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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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純鈞一進來,張媽就笑著說:“蘇老師來了,今早家里吃蒸年糕,您是配白糖啊還是搭蜂蜜啊?” 蘇純鈞受寵若驚:“張媽,您看著給,我都行啊!” 他往里走,先跟坐在沙發上的楊玉蟬問早。 楊玉蟬目光如電,虎視眈眈,聲音冷淡:“蘇老師早。” 這幾日都是如此,想必是楊大小姐找二小姐取了經,改了一副見天挑刺的脾氣。 他再跟站在收音機旁調頻道的祝顏舒問早。 祝顏舒笑瞇瞇的扭頭說:“蘇老師早呀。” 最后則是站在陽臺上梳頭發看街景的楊二小姐。 他走過去,身后三雙眼睛,六道目光注視著他的背影。 蘇純鈞回頭看,張媽縮回廚房,祝顏舒調著頻道哼著歌,楊玉蟬冷冷一笑,低頭繼續算賬。 蘇純鈞不知這幾天是怎么了,一進祝家就覺得渾身都不太自在。 楊玉燕看到他了,回頭笑:“蘇老師早呀,我的工作找著了嗎?” 蘇老師笑著說,“沒有呢!哪里那么容易找呢?年后再說吧。” 楊玉燕也沒有太失望,畢竟這幾天都是這句話。 她轉回去,繼續看樓下街上來往匆匆的行人,如一群游魚,一群飛鳥,忽而聚來,忽而散去,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在上面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卻并沒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意識,升起的卻是旁觀者的感觸。 街上人的世界與她無關。她的世界也與別人無關。 唉,孤獨。 楊玉燕品嘗著自己好不容易體會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心境,深入體會下去,眼看就要向哲學家進發了! 蘇純鈞拿出一件禮物,將她拉回人間。 “我發薪水了。你看,這是答應你的粉盒,送你當新年禮物。”他現寶般遞過去。 楊玉燕雙目陡然晶晶亮!立刻轉過來,雙手接過去,打開包裝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金色琺瑯圓形盒子,打開,里面有一個照得人格外清楚漂亮的鏡子。 只是并沒有粉餅。 蘇純鈞清了清喉嚨,小聲不好意思的說:“我錢不夠,只買了個盒子。” 但這也不能減輕楊玉燕收到禮物的快樂。 楊玉燕輕嗔道:“誰大冬天的用粉餅?我正好想要一個隨身鏡呢!” 蘇純鈞又感覺到了背后的目光,轉頭,仍是什么事也沒有。 楊玉燕捧著新得的鏡子正在欣賞自己的美貌,嘟嘴眨眼捧頰細觀。 蘇純鈞湊上去,硬是在這圓圓的鏡子里擠進半張臉。 兩人放在一處,看起來倒像是一樣皮膚白皙,一樣雙目黑亮。 楊玉燕嫌棄道:“你的眼睫毛怎么這么長!” 蘇純鈞摸摸自己的眼睛,對楊二小姐的習慣性語氣已經習慣了,不自禁的交待為什么只買了一個盒子,薪水都花到哪里去了:“我買了一雙新皮鞋,兩件羊毛衫,一頂帽子,一條圍巾,還有兩雙羊毛襪。”天冷了,總不能繼續穿單衣。 楊玉燕問:“大衣呢?” 蘇純鈞:“大衣下個月發薪水了再買。” 楊玉燕看看自己手里精致的、至少值個四五塊錢的粉盒。 蘇純鈞也看過去,道:“一件大衣要二十多塊呢,不買粉盒也買不起。” 楊玉燕算一算他買的東西,沉思片刻,問:“你才發薪水,現在還剩多少錢?” 蘇純鈞爽快道:“還有一塊幾毛吧。” 楊玉燕瞪著他,半晌搖頭嘆氣:“怪不得媽說男人不會管錢!我才收了十塊壓歲錢,先借給你吧。” 蘇純鈞十分喜愛借楊二小姐的錢,聞言便是一個長揖:“多謝二小姐援手!” 第28章 重要的是要看準啊! 吃早飯時,桌上人人都看到了楊二小姐手里的新粉盒。 祝顏舒贊了一句:“真是精致漂亮!” 楊玉蟬化身王母,冷冷問道:“哪兒來的!” 楊玉燕瞬間收起來,“不告訴你!” 楊玉蟬氣苦,正待教育meimei,眼見戰火將起,祝顏舒出來滅火:“吃飯呢,都不許說話了!” 于是這架就吵不起來了,姐妹倆都乖乖閉嘴,動筷子吃飯。 楊玉蟬挾著年糕,看一眼蘇純鈞挨著楊玉燕坐,還替她在年糕上澆桂花糖漿,便覺此時惹惱楊玉燕頗為不智,楊玉燕的脾氣臭得很,越吵越頂,當著外人更加不會服輸,叫她失了面子,她能爆炸。如果她跟楊玉燕吵起來,蘇純鈞在旁邊再小意溫存一番,不就把meimei拱手讓人了嗎! 楊玉蟬瞬間便自通了三十六計,按捺下來,硬是把話拐回來,夸道:“我是說那粉盒真好看,我也想買一個。” 楊玉燕見jiejie如此說,也忘了生氣,道:“是蘇老師買的,你問他就好。” 