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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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現在都不想上樓,因為一上樓,他們就必須分開了。蘇老師不能再跟著祝二小姐回房間說話,還是留在樓下說話方便。 兩人端著冰糖葫蘆的盤子回到之前的客廳。 這個客廳極大,是可以當舞廳使的,能容納至少一百人。 客廳兩側都擺著沙發與茶幾,供人休息??繅t擺著幾個高矮柜,高柜是玻璃門,矮柜是木門?,F在這高柜里放的是幾樣別人送的明朝的花瓶,外國的美酒,還有俗氣的大金蟾,純金的,金蟾吐錢,嘴里還有一個銅錢,這是恭喜人發財升官的。還有一棵玉白菜,一個玉佛。 全是好東西。 要是別的客人,還能做個話題。 可是放在祝二小姐與蘇先生這里,兩人都沒有給這只柜子一個眼神,而是給了墻角的鋼琴。 鋼琴可是個時興的樂器,雖然傳入中國沒多久,但現在哪個有錢人家家里沒有鋼琴?又有哪個公子哥與小姐不會彈的? 祝家樓上以前就有一架,但是樓上樓下全是租戶,鋼琴就一直擺著,罩著勾針織的罩子,從來沒人去彈。 祝二小姐在琴凳上坐下來,打開蓋子。 蘇老師以前可從沒期待過祝二小姐擅長樂器。一來是因為她懶,二來則是他住在祝家樓上幾年都沒有聽到過鋼琴聲。 他笑道:“你會嗎?” 祝二小姐得意的一笑:“你小瞧人!” 開玩笑!她以前上的可是貴族學校好嗎!用的是劍橋的教材,請的是哈佛的講師,不管講得怎么樣,學生有幾個成才的,但她還真會彈鋼琴。 只見祝二小姐端正坐好,將雙手放在黑白的琴鍵上,信心百倍的彈起了—— 《小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祝二小姐只用一只手就彈出來了。 蘇老師掩住嘴遮住笑意,一顆心全是開心,半點愁緒都不見了。 樓上,祝女士和張媽都聽到了,這干巴巴的琴聲,簡直是三歲孩子彈的,一聽就不可能是蘇純鈞。 祝女士半是驚訝半是氣:“她還記得呢!怎么彈的這么差啊?!?/br> 張媽替燕燕說話:“這都多少年了,她還能彈得出來就不錯了。我都當她忘光了呢。再說,我聽這彈得也挺好聽的?!?/br> 祝女士:“你怎么老護著她?她都要嫁人了,還這么長不大怎么行?!?/br> 張媽不愛聽這個:“你把我拉上來,又把他們倆放樓下,不就是想讓他們好的嗎?現在人家好了,你又這也不行,那也不好的。你怎么這么難侍候啊。再說了,蘇先生又沒抱怨,你這當岳母的倒先急起來了,以前你媽可沒這么對你。” 祝女士:“怎么說起我來了?以前我媽在我嫁之前把我關在屋里讓我練女紅的事你都忘了?” 張媽:“那你也沒練好啊,最后還不是把我找去了?!?/br> 樓下,祝二小姐彈完了,自覺這么多年還沒忘了真是了不起。蘇純鈞笑著坐下來,也把手放上去,喊她一起彈。 祝二小姐:“我可就會彈這一個?!?/br> 蘇純鈞:“就彈這個。” 祝二小姐就還是單手彈——這個曲子好像老師教過可以雙手彈,但她忘了怎么彈了,只記得單手彈了。 蘇純鈞也只放一只手,幫她合聲。 這首曲子瞬間不同了,變得可登大雅之堂了。 樓上,祝女士和張媽都聽到了。 張媽:“聽聽,我說什么來著?這不挺好的嘛。蘇先生能跟燕燕玩到一塊,你換一個比燕燕精明厲害的,人家蘇先生還不樂意呢?!?/br> 祝女士:“行吧,我不管了,讓他們鬧去吧?!?/br> 第289章 被騙的傻子 代玉書戴著紳士帽,從船上下來,提著一只舊皮箱,一副窮人的樣子。 守在碼頭的日本兵沖上來搜身搜箱子,見箱子里只有幾件破衣服,推開他就去拉下一個人。 代玉書從地上爬起來,拾起皮箱,走到碼頭外才遇上一輛黃包車。 他招手叫車,黃包車停在他面前,車夫問:“先生去哪里?” 代玉書:“勞駕,南京大學。” 祝家樓的早上很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大吃大喝三天,祝二小姐的腸胃就不太服貼了,一大早的什么都不能吃,只能靜靜的坐在桌邊喝雞蛋面湯。 祝女士吃著煮雞蛋喝牛奶,說她:“活該,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吃那么多巧克力和餅干?!?/br> 祝二小姐兩天吃完了一盒巧克力一盒餅干,還不忘吃三餐喝甜湯。 就是張媽這回也不向著她,說:“我看都是那美國可樂的事,她一天要喝四五瓶,水都不喝了,那汽水都是有汽的,什么肚子撐得住這么喝啊,可不就是要拉肚子嘛?!?/br> 蘇老師有心要替未婚妻說話,可是他也不贊成祝二小姐貪吃零食吃壞肚子,只好閉嘴。 