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出了疑問，但這疑問很快就被解開了。

    這個女人和大多數一等妓.女一樣，曾和文人墨客們玩過曖昧，談過詩詞，舞弄風雅。

    只是，隨著年老色衰，她的客人逐漸變少了。

    由于剝削嚴重，很大一批妓.女都無法攢夠贖身錢。想要在妓院里活下去、繼續混口飯吃，她們就不得不放低身段，進一步開始接客。

    于是就這樣，她從一等落到二等，再從二等落到三等，輾轉被賣。

    到了如今，徹底成了最低等的那一批。

    一個高等妓院的妓女淪落到最低等，最多只需要十年。

    她的經歷并不是個例，恰恰相反，這就是很大部分高等娼.妓的命運。

    【絕了，真的好無力。】

    【感覺贖身這種說辭，就像是老鴇在妓.女面前畫餅。不給你畫個餅，你還怎么認真“工作”。】

    【996打工人每天都被老板畫餅……淚目了。】

    【別說是一等妓.女了，就算是花魁，如果年老色衰或者染了重病，賺不到錢了，一樣會落得個凄慘下場啊。】

    染病的女人已經三十多歲了，長久的苦難讓她的臉上有了皺紋和疤痕，她不可能有辦法再為自己謀得出路。

    可是，女主的情況并不一樣。

    她還年輕，只有十幾歲。她有希望在這個死局中，為自己爭取一絲生機。

    染病的女人開始替女主想辦法，先前被女主幫助過的幾個小姐妹，也都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

    終于，女主抓住了一次難得的機會。她憑借自己的學識與才藝，被一個婆子看上，賣身進了高等妓.院中。

    染病的女人死在了那個冬天。

    由于接不到客，老鴇自然不會養一個不能賺錢的廢人。她最終是在饑餓和病痛的雙重折磨下死去的。

    她最后一次和女主見面的時候，已經吃不下對方帶來的食物了。

    她只是握住女主的手，告訴她——

    “好好活下去。”

    前八集的劇情十分緊湊，女主聯手姐妹們斗老鴇，前后劇情幾度反轉，精彩紛呈，高潮迭起。

    她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雖然生活悲慘痛苦，每天都有無窮的欺辱和折磨，但面對困難時，女主從來沒有放棄過掙扎，更沒有放棄過反抗。

    她一直堅守底線，心懷希望。

    第八集 的結尾，停留在女主被賣往天香閣的時候。她即將要面臨新的危機。

    而前期戲份約等于無的男主，此時也終于正式出場了。

    【可惡，一口氣看完了，然后發現劇情居然卡在了這個地方！】

    【嗚嗚嗚嗚女配居然死了，我哭得好大聲。】

    【我感覺女配幫助女主的時候，就像是在幫助另外一個自己。雖然她年老色衰，在重重剝削之下已經活不下去了，但她仍舊希望女主能替她活下去，擺脫這樣凄慘的命運。】

    【嗚嗚嗚，這個該死的老鴇怎么不去死，氣死我了。】

    【全員演技在線！尤其是老鴇和女主的演技，真的可以封神了。】

    【是真的，前面看到女配去世的時候我沒有哭。后來姚邊涼的那場哭戲，我居然也跟著哭了。】

    【拜托了，劇組加更吧！我可以為你們充會員。】

    ——————

    安盛娛樂。

    新劇和姚邊涼撞檔，文萱等人自然也萬分關注此事。

    拍完一個代言廣告后，文萱便立刻抽空詢問營銷情況。

    只是，當她看到相關數據報告，不由得眉頭緊蹙：“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會不會有哪里搞錯了？”

    《春暖露華濃》這部劇，投入了巨額資金，不論是服化道還是后期制作，都在往最高規格的方向靠攏。

    按理說，依照這架勢，劇組必然會瘋狂營銷才對。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財大氣粗的劇組，卻絲毫都沒有營銷宣傳的意思，反而是選擇悄無聲息的上線。

    那模樣，仿佛唯恐受到大眾的關注一般！

    現如今，《春暖露華濃》已經播出了，但播放量明顯不高。

    由于前期宣傳不到位，他們的熱度甚至不及《安華傳》的一半。

    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文萱心里清楚，數據不好看，只是因為對方沒有宣傳的結果。

    到底是低開低走，還是低開高走，還得看后續的情況。

    經紀人站在她旁邊，默了默道：“我也很希望是自己搞錯了。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劇組壓根就沒有進行任何宣傳。”

