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3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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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社會的氣氛是向上的。 而且會增加國內(nèi)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但是——產(chǎn)能有限。 不管是糧食還是其他產(chǎn)品,產(chǎn)能都有限。 加速生產(chǎn)到一定程度就只能拆東墻補西墻。現(xiàn)在戰(zhàn)爭還沒有打完,資本家和銀行家都還沒賺夠錢,那怎么辦呢? 只能抽干國內(nèi)的資源向戰(zhàn)場妥協(xié)。 祝玉燕記得她早就看到說美、英、法都在實行食物配給制,就是面粉、糖、油等物全都按人口限量供應,而不是擺在商店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日本也是這么搞的,食物配給制是一種資源嚴重不足時的應對措施。 不過這種事發(fā)生在英美日法這種發(fā)動戰(zhàn)爭的國家就顯得特別有黑色幽默。 而這篇新的翻譯上說的是美國女人都不化妝不涂粉了——因為化妝的粉餅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滑石粉,像飛行員跳傘時,滑石粉就是很重要的,可以讓他們的手心更加滑而不傷手。 也不穿絲襪了,因為尼龍也成了戰(zhàn)時物資,要用來做降落傘。 裙子也越來越短了,裝飾越來越少了,不用棉布改用化纖了——因為棉布要用來做軍裝和繃帶、紗布。 這都是外國女人艱苦樸素的美好品德。對比一下,我們國家的女性還濃妝艷抹的打麻將去跳舞,怎么跟外國女人比?這樣下去我們什么時候才會戰(zhàn)勝外國? 嗚呼,國家完蛋,在女人的裙子上。 祝玉燕看著就冷笑。原來女人這么偉大啊,穿穿裙子就亡國,男人呢?中國男人完全不起作用是吧? 至于這份報紙為什么會發(fā)到蘇純鈞的手上?還是特意發(fā)過來的? ——因為,黨國希望用這份美國的報紙警示、教育黨內(nèi)的人,讓他們也學習美國的精神,艱苦樸素,不要貪圖享受!更不要享受女人的美色,被女人腐蝕! 祝玉燕抓著報紙笑得好大聲:“哈哈哈哈哈哈!” 她對蘇純鈞說:“原來,國民黨也知道他們的人喜歡貪錢,喜歡納小老婆啊。”居然想靠一個美國的報紙來教育自己人? 會有用嗎? 蘇純鈞兩手一攤,說:“人人都知道,所以才人人都改不掉。我已經(jīng)算是很清廉的人了。我只有一個老婆,錢也貪得不多。我還要寫一份報告回去描述我看到報紙后受到的教育呢。” 趙書理走了,他寫文章時就不得不自己動手,一下子多了好多工作。 唉,在國民黨之中,拍馬屁要占工作中一大部分的比重,拍得好的話,他才算是干得好,拍不好馬屁,干得再好也沒用。 祝玉燕不肯替他寫這種垃圾文章,讓他自己想辦法,不然就再提拔一個會寫的人上來。 所以,今天祝玉燕出來,才不必穿成官太太的樣子。說實話,真是省了不少的事。 在校門口拍照還不夠,還要進去拍照。 她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有走進這所學校中來了,再次走進來,感觸很深。 校長室以前所在的樓棄用了,現(xiàn)在日本老師們站的地方則是以前蓋的日本樓。這里變成了整個學校的中心地帶。 在以前養(yǎng)豬的草地上,現(xiàn)在變成了足球場。 廣場前面豎起了幾桿國旗,正中央是日本旗,另一邊也是日本旗,一個是日本國旗,一個是日本軍旗。 第三面旗,很是出人意料。 