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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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燕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張媽,你怎么跟我說這個?我跟蘇老師現(xiàn)在在談戀愛呢。” 張媽抒情完了,擦擦淚站起來說:“我就是說他人不錯。行了,我要去買菜了,你讀書吧。” 楊玉燕把張媽送出門,坐下拿著書本,看了半天,滿腦子全是張媽說的悲慘往事,越想越雄心萬丈,準(zhǔn)備投身建設(shè)新中國,誓要將這些封建殘余清掃干凈! 腦補(bǔ)旺盛,空想暴發(fā),手中的書一個字都沒看。 第94章 油嘴滑舌 楊玉蟬在這一天下午終于搞定了訂婚的最后一項工作:登報。 她在今天上午才將差不多六百張請柬通過郵局發(fā)出去,還有一百多張請柬需要親手去發(fā),幸好蘇純鈞接去了大半的工作,需要她或祝顏舒親手去發(fā)的不足十張。 訂婚的日期也已經(jīng)確定了,就在五月五日。地點(diǎn)是和平飯店二樓。 楊玉蟬趕回家時,在心里盤算著最后的最后一項任務(wù)就是全家去做衣裳了,這個借口很好找。 晚餐時,祝顏舒擦著嘴巴,狀似不經(jīng)意的對蘇純鈞說:“蘇先生,你做春裝了沒有?我瞧見四月份的畫報上有一套西裝十分的襯人。” 蘇純鈞知道這是要給他在訂婚儀式上穿的,頓時激動的臉都紅了,他不自覺的挺直腰背,聲音像嗓子被擠了一樣細(xì):“還沒有……” 祝顏舒就笑著說:“剛好,我們家該做春裝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做了吧。” 自然這做衣服的錢也由祝家掏了。 桌上沒人覺得不對,尤其是楊玉燕,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祝顏舒給全家做衣服再捎上蘇老師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聽了這話,她還抓著自己的袖子說:“好呀好呀,媽,你看我這袖子都短了。” 祝顏舒笑盈盈有看著她說:“好,給你做新的。”她還轉(zhuǎn)頭叫上張媽,“張媽也一起去吧,也給你做一套。” 張媽又激動又不好意思,緊張的說:“我、我就不用了。” 祝顏舒早就說過楊玉燕訂婚也有她一個席,就在主桌上,跟祝家母女坐在一起,到時就介紹是祝家親戚,是楊玉燕的姨姨。張媽當(dāng)時聽了自然很高興,過后就緊張起來,忐忑不安,擔(dān)心祝顏舒只是說客氣話,還擔(dān)心自己過去會丟祝家的人,想她一個下人,到時坐在主桌上不像話。因?yàn)橄氲锰啵懽泳妥冃×耍筒桓胰チ耍踔敛桓冶砺冻鏊肴ィ炊f不去。 祝顏舒肯定的說:“要去,大家都要去。” 張媽的不敢再加上百倍的高興和激動,讓她的喉嚨像塞住了一樣。 事情宣布完了,祝顏舒宣布散會。 蘇純鈞的口袋里放著買來的一只鉆戒。他現(xiàn)在吃住都在祝家,平時出門花銷去哪里都不要錢,便一口氣拿出全部的積蓄買鉆戒。結(jié)果挑完戒指以后,他口袋里的錢花了個精光,還簽下了一筆不小的欠款。 要不是寶石商看他是財政局的人,肯定還得起欠款,是絕不可能讓他賒賬的。 因?yàn)樗ヌ舻臅r候嫌一克拉的太小,對寶石商說要挑一顆“能看到的”鉆石,寶石商就把裸鉆拿來給他挑,最后他跟錢包商量了一下,勉強(qiáng)挑中了一顆2.02克拉的方鉆,選好戒托以后鑲上去看起來還是挺閃的。 因?yàn)檫@樣,他不得不頭一次寫下了欠條,立志要用自己賺到的錢把這枚戒指的錢付清。 現(xiàn)在這枚戒指就在他的口袋里,是他今天下班回來前去拿的。他盯著毫無所覺的楊玉燕,想找個沒有旁人的機(jī)會送給她。 可惜臨近訂婚,張媽和楊玉蟬都盯他盯得死緊,生怕他越雷池一步。他甚至都想像得到,等真訂了婚,兩人有了名份,只怕張媽防他就防得更厲害了。 可惜訂婚以后到結(jié)婚至少也要兩年,祝女士就對他講過要等二十歲以后才把楊玉燕嫁出去。一來是她不想讓楊玉燕年紀(jì)太小就生孩子,害怕出危險;二來也是要顧忌楊玉蟬的臉面。meimei可以比她先訂婚,但出嫁還是應(yīng)該按排行來。兩年時間,足夠楊玉蟬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了。 蘇純鈞想到訂婚就渾身火熱,想到訂婚之后還要再煎熬兩年才能抱得美人歸,就更加火熱了。但他并不以此為苦,反而像自虐一樣覺得更加幸福,這每一日的等待都透著甘甜,就像那樹梢花蕊中的一滴蜜,望著它、渴望它卻又得不到它的時候,誰能說這不是幸福的呢?