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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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這姑娘就在家里從十六熬到了二十四歲,成了一個正宗的老姑娘,同齡人都開始要給孩子議親的年紀,她還沒出嫁。 這就被蔡文華給拾到了。 姑娘家根本不挑剔,見有人肯要,雖然是個年紀大的,雖然家里還有個老婆,但蔡文華承諾只要議親成功他就把家鄉的老婆休掉,不會讓姑娘做小的,日后也會跟姑娘在城里生活,也不會再回老家了。 姑娘家見此,也沒有再提什么要求,就把姑娘嫁了。 直到蔡文華把姑娘休了,娶第三個老婆之前,這家都一直夸自家女兒就算留得再久,女婿不是也找得很好嗎? 等女兒被離婚送回來了,他們才不再這么說了。 蔡文華的第三個老婆比第一個、第二個老婆都更適合他,更適合當官太太,所以她一直沒被換掉。 第三個老婆上過大學,有著不俗的見識,英語也不錯。蔡文華一開始許多英文的發言稿,都是她擬的,晚上兩夫妻關在臥室里,第三個老婆一字一句的教蔡文華念英文,很有新時代夫妻共同進步的架勢。 不過這個老婆也很聰明,她從來不提教蔡文華英文,所以蔡文華背下再多英文文章,過不了幾天就會忘得干干凈凈。再說他只是會背,并不理解里面的詞句都是什么意思。第三個老婆都是先用英文教他背,再用中文給他解釋,蔡先生于是就只記得中文意思。 他在演講臺上侃侃而談,仿佛十分的有才華。可馮市長官邸里的人幾乎都知道,蔡先生根本不識英文,都拿這個事笑話他。 蔡文華也知道這個年輕老婆是什么打算,可他工作繁忙,實在也沒有時間去再學一門語言——何況,他也不是多聰明的腦袋,也不認為自己能輕易學會。 畏難加上懶惰,蔡文華默許了第三個老婆的小算盤,所以哪怕他這家里的姨娘再多,還是常跟老婆兩人鉆臥室,燈一亮就是好幾晚上,搞得小姨娘們都在背地里咬牙切齒,說“太太是大學生,在學校里學的外國招數,招的老爺都睡不成覺”。 畢竟,辛苦學習數夜之后,蔡先生從太太的臥室出來,確實顯得精神不濟了一些,對姨娘們的圍追堵截也敬謝不敏,近年來身體撐不住,還要喝補藥呢。 蔡太太殷勤把蔡先生挽到臥室里,侍候他換衣服、喝湯,還要接著上溫柔招數,蔡先生說:“我要去書房,你先休息吧。” 蔡太太笑著跟上去,“老爺要寫文章?我來給老爺鋪紙磨墨。” 蔡先生今天不寫文章,也不想背文章。 他是要打電話。 蔡文華很清楚為什么馮市長會交待自己。 蘇純鈞雖然現在看起來熱得像炭,但他出頭的時間還太短,許多人都不熟悉,不像蔡文華,他在馮市長身邊十幾年了,許多人都認識他,他的關系網遠比蘇純鈞這個新人要來得大。 這封匯豐銀行一個大班的請柬雖然看似不起眼,但沒有可靠的關系,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的。 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公開的拍賣會呀。這擺明了是給“熟人”的一點好處。哪怕都是有錢人,但也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能參加這個拍賣會,很多人可能捧著錢,人家都不肯讓他進去。 蔡文華打了許多電話,費了許多口水,終于找到了廟門。 實在是祝二小姐給的信息太明確,讓他想對馮市長講“不是我無能,實在是找不到人”都講不出口。 匯豐銀行大班,約翰先生。 名字都有了,他要是要不來請柬,估計馮市長都要罵他了。 蔡文華喝了一盞咖啡,蔡太太上前替他揉肩膀,他感受著身后的纖纖玉手,嘆道:“蘇純鈞的那個未婚妻,可真是個能干的女人。她也是個大學生。” 上過大學的女人真是不得了。 蔡太太早就聽過楊二小姐的名字,前些日子還從報紙上看到楊二小姐改名的事。 她笑著說:“我可比不過人家,人家的大學比我上的大學名氣大多了呢。” 蔡太太上的是日本人辦的女子大學,她在大學里學的是鋼琴、交際舞、西餐禮儀,還有烹飪。 