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183節
書迷正在閱讀:偷吻、折春枝、魔尊他暗戳戳攻略我、穿到七零帶娃,我躺平了、當小社畜渣了老板后、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在“全員惡人”的綜藝里擺爛爆紅、穿成知青女配[七零]、被上司暗戀后我卻、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西裝包括一件外套,一條西褲,一件襯衣,一條領帶,如果再講究些,還有一件馬甲。 洗干凈只是最基本的,麻煩的是它還需要燙平整理。 張媽是祝家的下人,侍候西裝這些洋裝是她的本行。代教授則是留學時自學成才。 但替蘇純鈞洗衣服并燙平的工作卻落到了施無為的手上。 因為張媽干了一輩子家務活,現在手痛、肩痛、腰痛。 因為代教授是老師,叫他每天替蘇純鈞洗衣服似乎不太合適。 施無為就自己主動接過來了。 代教授也主動的告訴他怎么對付西裝,他說:“你現在學會了,等留學后就能自己干了,要是你到了那邊沒錢雇仆人的話,最好還是自己學會。” 施無為是無論如何都沒想過自己還要用下人。 可代教授說:“下人的用處很大,有很多事你都不能自己做,如果你真的不想用下人,那你就要現在自己學習。” 畢竟施無為到時留學去上的學校可不是什么平民學校,英國根本就沒有平民學校,平民不需要上學,他們所有的學校都是貴族學校,不是給貴族上的,就是給中產階級的有錢人上的,每個學生上學帶一個仆人是很正常的,哪怕是不能帶貼身仆人的學校,也有女仆負責做瑣事。 既然有仆人,那就必須要使用。假如你不想用仆人,那就只好自己學著做所有的工作。 洗衣燙衣,準備得體的服裝是一件每天都必須要做的事。 施無為就開始用蘇純鈞的衣服做練習了,他用做功課的認真態度去對待,但楊玉蟬總覺得……代教授是在惡作劇。 因為祝顏舒和楊玉燕其實都很喜歡惡作劇,她有這樣的母親和meimei,仿佛就有了一個雷達。 她就覺得代教授一本正經的教施無為洗衣服燙衣服擦皮鞋很不對頭! 他甚至還教施無為怎么刮出有好看形狀的胡子,怎么換發型——就是左分、右分、三七分,還有怎么搭配服裝。 這怎么可能會是正經東西? 但楊玉蟬又不想錯怪代教授,主要是代教授一直都很正經,她也想過是不是她神經過敏搞錯了。 她跟楊玉燕說,楊玉燕反倒認為施無為真的應該學一學怎么打理自己。 施無為自從認識了祝家人以后,確實是比以前更愛干凈了。現在每天都會洗澡刷牙,胡子也會每天刮,衣服也會每天換。 但他的衣服還是那幾套,而且永遠沒辦法把衣服穿整齊,鞋也總是把后跟踩扁的穿法。 自家人看習慣了也覺得他這樣挺純樸可愛的,但去留學…… 楊玉燕:“我懷疑他連校門都進不去。” 楊玉蟬當時就想反駁! 她覺得施無為沒有那么糟! 但當她重新審視他的外表時卻發現……楊二小姐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但他大大咧咧,又天真可愛。 她在心里反駁。 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 她相信施無為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 不過她之后也沒有再反駁代教授借著洗衣服的機會教施無為一切知識了。 ——現在,整個小紅樓的衣服都歸施無為去洗了,他因此了解了市面上所有的洗衣劑和增香劑的作用,還能熟練的使用羊毛柔順劑,還能將真絲衣物整齊干凈沒有折痕。 在楊玉蟬和施無為一起收拾蘇純鈞的衣服時,楊二小姐在送未婚夫出門。 她擔心的問:“你這樣會不會睡眠不足?” 蘇純鈞笑道:“我中午有空都會補個覺。” 楊玉燕驚訝:“你在哪里睡覺?市長家嗎?” 蘇純鈞點點頭。市長府邸有一整層都是給工作人員準備的房間,他身為最近十分受重用的蘇處長,怎么會沒有一間單獨的房間呢? 楊玉燕瞇起眼睛。 雖然只是中午睡個午覺的時間,但誰能保證這點時間不會出現一兩朵桃花呢? 可她昨天晚上才暗自發誓絕不再用無謂的理由來折磨未婚夫,要相信他。 那這些話就不能說了。 于是她只是開玩笑般說了一句:“那市長家有沒有適齡的小姐呀?” 蘇純鈞嘆了口氣,說:“市長有兩子兩女,都沒了。” 市長雖然姨娘很多,小老婆也娶了不少,私生子按說也是有的,但他就特別愛惜名譽,真正承認的孩子只有跟原配馮夫人生下的那四個,現在死光了以后就等于是無子無女了——這也是馮市長獻身革命的原因啊,四個孩子都沒了,兒子都獻身戰場,馬革裹尸,女兒也都早死,他了無牽掛,正好可以為革命奉獻終身。 有這樣的好名聲,馮市長的私生子們大概是永遠也出不了頭了。 蘇純鈞就一個都沒見過,聽說是根本就不在這里,估計不是在老家,就是連孩子娘一起不知丟在哪里了,沒有帶在身邊。 楊二小姐聽說馮市長只跟原配生了孩子,沒有私生子,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蘇純鈞也沒有解釋馮市長的私生子傳聞,反正他也沒有親見,全是聽說。 楊玉燕道:“沒想到……他人還不錯。” 蘇純鈞想了想,點點頭:“馮市長人品還可以。” 雖然貪財了點,貪權了點,無能了點,左右搖擺,瞻前顧后,但在對待侵略者上,還是有半分血性在的。只憑這一點血性,就足以讓他對馮市長的評價升高了。 第200章 意外 蘇純鈞現如今的工作說要緊也要緊,說不要緊,也挺枯燥的。 在市長府邸有一座側樓,那才是他日常辦公的地方。 在二樓西側的一間屋子里有一張桌子和一個電話,蘇純鈞就守著這個電話,接電話,再把電話里的內容記下來,去找市長稟告。 電話只會在固定的時間響起,在這個時間里,他就在這里“睡午覺”。 蘇純鈞在市長家的餐廳吃完一頓精致的混搭午餐,擦嘴告辭下桌。 呂鶯芳看了他的盤子一眼,主動搭話:“蘇先生是不喜歡今日的牛排嗎?” 馮市長不在樓下吃,而是在樓上陪著夫人用餐。在樓下吃飯的就是市長家的閑人了。 現在正是盛夏,馮夫人睡不安穩,呂鶯芳就天天來。市長家每晚都有舞會,呂小姐就參加完舞會住下睡一覺,早上吃過早飯,下午回家,晚上再來,也是忙碌的很。 樓下的午餐是由大廚精心制作,要吃干什么都看各人的口味。蔡先生是成都人,喜歡吃放足了花椒辣椒的菜,什么牛rou豆腐上都蓋著一層干紅椒鮮青麻,燒個豬rou片都要放半盤子小青椒,讓人看著就流口水。 呂小姐是新青年,自然要吃西餐,最愛的就是牛排。 蘇純鈞以前住在祝家樓,每天就在家里吃一頓飯,馬嬸的手藝只是普通,他也不好點菜,就是人家做什么他吃什么,好不好吃也不管,只是填飽肚而已。所以在市長這里吃的午餐就會多吃一點,牛排rou多,他也挺喜歡吃牛排的。整張餐桌上,就只有他和呂鶯芳吃牛排,邵太太偶爾下樓用午餐,也是只吃一小碗面就行了。 次數多了,呂鶯芳不免把“牛排”當成了她與蘇處長之間的默契。 