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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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警方安裝在虞度秋公司的監(jiān)控顯示,裴鳴一共帶了五名隨行人員。 其中,有兩名肌rou健壯的大漢手里似乎提著重物和長條狀物品,裝在漆黑的防水袋里。據(jù)盧晴判斷,很像管制刀具和分尸后用來裝尸塊的容器。 三輛警車從新金分局風馳電掣地趕往現(xiàn)場,硬闖了好幾個紅燈,警笛聲響了一路,直到臨近目的地才關掉,終于爭分奪秒地抵達了科技園。 紀凜跳下警車,讓盧晴留在車內(nèi)待命,萬一發(fā)生意外,能夠及時聯(lián)系警局。自己則帶上牛鋒和其他幾個大塊頭,氣勢洶洶地殺進了c座大門。保安上前阻止,他一亮證件,正色問:“你們老板在哪兒?帶我們?nèi)ァ!?/br> 幾名保安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開口。 “又來了,他媽的虞度秋是自己建國了嗎?怎么他手底下的人都只聽他的,連警察都不配合?” 牛鋒也冒火:“紀哥,少跟他們廢話,咱們直接一間間搜!” 一名保安苦著臉道:“不是我們不聽,是怕丟工作啊。你們警察好歹會秉公執(zhí)法,我們老板……唯一能跟‘公’字搭上邊的,只有他的性別……” 這時,袁莉及時從里邊裊裊婷婷地走出來,一撩耳鬢發(fā)絲,露出標準職業(yè)微笑:“紀隊長是吧?虞總知道您會來,特意吩咐我領您過去。” 牛鋒一見態(tài)度溫和的美女,火氣瞬間消了,不好意思地避開美女的目光,小聲問紀凜:“虞度秋怎么知道我們會過來?難道他也給我們局里裝監(jiān)控了?” 紀凜哼道:“公安局被人裝監(jiān)控,那還得了?他不過是猜到我看見監(jiān)控里裴鳴來了、一定會跟著過來而已。這小子,把人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你,是他秘書吧?帶我們過去,別耍花招!” 牛鋒:“……” 他們隊長母胎solo至今,果然是有原因的。 既然袁莉能在這兒候著,想必里頭沒出什么大事。紀凜藏起配槍,戴上隱形耳機,單槍匹馬上梁山,吩咐其余人留守在外,以防有變。 袁莉領他們到接待室門口,篤篤輕叩了兩聲門,柔聲問:“虞總,您約的紀警官到了,要帶他去您辦公室等嗎?” “不用,請他進來吧。” 門一開,紀凜率先步入,跨進門內(nèi)的同時,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撲鼻而來,但與普通香煙不同,這股煙味中摻雜著類似于焦糖咖啡的芳香。 他的視線瞬間集中到煙味的來源——沙發(fā)和茶幾處。 兩方人馬各居東西,虞度秋身后的勢力略顯單薄,唯有趙斐華、婁保國、以及跑不掉的悲催小保安,神色頹喪,眼神似乎有點兒空洞渙散,估計是認命了。 反觀另一邊,五名隨行人員在沙發(fā)后站成半弧形,圍攏著中間沙發(fā)上的一人,陣容堪稱豪華。其中一位端著單反攝像機,另一位正在調(diào)試三腳架。 紀凜:“……” 原來監(jiān)控里看到的包裹是這兩玩意兒。 這趟實屬草木皆兵了,冷靜下來一想,虞度秋的項目還沒開展,就算裴鳴是幕后真兇,應該也沒急到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 紀凜心中定了定,大膽對上眾人投過來的視線。 他早已調(diào)查過裴鳴的個人信息,對裴鳴的長相不陌生,但這是第一次見真人。 