祝二小姐成了眾矢之的,不得不乖巧些,安安靜靜聽教訓,再安安靜靜的送蘇純鈞出門。 兩人站在大門前,祝二小姐才敢對蘇老師使一使小性子。 她掛著臉,眼睛不看他,冷冷淡淡。 蘇純鈞便認錯:“都是我不好,不該拿那么多好吃的回來,才叫你吃壞了肚子,怪我。” 祝二小姐拿小拳頭打他一下:“我哪有那么不講理。” 蘇純鈞就笑著牽她的手握了握,說:“別生氣了,等好了再吃?!?/br> 祝二小姐把他推出門,氣得不想跟他說話。 她蹦蹦跳跳的回去,祝女士問她今天干什么。 祝女士:“家里也收拾好了,你也不能去外面逛街,在家里想做什么?” 祝玉燕就說要去讀書。 祝女士才滿意:“讀書也好,修心。去吧。” 祝玉燕就跑上樓,鉆到書房里去讀自己的書了。 張媽把碗筷都收到廚房去,出來問:“總說請人的,今天這人能不能請來?” 祝女士:“你擔心什么?請不來就還是他們倆洗嘛,用不到你。” 張媽:“可算了吧,他們洗碗倒費了我好幾刀草紙了,這樣下去家里擦屁股的紙都要不夠了。現在外面可沒有賣紙的?!?/br> 祝女士一聽,這還真是個麻煩事:“這怎么辦?家里現在還剩下多少草紙?” 張媽:“還有兩捆,要是不讓他倆浪費,也能用上個把月,可添上他們倆,也就三天的量吧?!?/br> 祝女士:“等我掛個電話問一問蘇先生家里的草紙是哪里買的?!彼纯寸姳恚f:“等他到辦公室吧?!?/br> 張媽說:“你不要打電話,叫燕燕來打,讓他們多聊聊。” 蘇純鈞前腳進辦公室,后腳就接到了祝二小姐追過來的電話。 張媽在旁邊監工。 蘇純鈞拿著話筒,嗯嗯點頭,臉上帶著笑,他掛掉電話,陳司機問他:“是什么事?” 蘇純鈞笑著說:“沒什么,是家里的電話,問我家里的草紙是在哪里買的?!?/br> 陳司機目瞪口呆:“家里離了您真是一刻也不成啊?!?/br> 蘇純鈞替家人辯解:“這也沒什么可笑的。現在紙坊都不開張了,也沒有擔著紙滿大街吆喝的小販了,家里也是怕給我惹事才多問一句的?!?/br> 可是,蘇純鈞也不知道去哪里買草紙,他問陳司機:“你家的草紙是從哪里買的?” 陳司機笑道:“我才買過,只是地方不大吉利。我是在棺材鋪買的。他們那里賣黃紙,也賣草紙,只是一般沒人去他們那里買。那邊的紙比紙坊的便宜得多。我是窮人,多少要省一點。” 蘇純鈞:“你這是在罵我沒給你發財的機會?” 主仆二人說笑一番才開始工作。 蔣要員命人監視蘇純鈞,這通電話自然很快就上報了,只是聽得蔣要員和趙秘書稀里糊涂。 蔣要員:“他未婚妻讓他記得家里要傭人的事。我不是讓他在馮家的下人里挑的嗎?” 趙秘書:“他跟我說過,要等你走了以后再把人帶走。” 蔣要員點點頭:“哦。你覺得他未婚妻說這個草紙的事,是真是假?” 趙秘書:“這我哪里知道?只是一條,要是假的,這也太假了。編瞎話也不能這么編啊?!?/br> 蔣要員:“我也是覺得這里奇怪。要真是間諜有陰謀,怎么也不會編出這種瞎話來。那就是小女孩離不開情人,無事也要攪和他?” 趙秘書笑道:“我沒見過那位祝二小姐,似乎是個還在念大學的學生,不滿二十歲。” 蔣要員:“是,那看來就是如此了?!?/br> 兩人等到下午,見陳司機被蘇純鈞派出去買草紙,才放心下來。 蔣要員哭笑不得:“為了一個草紙,不但特地打個電話,還叫我們猜了一天。這位祝二小姐,我可越來越想親眼見見她了?!?/br> 趙秘書:“等到宴會那日就能見到了。只是您沒有帶夫人來,要不要為您準備一位女伴?” 蔣要員:“我要什么女伴?就這樣去就行了。你今天把宴會的事通知下去,蘇純鈞,記得讓他帶他的未婚妻來?!?/br> 趙秘書:“是?!?/br> 蘇純鈞下班前接到趙秘書的通知,蔣要員要辦一個宴會,宴請客人的名單已經下發了,基本就是城里的頭頭腦腦,日本人只請了日本商會的人,沒有請日本軍方的人。 趙秘書:“只是一個平常的家宴。要員沒帶夫人來,恐怕招呼不周到,蘇先生,你要一定要把太太帶來,我聽說你的太太是大學的高材生,擅長多國語言,為人精明機變,到時你們這一對賢伉儷可要多多出力。”他暗示了一句,“老馮和老蔡的事也該有個定論了?!?/br> 馮市長到底是不是逃走了?蔡文華又是怎么死的? 這個宴會就是用來解釋這兩件事的。 換句話說,安定人心用的。 蘇純鈞已經將幾具路邊的棄尸包裝成馮市長及其隨從,寫成報告交上了去,想必蔣要員會在宴會上公開這份報告,替馮市長“正名”。他身為馮市長的心腹愛將,這段時間也是飽受非議,馮市長洗清冤屈之后,他也可以重得清白之身。 蘇純鈞心領神會,說:“都是大人們抬舉的,內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到時我一定和她一起來給要員捧場?!?/br> 蘇純鈞回家路上想起張媽再三催促的傭人,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