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經紀人,軍訓爆紅 第282節
“你跟我們一起去嗎?”工作人員詢問道。 蕭禾看了看坐在車上的男孩,眼神靈動,頭發烏黑,回答道:“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忙。” 這時,施映丹從車里探出頭來,是給蕭禾厚厚一疊資料。 “這些都是我接的工作,你幫我聯絡一下,敲定活動時間。” 蕭禾掃了一眼,上面的邀請對象清一色都是夏知南,活動安排得十分密集,有的一天需要跑兩三個活動。 想盡辦法在這段時間里,榨干他身上所有利用價值。 “我會看著處理的。” 看著節目組的車隊緩緩離去,最后消失在視野中,蕭禾轉身又回到施映丹家,站在院子里仔細觀察眼前這棟不大的別墅。 為了拍攝《天賜的禮物》,節目組早就在這里安裝了很多攝像頭。 其中客廳、臥室和廚房安裝得最多,二十四小時進行拍攝,如果發生什么動靜,節目組肯定會第一個發現。 所以,人應該不可能藏在這些房間里。 而院子因為空間太多,主要采取跟拍的模式,所以只簡單安裝了兩個攝像頭。 別墅后方,那地方一直被施映丹用來堆放雜物,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過去,節目組就沒有在那邊準備任何拍攝設備。 蕭禾思索片刻,抬腳朝后院走去。 說是后院,但其實這里更像是一條小巷子。 施映丹的收入不高,購買的別墅也位于園區角落,背面就是圍墻。 圍墻和房屋之間有兩米寬的空隙,地上一片荒蕪,連唯一一棵石榴樹都已經枯死了。 蕭禾踩著枯葉走過去,在別墅的西南角發現了地下室的木門。 這片園區是仿美式建筑,每棟別墅都建造了地下室用來堆放雜物,但國內用不慣,所以大多都是荒廢的。 周圍到處是落葉,唯獨這道木門橫在地上,上面卻一片葉子也沒有。 蕭禾蹲下來,透過木門的縫隙往里看,隱約能看到黑暗中有一抹細微的光亮。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握住把手,將木門掀開。 清晨的陽光瞬間照射進去,驅散了里面的黑暗,在丁達爾效應作用下,浮動的塵埃粒粒分明。 兩米見方的地下室里,三分之二的空間都堆滿了雜物,在箱子和箱子之間的狹窄空隙中,擺放著一床皺巴巴、但是被疊好的被褥,幾本書,水壺,還有用紙箱做成的小桌子。 一個瘦小的孩子蜷縮著身體趴在那里。 他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只手拿著鉛筆,借著微弱的光亮,正一筆一劃地在練習冊上修改錯題。 因為突然照射進來的陽光,他不適應地閉上眼睛,皮膚是不太健康的白,眼皮上青色的血管脈絡清晰可見。 蕭禾雖然早有準備,但當真正看見這一幕時,巨大的沖擊還是讓她震驚,心口皺巴巴的難受極了。 她忍不住放輕了聲音。 “早上好,夏知北。” 第92章 92個頂流 “早上好,夏知北。” 這句話把他嚇到了,下一秒,本來暴露在陽光下的夏知北像是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往地下室黑暗的角落里躲藏。 一邊跑,一邊喊。 “我不是!我不是!” 東西掉落的聲音不斷傳來。 蕭禾走進去,才發現這里面的空氣十分潮濕,木頭散發出一種霉菌的味道。 躲在這里的人為了不被別人發現,需要小心翼翼,就連看書,也只能通過光線忽明忽暗的手電進行。 或者一遍一遍地看書,或者枯坐在黑暗中,聽著頭頂傳來的聲音,安靜地等待太陽落山,然后在深夜完成交接。 這樣,藏了一天的人才終于能走出這個地下室,成為“夏知南”站在陽光下。 而另一個人,又要回到黑暗中繼續等待。 這樣的地方,怎么生活啊? 但周圍的一切卻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住在這里的人就算過著這樣的日子,也在很努力地生活下去。 箱子上放著的習題冊,上面的兩道錯題,已經按照蕭禾留下的解題思路,重新寫好了答案。 地下室另一邊,夏知北躲在角落里,但因為陽光已經照進來,無論怎么藏,他白得發亮的皮膚都格外顯眼。 蕭禾走過去,看見他把自己瘦小的身體塞進架子的縫隙中。 “夏知北。” 