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
清晨,陽光透過窗檐散進(jìn)屋內(nèi)。云水醒來便發(fā)現(xiàn),昨夜那個折騰了她一宿的男人不知所蹤。 “唉..無情吶~”少女動了動快散了架的身體,平躺在床上。 綠蕊聽見屋中動靜,推門進(jìn)來,熟稔的給身后侍女分工。她如今被謝堯調(diào)過來做院中掌事丫鬟,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你醒啦~”綠蕊沖她擠擠眼,打趣地看著粉白的臉頰漸漸透紅。 “咳...爺呢?”少女看了眼綠蕊身后,示意她收斂點(diǎn)。 小妮子抿唇笑笑,走過來邊伺候云水洗漱邊道:“一早便出去了。爺說,你今日不用去給夫人請安,等他回來陪你一道去。” “那他可說了什么時候回?” “這倒沒有。” 云水看著窗外的日頭,已過巳時了,新婦第一天便不去請安,總歸惹人嫌話。“算了,等爺回來該用午膳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綠蕊想想也是,依著云水的意思綰了個簡單的發(fā)髻,便陪著她出門了。 兩人剛到謝氏住處,便聽到從里頭傳來地歡笑聲,聽著,人還挺多。 云水朝綠蕊投去疑惑的目光,小丫頭沖她聳聳肩,“別看我,我今兒一早就上工了。” 正猶豫著,謝氏房里的丫鬟出來了。 “夫人,您來了,這邊請。” 云水跟著領(lǐng)路丫鬟進(jìn)了里屋,這才發(fā)現(xiàn)謝老夫人和申?duì)敔斠苍冢x氏手中那個笑咯咯地小家伙正是她兒子,謝修。 給幾位長輩見了禮,老夫人一見云水便笑呵呵地招呼她過去。少女瞅了眼謝氏,見她面色無異,專心逗著謝修,便乖巧地坐到老夫人身邊。 “祖母。” “哎~”老夫人開心的應(yīng)著,她的態(tài)度讓云水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雖說自己被封公主,但到底是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這般和顏悅色當(dāng)真是云水不成想到的,莫不是看著申?duì)敔數(shù)拿孀樱?/br> 云水將目光投向申佚,老人卻只笑不語。 “你的事我聽你爺爺說了,生犬兒你受了不少苦,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回祖母,好多了。” 老夫人看著她搖搖頭,“不行,還是瘦,回頭我讓人送些滋補(bǔ)的東西給你好好補(bǔ)補(bǔ)。” 見云水點(diǎn)頭應(yīng)下,老夫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我聽說你想將犬兒放在申老那里養(yǎng)著?” 聞言,云水相握的手緊了緊,抬頭看向她。 老夫人見狀笑了笑,“不用緊張孩子,我呢,年紀(jì)也大了,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多,見得多了就不會拘泥于眼前。”說著,又看了謝氏一眼,“不論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如今你既已經(jīng)嫁進(jìn)來,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和和氣氣最重要,你們說是這個理不?” “母親說的是。” 見謝氏應(yīng)聲,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我是不會插手的,如今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看著這孩子平安長大,承歡膝下,我就心滿意足咯。” 說著,沖謝修展開手,小家伙不是個認(rèn)生的,笑咯咯地就想從謝氏的懷里過去,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本來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著逗娃的謝氏此時面露不滿。 “娘,修兒在我懷里多乖呀,您非得逗他。” “怎么?這是你一個人的孫子嗎?快拿過來,讓我抱抱。” 因?yàn)橹x修的存在,屋內(nèi)一時間充滿歡樂的氣氛,倒讓云水默默的松了口氣,從進(jìn)門就緊繃的身子終于松懈了下來。 而在這時,一小廝匆匆來報,說是太常寺少卿的夫人周氏求見將軍夫人。 話一出,屋中人均看向云水,面色各異。 還未等眾人做出反應(yīng),小六進(jìn)來了。朝眾人行禮后,對謝氏道“老夫人,將軍在大堂等您和夫人。” “知道了。”謝氏面容微整。 “既然你們小輩有事要忙就去吧,有犬兒在這陪我呢。” “是。”謝氏同謝老夫人作了禮便帶著云水去了前堂。 看著謝氏的背影,老夫人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讓申老見笑了。” 申佚笑著搖搖頭,岔開了話題。兩人都心知肚明,八成是周敏又捅簍子了。 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 謝氏到了前廳看見周氏的模樣也吃了一驚,她這一向溫婉可人的meimei如今哭成個淚人,而謝堯卻在一旁不緊不慢的喝茶,見謝氏來了,謝堯起身禮了禮。 見狀,謝氏揮手屏退下人,厲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母親不如讓周夫人自己說吧。” 謝堯的態(tài)度讓謝氏一怔,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她看向哭哭啼啼的周氏,“是敏兒出事了?” 謝堯向來是尊敬自己這個母親的,能讓他如此失禮又讓自己這個meimei失態(tài)的共同聯(lián)系,無非就是周敏了。 這個沒腦子的到底又做了什么!謝氏頭突突跳的疼。 周氏點(diǎn)點(diǎn)頭,頂著哭紅的眼想去拉云水的手,卻被謝堯攔住,男人皮笑rou不笑道“凝兒沒什么主意,正好母親在這,周夫人有什么就直說吧。” “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敏兒一般計(jì)較,她就是一時糊涂,我回去一定嚴(yán)加管教!” 云水被她說的一頭霧水,看向謝堯。 男人輕笑,眼神卻異常冰冷。“既然周夫人也說不出口,那就由晚輩代勞了。” “周夫人的女兒在本將軍大婚之日買通府里的丫鬟在交杯酒中下毒,被識破后,丫鬟告發(fā)周敏綁架其弟以此要挾,如今幾人皆已交給刑部審理。” “什么?!”謝氏猛地看向meimei,見她并未反駁,腦子嗡一下大了,抖著手指著她,半天不知說什么好。 周氏見狀,立馬哭倒在地,抓著謝氏的裙擺,哭訴著,“生出這么個糊涂的孽障,是我教導(dǎo)無方,我回去一定嚴(yán)加管教。jiejie求您救救她,作為母親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去死啊!” 隨后又看著云水道,“公主,我求求您,可憐天下父母心,您行行好,饒了你表妹這次吧。” 云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周敏就這么厭惡自己嗎,不惜下毒害她,竟還是下在交杯酒中,這要是沒被發(fā)現(xiàn),今日在這哭泣的人是不是就換了。 思及此,少女遍體生寒,喃喃道“周夫人,您可曾想過,這毒,周姑娘是下在交杯酒中的··” 話一出,謝氏臉色巨變,被周氏哭晃了神,如今想想,自己這個侄女竟惡毒如斯。謝氏將自己衣擺從meimei手中抽出,“瑤兒,周敏為何在交杯酒中下毒,她是想連堯兒也毒死嗎!?” “不是,不是的,jiejie,敏兒說她只會下一杯。” “啪!”周氏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jiejie。 “你,你竟然知道!你如此縱容····” “那她不是沒事嗎,她好好的站在這,如今是敏兒在監(jiān)牢里受苦啊!你這個做姨母的為什么不能救救她!”周氏失態(tài)大吼。 “你··你···!”看著自己一向疼愛的meimei,謝氏像從未認(rèn)識過她一樣。心口氣血一陣翻涌,人沒緩過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