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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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看起來不是很富貴,倒有些樸實(shí)。 他放下報紙,對他們兩人笑著說:“快過來,小蘇,你還不介紹一下?” 蘇純鈞牽著她上前,說:“要員,這是我的未婚妻。她是祝家女兒,從母姓。排行第二,家人都叫她燕燕,她在大學(xué)上一年級,學(xué)的是外國語言。” 祝玉燕便上前問好。 蔣要員請二人坐下,要跟他們好好聊一聊。 蔣要員早就得到了這位祝二小姐的所有資料,連她父母輩的事都一清二楚。在他看來,蘇純鈞確實(shí)找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妻子。 雖然家到中落,但母親卻并不短視,顯然是下了苦力去培養(yǎng)這個女兒的。祝家二女,小女兒最為出眾。 如今蘇純鈞與妻子結(jié)婚之后,除了得到一個聰慧又年輕美麗的妻子之外,岳家卻沒有什么拖后腿的人,唯一一個可能會拖后腿的岳丈經(jīng)查一年前入了獄,三個月前監(jiān)獄報上的死亡名單中剛好就有他。那時蘇純鈞已經(jīng)是馮市長身邊說得上話的人了,卻放任岳父坐牢待斃,這份心腸可稱得上是冷血了。 日后小報上查出來,只怕要給他添上一波罵名。只是不知這位祝二小姐到時是否會為丈夫說話。 蔣要員今天就是要見這個祝二小姐的。 他對蘇純鈞已經(jīng)是正查反查,里查外查,查無可查了。唯有看一看這位祝二小姐身上有沒有漏洞可鉆。 從報告上看,這位祝二小姐跟日本人過于親近,在社會事務(wù)上也十分的有見地、有手段。她辦過日本人的家鄉(xiāng)祭典,深受日本人的好評。但與此同時,她還跟中國同學(xué)合辦了一個慈善基金會,自己總攬大權(quán),卻將明面上的職位全都分發(fā)給了學(xué)校里的老師與校長。 蔣要員就十分佩服祝二小姐腳踩兩條船的本事,她是怎么既討好了日本人,又沒有招中國學(xué)生的恨的?太厲害了吧。 要知道,中國的學(xué)生已經(jīng)達(dá)到了見到掛日本國旗的商店都要進(jìn)去打砸一番的地步了,他們是出了名的不好收拾,講不通道理。 蔣要員自己的轄區(qū)就又有日本人,又有美國人,學(xué)生們天天上街抗議,關(guān)于他的罵名在小報里能找到一大摞。他是十分頭疼學(xué)生的問題的,對他們是輕不得,重不得。只要抓了人,改天報紙上一定把他罵得體無完膚。 蔣要員半是開玩笑,半是認(rèn)真的問:“祝小姐,久仰大名啊。我聽說你在學(xué)校里十分的受日本學(xué)生的喜愛,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啊?” 祝玉燕思考片刻,誠實(shí)的說:“我猜,是因?yàn)槲以谡n堂上總是挑刺吧?” 蔣要員:“挑刺?” 祝玉燕:“日本學(xué)生好像會崇拜叛逆的壞學(xué)生。” 蔣要員:“……” 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第293章 誤打誤撞 趙秘書知道蔣要員要見一見那個祝二小姐,吩咐他十分鐘后來敲門。他在辦公室里看著時間,見十分鐘過去了,就過來敲門,不料在門外就聽到了蔣要員的笑聲,讓他大為驚訝。 他問門口的衛(wèi)兵:“他們進(jìn)去多長時間了?” 衛(wèi)兵答:“十五分鐘了。” 聊了十五分鐘還不夠?蔣要員還笑得這么開心? 趙秘書心中奇怪,沒有敲門,輕輕推門進(jìn)去,見沙發(fā)上坐著三個人,蔣要員與一位年輕小姐面對面坐著,蘇純鈞坐在一旁,替二人倒茶水。 見到他進(jìn)來,蔣要員笑著說:“你來了?先站一站,讓燕燕把她這故事說完。” 蘇純鈞起身相迎,趙秘書走過來,略帶驚奇的看一眼祝二小姐,見果然是個漂亮姑娘,年輕大方,似乎對著蔣要員也不怯場。 她笑著講:“后面也沒什么了,只是那個日本老師反駁我,講日本那個王子光源氏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就像我國《紅樓夢》里的賈寶玉,所以個個女人都愛他,他與紫之上的愛情也是非常美好的,并不是什么□□。” 