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博弈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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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她看過很多遍,幾乎記下了每一個字。情書這種東西,不管怎樣都比不上滿分作文的文辭華彩,可是真誠、熾熱。 周苓也堅信自己沒有那個膽量給他也寫一封,也可能一時心血來潮寫了,也沒勇氣交給他。 這么一想,她覺得挺抱歉的。 于是抬了抬手,反握回去。 肖訴今好似意外,手指僵了幾秒,隨后大開手掌,將女孩兒柔弱無骨的小手包了起來,唇齒泰然說著:“或者,我每天給你寫一封,熟能生巧?” “……” 周苓也果斷搖頭。 “不要?” “嗯,會失眠。” 肖訴今笑出一口白牙,很少見,朗笑聲穿林過葉,“好吧,那不寫了。” “以后我說給你聽。” “……” 走到南門,恰好碰上李清揚騎著校園共享單車經過,打完招呼,過了半分鐘,又見他用腳蹬著車倒回來。 “哎,把你那折疊椅借我用用唄?下午在青年劇場有個活動,不然我只能坐地上了。” 肖訴今不留情,“你又不是沒坐過。” “嘶,你這個毒婦。”李清揚氣死了,開始曲線救國,轉頭看向周苓也,“學妹,行善積德啊,快,讓這狗逼做點好事吧。” 肖訴今抬腳就朝他車身上踢,“說什么?” 李清揚見風使舵,笑得諂媚,“院草,物院史上最帥的院草!借我用一下,晚上還你。放心,我又沒有什么學妹能借的。” 周苓也聽得懵懵然,“那個折疊椅不是你的嗎?” 李清揚一看她這反應,也愣了,幾秒后看向肖訴今,后者捏著傘柄,視線看向一邊,一副“你給我好好說話”的架勢。 “我草我草我草。”李清揚樂得不行,生出點虎口拔牙的膽子,兩腳踩著地面,抬掌猛地一拍肖訴今,“你還沒說呢,慫不慫?” 他以為這家伙sao了這么多天,什么小九九都抖干凈了呢。 敢情就是一窩里橫的慫逼。 肖訴今假意咳了兩聲,沒答話,耳尖飛紅。 李清揚又低聲問周苓也:“他沒跟你說,那把折疊椅是專門買來給你用的?” 周苓也愣了愣,搖頭。 “不會連殺青那天準備買花跟你表白這事兒也沒……” 話沒說完,肖訴今抬腳又踹了一下,力度比之前大,李清揚使了全身的勁兒才穩住車,一臉怨恨地看向始作俑者。 “惡毒啊,自己干的事還不讓人說。從心!” 肖訴今冷笑,“折疊椅在寢室,自己拿。再說廢話,你就坐地上吧。” 得,威逼和利誘雙箭齊發了啊。 李清揚見好就收,夸張地笑了笑,“謝謝謝謝,功德無量,助你早日飛升。” 趁著對方沒踹他第三腳,趕緊一溜煙跑了,迎著風還不忘最后揶揄一句。 “肖訴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這家伙真是……”肖訴今氣的發笑,心里盤算要不要回去揍他一頓。一低頭,就見周苓也睜著一雙琥珀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又純又欲,他心都頓了一下。 “學長。”周苓也就叫了一聲,沒直接問話,話都盛在眼睛里。 肖訴今看得想投降,長嘆一聲,“是,他說的是真的。折疊椅就是買給你的,怕你當時腿疼找不到座位。” “那你當時怎么不說?”周苓也現在回想起來,他的言行是有點奇怪。 如果真的是李清揚的折疊椅,那么寶貝的話,他又是怎么借出來的,一借就是那么長時間。而且那天李清揚過來,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還說什么要用只能找他借。 就像刻意用折疊椅將他們聯系起來,讓周苓也那時不得不經常去找他。 肖訴今引著她往前走,神情認真,“心動太早,怕不合時宜。” 加上周苓也是個多專注的人,如果她不是真的還有好感,并且到了喜歡的程度,他不確定,貿然表現出自己的情緒,會不會直接把人嚇走。 他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喜歡一個女孩兒,所有敏感的心思都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舉步維艱,小心試探。 周苓也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突然忘了,抬頭看看他,垂下睫羽,換了個話茬。 “還有,殺青那天的花。” “哦,那個啊。”肖訴今語氣清悅,如同某件隱秘的事情被戳破了,他反而不太倉皇,“在江灘那晚,你跟我說要好好成為自己的光,其實在那一秒,我就想向你表白。但總覺得倉促,不是最好的時機,所以晚上就讓李清揚在第二天中午給我送一束花過來。誰想到他最后給我送了那么個玩意兒,氣死我了。” 周苓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緣由,腳步微頓,“啊?!” 肖訴今怔忡須臾,反應過來,“你丟了?算了,丟了就丟了,那么丑的東西,配不上你。下次給你買束好看的。” “不是。”周苓也解釋,“沒丟。” 畢竟是肖訴今第一次送她的花,她不可能直接丟掉。相反的,她知道花最后會枯萎,所以送去花店做了干花處理,這樣就可以延長保持期限。 她意外的點在于—— “是我現在想起來覺得挺抱歉的,如果我注意一點,那天不和我哥出去吃飯,那樣的話,后來是不是就不會有誤會,你就不用著急趕回來,車禍也能避免了?” 后面種種更是不會發生。 她對“車禍”兩個字心有余悸,雖然肖訴今沒受傷,但聽他說在警察局做筆錄導致一整晚都沒休息,她就心疼愧疚。 “……周苓也。”肖訴今眼眸漆黑深邃,松開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想那么多干什么?是我那時候沒勇氣告訴你,不是因為你沒仔細。可能一切不是最好的安排,但只要結果是好的,之前發生了什么,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而且,睡不著的時間里。 每一秒都與她有關。 不算可惜。 周苓也遲鈍著點點頭,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 只能抓住他的手,很用力。 肖訴今樂悠悠笑,“小兔子還撓人了?” “……” 那她松開好了。 結果對方大手一抄,將她的手裹緊,“撓吧撓吧,但是只能撓手心。” “……” 哦。 吃過午飯,肖訴今帶她去買甜點。 點單的是之前想送甜點給周苓也的那個青年,他還是帶著黑色的鴨舌帽,興奮地和她打了個招呼,語氣熟稔,“好多天沒看到你來了,最近很忙嗎?” 周苓也:“還行,其實昨天來過了,不過你應該還沒上班。” 點完單,她盯著那頂鴨舌帽看了幾眼,有點走神,接過小票,往外走了幾步。肖訴今不怎么吃甜,撐著傘站在門店外的樹蔭下,和周苓也隔了點距離。 看著女孩兒乖乖走入傘下,青年也跟著注意到肖訴今,眼里滑過剎那的驚訝和疑惑,旋即被漫溢的失落淹沒,收回目光沒再看。 肖訴今抬頭很快掠了一眼,語氣耐人尋味,“這么熟了?” 周苓也微愣,認真思考起來,“不算熟吧,有時候是他點單。” 她并不是會主動交談的人,主要是因為對方之前想送她甜點被她拒絕了,后來再碰到,他都會攀談兩句,她又不好意思置之不理。一來二去,這兩句閑聊就成了慣例似的。 “那你……看什么?” 還看了好幾秒? “……” 周苓也不是第一次驚嘆于他的觀察之仔細,可現在還是感到驚詫。 沒等她想好怎么解釋,就見肖訴今撩起眼皮,瞳仁幽幽凝視著那頂黑色鴨舌帽,表情平淡。 周苓也呼吸一滯。 他肯定猜到了。 畢竟之前徐芝芝就差點看出來了。 取完甜點,兩人從另一條路回去,經過居民區,街道靜俏。 肖訴今沉默著,卻讓周苓也躁動的心臟更加亢奮,那是一種引而不發的焦慮,羞赧,又憋屈。 “學長。”周苓也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就是覺得……他戴那頂鴨舌帽的時候,輪廓和你有點像。” 肖訴今不置可否,“我知道,是有點像。” “那你能不能……別吃醋了?” 就,挺酸的。 物院院草是個大醋壇子。 逢人都能吃兩口飛醋。 周苓也還挺委屈呢,這能怪她嗎? 肖訴今聞言挑眉,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我看著像吃醋?” “……不然呢?” “行,你說像,那我就吃一口吧。”肖訴今被逗樂,輕輕嗤笑一聲,“我剛才是在想,你要是喜歡看我戴帽子,我就下回戴著讓你看個夠。然后那些類似產品,你就別看了。行不行?” 都有正品了,還看什么平替? 周苓也覺得他這腦回路有點不著邊際,盯著他看了幾眼,先點了下頭,接著又開始搖頭。 肖訴今滿眼納悶,就聽她說:“不行,你半小時前讓我控制一下,我不能老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