與商業(yè)雜志上氣宇軒昂的上流精英形象相比,裴鳴本人倒是沒那么一板一眼,見有人進來,取出了叼在嘴里的雪茄,轉(zhuǎn)頭打量他幾眼,濃眉微挑,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了。 得體又隨性,挺會與人拉近距離的,而且長得也算是萬里挑一的帥哥,難怪在生意場上遠比他弟弟吃得開。 袁莉告退,帶上了門。紀凜不動聲色地走向沙發(fā),腦子里飛快地捋了遍目前已知的所有關于裴鳴的情報: 裴鳴,男,現(xiàn)今35歲,裴氏珠寶創(chuàng)始人裴先勇的長子,裴卓同父同母的哥哥。 裴鳴迄今為止的生平,幸運與磨難參半,幸運的是出生即巔峰,成年之前,父親裴先勇穩(wěn)居平義市首富寶座,外界的目光自然會落到他的繼承人身上,好在裴鳴足夠爭氣,自小在無數(shù)贊譽中長大,順利進入世界頂尖學府,躋身國內(nèi)頂尖青年才俊的行列。 然而沒有多少人一輩子都能一帆風順,就在裴鳴成年后逐漸接管家中事業(yè)之際,其父裴先勇因涉及毒品交易而鋃鐺入獄,一夜間自家股票大跌,丑聞滿天飛,并被沒收了所有涉毒財產(chǎn),元氣大傷,至今仍未完全恢復,裴鳴也從天之驕子淪落為人人唾罵的毒*之子。 若不是裴鳴的確有些經(jīng)商本事,含垢忍辱苦心經(jīng)營,熬過了最艱辛的那幾年,沒讓公司破產(chǎn),一家人早喝西北風去了。 如今雖然在財富榜上排不上號,但也算平義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想對其家產(chǎn)和公司進行全面搜查,沒有檢察院的文書,怕是門檻都跨不進去。 紀凜朝裴鳴回點了下頭,隨即轉(zhuǎn)移了目光——目前他們尚未查到裴鳴頭上,不宜流露出太多探究,以免驚動對方。 虞度秋故意讓秘書假稱自己和警察有約在先,應該也是想減少裴鳴的猜忌。 不得不說,這家伙平時瘋瘋癲癲惹人討厭,關鍵時刻,居然意外地默契靠譜。 紀凜看向虞度秋,用帶點兒調(diào)侃的語氣旁敲側(cè)擊:“喲,虞先生,今天你好孤單啊,怎么身邊才兩個人?上回見市長不是烏泱泱地帶了一大群跟班么?” 虞度秋似乎領會了他想獲取確切情報的暗示,回:“柏朝剛才受傷了,我讓老周送他去醫(yī)院包扎。” 等的就是這句話。紀凜在心中表揚了他一句“識相”,接著佯裝不知情地關切道:“啊?怎么在辦公樓也能受傷?出什么事了?” “我們在小會議室里做了些事,不方便說。”虞度秋促狹一笑,“他太倔了,不小心傷了他。” “……” ……默契靠譜個屁!指望虞度秋說出人話不如指望石頭開花! 趙斐華咦了聲,奇道:“不會吧,你就五分鐘?” 虞度秋:“……” 婁保國嘆息:“終于到了和你道別的這一天,斐華,很高興和你共事這么多年,以后記得,少說話就不會死。” 裴鳴輕笑,打破了他們這一隅的尷尬:“度秋,這位是?” 虞度秋順著他的話介紹:“哦,這位是新金分局的紀警官,負責調(diào)查我二叔的案子,近期我們經(jīng)常碰面,為了盡快找出兇手。” 紀凜順勢朝裴鳴伸出右手:“裴先生,我聽說過您的大名,久仰。” 裴鳴沒有多數(shù)富商那種頤指氣使的架子,或許是因為父親的事,對警察有所忌憚,迅速站起回握:“我只不過是個做生意的,哪兒比得上你們出生入死為人民服務的,說久仰真是抬舉我了。紀警官的名字我也有所耳聞,前陣子舍弟給你們添麻煩了。” 紀凜的手摸到了一樣硬物,低頭一看,是裴鳴手指上戴的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 蒼翠欲滴,玲瓏剔透。 他心里迅速下沉。 裴卓這個哥寶,果然跟他哥告狀了,連負責審訊自己的警察名字都告訴了他哥,顯然不是為了給他送面錦旗。 