趙秘書聽得瞪大眼睛。他也是讀過日本文學(xué)的人,知道這講的是日本人非常喜歡的一部作品叫《源氏物語》中的人物,光源氏的故事。光源氏本人也是日本歷史中真實(shí)的人物。這個小姑娘當(dāng)著日本人的面說光源氏是□□,這膽量也太大了。 趙秘書不由得問:“那個日本老師是你的家庭教師嗎?” 祝玉燕搖搖頭:“就是學(xué)校里的日本老師。” 趙秘書更要瞪大眼睛。 蔣要員替她解釋:“她的大學(xué)里被日本人放進(jìn)去了一個班和四個老師,都是日本人,他們這些學(xué)生也必須去上日本教師的課,燕燕說的是她上課時的事。” 趙秘書呼而嘆氣:“小姑娘,你的膽子可真不小,你知道日本人是會殺人的嗎?你這樣膽大,你的家人都不教你的嗎?” 他這樣講,祝玉燕對他的印象就很好,這個蔣要員聽半天就只是笑,這個人才一進(jìn)來聽了個尾巴就擔(dān)心她起來。 她笑著說:“我都會小心的,不會真的惹日本人生氣的。” 趙秘書更驚訝了。 蔣要員看了眼手表,蘇純鈞與趙秘書馬上都明白了,趙秘書就趕緊說:“要員,時間差不多了,您該準(zhǔn)備下去了。” 蔣要員就說:“那好,小蘇,燕燕,你們先下去等一等,我這就下樓去。” 蘇純鈞就扶祝玉燕站起來,兩人就出去了。趙秘書服侍蔣要員去里面換衣服。 在換衣服時,趙秘書說:“要員,這個小姑娘好奇怪啊,她的膽子怎么會那么大,日本人真的就不生她的氣?” 蔣要員嘆氣:“我剛開始聽她說也覺得她要么是瞎編的,要么就是她與日本人暗中有關(guān)系。但聽了一陣子之后我就明白為什么日本人喜歡她了。” 趙秘書:“日本人喜歡她?怎么可能呢?她一個普通平常的小姑娘,哪里來的本事叫日本人喜歡她?” 蔣要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他:“小趙,你對日本了解多少?” 趙秘書想了想,說:“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您知道,我只去日本京都留過兩年的學(xué)而已,學(xué)的還是油畫。” 趙秘書年輕時是個熱愛藝術(shù)的男子,他對西方繪畫與中國繪畫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所迷倒,但沒有錢去歐洲學(xué)畫,只好折中去了日本。 “我雖是在日本住了兩年,但平時也沒有機(jī)會去日本的花街玩一玩,對日本可以稱的上是一無所知了。”趙秘書說。 他在日本留學(xué)最獲益的就是他會一口流利的日語,還是京都腔,讀寫都十分的優(yōu)秀,這讓他在許多文員與秘書中脫穎而出。 蔣要員說:“我沒有去過日本,只讀過日本的幾本書。” 蔣要員也是去留過學(xué)的,不過是不是去日本,而是去美國,他也不是去學(xué)藝術(shù)或繪畫,學(xué)的是商業(yè)貿(mào)易。 這一對主仆,一個志向是做畫家,一個志向是做大商人,最后都從了政。 趙秘書自然不會說有錢人都去歐美留學(xué),只有窮光蛋才去日本留學(xué)。因?yàn)槿ト毡玖魧W(xué)的留學(xué)生都會獲得日本政府的補(bǔ)助,學(xué)成后若是想留在日本工作,日本政府也是大力支持的。這對沒有錢又想學(xué)一技之長的學(xué)生來說實(shí)在是很有吸引力。相比較來說,歐美那邊就對窮人不是很友好了,特別是貧窮的中國人。 蔣要員:“但她就非常了解日本。而且不是只了解一地,或一個人。她了解日本的許多城市,許多人物,許多歷史。雖然不乏張冠李戴,道聽途說,但她遠(yuǎn)比你,比我見過的許多人都了解日本。” 趙秘書:“她難道也去日本留學(xué)過很多年嗎?” 蔣要員:“她從出生起就從未離開過家啊。” 趙秘書:“那就是她曾有個日本老師。” 蔣要員:“我也猜是這樣。可她的日語卻是蘇純鈞教的,日語和英語都是。蘇純鈞也沒有去日本留過學(xué)。” 趙秘書想不明白:“難道,她還有一個暗中的日本老師?”說完,他自己就搖搖頭:“祝家十分缺錢,不必裝這個門面。祝女士也不必替女兒請個家庭老師還要避著人。” 現(xiàn)在請外國家庭教師是很時髦的事,日本的、美國的、英國的、法國的,都不稀奇。 