楊玉蟬:“……” 剛才還不說呢,現在就不打自招了。 meimei如此之蠢,肯定都是別人騙她! 楊玉蟬目光如刀,緊緊盯著蘇純鈞,恨不能把他一片片剮了。 一人一碗兩條年糕,給夫人小姐們當早飯是夠了,蘇純鈞只覺還沒怎么吃碗里就空了,旁邊楊二小姐對蒸年糕似乎很喜歡,小口小口咬著,大概是不會剩了。 他不好自己捧著碗進廚房添飯,也不想下桌,便捧著空碗與楊玉蟬閑話。 “這牌子叫妹喜,就在泰安商場里,粉盒與粉餅分開賣,盒子四塊,粉餅六塊。二小姐這一個是單一個粉盒。” 說得清楚明白,就是沒說替楊玉蟬買回來。 張媽自己吃完了去添飯,過來看看主人家有沒有要一起添的,剛好聽到,道:“蘇老師,這禮物還有只買一半的呢!” 楊玉燕便趕著替蘇純鈞揭短:“他的錢全花光了呢,這才幾號啊!后面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風去了。” 蘇純鈞把空碗捧給張媽看,笑得真誠,對楊二小姐的話充耳不聞。 張媽聽八卦聽得開心,想接著聽,就接過碗,搭話:“花光了?怎么花的啊!” 蘇純鈞見碗已經遞給張媽了,情知至少還能再吃兩條,氣定神閑的答道:“買了幾件冬天的衣服。前幾年在學校里穿的都是校服,現在出來不好再穿了,只能重新買。” 衣服好貴啊…… 不是,是他的薪水太少了。 唉,財政局的人都有自己的外快,可能他進去的時間還太短了,沒什么人來找他,只能再等等了,等日后有了門路賺外快,他就不會再缺錢了! 祝顏舒擦擦嘴:“蘇老師要是不嫌棄,我記得還有幾件舊衣裳放在柜子里,張媽過會兒去找一找,翻出來都給蘇老師送去吧。” 桌上幾人都愣了,都猜到肯定是楊虛鶴的舊衣服,都沒想到家里還有楊虛鶴的東西。 蘇純鈞猜到也當沒發現,連忙起身道謝:“多謝您了!” 他連連長揖,從祝顏舒到張媽都照顧到了。張媽看他這么熱誠,也不計較又多了一件事,笑道:“那我今天閑了就去翻翻,我記得有不少呢!” 楊玉燕的肚子里不裝事,已經忍不下了,恨道:“他的東西怎么還在!為什么不扔了!” 祝顏舒的眼睛瞪得比她還大:“都是好東西呢!干什么要扔?送人不更好?” 張媽也跟著幫腔:“二小姐,那都是花真金白銀買來的呢!全是你媽的錢!” 楊玉燕還要再怒,蘇純鈞湊過去小聲說:“想必是楊先生走的時候有些狼狽匆忙,這些好東西都沒給他。” 哦,原來如此。 楊玉燕這樣一聽就氣順了,臉上烏云散去,重新有了笑臉。 一桌人都看著,連楊玉蟬都佩服蘇老師這份本事,要知道連她都不可能在楊玉燕生氣時這么快就勸住她,全家只有祝顏舒能辦到,現在又多了一個他。 張媽暗笑著去盛飯,回來給蘇老師盛了滿滿一碗,鍋里的都給他倒出來了! 張媽笑道:“蘇老師今早來是帶了飯錢的,盡管吃,我中午還要去買一板年糕呢。”暗示那粉盒正是飯錢。 楊玉蟬在一旁聽得渾身不自在,又覺得點出來更不好,只好忍著。 蘇老師接了碗只管埋頭苦吃,把中午飯也給吃出來了。 一桌人吃完早飯,除了閑人,各自都有事做。蘇純鈞忙著去上班,祝顏舒急著去打牌,張媽準備去買菜,一邊還問楊玉蟬:“大小姐,今天你還跟不跟我出去了?” 楊玉蟬昨天才跟張媽吵了一架,今天不好再跟,就搖搖頭。 張媽抱怨:“有一日沒一日的,干什么都沒長性!” 抱怨完也趕緊走了。 家里就剩下楊玉蟬和楊玉燕姐妹兩個。 楊玉蟬今天打算翻翻家里的賬冊,再豐富一下樣本數量。 楊玉燕突然發問:“姐,當時楊虛鶴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啊?” 楊玉蟬皺眉:“你應該叫爸爸。” 楊玉燕眉毛一立,輕靈俏麗的往地上一啐:“我呸。” 楊玉蟬從發現蘇純鈞的狼子野心之后就快把自己cao心成二小姐的半個媽了,沒生先養,不是后娘勝似后娘,對楊玉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生怕動輒得咎,好心沒人懂,反被人怨恨。 楊玉燕也不是真心啐她姐,啐完就后悔,哼嘰道:“你就告訴我嘛……” 楊玉蟬想起祝顏舒交給她的另一個任務,覺得這或許是喚起楊玉燕父女之情的機會,就坐下說:“那我就跟你說說。其實,當時的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都在學校呢。” 以前五樓有一個小房間是楊虛鶴的書房,他見學生、指導學生、寫文章統統都在樓上。 祝顏舒成日打牌,牌友比現在還多,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著車風風光光的出去趕牌局。 楊玉蟬與楊玉燕每天上課,張媽做完家務就去菜市場的大仙廟或教堂與人一邊聽經,一邊聊八卦。 誰都不知道楊虛鶴是什么時候跟女學生看對眼的,也無從發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