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尾巴。

    烏晶晶尾巴直癢癢, 咻地一下就收了回去。

    “……不能摸？”

    “也不是, 是你摸得太輕了就癢癢。你要摸得重一些。”

    清源仙君的喉結(jié)滾了滾：“……嗯。”

    他俯身，屈指, 捉住了她的尾巴尖。

    這次用了些力氣, 摩挲, 揉捏。

    她便乖乖地坐在那里任他摸。

    清源仙君便禁不住想。

    ……大抵不管他是誰，是清源仙君，是人間隋離，最終都會忍不住喜歡她的。

    清源仙君像是頭一回摸到這東西，抓著烏晶晶的尾巴摩挲了足足大半個(gè)時(shí)辰。

    他還不覺得膩味，烏晶晶已經(jīng)先覺得煩了。

    她望著他，問：“想起來什么了嗎？”

    清源仙君：“沒有。”

    烏晶晶“咻”的一下縮回了尾巴。

    那不是白摸啦？

    清源仙君摩挲了下指尖，喚道：“阿晶。”

    烏晶晶一下豎起了耳朵尖：“哎？”

    清源仙君看著她。

    他發(fā)覺要吐出這樣親昵的字眼，并不是很難的事。

    他緊跟著開口問她：“玉簡中的法術(shù)學(xué)得怎么樣了？”

    烏晶晶低聲道：“有些難。”

    說著她還有些心虛。

    遲遲沒學(xué)會，就好像她對幫助隋離恢復(fù)記憶，沒怎么盡力氣一樣。

    “無妨。便是讓羲仁來學(xué)，他也學(xué)不會。這本就是九重天上的至高法術(shù)，尋常人連看也看不懂。”清源仙君頓了下，道：“我來教你。”

    烏晶晶一下笑了起來：“嗯。你在雪國的時(shí)候也是這樣教我的。有一年的冬天很冷，宮里點(diǎn)足了炭火，開了窗風(fēng)便往里頭吹，吹啊吹，冷到骨頭里去了，可是不開窗又悶得慌。你就穿著辛敖的大氅，把我一起裹進(jìn)去了。然后我們坐在桌子前頭，我一邊吃著爐子上的米糕，你一邊念書給我聽。”

    清源仙君便站在那里，靜靜地聽著她說完。

    連他自己也未發(fā)覺，他冰冷的眸光中多了一點(diǎn)溫柔。

    這時(shí)候風(fēng)從窗外吹來，吹在身上，卻是暖和且溫柔的。

    仙界沒有冬日。

    這里永遠(yuǎn)溫暖如春。

    但清源仙君突地覺得那雪國的冬日，該是更有意思的。

    比這枯燥的，一成不變的仙界，要好得多。

    他彎腰攬住了烏晶晶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烏晶晶：“咦？”

    “是這樣嗎？”他抱著她坐下。

    好像……這也不冷啊。

    烏晶晶扭了扭身子。

    然后一時(shí)間，兩人都沉默住了。

    等再教烏晶晶已經(jīng)是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的事了。

    仙界之中，誰能請到清源仙君來做老師呢？

    說他是仙界最厲害的神仙也不為過。

    他來教烏晶晶自然是事半功倍。

    “你明日可以試試對著羲仁施法術(shù)。”清源仙君走的時(shí)候，低聲道。

    “這樣……不好吧？”

    “總歸也是鳳凰后代，豈有你一掌便能打死他的道理？”

    “唔。”

    “你不妨問問他，愿不愿意同你切磋。”

    “……好！”

    烏晶晶也覺得要找跟人切磋切磋才是。

    三長老教她的時(shí)候，就對她說，不與人對戰(zhàn)難以進(jìn)步。

    于是后來那些個(gè)主動(dòng)上門來挑釁的修士，幾乎都是她出手處置的。

    我應(yīng)當(dāng)還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厲害了。

    當(dāng)然還要變得更厲害才行。

    什么時(shí)候才能打得過神君呢？

    烏晶晶輕輕嘆了口氣，心下倒是并不氣餒。

    晚間羲仁歸來。

    他先是問起了島上的侍女：“你們可曾看見清源仙君來過？”

    侍女搖頭。

    羲仁松了口氣，笑了笑。

    他就說……清源仙君怎會無事總往這里來呢？

    他徑直走到烏晶晶的院中，發(fā)現(xiàn)烏晶晶竟然在等他。

    羲仁揚(yáng)起笑容。

    當(dāng)然一顆鳥頭笑起來也并沒有好看到哪里去。

    “我近來學(xué)了些新法術(shù)。”烏晶晶道。

    羲仁那日撞見過她修煉，聽她這樣說也不覺得奇怪。

    他問：“是要我?guī)湍闱埔磺疲ㄐg(shù)學(xué)會了沒有？”

    烏晶晶點(diǎn)頭。

    羲仁便指著院中的參天大樹道：“朝它施放法術(shù)我瞧一瞧。”

    烏晶晶搖頭：“我不打它，打你可以嗎？”

    羲仁怔了下，隨即失笑：“你要和我打？”

    “嗯。”

    “好吧，我會小心些不要傷到你的。”羲仁想起他那父親。

    “我出招了？”

    “你出。”

    羲仁那住在八重天的父親就慣會和別的女仙玩這樣的閨房情-趣。

    打著打著便抱到一起去了……

    嗯，不知她今日……

    “啊！”羲仁脫口而出一聲痛呼，毫不設(shè)防地被打飛了出去，越過無數(shù)屋宅，最終落入了湖中。

    羲仁從水里鉆出來，都還有些懵，全然沒明白整個(gè)過程是怎么發(fā)生的。

    而這廂烏晶晶也有點(diǎn)懵。

    啊？……她才放了一招啊？

    “上仙，上仙這是怎么了？”島上的侍女慌里慌張地迎上了羲仁。

    “……無事。”

    羲仁張開翅膀，飛回到烏晶晶的面前，抖了抖翅膀的水：“方才是我還沒準(zhǔn)備好。”

    烏晶晶松了口氣，問：“那我們……”

    羲仁沉聲道：“再來。”

    烏晶晶應(yīng)聲掐訣。

    “噗通”一聲，羲仁又掉進(jìn)了湖里。

    這次他沒有叫出聲。

    他忍住了。

    可是……怎么會這樣呢？

    他父親明明不是這樣的。

    “再來。”

    “噗通。”

    “再來。”

    “啪——”這次飛的角度不一樣，只撞斷了大樹。

    羲仁再爬起來，面色已經(jīng)極度難看了。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烏晶晶：“你方才掐的手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