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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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給中國政府的官員足夠多的錢,他們就愿意派兵上街,逼中國人開店,逼他們賣日本商品。 鈴木三郎:“我很有誠意與蘇先生交朋友。” 他把帶來的禮物中的一個箱子打開,里面是滿滿的黃金。 鈴木三郎:“我希望中國的商店可以賣日本的商品。” 蘇純鈞微笑著說:“鈴木先生,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他爽快的伸出手要把這一箱黃金接過來,可是鈴木三郎猛得把箱子合上了。 蘇純鈞收回手。 鈴木三郎:“蘇先生,我可不會聽一兩句好聽話就把錢給你。你必須要給我承諾。你什么時候讓中國人的商店都賣日本人的商品,才能得到我的友誼。” 蘇純鈞想了想,嘆了口氣:“三郎,我是很樂意幫助你的。但現在要員還沒有離開。你應該清楚,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權力。在要員離開之前,我必須要夾著尾巴做人。” 鈴木三郎叫來日本隨從,當著蘇純鈞的面又把黃金給提下去了。 鈴木三郎:“那就等要員離開以后,我再看一看蘇先生的表現吧。” 蘇純鈞遺憾的攤開手:“那好吧。嘗嘗水果?” 聽差過來把水果塊盛在小碗中供他們享用。 鈴木三郎吃著一點也不甜的西瓜丁說:“這個沒有日本的西瓜甜。” 蘇純鈞吃的是草莓和黃桃:“西瓜是溫室種出來的,現在季節也不對。不過這個桃子很甜。” 接下來倒是賓主盡歡,在貧窮·蘇純鈞不浪費的習慣之下,兩人把水果切塊全吃光了。 在回去的汽車上,鈴木三郎問平田佳子在樓上與祝二小姐都說了些什么。 平田佳子說:“祝小姐以為日本的水果很少很少,說日本的水果都很昂貴,所以她招待我吃了很多水果。” 鈴木三郎:“怪不得。看來那些日本學生都是窮光蛋。” 平田佳子:“祝小姐還邀請我入加她的慈善基金會,給了我榮譽執行長的職位。”這讓她很開心。 “她說我的印章過幾日就會做好送給我。她還說希望您也能加入慈善基金會,成為榮譽會員……”平田佳子小聲說。 鈴木三郎并不在意一個學生團體的慈善基金會里的職位,何況這明顯是蘇純鈞用來利用他的未婚夫斂財的。 他笑著說:“怎么你的官比我的高啊?” 平田佳子緊張的說:“祝小姐說,這是太太們的地盤,先生們進來了都不許擔作高位。她說蘇先生捐過好幾次錢,可是什么職位也沒有。” 鈴木三郎笑起來,安慰她說:“沒關系。那你就好好的做這個執行長吧。對了,下一回去記得捐一些錢,也替我捐一些。我會把錢拿給你。” 平田佳子說:“祝小姐聽說我家是做紡織生意的,說愿意替平田家的布開一個慈善義賣會專場。” 鈴木三郎馬上提起精神:“專場?只賣布嗎?慈善義賣是說價格會非常便宜嗎?” 平田佳子很擔心自己做錯了事,因為她推銷鈴木家的產品,可是祝二小姐拒絕了,因為鈴木家是做機器的,祝二小姐不能開一個機器義賣會。 平田佳子點點頭:“不過她說……可以拿一些殘次品和邊角料,因為價格會很低很低,也可以擺一些完整的布,但好的商品只能占二成。而且,她說因為是慈善義賣,所以收入最好都捐出去,最好都捐給她的基金會……” 這也是平田佳子猶豫的原因。 就是……聽起來很像騙錢的…… 鈴木三郎:“她在哪里開義賣會?校園里嗎?” 平田佳子:“不是,她說是在馬路上。” 鈴木三郎考慮了兩天,覺得這個義賣會可能還真的有用。但他要先看一看。 正好,平田佳子收到了她的榮譽聘書和刻章,還有一封祝二小姐情真意切的信,上面寫她知道日本人很喜歡印章,所以特意替平田佳子挑選了好看的字體和石頭,希望她喜歡這份禮物。 平田佳子把信拿給鈴木三郎看。 鈴木三郎一邊看一邊說:“你現在就去拜訪祝小姐,給她送上捐款,并感謝她對你的幫助。” 一邊心里想,這又是哪個日本學生教祝小姐的?日本人喜歡印章?九成的日本人連字都不識,他們知道個屁的印章。 由此可知,祝小姐是一個很容易被欺騙的人,得益于她對日本的好感,欺騙她變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因為說什么她都會信。 鈴木三郎叮囑平田佳子,讓她一定要成為祝小姐的好朋友。 第302章 悲慘的人 祝顏舒直起腰,擦一擦額上的汗,把最后一摞書扎緊放進了箱子里。 她兩只手支在腰后,幫著已經快要僵掉的腰桿直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理想是一條艱難的路啊,走在上面的每一步都讓人想后悔。 她并不是沒有后悔過投身到理想中。但失去理想的日子她已經過足了二十多年,比起理想路上的辛苦,還是沒有理想的日子更難過。 人還喘著氣,誰也不想當行尸走rou。 她把書箱踢到大廳旁邊的屋里。