說起來,蔡太太在上日本女子大學時最叫她吃驚的課程不是別的,而是他們居然會教女人怎么服侍男人洗澡的課程。 據說在日本,妻子都是要服侍丈夫沐浴的。 這甚至包括沐前準備,沐浴時的服侍,包括準備酒菜,注意丈夫是否心情舒暢,提防丈夫在浴中醉酒,以前要在浴前就鋪好床鋪,浴后替丈夫擦干身體就要及時服侍丈夫入睡。 蔡太太的家族也算是薄有資產,在家中也見過父親的小妾姨娘,可是她的母親對她從小的教育里可從來沒包括怎么侍候男人洗澡,這難道不是小妾姨娘們的功課嗎? 日本人真是叫人吃驚。 蔡太太嘆為觀止,深受啟發。未從女子大學畢業,就無師自通的替自己選好了丈夫,并成功上位。 祝二小姐上的大學,她也曾聽過名字,但未曾遞交過入學申請——對于蔡太太這樣的有錢人家小姐,只要多交一點贊助費,就能免試入學哦。唐校長語。 蔡太太的娘家就住在日本租界不遠處,生活中深受日本人影響,認為日本人勢力大,上日本人的學校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蔡太太:“不曾與祝二小姐同校,實在是我的損失。” 蔡文華沒想到只是一個大學還有這么多講究——他也從未關心過蔡太太到底上的是哪所大學,雖然曾去演講,但他去演講是明碼標價的,早忘了做過哪些地方的生意了。 蔡文華說:“日后你與這位祝小姐也是會有許多交往的,與她多多親近。”他握住這位太太的手,認真的交待他:“到時,不要管我與蘇純鈞的交情如何,哪怕我與他交惡,你也要與他的未婚妻保持友誼。” 官場上的交惡不等于是真的交惡。 這就是太太團的作用。 蔡太太心領神會:“老爺就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蔡太太很有幾分小聰明,蔡文華還是信得過的。 他與太太溫存過后,嘆了口氣,繼續打電話,這一回,電話終于打到了能做主的人身邊。 不是約翰先生本人,而是約翰先生的秘書。 蔡先生先道,聽說最近有好事,怎么我沒有聽說呢?可見是把我當外人了。 秘書是中國人,很了解這些官員們說話的意思與腔調。上面這番話絕不是埋怨,反而是求告,這說明這位蔡先生有事求他。 秘書馬上接話,道他與蔡先生那就是親如一家的兄弟,他一向把蔡先生看得比親爹還親,是萬萬不會把蔡先生當外人的。只是最近工作繁忙,沒有去向蔡先生請安,也許久未與蔡先生一起打牌了,這才叫蔡先生埋怨他,真是他該死。 于是,秘書思考了一下最近他身邊的事,還有工作上的事,挑出了幾件蔡先生可能會感興趣的一一列舉。 結果蔡先生都不置可否。 秘書就知道他剛才猜的都不對。 他又想了想,想起約翰先生最近正在準備的一件事,心中一動。 其實城里氣氛緊張,情況變得不好,這個是人人都知道的。 銀行也知道啊。 日本人勢力大漲,越來越張牙舞爪。 匯豐銀行雖然是美國銀行,可他們也不想冒這個險。 所以銀行方面準備溜之大及。 但日本人那邊也盯得很緊,他們并不想讓匯豐銀行跑掉。匯豐銀行不止代表錢,還代表了一份勢力。日本人覺得最好能將匯豐銀行留下來,長久的榨取好處。 約翰等美國人來中國開銀行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命的。于是美國人紛紛打算逃走。 但走之前,他們還要把金庫里的黃金帶走。 金庫里不止有黃金,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名貴字畫、古董等。一部分是銀行自己收集的,另外的就都是中國富人們存在銀行的了。 不管是誰存的,這東西現在就在銀行自己的金庫里,四舍五入等于是銀行自己的錢。 自己的錢,怎么能放棄呢? 匯豐銀行就開始跟日本人講條件,準備把金庫給轉移走。 金庫中除了這些有價值的金銀珠寶,還有許多沒有價值,或價值太低,不值得花費大價錢送上船,千里迢迢的運走。 于是,以約翰為首的美國人開始在各個小圈子里散布一份拍賣單,打算將這些帶不走的垃圾們賣一個好價錢,再榨點錢出來。 秘書思來想去,懷疑是這個拍賣會引來了蔡文華。 