蔣要員說:“我從來沒見過像祝二小姐這樣對日本的態(tài)度如此分裂的一個人。” 趙秘書:“分裂?” 蔣要員:“你覺得她喜歡日本嗎?” 趙秘書只是剛才進(jìn)來聽到了一句半句,但他細(xì)品祝二小姐話里的味道,搖搖頭說:“我覺得她不喜歡。她非常看不起日本。” 蔣要員:“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但是她不是不喜歡日本,相反,她很喜歡日本。” 趙秘書:“是嗎?” 蔣要員:“但她討厭日本人。” 趙秘書:“什么?” 蔣要員:“你沒聽錯。她喜歡日本,但她非常討厭日本人。她在課堂上跟老師做對,都是因?yàn)樗憛捘切┤毡纠蠋煻室鉃橹!?/br> 趙秘書:“這……日本人得罪過她?” 蔣要員搖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在趙秘書的服侍下?lián)Q了一身西裝,打好領(lǐng)結(jié),又坐下來穿皮鞋。 他說:“小趙,你對日本人所有的印象,最好的一個是什么?” 趙秘書想了想,說:“我在日本留學(xué)時,照顧我的那一家的婆婆,她每天早上都會替我做好早飯,準(zhǔn)備好便當(dāng),還會站在門口送我出門。我回來晚了,她就站在橋上舉著燈籠等我,怕我過橋時看不清摔下去。” 蔣要員:“你看,人人幾乎都是這樣。當(dāng)我們對一個國家不了解的時候,我們都會因?yàn)槟硞€人而對這個國家有好感或惡感。現(xiàn)在外面的學(xué)生都是因?yàn)閳蠹埳蠄蟮廊毡救饲致晕覀兊氖露骱奕毡尽D銊t會因?yàn)樵?jīng)受過日本人的好處而對日本抱有一定的好感。” 趙秘書:“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壞人。”跟著,他就懂了,“要員,你是說,這位祝二小姐一定也是因?yàn)槟骋粋€日本人教了她這些關(guān)于日本人事,讓她對日本這個國家抱有非常強(qiáng)烈的好感。日本人一定也清楚這個。” 蔣要員點(diǎn)頭:“對,日本人肯定也看得出來。” 趙秘書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們也能看得出來,祝二小姐在課堂上故意搗亂是因?yàn)樗暮⒆託猓⒉皇且驗(yàn)樗龑θ毡居袛骋狻!?/br> 蔣要員:“對。所以日本人不討厭她,相反,還挺喜歡她,她的態(tài)度越不好,日本人的寬容才顯得更加可貴。她的態(tài)度也替她消除了中國學(xué)生的怨恨之情。”他遺憾的說,“她這是誤打誤撞,無心插柳啊。” 趙秘書知道蔣要員的心事,不由得笑起來:“要員,這個可沒辦法學(xué)。” 蔣要員嘆氣:“是啊。我還想找她取取經(jīng),不料她這純是運(yùn)氣好。” 等蔣要員換好衣服,兩人出門。衛(wèi)兵自然在后面跟著。 趙秘書說:“要員,您覺得蘇純鈞還有問題沒有?” 蔣要員:“目前看起來,他還算是可信的。” 趙秘書:“那就讓他暫時管著這一攤子的事吧?要不要我去起草個文件,寫個任命之類的?” 蔣要員:“何必那么正式?就一會兒宴會上先宣布了,等我們回到那邊,再給他發(fā)個函回來就行了。” 說話間,兩人下到一樓,見樓梯口,蘇純鈞與祝二小姐站在一起,一雙璧人,郎材女貌。 趙秘書小聲說:“我聽說這祝二小姐還辦有一個慈善基金會,想必也不是一個蠢人。” 蔣要員:“蠢不蠢不知道,倒是有一副虎膽。” 兩人笑著走過去。 蘇純鈞看到蔣要員過來,再次挽著祝二小姐上前,然后跟在蔣要員和趙秘書身后一起走。 蔣要員笑嘻嘻的,故意與趙秘書說話,虛指著蘇純鈞:“瞧瞧,這么會做人。這叫什么?” 趙秘書也笑,故意與祝玉燕說話:“要員考我,二小姐來講。” 祝玉燕笑著看了一眼蘇純鈞,說:“趙先生叫我燕燕就好,我家里都這么叫我。”她眼珠子一轉(zhuǎn),說:“有一個成語恰恰好,可是我一時腦筋轉(zhuǎn)不過來,想不起來了。” 蘇純鈞笑著求饒:“趙先生與我家二小姐都給我留面子,不肯直言。要員饒了我吧,借我一點(diǎn)膽子,唉,剛才進(jìn)來好多人嘲笑我呢。” 蔣要員說:“他們嘲笑你什么?這一屋子的人,腦子加起來都沒有二兩重。你要努力上進(jì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