就像那弦拉到最緊時,終于釋放的那一刻才是最高處的快樂,在這之前的每一次運(yùn)動、每一次奮進(jìn),都是為了到達(dá)最后的終點(diǎn)。【這只是對蘇純鈞進(jìn)行的事業(yè)的描述,審核千萬不要想太多】 于是,他認(rèn)為他是可以忍耐的。 他最終還是沒能得到跟楊二小姐單獨(dú)說話的機(jī)會就被張媽“送”出了門,而楊二小姐好像這幾天也格外乖巧。他走在樓梯上時禁不住回憶,自從他得知訂婚的消息之后,他就開始陷入了狂喜之中,他或許疏忽了楊二小姐幾天——但絕沒有一個星期那么久,最多只有四五天。 楊二小姐在前面的一兩天里好像還很想跟他說話,不過最近的三天,她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 最近三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純鈞很快就想到了楊虛?dān)Q楊大yin棍上報紙的事。 楊二小姐確實(shí)是從那一天起就變得格外安靜了。她在家里不太說話了。不是說她從此變成了一個安靜的淑女,而是在楊虛?dān)Q這件事上,她應(yīng)該更激動一點(diǎn),要比現(xiàn)在更活潑,更樂意發(fā)表意見。 但是恰恰相反,她沒有抓住這個機(jī)會嘲笑楊虛?dān)Q,批判他、諷刺他、挖苦他,等等,這些她本來會做的事,她統(tǒng)統(tǒng)都沒做。 蘇純鈞解下外套,從熱水瓶里倒出半溫的水進(jìn)行洗漱,然后坐到床上,打開臺燈,換上睡衣,躺上床。 他擁著毯子,把西裝口袋里的鉆戒拿出來欣賞,鉆石切面在燈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光線。 他的二小姐,肯定做了一件大事。 他見過許多回乖巧的二小姐。比如她沒有按時抄寫,沒有背誦,沒有照他要求的讀課文。每當(dāng)這種時候,他都會得到一個會給他倒茶,會乖乖聽課,不會在上課十分鐘后就試圖跟他聊天,打斷他上課的“好學(xué)生”。“好學(xué)生”會堅持上三十分鐘,直到他上完課,開始檢查昨天的作業(yè)時,再企圖用第二杯茶加餅干來攪亂他的頭腦,讓他忘掉他布置過的作業(yè)。 這一回,二小姐足足乖巧了三天。 她必定做了一件比不寫作業(yè)更大的大事。 第二天早上,楊玉燕發(fā)現(xiàn)張媽忘買報紙了。于是她在早飯后主動提出可以下去買報紙。 蘇純鈞一直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二小姐,聞言道:“不必,我可以下班后帶回來。” 楊二小姐支著下巴嬌俏的瞪了他一眼,“那我們今天一天都看不成報紙了。” 蘇純鈞立刻笑得像花一樣燦爛,張媽看他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打斷兩個年輕人交纏的目光,說:“現(xiàn)在報紙上全是廣告,沒什么好看的,不用買了。” 因?yàn)樵S多報社不是被迫關(guān)了,就是自己主動關(guān)了避風(fēng)頭,許多作者和撰稿人也都暫時停止筆耕,龜縮起來,免得被抓去憲兵隊吃牢飯。 所以報紙的頁數(shù)越來越少,越來越薄,只剩下廣告可登了。 楊玉燕倒是覺得廣告也挺好看的,不過不能否認(rèn)現(xiàn)在買報紙只能看廣告確實(shí)有點(diǎn)虧。 祝顏舒也贊成不買報紙,她嚴(yán)肅的說:“近來報紙上全都是楊虛?dān)Q的丑事,你們身為他的女兒,我也覺得不應(yīng)該讓你們知道這些。外人看個熱鬧,當(dāng)個笑話。你們看多了就該看不起他了,我覺得這對你們的性格來講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們最好不要看。” 楊玉蟬面沉如水,她自從讀過那一天的報紙之后就是這么一副要去廟里出家的臉了,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 她說:“我也不想看,看了會惡心。”她對楊玉燕說,“你也不許看。” 楊玉燕理直氣壯:“我也沒看啊!” 講道理,她真的沒有去看報紙,一次都沒看。 楊玉蟬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她終于長進(jìn)了,懂事了,知道非禮勿視了。 蘇純鈞悄悄戳了一下楊玉燕,趁人不注意,小聲問她:“你為什么不看?” 楊玉燕剛要再次理直氣壯一回就看到了蘇老師了然又戲謔的目光,她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粉面含威,使了個“惡狠狠”的眼色。 蘇純鈞便坐正,“安靜沉默”下來。 等他起身,楊玉燕就主動來送他出門。 兩人避開張媽與楊玉蟬走到門口,楊玉燕小聲說:“你知道多少!” 