可沒道理啊,約翰先生他們想搞拍賣會,可并不打算引來官方的人。因為想也知道,日本人想做無本生意,中國的這些官員們也不是愿意掏錢的人——他們根本沒錢。 秘書想了想,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他說,有一件事,約翰先生不讓我知道,我是偷偷打聽來的。 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講了一番。 ——約翰這些美國人一走了之,他還要在中國生活的。 秘書不想得罪蔡文華,更不想得罪政府的人。 蔡文華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終于圖窮匕現,他輕描淡寫的說:“聽起來很有意思嘛。你搞兩張帖子給我,我送個小朋友去見識一番。” 秘書試探的問:“您不來玩一玩?” 蔡文華笑著說:“我是個窮光蛋,去了干什么呢?何況我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地方。就讓他們年輕人去玩一玩吧。” 秘書把“年輕人”給記在心里,送出兩張請柬,并把這件事告訴了約翰先生。 約翰先生聽了他的解釋,沒有怪罪他,只是問:“是不是中國官員的孩子?” 秘書說:“年輕人確實多數是指官員家里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 約翰先生說:“沒有關系,到時見見就知道了。” 第240章 拍賣會1 祝二小姐為了去拍賣會可是花了大功夫的。 代教授等人都沒去過,連這衣服怎么穿都不知道。 肯定是不能穿校服的,多少要講究一點。張媽找出來幾件祝二小姐曾經的禮服裙,最新的也只是訂婚時做的兩件了,還都上過身。 張媽嘆氣:“這是夏天的裙子,全是短袖的,現在秋天了,再穿短袖就不合適了呀。唉,現在想做衣服都沒地方。” 曾經光顧過的薛記女士西裝店早就關門了,老板夫婦二人帶著家當回鄉下去了。 只有見過大世面的祝女士在少女時期曾被人坑騙著去過,花了冤枉錢,提起這件事就不高興。見眾人白忙半天,才出聲發話:“別忙了,把我的衣服現找出來幾件,改一改給燕燕試試吧。這拍賣會既然是銀行辦的,估計是西式餐會的樣子。再將我的帽子找出來,看有沒有合適的。” 代教授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他雖然沒參加過拍賣會,但西式餐會倒是見過不少。他對其他人講:“都是一張張小臺子,朋友或情侶或夫妻坐在一起,侍者端著銀盤子挨著桌上菜。”他上的那所英國貴族學校很喜歡搞餐會,春天有,夏天有,秋天有,冬天有。天氣好就在室外,草坪、花園、花房都會辦,天氣不好就在室內,大廳擺上桌子就開餐會,開完桌子一撤,紳士女士們去換一身衣服,再出來就接著開舞會了,能玩一整天。 “有大桌子和小桌子。要是擺小桌子,那就表示這是一個比較私密的宴會,各位客人都要尊重其他客人的隱私,不是一個交朋友的地方。”代教授笑著說,“跟大桌子不同,大桌子的話,客人們會主動交談。我猜這個拍賣會是小桌子。” 張媽和代玉蟬把祝女士的衣箱子翻了個遍,找出來好幾件祝女士以前的舊裙子,雖然光華有些黯淡了,但都是非常漂亮的好裙子。 張媽一邊把裙子一件件展平往沙發上擺,一邊替祝女士顯擺:“這可都是訂做的呢,那些黃頭發的外國人,要錢可黑的很!” 祝女士年輕時參加西式舞會訂制禮服裙,用的自然全都是西人設計師。彼時中國的設計師還沒有多少名氣,人數又少,祝大小姐錢多的沒處花,只要最好的,于是這些飄洋過海而來的外國人就揣著名片親自上門要為祝大小姐做裙子,可是騙了不少祝家的錢走。 張媽以前在下人堆里聽說大小姐做裙子,祝老太爺簽了多少錢的支票,聽到那個數字都覺得像假的。 大小姐的裙子做了一條又一條,老太爺的支票簽了一張又一張,都像平常事。張媽漸漸生出了古怪的自豪感。雖然這錢不是她花出去的,可是卻是她親眼看著花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