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江河邊的路燈與晚風(fēng)
夏日的晚風(fēng)一點一點的吹拂著,何愿一個人搭著公車,一路上遇見不少學(xué)生背著書包、穿著制服,三兩成群的穿梭在公車里頭,她一個人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看向窗外漸漸亮起的路燈以及即將結(jié)束一天勞累的人們,她聽著耳邊偶爾傳來的談笑聲,其中有對隔壁班男孩的欽慕之情,也有朋友們之間的嘻笑打鬧,還有討論著下一次期末考試的焦慮不安,何愿邊聽邊笑,這抹笑意卻是來自于她對他們的羨慕,這種平凡的日子曾經(jīng)與她相隔甚遠,但現(xiàn)在卻一一的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下一站,江河站、江河站,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準備……」 她從公車上跨了一階走上了人行道,公車駛離的同時她還是忍不住看向了向前行駛的車子,踏著不急不徐的步伐往河邊走去,迎著風(fēng)徐徐的撥弄著她的頭發(fā)以及垂在臂膀上寬松的袖子,凌亂之中她卻覺得無比的舒適 「老人家」手機的震動在口袋里響起,來電顯示是一串熟悉的號碼 「嗯,你會晚一點到是嗎?」周末放假的營區(qū)要在星期五下午五點之后才能離營,而從剛剛市區(qū)路上已經(jīng)開始逐漸壅擠的車流量來看,何愿不用多想便知道他打電話的目的 「對,我在營區(qū)里……處理一點事情所以比較晚離開」姜景兮話語里的保留并沒有逃過何愿的耳朵,但是此時此刻她一點也沒有想要探究的意思,哪怕只是短暫的只有這么一天的時間,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暫時的遺忘那些令她頭痛欲裂的聲音,儘管知道這是自己的懦弱與逃避想要的結(jié)果,但就是因為太過甜美才會讓人失去心智的被誘惑 一旁的路燈因著天空還有些許的光亮所以尚未亮起,而何愿就這么站在它的陰暗之中而不自知 「知道了,我會跟他們說一聲」她覺得自己的嘴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苦味,腦海里暫時被遺忘的煙硝忽然之間又開始浮現(xiàn),但是與先前不同的是,何愿這一次并不打算縱容這些聲音再自己的思考中心亂竄,話音落下,略帶著點沙啞的沉重,她正準備掛上電話 「何愿?」就在她的前方不遠處出現(xiàn)一個人影不輕不重的喊著她的名字,電話那頭仍舊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然而已經(jīng)垂下的手讓這些聲音遠離了何愿所能聽清的范圍之外 何愿辨認不出來人是誰,看著他朝向自己奔跑著的身影,一時之間她的腦海里便浮現(xiàn)出”紀羨宇”這三個字,并且除了這個名字以外什么都沒有,在昏暗的視線下望著那個被帽子遮住臉龐的人,有那么一刻她感受到了他帶著笑容在朝著她的方向前進,那個大汗淋漓下的燦爛、那個萬眾矚目下的耀眼、那個淡然的將茶杯往身后藏住的柔和、那個……讓她覺得格格不入?yún)s又心生羨慕與嚮往之情的人 「何愿!」紀羨宇跑了幾步之后又喊了一聲,這一聲明顯放輕了聲量,因為視線的接觸讓他確信她看到了他 下一秒,天色暗去而街燈一個接一個的亮起,從紀羨宇跑來的方向開始接二連三的,在他的身后、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前,最終明亮的光線落在了何愿的身上,并接續(xù)著將何愿來時的路都一一照亮,而他也在下一個瞬間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紀羨宇穿著松垮的灰色帽t和黑色的破洞牛仔褲,帽沿被風(fēng)吹落至他的腦袋后,露出了垂在額前柔順的黑發(fā),他一步一步的踏進何愿所在的光亮中心 「景兮哥說你沒有車,所以我想你會搭公車過來」似乎是因為對于自己猜測的正確而感到愉悅,他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在路燈將光明傾洩在他的肩上時,何愿不自覺的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江河范圍比較大,就算偶爾人多的時候也不至于太壅擠,是吧?」紀羨宇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即將墜落至他肩上的帽緣,褪去舞臺上的光芒、身為偶像被私生追逐至天涯海角的壓迫感以及那抹令何愿不愿意接受的好奇的目光,他平易近人的模樣使她能夠與他并肩走著,卻不覺得有所隔閡或者壓抑 「我以前來過幾次,但是也不太熟悉」何愿淡然的回著他的話,一邊拉扯著自己身后垂著的帽子,將它蓋上自己的腦袋好遮擋住一陣又一陣的涼風(fēng)拂過耳尖時留下的寒涼 「以前我們幾個常常會趁著行程的空檔來這里,在這里吃的炸雞和泡麵不知道為什么都會比其他地方的更好吃,這里的風(fēng)也很舒服……就像游樂園一樣,在這里似乎會忘卻很多煩惱」紀羨宇似乎有意的是在回避著讓何愿提起過去,他并不介意自己說得話比她回的話更多,相反的,他希望她可以聽他多說幾句 紀羨宇偶爾會看著前方的光亮,有的時候也會趁何愿沒有注意而將視線轉(zhuǎn)移至她的身上,戴著的帽子沒有遮住何愿的臉龐,在走過路燈的光罩時,她白皙的皮膚盛接著落下的光線在眼睫毛下暈出一點陰影,溫和的亮光如同柔軟的綢緞覆蓋至她的臉上,低垂著的眸子像是在默許著它隨風(fēng)在自己的眼前阻擋視線、然后滑落,柔和卻又帶著明確的疏離和冷淡,這種種熟悉的感覺令他更加確信何愿便是他想要找的那個女孩 「這里不會有上一次遇到的……私生嗎?」何愿沉靜的開口回話,沉著的嗓音清晰的吞吐出每一個字詞,云霧遮掩了字句里藏著的心緒,就連說話的人也被它引導(dǎo)著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聽著的人更是在想要探究之時才發(fā)現(xiàn)里頭已然是空無一物 「這里的人多,加上不是白天,光線有限的情況下就算有突發(fā)狀況也比較不容易引起sao動,這一次不會再讓你帶著我逃跑了,不用擔(dān)心」紀羨宇笑了,回頭正好撞進了何愿的眼底,在她的眼中是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孩,站在光的范圍之外,一個笑得純粹而平凡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