我怕是也活不長。死好痛啊!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燕熙見作者又要往偏了說,提醒道:“你現(xiàn)在說了三條了,沒有一條與我有關(guān),還是我問你答吧。”

    刀刀:“等等,我沒還說完。我的情況對你也很重要,這本書只有你我從現(xiàn)實(shí)中來,你得了解我的情況,咱們以后才好合作。我看過你的長評,知道你把原著記得很清楚,可我是作者,我還知道隱藏設(shè)定,你必定需要我。”

    燕熙一凜,正色道:“你說。”

    刀刀:“第四,我穿的都是邊緣角色,我上次穿成二等宮女,這次穿成三等內(nèi)宦,我懷疑我的身份會一次比一次低,下次你找我,試著往更低身份里找。”

    “嗯。”燕熙見對方又要長篇大論時,趕緊搶問道,“這本書有系統(tǒng)嗎?”

    刀刀:“半有半無。若說沒系統(tǒng),那解釋不了我可以反復(fù)重生成不同角色。若是有系統(tǒng),我既沒寫過,也沒見過系統(tǒng)。”

    燕熙嘆氣:“我也沒見過。”

    刀刀:“你關(guān)心系統(tǒng)做什么?”

    燕熙:“我想知道有沒有任務(wù)體系,比如完成某個任務(wù)就能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重生。”

    刀刀一拍腦門:“哎,對對對,這個很關(guān)鍵!有任務(wù)體系!不過與我無關(guān),主要在你。只要你能登基,就能回去。還有啊,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現(xiàn)在你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你活著,這個世界就存在。你死了,這個世界就沒有,我也會跟著灰飛煙滅的。并且,你沒有任何優(yōu)待,你要是被砍了,也會流血,也會死的。”

    燕熙緩慢地“哦”了一聲,消化著這句話。

    忽聽外面人幾個人匆匆路過,邊喊著元敬,邊抱怨著說要耽誤時間了。

    刀刀加緊道:“還有啊,有人要害元敬,我有可能活不了幾天了。你回頭打聽一下元敬哪天死的,大致能推算我每個角色能活幾天。”

    燕熙:“你若死了,我替你報仇,放心走吧。”

    “呃……”刀刀聽對方不像是在祝她,她一時不知該說謝,還是懟回去,聽著外頭人走遠(yuǎn)了,她倉促地咬牙說,“那我先謝謝你啊。”

    說完挑簾跑下車,裝著樣子追那幾個人而去。

    此時,有人離宮,有人將死,還有人在宮門外陰暗處,對著燕熙離去的方向,跪在雪地里三拜作別。

    英珠磕了三個響頭,從雪里抬起凍青的臉,他臉上神色比這雪還要蒼白,還要冷。

    這年的雪,格外的大。

    -

    刀刀離開后,燕熙沉思了半晌。

    若他早知有任務(wù)體系,就會順理成章地當(dāng)太子,之后只要當(dāng)一個任人利用的咸魚,不用出力就能混到登基。

    可一切為時已晚。

    他倒也沒有多后悔。

    因為未來的幾年,是局勢最為動蕩的幾年,原著中這幾年,其他皇子死的死、瘋的瘋,他只要蟄伏幾年,就能活過燕家兄弟們,只要熬到儲君人選只剩他一個之時,就是他再封太子之日。

    燕楨兒再有能耐,也不敢在天璽帝跟前暴露男兒身。

    想到這里,燕熙心生一念——燕楨兒如此自殘地隱藏性,無非怕天璽帝趕盡殺絕。這是燕楨兒死xue,而這張底牌,現(xiàn)在握在他燕熙的手上。

    他在這節(jié)點(diǎn)遠(yuǎn)離權(quán)利中心,既能自保,又能隔岸觀火,還能按自己的意思活著。

    甚好。

    -

    馬車漸行漸遠(yuǎn),皇城的碧瓦紅墻漸漸看不清了。

    馳過護(hù)城河時,馬車經(jīng)過的雪地,原是空無一人。

    當(dāng)馬車轉(zhuǎn)過去后,雪地里閃出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青年恭敬地跟在一名少年身后,試探地問:“公子,你大老遠(yuǎn)來此,就為了看七皇子?”

    少年正是北原世子宋北溟,他冷笑了一聲:“我原想殺他,也想過放過他。”

    青年一驚:“公子?”

    宋北溟冷聲道:“他既沒了娘,也有可憐之處。今天見著了,倒是真有殺他的必要了。”

    青年問:“為何?”

    “因為——”宋北溟忽覺如芒在背,他猛地回身,只見背后茫茫雪原,他凌厲地瞇了眼,望住了青年,“都越,你察覺到了么?”

    都越迷茫地?fù)u頭。

    宋北溟目光一沉,對虛空喊:“方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