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3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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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最好的選擇 趙書理沒有把新得的命令告訴蘇純鈞,因為他也分不清真假了。 ——祝玉燕究竟是不是“蘭花”? 他一向敬佩蘇氏夫妻愛國愛民的義行,心中也在暗自猜測兩人是不是共**,但這種事知道了他也要裝成不知道,當然不能去深究探索。 心目中,他當兩人是愛國人士,與他是殊途同歸。 在這一點上,他與蘇純鈞當是心有靈犀,彼此心照不宣的。 但是關于祝玉燕,她一直隱藏在蘇純鈞身后,趙書理平日與她雖然也不算生疏,卻并沒有機會深談。 這位祝女士也從未掩飾過她的愛國愛民之舉,對日本人的敵意也不曾遮掩過分毫。 她過于坦蕩,倒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 ——或許這就是最高明的偽裝! 人人都以為共*jian細一定會小心翼翼偽裝身份,避免讓人懷疑。 祝女士反其道而行,反倒是出人意料,讓人防不勝防。 趙書理前思后想,想不通,只好暫時不去管。 他摸不清蘇純鈞知不知道祝女士是“蘭花”,只能先當他不知情。 他反過來查出了日本方面截獲的第二次情報,對照起來,越看越像祝女士。 他想了想,連這一份情報都藏了起來。 蘇純鈞那邊還在一心一意編“蘭花”的假情報。趙書理仔細研究后發現,這份假情報與祝女士的身份有八分相似,但蘇先生對照的應該是被日本人山本一夫囚禁虐待的中國女人金茱麗。 他找來金茱麗的情報,仔細研讀。 金茱麗,英文名茱麗,小名金麗,學名金華年,曾隨母旅居英國,十歲后歸國,其父已逝,母隨親友回鄉居住,沒有兄弟姐妹。 她家境優沃,在英國時居住在公爵家中,受英式教育,有著深厚的英國背景。 她曾與父母發生爭執,私奔出逃。 據傳曾跳樓尋死,重傷后被送入山本一夫家中。 因父母賣女求榮,與父母恩斷義絕。 從資料上看,金茱麗與祝女士并沒有深厚的交情。兩人的交際僅僅只在祝女士的jiejie楊玉蟬的前男友馬天保身上。馬家曾是金家家仆,因為犯錯,全家被逐出金家。 趙書理查不到更多的情報,只能當做當年楊玉蟬與前男友交往時,祝女士因此曾與金茱麗有過交情,兩人因此相識。 后來金茱麗身陷山本一夫手中,受盡虐待,祝女士得知后…… 趙書理到這里想不通了。 現在蘇純鈞顯然是在利用金茱麗的身份做文章,要誤導眾人認為“蘭花”是金茱麗。 以他的性格來說,做這種事并不為難。哪怕會因此造成金茱麗的不幸,蘇先生也并不會改變主意。 考慮到祝女士可能就是“蘭花”,為了保護祝女士,蘇先生做一些昧良心的事也并不為難。 ——這就說明蘇先生是知道蘭花的真實身份的。 但是,祝女士一貫的風格,難道她會去利用金茱麗嗎?為了保護自己,陷害另一個本就不幸的女人變得更加不幸? 顯然不可能啊。 蘇先生沒有告訴祝女士? ——有可能。他可能是瞞著祝女士做這件事的。 但他也沒要求趙書理對此保密啊。 蘇先生會犯這么嚴重的失誤嗎? 他與祝女士一向是親密無間的,兩人的書房都是共用。 就連趙書理自己都覺得他有時是兩個人秘書。 那蘇先生就不怕讓祝女士發現他在利用金茱麗? 趙書理想了又想,還是不經意的對祝玉燕提起了造假情報的事。 祝玉燕當即很感興趣,還要幫他們編一段。 趙書理就把準備好的又一段假情報給她。 趙書理按照蘇純鈞的意思,再加上金茱麗的身世,在新情報上寫“蘭花年少貌美,據查,她曾受日本人囚禁綁架,父母也無處求救。” 這種事在現在其實是很常見的,日本兵、法國兵、葡萄牙兵,等等,外國人在這里都有特權,何況是帶著槍的外國兵? 他們綁架囚禁中國女性,已經無人可以制止,造成的慘事一樁又一樁。 受害的不止蘭花一人,也不止蘭花一家。倒不如說,蘭花只是其中受害女性的一個縮影。 祝玉燕說:“這是要把情報往日本人那邊引嗎?” 趙書理試探著說:“是啊,蘇先生的意思正是如此。剛好山本先生那邊還有一位金小姐……” 祝玉燕一怔,想了想,搖搖頭說:“茱麗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讓人太過猜疑她也不好。這樣,我給改一改。” 她提筆在紙上寫:“蘭花年少嫁人,但丈夫參軍早逝,據查,蘭花還曾有過一子,只是未及產下就流產了。” 她把這張遞給趙書理,說:“這樣行不行?” 趙書理看了點點頭,說:“也可以。蘭花的情報現在沒有個定準的,我交上去也只是提供一個方向。蘭花到底有沒有嫁過人,有沒有生過孩子,這個沒人知道,不過目前的情報中倒是都認為她有過丈夫,也可能有過孩子。” 