蘇純鈞自是對此一無所知。 他現在每天在小紅樓吃早飯,有楊二小姐佐味,蘿卜也能吃出御膳的味來,何況施無為做飯,人人都當成大胃王,他做的手搟面又粗又勁道,一碗就有半斤,蘇純鈞回回都撐得厲害,又有楊二小姐關心他,替他剝雞蛋、倒牛奶,等吃過早飯還有餅干。 所以到了中午,蘇純鈞肚里還有早餐未消化完的早飯,看到牛排就飽了,也就跟著蔡先生吃一碗米,就點鮮辣適口的小菜算了。 他一連幾天不吃牛排,呂鶯芳都看在眼里,她不是蘇純鈞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不曉得緣故,自己徑直腦補出一篇十八相送出來,將蘇純鈞的一言一行都放在心里仔細揣摩,終不得其解,今日終于開口問他。 蘇純鈞對這位心高氣傲的呂小姐避之唯恐不及,他既不想做她的裙下拜臣,也不想跟她玩曖昧游戲,于是就冷冷淡淡的說:“我這幾日胃口不好,牛排不容易克化,我就不能吃了。” 呂小姐望著蘇純鈞面前那一盤鋪滿了盤子的小炒rou,rou不見幾塊,整盤都是鮮椒,青翠油亮,那股子鮮味都飄到這邊來了。 胃口不好? 當她沒吃過這道菜嗎?那鮮綠的青椒吃一口就能辣掉人的舌頭。蘇純鈞至少吃了半盤子,這哪里像胃口不好了? 呂小姐冷哼一聲,丟下半盤沒吃完的牛排走了。 同桌的蔡文華蔡先生笑著說:“蘇先生,還不快去哄一哄?” 蘇純鈞也笑回去,說:“免了。呂小姐的閉門羹我可不想嘗。” 同桌的其他人都只想看男女之間的笑話,呂小姐一個年輕小姐,加上蘇先生一個年輕先生,正合適佐餐下飯。 “小姐們的心事都是一樣的,要么煩你不理他,要么煩你太粘人。蘇處長,我看呂小姐是氣你不搭理她。” “蘇處長,我看你還是去尋呂小姐賠個不是。” 蘇純鈞對桌上的人笑著說:“諸位還請饒了我吧。呂小姐是大家小姐,我高攀不上,可不敢去招人煩。” 蔡文華笑道:“我看呂小姐倒是挺愿意讓你招的。你不去招她,她才跟你生氣。” 蘇純鈞轉過來對他說:“蔡部長說別的我不信,論起女人來,我是最信服的。” 蔡文華家中大小姨娘能排三桌麻將,什么女記者女學生之類的紅顏知已也不少,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他為官多年,只有這一個好色的短處。 桌上眾人馬上轉而笑話起蔡文華來。 “蔡先生這是金玉之言啊。” “蔡先生往日可有遇上像這樣不去理她反而生氣的女子?” “蔡先生必定是遇上過的。” 男人在一起說話,不是黃就是賭。 蔡文華一向也自稱是多情種子、天涯浪子,就差真的在自己家里蓋一座怡紅院了。他與桌上的人嘻笑起來,蘇純鈞就趁機走了。 蘇純鈞去側樓“睡午覺”。 呂鶯芳上樓休息片刻就準備回家去,她到樓下要管家備車,不想今日家里的汽車剛好不是在開出去了,就是正在檢修,沒有現成的汽車。 管家為難的說:“不然,我給您叫一輛黃包車吧。” 呂鶯芳立刻就黑了臉。她最要面子,每次回家都能坐市長家的汽車乃是她最風光的事之一,怎么愿意屈就黃包車? 要是她今天坐黃包車回去,家里的姨娘和姐妹非要笑死她不可。 呂鶯芳不死心,問:“邵太太的汽車呢?我先借用她的好了。” 管家卻不肯把邵太太的汽車借給她用,拒絕道:“邵太太下午要出去打牌,叮囑我們把汽車加滿油準備好的。您要用,不如您上樓跟邵太太講一聲?” 邵太太現在正在陪伴馮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