是清政府的國旗。 現(xiàn)在只有日本仍然承認清朝的統(tǒng)治。 小林老師上臺發(fā)言,說希望中國人民可以聽從中國皇帝的指引,與日本人民站在一起,兩個國家是一國的人。日本的天皇和中國的皇帝一起統(tǒng)治,那將會是美好的明天。 要不是小林老師提起,祝玉燕早忘了還有一個清朝皇帝在,還活著。 她發(fā)現(xiàn)了日本人的另一個陰謀——或者應該說陽謀。 日本人不想承認現(xiàn)有的國民黨政府,一直希望能繼續(xù)讓清朝皇帝統(tǒng)治中國,然后清朝皇帝在他們手中,這不就等于中國人在日本人手中嗎。 小林老師接下來向底下的記者們描述了一個小時清朝皇帝在日本人的照顧下過著多么美好幸福的生活,說清朝皇帝對日本人是多么的感激,還說只要時機成熟,日本人會幫助清朝皇帝回到紫禁城,這樣中國人民就可以放心了。 他還說了一件非常讓人高興的事,那就是清朝皇帝在死了中國皇后之后,在日本人的幫助下,迎娶了一位日本貴族女性為皇后,現(xiàn)在日本皇后已經(jīng)懷孕了,一定很快就可以生下太子了! 祝玉燕:“……” 太子??? 在記者們的一片爆炸般的閃光燈下,這次入校圓滿結束。 第二天的報紙上,祝玉燕站在學校大門口站臺的照片被放在了下面,頭版頭條是清皇帝溥儀與日本皇后穿日本衣服拍的結婚照。 大字標出:日本太子將誕生! 她問蘇純鈞知不知道日本皇后的事。 蘇純鈞:“知道。日本人給清朝皇帝送了一個皇后,還給韓國國王也送了一個皇后。” 祝玉燕:“皇后馬上要生太子了,你沒想法嗎?” 蘇純鈞:“又不是你懷,我要什么想法。” 蘇太太用二指禪讓蘇先生學會正經(jīng)說話。 蘇先生捂著胳膊后的嫩rou,咝聲咝氣的說:“最多一些遺老遺少們跳一跳,不然一個皇后加太子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不成?皇帝都不管用了。” 第367章 7.3 在前段時間亂起來的時候,日本人趁機收購了許多家報社,雖然這些報社看起來還是中國的報紙,里面的瓤早換了。 再加上收了錢的、被日本人的槍嚇唬的,一時之間,竟是所有的報紙、電臺都在使勁宣傳前清皇帝娶了個日本皇后的事,還提了日本皇后有了小太子。 然后就是長篇累牘的說關于上學的事,號召大家都來上學,上學不要錢,管飯,送衣服,最重要的是讀了書考秀才,日后才能光宗耀祖。 不知是不是真有那么多人仍相信清朝還會回來,還是對現(xiàn)在的政府太過失望,還是想要去吃那白給的飯菜和白拿的衣服,總之,各個學校都迎來了新一輪的報名潮。 由此也引發(fā)了一股新的時尚潮流。 大概是因為對報道中的清朝皇帝身份上的認同感,街上突然多了許多假辮子。 這是很奇異的。 要知道,這座城市一直是位于整個中國最前沿的時尚區(qū),早在大清還沒有完蛋以前,這座城市中的男男女女就開始穿西裝和西式禮服裙了。 在這里,辮子就像是上個世紀的遺產(chǎn)一樣。 但現(xiàn)在卻突然之間遍地都是。 蘇純鈞也收到了新的禮物:假辮子。 貴的假辮子是真發(fā),油光水滑,黑亮黑亮的,粗大的、長長的一條,束在帽子后面。帽子有多種,有頂子帽,帶紅纓的,也有普通的瓜皮帽,綢緞制的。蘇純鈞收到的就是頂子帽,上面有紅纓有紅瑪瑙珠子,辮梢上的繩子還是帶金絲的,吊著硨磲珠和紅瑪瑙珠,一看就是給大官用的辮子。 便宜的假辮子就未必是真頭發(fā)了,大多數(shù)是用馬尾,也比不上貴辮子粗,畢竟粗的一條辮子分成幾股,至少能編成四五條小辮子。所以便宜的假辮子都跟老鼠尾巴般細,用繩子系在后腦勺的頭發(fā)根梢上,要是頭發(fā)剃得太短不能綁起來,就只能繞過去系在腦門上了。 戴假辮子的人群以去上學的學生為主,小學生大學生都是,另一半人就是遺老遺少們了。遺老遺少們似乎等這一日很久了!一見傳統(tǒng)復辟,立刻興奮起來,他們簡直像是沒事干的閑人一樣,特地穿著長衫馬褂,到街上來慢吞吞的巡街,兩邊遇上了還一本正經(jīng)的甩袖子問安。 