祝玉燕又寫了一版,“蘭花少年時與人定情私奔,但情人棄她而去,她產下一子,無奈無法養育,只得將孩子親手掐死。” ——這就借了天龍八部里馬夫人的早年□□了。 趙書理看到她寫孩子是蘭花掐死的,頓時搖頭:“這不行,蘭花的身份是更加崇高的,寫她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沒有人會信的。” 祝玉燕:“那就寫她把孩子送人了。” 她改了改,交給趙書理。 趙書理拿去給蘇純鈞看,稍稍提了下祝玉燕已經知道了他們想把蘭花栽在金茱麗頭上的事。 蘇純鈞啊了一聲,說:“我倒忘了這個。確實也難以保證日本方面不會再截我們的情報,要是他們誤會蘭花真是金茱麗,那還真有可能會害了她。”他本意只是想把水攪混,他指著這份情報說:“發過去吧。” 趙書理依言去發情報,跟著他就得知那邊已經又截獲了一次日本方面的情報。 趙書理真懷疑自家的情報部門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能干了,日本的情報這么容易獲得嗎。 但情報拿在手里,他更心驚了,實在是情報在直言蘭花是祝玉燕了。 日本情報上書“蘭花曾用名楊玉燕,現用名祝玉燕,其夫蘇純鈞。建議立刻抓捕!” 趙書理半點不敢耽誤,立刻飛奔去找蘇純鈞把情報給他看。 蘇純鈞看到這張情報人立刻站起來了,他與趙書理對視幾秒,二話不說拖著他去情報室:“你立刻再發一份情報過去!” 兩人趕到情報室,讓發報員出去,趙書理親手發報。 現在兩人不需要商量討論,不需要再互相試探什么,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祝玉燕。 趙書理坐下戴上耳機,問:“我發什么?” 蘇純鈞:“就說,你發現了蘭花的真實身份。” 趙書理依言發報,他靜靜的問:“是誰?” 蘇純鈞:“金茱麗。” 果然。 現在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 但蘇純鈞和趙書理都不必說,只能選祝玉燕,犧牲金茱麗。 趙書理按下良心的掙扎,依言發到:“蘭花,查實為中國女人,金茱麗,小名金麗,學名金華年,其父……” 他之前查閱過金茱麗的檔案,現在信手捻來,更顯得鄭重其事。 而且兩人早就仿著金茱麗的事跡編過許多情報了。 于是,另一邊的蔣要員剛接到蘇純鈞的妻子可能是蘭花的這個壞消息,又接到了趙書理的新情報。 蘭花的身份,另有其人! 對比日本方面的情報,趙書理的情報更加詳實。 他將兩份情報做了一下對比,私心里更樂意相信趙書理的情報。 雖然敵人的情報理論上更加可信,但事實上——蘇純鈞是他們自己人!蘇純鈞的太太有問題,就等于他們自己有問題啊。 要是趙書理的這份情報不可靠也就罷了,但蔣要員很了解趙書理,知道他不是一個庸人,趙書理精明能干,他能拿到手的情報肯定是經過仔細審查的。 現在,蘇純鈞的妻子有問題的情報應該已經遞到上面去了。 蔣要員思考片刻,打了一個電話,要求面見蔣**。 然后,他就遞上了趙書理送來的情報。 蔣**按下了逮捕祝玉燕的報告,將兩份情報前后左右進行對比,放下來,對蔣要員說:“你覺得哪一份更可信呢?” 蔣要員默默將趙書理的情報推上去,說:“祝玉燕有問題,可以命人將她收監。但蘭花這個間諜,不能出自我們的組織之中啊。” 蔣**:“蘇純鈞夫妻情深,你要關他的老婆,難道還指望人家不反抗?”他點點桌子,說:“前頭情報部被他一鍋端了,我就知道這小子不老實。現在審查組下去了已經好幾天沒動靜了,我看人一定也被他抓在手里了。你真以為能那么容易抓到他老婆嗎?” 蔣要員:“讓他自己抓,自己關嘛。他就是想把人關到自己家的臥室里,我們也管不到嘛。” 蔣**大怒:“你這是在縱容他!縱容這種蛀蟲!他老婆有嫌疑,我看他也不清白!要抓都抓起來好好審!” 蔣要員:“您先消消氣。”他壓低聲說,“現在黨里的氣氛很不好,大家都很不安。這件事要快些結束才行。蘭花在日本人那里,不在我們這里,這其實是一件好事。至于蘇純鈞夫妻,不管他們可信不可信,他們都在外面,離我們千里之遠,事實上,他們那邊的事我們也管不到,我們這邊的事他們也不清楚,蘭花要真是他們,那也是對日本人更有害,對我們,倒未必稱得上是有害的。” 蔣**沉思片刻,點點頭:“這話,也有道理。不管蘭花是金茱麗還是祝玉燕,倒都是在挖日本人的墻角。” 蔣要員:“對頭。再說,安知這不是日本人的計謀?就是為了陷害蘇純鈞夫妻呢?” 蔣**搖搖頭:“你這就說得過頭了。他們夫妻早就顯得可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的組織被紅*滲透得多嚴重。”說到這個,他又大怒起來。 蔣要員說:“您息怒。這件事,您說要怎么辦?” 蔣**想了想,“開個會,讓大家來發言,看要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