這里應該是兩個廳之間用來給紳士淑女們暫時休息的房間,現在堆滿了匆匆從祝家樓搬過來的行李和書。 她本以為這些行李已經是再三粗簡過的了,現在看起來還是太多了。 到了走的那一天,勢必不可能帶著幾十個箱子走,差不多要扔下一半才行。 她坐在箱子上思考,覺得衣服可以全扔下,書倒是應該盡量都帶上。 這些書只有在大城市才能買到,離開這里以后,想買書是難如登天。這些書,現在一本都不能再少了,因為少了就沒有地方補了。 張媽出去雇人了,代教授去接唐校長的家眷了。 祝顏舒本想勤快一點,畢竟她現在又當上太太了嘛,做別人太太的,還是應該要盡一盡賢妻的責任的。 所以,她本來是想先把行李收拾了,再把外面打掃一下,最后再做一頓飯,這樣就顯得她很能干。 可是現在剛把行李收拾好,她就要投降了。 至于后面的打掃和做飯,就等張媽帶著人回來了。 這時,門鈴響了。 祝顏舒馬上站起來,把可能亂了的頭發再攏一攏,把臉上的汗水擦干凈,再掏出小鏡子來看一看有沒有不好的地方,到底還是又拿出粉盒補一補粉,再涂一點點唇膏抿一抿,然后才匆匆走出去,叫道:“來了,來了,來了。” 她打開門,不料,門外既不是張媽,也不是代教授,而是一個乞討的女人。 這個女人瘦得像個鬼,但仍能看出應該長得很漂亮,她的眼眶深陷,在這樣的深冬卻只穿一件單衣,裹了一條舊圍巾。 她看到祝顏舒立刻就彎腰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磕了一個,又磕一個。 磕了好幾個。 她說:“好心的太太,舍我兩個錢叫我能買口吃的吧,我已經半個月沒吃一口東西了。” 祝顏舒嚇了一跳,想了想,說:“你站到下面去,不要上臺階。我去找一找,你等等。” 說著,她就關上了門。 世道不好,她也不能不小心。但這個女人又實在是很可憐。 祝顏舒去拿了一塊美金,包了半盒子的餅干,想著衣服反正也不要了,又找出一件大衣,抱著這許多東西再去打開門,這個女人卻已經不見了。 祝顏舒以為她等不及走了,抱著東西在門外張望了一會兒,又走到街上左右找了找,沒有找到人才失落的回去。 等張媽帶著人回來,她還對張媽講:“唉,可能是她以為我不給她東西就走了,早知道該叫她進來等的。” 張媽帶回來一個大姐,家就住在法租界外面不遠,人看著年紀不大,二十幾歲的樣子,高高壯壯的,一看就是會干力氣活的。 這個大姐不認生,特別愛說話。 張媽說:“我想找人不能在這里找啊,要去外面找,結果還沒走出去就看到她了,她就自己上來問我是不是要找人,看我不信她,還把我領到她家里去看了看。” 張媽去這個大姐家里看過以后才放心請了她,講好一個月一塊五美金,包吃包住不包衣服。 大姐家里姓高,她笑呵呵的說:“我以前就是在這法租界當下人的,那時我賺的錢可多了,我一個人就頂我爹我媽兩個人賺的錢。有了我拿回去的工錢,我哥和我弟都能上學讀書,家里也不缺吃的喝的。就是可惜這好日子沒過幾年。” 據高大姐說,她認識這法租界一半的外國人,因為她至少在十家干過。 “但總是干不久。這些外國人,動不動就回去了。要說他們沒賺到錢吧,好像有的賺到了,有的卻賠了,” 高大姐干活特別利索,她一來就把搬行李弄臟的地面給拖干凈了,一遍濕兩遍干,地板干凈的像鏡子一樣能照人。 然后她又去做飯。 蘇純鈞是把祝家樓存的糧食都給他們送過來了,就是怕他們沒有地方買吃的。 至于祝家樓,有他在就不會沒有糧食吃。 張媽從倉庫里盛了兩杯米,又拿了鹽糖等調味料,還有幾個罐頭,跟高大姐一起做吃的。 高大姐看到罐頭就知道這一家肯定是有門路的,頓時更加巴結起來。 她搶著干活,張媽就沒什么可干的,但張媽怕她偷吃,就一直在廚房里拿根蔥慢慢剝,盯著高大姐做飯。 高大姐做飯做菜說不上好吃,但也說不上難吃。因為本來也沒什么可做的。米蒸上,把罐頭倒出來熱一熱就是菜了。 高大姐切了一整個午餐rou,切的時候一直咽口水。 這一塊午餐rou要做三個菜一個湯,但現在卻沒什么人會抱怨。 做好了菜先放在鍋里續著火。 高大姐忍不住問:“什么時候吃飯啊?太太應該早就餓了吧?” 張媽:“老爺出去了,還要等老爺回來呢。” 她把高大姐從廚房拉出來。 祝顏舒還在想早上那個女人的事,一直不安,特別是那個女人瘦得太嚇人了,可能真的是半個月沒吃飯了。 她想出去找一找,要是人在哪里餓死了,那她的良心就要不安了。 高大姐聽祝顏舒講起那個女人,馬上說:“太太,你給我講一講,我說不定認識呢。” 祝顏舒就形容了一下,那個女人年紀不大,二十四五左右,圓圓的額頭,眉毛細細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很小巧,嘴巴是櫻桃小口,穿一件絳紅的旗袍,領口袖口都有小小的黑色蕾絲花邊,披的披肩是銀白色的。 祝顏舒:“披肩上用銀線繡了花。就是已經太舊了,銀線都繃開了,破破爛爛的。” 高大姐一拍大腿,說:“哎呀,太太,這個人我真的認識!她是法國人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