裴鳴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和手上的戒指一樣,泛著幽幽的綠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沒事,我們都相信他是無辜的,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裴鳴微笑:“那是當然,我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打人都不敢打,哪兒敢做壞事呢。” 這什么奇怪的論證說法。紀凜心想,不敢打人就是好人了?何況你們這些有錢人根本不會親自動手吧? “他給苓雅送禮的事我也聽說了,很正常,他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暗戀人家,隔三差五地送東西,沒什么稀奇的。” 明擺著是為弟開脫,紀凜配合地胡說:“嗯,我們調(diào)查完也覺得他沒問題,馬上就放了,不過他可能覺得進警察局挺丟臉的吧,走的時候心情不太好,還望裴先生多開導開導他。” 裴鳴貌似大度地頷首:“嗯,一定。” 兩個人假模假樣地客套完,紀凜往虞度秋旁邊一坐,回頭瞅了眼面色難看的黃漢翔:“這位挺面生啊,你的員工?” 虞度秋聳肩:“今天這趟的‘意外收獲’,不知是誰安插在我這兒的眼線,剛跟裴哥聊呢,這家伙之前是裴哥公司的門衛(wèi)。” 紀凜瞬間領悟了他的言外之意,拖長了音道:“哦……那還真是巧啊。” “可不是,我也不知道他離職后接觸了什么人,居然當上商業(yè)臥底了,還好度秋及早發(fā)現(xiàn),沒造成損失。”裴鳴自然而然地接過話茬,完全沒回避,三言兩語撇清了自己的關系,順手將桌上放雪茄的烤漆木盒推過來,“紀警官,來一根嗎?貝伊可52,好不容易搞到一盒,原本想送給度秋的,結(jié)果他這么多年了還是不抽煙。你應該抽吧?” 紀凜擺手:“謝謝,我也不抽,更不識貨,您別浪費了。” 包裹著雪茄的咖啡色煙紙像一件筆挺的復古西裝,可誰知道這里面卷的是煙草還是毒藥,就像道貌岸然的外表下往往藏著人渣一樣。 裴鳴嘆了聲“可惜”,也不強求,自個兒繼續(xù)抽了,同時體貼地問:“度秋,紀警官找你有事,需不需要我先回避?” 紀凜半瞎扯半實話:“不用,我沒什么事,主要來了解他的近況,看看他做了什么事、見了什么人,你們談你們的就行。” 裴鳴開玩笑:“度秋,你現(xiàn)在是‘重大嫌疑人’啊?” 虞度秋無奈攤手:“是啊,人身自由都沒了。” “度秋他不會殺人,你們放心好了,他可膽小了,又怕黑,又怕槍,最怕有人愛他。”裴鳴揶揄。 虞度秋笑笑:“哪有怕黑怕槍,習慣開燈睡而已,這次在美國也開槍了,不信問紀隊。怕有人愛我倒是真的,太麻煩了,我喜歡開放式關系。” “你也快而立之年了,該談個正經(jīng)對象了。”裴鳴輕輕地將雪茄的邊緣壓在煙灰缸的一側(cè),旋轉(zhuǎn)雪茄讓余燼掉落,貌似不經(jīng)意地問,“苓雅不是挺不錯嗎,怎么突然解除婚約了?我聽小卓說……你好像懷疑她害你?真的假的?” 此話一出,對面沙發(fā)后的二人心里皆是狠狠一呸。 婁保國竭力抑制自己罵臟的沖動,轉(zhuǎn)頭對趙斐華擠眉弄眼:你看看他!明知故問!是不是臭不要臉! 趙斐華默默推了下眼鏡,用的中指。 黃漢翔突然劇烈咳嗽了兩聲,婁保國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低狠道:“安靜點兒,就你這又蠢又菜的小東西,也敢來當商業(yè)臥底。” 相比起他倆的憤憤不平,虞度秋這位當事人相當恬然,迅速編了條理由:“她沒害我,只是太傻,被人利用了而已。主要原因是她受不了我在她眼皮底下搞男人,我也不想慣著她,就借機提出了解除婚約。我真是不懂,她看我搞男人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有什么可生氣的。” 