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撿了個仙君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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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晶晶皺著眉,挨著隋離坐了下來。 她又不大高興了,只是這回是沖著辛敖的。 她踹了一腳辛敖的龍椅,道:“既然是這樣,怎么不叫他在宮中歇著呢?” 辛敖忙道:“寡人也勸了,他說什么也不肯?!?/br> 辛敖一邊嘆氣,一邊又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他道:“想是你哥哥放心不下,一心怕咱們兩個在無極門跟前吃虧呢?!?/br> 辛離此子雖然從不喚他“父親”,但為他做起事,從來沒有半分惜力的意思。如此還不見父子情深? 靜靜合眼休息的隋離:“……” 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知曉自己不夠聰明會帶著小妖怪一起吃虧。 隋離緩緩睜開了眼,眼底的冷漠梳理立時重現(xiàn)了出來。 他瞧了瞧烏晶晶,問:“誰人給你梳的妝?” 烏晶晶不明所以,他身子這樣弱,怎么還關(guān)心這個? 烏晶晶道:“是荷女啊?!焙膳撬磉叺膶m人。 隋離禁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髻,然后才收住了動作。 小妖怪本就生得好看,何況花緣鏡中有些神異,賦了她幾分更多的魅惑。哪怕隨意挽一個發(fā)髻,薄施粉黛,也是一日美過一日。 竟是叫人生出舍不得給旁人瞧見的念頭來…… 烏晶晶哪里知曉他在想什么,只一心牽掛隋離臉白的事呢。 她一下勾住了他的指尖,還用力搓了兩下。 隋離眸光一顫,捉住了她的手:“作什么?” 烏晶晶:“我摸摸你涼不涼啊?!?/br> 隋離動了動唇:“放心罷,沒那么快涼透?!?/br> 烏晶晶:? 烏晶晶:“哦?!彼趺从X得今日他的語氣有幾分怪異。像是一會兒高興,又一會兒不高興的。想想他是個病人,嗯,也不算奇怪啦。 寬宏大量的小妖怪登時原諒了他。 隋離很快便轉(zhuǎn)開了目光,落在階下辛規(guī)的身上。 今日盛會,楚侯怎么舍得錯過?他猶豫幾番,最終帶上了辛規(guī)和另一個他極為疼愛的兒子。 辛規(guī)也生了一副尚佳的皮囊,只是近日折騰下來,他那臉色也蒼白得嚇人,若非是知曉帝姬就在紗屏后,他怎么愿意丟臉,那恐怕是要被人抬上來的。 辛規(guī)自個兒走了這一段路,等落座時已經(jīng)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廢物東西。 不足為懼。 隋離心道。 只是二人都一副病秧子模樣,單從這里來瞧,倒有些分不出勝負。 隋離皺了皺眉。 因而……他今日怎能不來? 他便是力竭,也該要坐在小妖怪身側(cè)。 “元君?!?/br> “元君來了?!?/br> 底下議論聲起,便見元楮全然換了一身衣裳,長發(fā)又用石冠束起。不錯,是石冠,石頭做的發(fā)冠。 “石頭本堅,更早時的人常用它生火,因而它有剛硬、沉穩(wěn)、光明的特性。鑄石冠,可作鎮(zhèn)壓妖邪、穩(wěn)固本心之用。當然,石也有高低之分。長在背陰處的石頭不能用,低凹處的石頭不能用,……若是從聲名遠揚的高山上,取下每日山間日出最先照耀的那一塊石頭,效用最佳。”隋離瞇起眼,一邊講給烏晶晶和辛敖聽。 請神為何要戴這樣的發(fā)冠? 神明又非妖邪。 再看元楮,他緩步走到石階前,先朝辛敖跪拜行禮,而后才親手置香案,再命人抬上幾口大甕。 這般布置并不奇怪,那大甕便與青銅鼎一般的作用,是用來盛祭品的。 只是他并未準備牛豚等物,連奴隸也沒要一個去,他又要用什么來祭祀? 眾人腦中都不禁閃過了這個念頭,一時將脖子伸得更長了,萬分好奇地盯住了元楮。 “放開!” “我要殺了你們!” “啊啊??!” 