    文萱不由得沉默了。

    人家劇組不肯宣傳，如此一來，他們還怎么蹭到對方的熱度？

    她先前安排的總總營銷車略，不都是白費功夫了嗎！

    經紀人：“文姐，目前看來，我們不僅無法蹭到對方的熱度，還被對方蹭了一大波熱度。”

    她說著，指著自家買的營銷號文章列表：“這些營銷號和水軍，相當于是我們替對方買的了。”

    《春暖露華濃》的播放量，原本不及《安華傳》的一半。但正因為他們前期做出了宣傳，所以現如今，對方的播放量反而還上升了不少。

    文萱：“……”

    她當初制定計劃的時候，滿心以為此計萬無一失。

    但誰能想到，敵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進行任何營銷宣傳，冒著全劇撲街的風險，就為了蹭他們這點可憐的熱度？

    神經病啊這是！

    文萱嘴唇動了動，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現在當真是完全搞不懂對方的腦回路，只覺得無比心累。

    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的話，她一定不會想出這種方法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給對方增添人氣。

    “唉，算了……”文萱心中暗嘆一聲。

    反正那些營銷號文案中，大部分都對姚邊涼那邊進行了拉踩，從妝容造型、服裝道具、劇情人設方面，無一不是在踩低對方。

    雖然給了對方一波熱度，但好歹也鞏固了《安華傳》在大眾心目中的形象。

    姚邊涼的劇本注定了會撲街。所以，文萱并不擔心對方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

    “姚邊涼那部劇現在的風評怎么樣？”她一邊將文件交還回去，一邊詢問道。

    在文萱看來，《春暖露華濃》那劇情劇毒無比，必然會引起絕大多數觀眾反感。

    盡管現在才播出八集，但毋庸置疑，肯定已經出現了幾個毒點。文萱估摸著，網絡上是時候開始爭吵起來了。

    經紀人看了文萱一眼，便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道：“別想了，就目前而言，網友對這部劇的評價十分不錯。”

    文萱愣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了：“你說什么？”

    評價不錯，這怎么可能！

    就那么毒的劇情，觀眾不罵人都是給她留面子了。

    該不會是因為，她打探到的消息出現紕漏了吧。

    文萱心里一個咯噔，急忙詢問：“怎么回事，難不成女主不是被很多人糟蹋的妓.女，她沒有一直受到欺辱和折磨？”

    經紀人嘆了口氣：“你說的這幾點都沒有錯，可是放在這部劇，這些內容不能構成毒點。”

    文萱眉頭緊鎖，眸子里帶著幾分不太相信。

    她實在想不出來，一個劇本擁有了這樣的毒點，還如何能讓觀眾接受。

    經紀人嘆氣：“我們從頭到尾都弄錯了方向。”

    《春暖露華濃》那花里胡哨的浪漫宣傳海報、以及“愛情”為核心的故事簡介，讓文萱和其他人都下意識以為，這是一部虐戀情深的言情劇。

    可如今看來，顯然不是這樣。

    他頓了頓，終于緩緩道：“自始至終，姚邊涼拍的就不是古裝言情劇。恰恰相反，他們要拍的是現實向的正劇！”

    ——————

    今天，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無比平凡的一天。

    但對于姚邊涼而言，這卻是她人生中極為重要的日子。

    倘若今日一切順利，那么在不久后，她就能成功完成系統任務、脫離苦海，開始享受新生活。

    所以，在《春暖露華濃》開播前的半個小時，姚邊涼就早早地焚香沐浴、轉發了好幾條錦鯉，這才坐到電腦前。

    “拜托了，希望網友們看完這部劇后，都跑過來罵我吧。”姚邊涼雙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某瓣評分也請不要留手，狠狠給她個迎頭痛擊。最好來個一點幾分的評分，秒殺所有爛劇！

    系統：“宿主，某瓣評分最低也就只能2.1分。”

    姚邊涼：“……”

    行吧，2.1分也不錯。

    總之，最高3點幾，千萬不能更高了。

    系統的要求是某瓣評分小于四分，只要能穩定在這個區間內，她就可以完美收官！

    八點整，姚邊涼第一時間點進了第一集 。

    因為新劇剛剛上線，彈幕和評論都少得可憐。她簡單掃了一眼，便發現彈幕都是一些“開播大吉”“第一集 打卡”之類的言論。

    倒也看不出來大家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