裴鳴不知信沒信,但這條原因十分符合花花公子虞少爺?shù)囊回炞黠L,就連親眼見證了現(xiàn)場的紀凜都開始懷疑,這小子該不會真是打著調(diào)查的幌子,只為解除婚約吧? “我聽外面也是這么傳的,都挺心疼苓雅。”裴鳴很通情達理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她早就知道你的取向,還不聽你勸,非要往火坑里跳,傷了自己又能怪誰呢?我弟倒是開心了,你也知道他從小就喜歡苓雅,這陣子天天跑去杜家噓寒問暖,看來是想趁虛而入。我其實很不贊同,你知道原因的。” 虞度秋無所謂道:“都是上一代的事了,就算杜遠震告發(fā)了你爸,他已經(jīng)死了快十年了,你還不能釋懷啊?” 裴鳴搖頭,輕聲嘆氣:“我爸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但杜遠震在判決后還添油加醋,說自己有內(nèi)部線人,能挖出更多線索,以此提高自己在業(yè)內(nèi)的威望名聲,卻害我們家擔驚受怕了好幾年,生怕再度被牽連,在外根本抬不起頭,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結(jié)果到現(xiàn)在杜家也沒拿出證據(jù),害我們家平白受苦了那么多年。小卓那時候年紀小,感受不深,我是絕不可能忘的。” 婁保國聽八卦聽得起勁,不敢出聲,就掏出手機發(fā)短信:[這不正好么,毒*的后代配小人的后代,啥鍋配啥蓋啊!] 趙斐華冷笑回復:[人家可不那么想,覺得自己清白著呢,真是戴著面具進棺材——死不要臉。] 從裴鳴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兒虛情假意,感傷得相當真切:“不過,如果小卓實在喜歡苓雅,苓雅也愿意,我不會從中作梗,會祝福他們的。只是對不住你,我這個做哥哥的先跟你說聲抱歉,希望你別介意。” 虞度秋大方道:“這有什么,裴哥你太客氣了,我們雖然多年未見,但也不至于生疏到這份上吧?” “哈哈,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裴鳴放下雪茄,擱在煙灰缸邊上,朝身后做了個手勢,“不瞞你說,我這趟來,不光是和你敘舊的,有正經(jīng)事。” 秘書立即打開記事本,攝影師和錄像師迅速各就各位,打光助理展開打光板,恰好將窗外的光線反射在裴鳴臉上,顯得明亮處皮膚白凈,陰影處輪廓深邃。 原本就出眾的顏值立刻拔升到了男明星級別。 眾人:“…………” 這是來談生意的還是來拍雜志的? 準備就緒的裴鳴英姿煥發(fā),雙目炯炯有神,儀態(tài)端正,精英范兒十足,與雜志上一模一樣。 相比之下,虞度秋這兒的光線黯淡許多,但他那一頭出挑的銀發(fā),無論在什么場合都不會泯然于眾。 紀凜不禁懷疑這也是種博眼球的手段,這些商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實際一個比一個城府深。 然而轉(zhuǎn)念一想,虞度秋似乎很少上雜志,好像也不需要靠發(fā)色吸引關注。 這人走到哪兒不是焦點? 裴家兄弟再挖空心思包裝自己,世人所貼的標簽也無非是“青年才俊”、“帥氣多金”之類的尋常形容。 而虞度秋無論多么離經(jīng)叛道、臭名昭著,世人依舊毫不吝嗇地賦予他“天才”的美稱。 被這樣不可戰(zhàn)勝的對手壓著,還真是有點兒憋屈,就算沒有themis項目或參與調(diào)查,虞度秋估計也時常被人視為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