兩個無極門人,身著方士袍,中間牢牢鉗制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形狀瘋魔,大吼大叫,拼命掙扎,當他看向四周的人時,那些人都不自覺地往后頭縮了縮。 這人好兇惡的目光,好像真想要殺了他們一樣。 眾人拍拍胸口,定定神,再看那兩個無極門的方士。 只見一個左臉用墨寫下符文,一個右臉用墨寫下符文,那符文在隋離看來都陌生得很,更別說清凝了。 烏晶晶瞇起眼,遠遠地瞧了一眼,忙往隋離的方向倒了倒,悄悄同他咬耳朵道:“你看像不像是先前鉆進我手臂里那道咒文呀?” 隋離按住了她的腿,免得她倒進了懷里。 只是這樣也有幾分灼手。 他腦中不自覺地飛快地滑過清心咒,嘴上倒是不耽誤,平靜地道:“筆畫走向很像,但寫的不是一樣的字。應當是無極門自創(chuàng)的字符。” 烏晶晶點了下頭,心底好奇得要命。 他們臉上寫的到底寫的是什么呢? 鉆進她手臂的咒文又寫的什么呢? 元楮再朝辛敖拜了拜,卻是從他口中說出了符文的內(nèi)容。 他道:“陛下,那妄圖謀害帝姬的人……正是此人!”他指著那瘋子道。 話音剛落,他又緊跟著道:“此人心懷不敬,身上有煞,乃天生的惡徒。無極門花了極大的功夫才拿下了他。為防他作亂逃走,便在看押他的無極門人臉上寫下——杳杳冥冥,驅(qū)除幽厲,再一個,又寫——天地昏沉,捉拿精靈。墨用以書寫文字,天生具備靈性,用它寫下符文,可起鎮(zhèn)邪驅(qū)煞之效?!?/br> 原來墨汁也有這樣大的效用? 大臣們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向元楮的目光愈加崇敬。 元楮再拜,道:“這便請神,借神明雙目,鑒一鑒此人是否真是謀害帝姬的人?!?/br> 清凝此時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 無極門真要請神? 她看向那個被押住的“犯人”,心下更是砰砰作響。無極門瘋了嗎?隨便找來個人,也不怕自己請來的神明砸了自己的腳? 元楮道:“祭壇將開,請陛下允準?!?/br> 辛敖:“準。” 也就是到這時,大家才看清元楮要往祭祀的大甕里放什么東西…… 元楮走到第一口大甕前,掀起袖口,只見一通體烏青之物,緩緩爬了出來,最后爬入了大甕。 那是……蛇! 眾人見狀,臉色直發(fā)青。 那條蛇原來纏在他的手臂上呢,元楮就不覺得滑膩膩的難受,又冰涼涼的可怕嗎? 轉(zhuǎn)眼元楮便走到了第二口大甕前。 這回應當沒有蛇了罷? 只見元楮取出一物,那是一根指骨,還帶著斑斑血跡,也不知上面的rou剔干凈了沒有。眾人再定睛,卻見指骨上還纏著黑色的……頭發(fā)? 眾人并未生出懼意,反倒松了口氣。 不是蛇就好了。 此后元楮又分別放入了泥土和水。 最后再以赤色布帛封之。 這樣就算完了? 眾人怔怔,心道那大甕倒是顯得空蕩呢,這也沒裝滿啊。 “水自天上落下,泥從地底而來。蛇為獸,骨為人?!彼咫x淡淡道,“這樣看來他的請神儀式是有幾分依憑在的。” 烏晶晶從未見過這般陣仗,她好奇道:“就是說……當真能請來神明嗎?” 可這個世界,有神仙嗎? 這是一個虛假的鏡中世界呀。 隋離:“嗯,按常理來說是能的。且看他一會兒念的是什么咒文?!?/br> 烏晶晶點點頭,倚住隋離的胳膊,便靜靜地等待起了元楮的下一步動作。 但叫隋離等人失望的是,元楮啟唇,念出的卻是一段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話…… “這也是無極門自創(chuàng)的嗎?”烏晶晶問隋離。 隋離摩挲了下指尖,正在飛快地調(diào)閱記憶,試圖從中尋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無極門似道非道,似巫非巫,修真界中沒有哪一個門派與他們相似,竟是詭異得叫人難以揣測他們到底都有哪些手段。 元楮的聲音平和,隨著咒文一點點從他口中吐出,風漸漸起了,正當空的云也消散開,眾人仰頭,能瞥見一片無比澄凈的天空。 清凝不由聚精會神地盯住了他。 他好像當真有幾分本事……他年紀看上去極輕,也全然沒有修真筑基之才。 連她的師父都難以請神,他難道還真能請神? 這里也沒有神啊…… 微風漸漸化作狂風,卷動旌旗,呼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