手剛放上去,透過t恤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覺到他的脊骨高高隆起,瘦得讓人心驚。 夏知北嚇得抖了一下,連忙辯解。 “我不是,我是夏知南。” 蕭禾:“我已經去過晨曦孤兒院了,也去見過h市之前領養你的那家人。夏知北,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你了?” 為了不被人發現,只要離開這個地下室,他就是“夏知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復存在。 這時,夏知北才終于轉過頭來,看起來有些沮喪。 “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禾笑了一下,道:“你第一天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有些不一樣。” 夏知北驚訝地睜大眼睛。 “可是我們那么像。” 在經過一系列改變之后,他們兩人現在已經越來越像了,無論是外貌,還是偽裝出來的性格,幾乎都一模一樣。 他們已經交替在施映丹面前出現過很多次,都沒有露餡。 就算是以前孤兒院的老師來了,也不一定能分清。 蕭禾摸了摸他的頭。 “確實很像,我看過你們以前的照片,要裝成同一個人,一定做了很多準備吧。” 哥哥低著頭,有些自責道:“是小南,他比較辛苦,都是因為我。” 夏知北的身體不好,是很難長胖的,想要讓他模仿弟弟的體型根本不可能。 只能讓夏知南改變。 為了能讓哥哥早一天走到陽光下,他每天嚴格控制飲食,一步步摧垮自己的身體,餓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輾轉反側。 想吃的東西不敢吃,想做的事情不敢做。 節目上為了配合演出,不得不硬著頭皮吃東西,又馬上跑到衛生間,再全部吐掉。 他不可以長胖。 一旦變胖,哥哥就無法再離開地下室。 “小南說,當明星能賺很多錢,我們一定要在這個節目上好好表現,讓mama高興,只要她賺了錢,就能帶我去看病了。” 說到這兒,夏知北的表情變得黯淡。 因為在昨天去醫院的體檢中,施映丹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幫他治療。 他們的希望又落空了。 他卻只能裝作不知道,開心地點頭同意。 這次不能再被趕走了。 被棄養的滋味他知道,很不好受。 昨天把這件事告訴弟弟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堅定:“只要我幫她賺很多很多錢,mama一定會幫你治病,一定會的!” 于是今天早上,他又興沖沖地去錄節目了。 蕭禾聽著這些話,這些舉動,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九歲的孩子身上。 明明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卻被生活催促著迅速長大。 明明是弟弟,卻在無微不至地照顧哥哥。 “你會告訴其他人嗎?”夏知北突然緊張地問。 蕭禾:“我在考慮。” 兩人共用一個身份,一份走在陽光下,就必定有另一個人需要藏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里。 這樣的日子,他們能過多久? 難道想一輩子都這樣嗎? 更何況,施映丹根本沒有幫孩子治病的意思,卻又看重眼下的利益,不肯將人送還孤兒院。 以她今天遞過來的活動安排來看,不把夏知南的價值榨干,是不會放人的。 “你想離開這里嗎?”蕭禾直接問道。 如果他愿意,有的是辦法讓他離開,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就連施映丹自己都發現不了。 “不想。” 夏知北卻搖頭拒絕,說:“我要和弟弟在一起。” “就算永遠只能躲在這個地下室,只要走出去,就只能以夏知南的身份,你也愿意?” 夏知北仔細思索了一會兒,似乎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堅定地點頭。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