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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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氣那件事嗎?」 走到走廊最盡頭,看著那遠望著天空的人,白夜緩緩說道。 「說氣也不上,畢竟,這件事或許我也有錯吧。」 旁觀者,難道就不是幫兇嗎? 如果他那個時候站出來為那個學弟說話,一切會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想他沒那個資格生氣。 「我們都欠他一個道歉。」 這件事情也許已經淡忘在他們的記憶之中。 然而對學弟而言,那肯定是刻骨銘心的傷痕吧。 「那是為甚么呢?」 聽見對方不知所以的問話,沉蕪宸轉過了身。 「明明我們算是青梅竹馬吧,但你卻很常避著我,而且,特別是在這件事后,那又是,為甚么呢?」 如果稱不上生氣的話,為甚么要保持距離呢。 以前的它們雖稱不上是死黨,但也說得上是好朋友,但自從那件事后,他們的關係就逐漸遠去。 「你跑題了?!?/br> 上課鐘響,沉蕪宸側身閃過了佇立在那的白夜。 「而且,即使是青梅竹馬又怎樣,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杯多,沒有甚么避著你,只是,個性不和而已?!?/br> 「恭喜各位,這次班上的學測成績非常理想,但接下來才是重點,繁星、申請與特殊申請的管道請各位考量何者對你才是最有力的......」 班導拿著手冊,在講臺上口沫橫飛地講著。 至于臺下有多少人認真聽,就不好說了。 至少白夜自己是沒在聽的。 看著手上那封無名的告白信,白夜一而再,再而三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他想催眠自己,這封信不會是那個學弟送的。 情書已經送了六年,而那位學弟說是在他高三的時候才喜歡他的,所以不可能。 明明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實,但他卻又期待這封信是學弟所寫的。 因為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著,學弟已經原諒他了呢? 但是,對于這份不可能回應的感情,他又希望不是。 他喜歡女生。 從他國中開始他便清楚著自己的性向,也因此,在聽到學弟的告白時,他下意識說出了他內心最直接而傷人的話語。 也因此成為了一切悲劇的開始。 對方崩潰的神情,即使至今依舊是他徘徊不去的夢魘。 如果......有機會能夠彌補的話...... 「回來了。」 淡淡掃過了沉蕪宸手上的便當一眼,婦人臉上沒有一絲喜悅。 「我看過你的成績了,這個成績應該能上清木大學,但別以為這樣就能放松了,清木大學作為國內前三的大學,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尤其是你要申請研究所,所以吃完飯洗完澡后就給我去讀書,我已經幫你買好大學先修的書了,還有英文,你竟然沒拿滿級分?自己要爭氣點別總讓我們督促你?!?/br>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在旁人看來優越的成績,于父母眼中就是因為他們才能得到的結果,所以他沒有資格高興,沒有資格說要獎勵。 從小便是這樣吧。 然而,諷刺的是,他的父母沒有一個人士考上大學的,不知是不是這樣,才將一切壓注在他身上。 他就這樣,成為了父母手中的傀儡。 從高中讀哪間,到組別的選擇,他沒有一絲話語權。 「你的學費是我賺的,你的衣服是我買的,你能活到現在都是我們辛苦賺錢才行的,所以你有甚么資格在這里跟我討價還價?這么厲害自己去賺啊!我跟你說,你要是敢選甚么社會組,你大學也不用念了,直接去找工作,我都是為了你好,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還在那邊嘰嘰喳喳!」 震天的怒吼聲下,是男人全力以赴的一巴掌。 他沒有能夠追逐夢想的權利。 這樣的生活,在上大學后真的會改變嗎? 氤氳的水氣下,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他任由自己墜入水中,意識飛馳到九重天外。 大學嗎...... 「白夜......」 那是他夢想中追逐的模樣吧。 陽光、開朗,也許成績沒他好,卻非常得人緣,三不五時會跟著朋友開黃腔或是說些雜七雜八的廢話,但又不至于到惹人生氣,有時會偷懶沒寫功課,到隔天再借其他人的來抄。 該怎么說呢,就像是小說故事里生活過得非常充實的學生吧。 而那個時候的他,就憧憬著這樣的存在。 因為他的成績很好,也因此白夜的功課大多數都借他的去抄,而基本上他也從來沒拒絕過。 那算是工具人嗎? 想到這里,他不禁輕笑了聲。 算是吧。 不過那時的他沒想那么多,也許對白夜他的確多了些縱容,但他仍是保有著自己的底線。 不過,那時的他們,的確還算是親近吧。 如果其中一個受傷了,另一個一定會陪伴去找護士阿姨,雖然下課不會玩在一起,但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因為有一段路重復,他們都會并肩走著,白夜說著學校里一些八卦或是抒發心情,而他就作為一個良好的聽眾,默默的聽著。 但是,直到那件事情發生后,一切就變了。 「我喜歡的是女生,甚么同性戀,想到我就覺得噁心!」 在聽見班上其他男生討論關于學弟跟他告白的事后,白夜滿臉厭惡的這樣說著。 那時的他們已經認識了六年,時值國二。 對于那時他的反應他依舊記憶猶新。 「碰!」 書本用力的甩到桌上,發生了巨大的聲響。 感受到無數驚訝的目光,一時被憤怒涌上的他竟不像以往一樣感覺害羞或是尷尬,而是直直望著白夜的眼眸,冷聲說道。 「喜歡與否是個人的權利,但不代表你能就這樣說話。」 語畢,他便走出了教室,伴隨的是被他用力甩上的門。 現在想起來,那時的舉動還真的有些不恰當,不過聽說后面女生們也跟著撻伐,他的舉動就變得沒有在那么突兀。 不過,那個學弟,現在在哪里呢? 對于對方,他還是有著愧疚的吧。 如果他能夠將那時在教室說的話,在學弟面前向對方說的話,是不是,能夠為對方帶來些許光明呢?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