蘇純鈞也小聲說:“你要全告訴我才行,我不會告訴別人。” 楊玉燕目光閃躲,帶著那么一股不信任的味兒。 蘇純鈞望了一眼餐廳中的其他人,小聲對她說:“我肯定跟你站在一邊,放心。” 楊玉燕:“真的?什么事都跟我站在一邊?我要是干壞事呢?” 蘇純鈞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鉆戒,說出真心話:“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都跟你站一邊,這輩子都是。” 楊玉燕聽了這甜言蜜語,嗔道:“油嘴滑舌!” 蘇純鈞真想現(xiàn)在就試試“油嘴滑舌”,可惜這里是祝家大門口,張媽已經(jīng)往這里看好幾眼了。 等訂婚以后,說不定就可以“油嘴滑舌”了。 他的手伸進(jìn)口袋,握著戒指盒,說:“我晚上回來有話跟你說,你等我。” 楊玉燕點(diǎn)點(diǎn)頭,將他送出了門。 第95章 一聲嘆息(跟蘇老師沒關(guān)系) 祝顏舒拿著一張請柬發(fā)愁,坐在書桌前嘆氣。 祝家到底是敗落了。落架鳳凰不如雞,她也早就忘了自己是祝家大小姐,自從嫁人以后,她就要自己習(xí)慣做楊虛?dān)Q的妻子,而不是祝家的女兒。 她不再四處參加宴會,也不再舉辦宴會。不再看到什么時興的東西都想嘗試,也沒有聽楊虛?dān)Q的給他買汽車開。 說老實(shí)話,她第一次聽到楊虛?dān)Q說要汽車的時候,在她心目中美好的愛情就破了一個洞。之后她看到的越來越多,対這個男人的愛情也越來越少。 祝家的交際是看在祝家的份上,自從父親去世以后,就不再有那些交際了。 她或許留戀過那時的風(fēng)光,卻從來沒想過努力把那份風(fēng)光掙回來。 天曉得!她又不會經(jīng)商,她爹只教她讀書,寧可她風(fēng)花雪月的過一輩子,也沒讓她去做商人。 金銀是死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賺得再多,最后都會像手中沙一樣流走。祝家萬貫家私,沒等祝家人死絕就都沒了,萬事成空。 教訓(xùn)太深刻,她爹生在祝家非要做個文人,孩子只有一個她,也不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yè)。她爹曾說過,雖然女人的日子不好過,但他還是慶幸她是個女兒。 “萬一是個兒子,你就慘了,我也慘了。”祝老爺子抱著幼小的祝顏舒笑著說,“顏舒,盼你日日開顏,一生無憂。” 現(xiàn)在楊玉燕訂婚,本來只是個小場面,不料場面越搞越大。 先是她的好女婿蘇先生要宴請財政局的同僚,一口氣要去了一百多張?zhí)樱f是未必都會到,但其中有一個人物不可小看,乃是財政局秘書處處長,還是市長的心腹。這種人哪怕只是過來喝杯水酒,這宴席都不能小看。 再有楊虛?dān)Q送了一份“大禮”,他二女兒要訂婚,他不但趕緊把自己送進(jìn)監(jiān)獄住著,還在報紙上大大的出了一回名。 祝顏舒因此而與許多舊友聯(lián)系上了,舊友相見,物是人非,追憶往夕之后,感情似斷似續(xù),卻又不得不表現(xiàn)得更加火熱,都要做個不忘舊友的好人才更合乎美德。 她因此也不得不告知二女兒要訂婚,順便收了許多祝福的同時,也送出去不少請柬。人家來不來兩說,她這邊禮數(shù)要盡到的。 剩下像廖太太這種人,也不能疏忽,都要把請柬送過去。 一來二去,這場面就大起來了。 祝顏舒原本只想開個兩三桌,做一個小而精的訂婚儀式。一來是替家里抓一個壯丁,二來也是先把名份定下來,免得蘇純鈞在財政局步步高升后再被別家看上,釣去做個乘龍快婿。她祝家先把戳蓋上,別人想伸手都要先考慮一下名聲好不好聽。 現(xiàn)在打算落空,就要考慮得更清楚些。 像廖太太那種人,小場面她估計看不上,大場面就絕不會缺席。她既然到了,那些牌友就都自然順風(fēng)而至。 還有金公館…… 祝顏舒嘆氣,她手中這張?zhí)泳褪菍懡o金公館的。要是照她原來的打算,根本就沒有金公館的這張請柬。她要是真遞過去了,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占人便宜,到時金公館再看不起她,為了結(jié)個善緣,也會拿出幾十塊錢來打發(fā)叫花子。 她就是不想丟這份臉,才這么猶豫。 因?yàn)楝F(xiàn)在這張請柬就必須要遞了。 廖太太這個救火隊隊長的老婆不算什么,金公館不會看在眼里。可財政局秘書處的處長就不是小人物了。既然蘇純鈞說會請這個人,她就必須做好準(zhǔn)備這個人會到。這種人物要是到了,回頭金公館得知消息,就會認(rèn)為祝顏舒眼里沒有金公館,不然怎么會“忘”了送請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