報社記者們可樂瘋了,天天端著相機在街上拍這些戴假辮子的人。 另一部分的人,則是專心向日本人靠攏。 他們開始穿起日本的衣服,學日本話,起日本名字。 張公子走的時候,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跟他一起走了。有幾個留下來的商人還跟蘇純鈞保持著比較緊密的關系。蘇純鈞也給了他們不少方便,利用他們來穩(wěn)定市場,跟日本商人成犄角之勢。 最近就聽說一個中國商人把自己的兒子送給日本人做養(yǎng)子了,兒子改了日本名字,見親爹都只會說日本話了,大家都嘲笑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養(yǎng)大的兒子送過去還會記得親生父母,會向著親爹這邊,沒想到半大小子送過去竟然讓日本人給教的忘了祖宗了。 這個中國商人還只是送個兒子過去,也不乏自己親自去認爹的。 總之,似乎日本人的影響力確實開始深入了,以一種預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架勢。 祝玉燕也接到了新的“活兒”。 教日語。 祝玉燕上過大學,在一群太太中間,她算是高材生了。 因為在官太太里,上大學的還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當官的娶小老婆時要求上過大學有談吐,但娶大老婆的時候,又要求大家閨秀,哪怕當官的自己不這么要求,親爹媽也會照著這個標準選人。甚至有城里的女人都不好,老家的女人才好這樣的流行。 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風格里跑出來的太太們,別說會日語了,平時能看報紙的都是鳳毛麟角。 以前太太們可以只跟中國太太們交際,要是要跟洋鬼子交際,自然有家里的姨太太們陪著老爺們出去,太太們倒是不必親自到場。 據(jù)說這跟法國、英國那邊的國王皇帝都喜歡養(yǎng)情人有關,所以法國人、英國人帶著出來應酬的都是情婦,中國這邊比照辦理就行。 可日本不這樣,日本跟中國似的,雖然西化了,但帶出門應酬的都是太太。 中國太太們這下必須要出場了,這可麻煩了,她們是一句日本話也不會啊。 請教家中的姨太太不是不行,就是太丟面子了。太太們寧可外面找老師都不會請家里的姨太太教她! 剛好,祝玉燕是正經(jīng)的太太,元配!她還上過大學。 于是,某一個太太問她會不會日語,她說“會一點”之后,每天的下午茶聚會就成日語小課堂了。 她還不能拒絕。 祝玉燕只好每天帶著太太們學日語,從絲密馬塞開始,到阿里阿多結束,就是幾句普通的寒喧,太太們也是樂此不疲。 不過,祝玉燕反倒比較喜歡太太們。因為太太們不像姨太太那么先進,時興,太太們的想法還是老想法,不講究國際局勢,也不講究共榮,她們一邊學日語,一邊罵日本人跟三蹦子似的沒炕高,她們想的還是收復河山,至于最后到底是哪一個皇帝坐龍廷,她們也不管,只覺得那都是中國人自己的事了,哪有外國毛子說話的余地? 她們會說快點打完吧,把外國人都趕出去,都是我們自家人了,自家人再怎么打也傷不了和氣,胳膊折在袖子里。 這天,一個婆子跑過來送信。 人沒進來,信是官邸外的警衛(wèi)送進來的。 祝玉燕一看,趕緊叫婆子進來說話。 婆子是個四川人,一口四川話,說得快了一句都聽不懂。 她急得跺腳拍腿。 不過幸好信里寫的還算清楚,祝玉燕想了片刻,去找蘇純鈞講她要出門。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很少出門了,除非是要去哪里拍宣傳照片,不然都是請客人到官邸來。 這都是為了防備刺客。 蘇純鈞根本不許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