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撿了個仙君 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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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臺離著有些遠,底下人只能隱約聽見上面有說話聲。 在這般緊張又嚴肅的場合,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上頭在說什么。 辛規此時終于畫完了符。 他一屁股跪坐在符文間,從元楮手中接過匕首,咬咬牙,狠狠心,扯開衣襟,當眾劃破了胸口,血滴落,流入金器之中。 “規獻……獻心頭血給陛下。”辛規雙手奉上,然后眼巴巴地盯住了屏風后的纖細身影。 他知曉那是帝姬。 今日一過,她該知曉他的忠勇了。 那碗血很快被宮人捧到了辛敖跟前。 辛敖問隋離:“這東西當真有用嗎?” 問罷,他又覺得奇怪。他都不知道的東西,隋離能知道? 隋離:“有。” 他起身,擋在辛敖身前,抬手將那碗血打飛進了痰盂之中。 “人人的血都一樣的效用,更不必取心頭血。其本質不過是借血光的煞,來壓住陰煞。”隋離道。 辛敖一笑:“哈,寡人還以為這種時候,應當是用那越純凈的血才好呢。” “陰煞之物,并不受純凈之物的克制。越是兇煞之人的血液,便越有克制之效。”隋離頓了下,方才道:“既是如此,用自己人的血就是了,又何必用外人的?” 烏晶晶大為贊同,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誰知曉他的血是臟的還是臭的呢?” 烏晶晶話音甫一落下,便見隋離自己取出一袖中劍,抵住了手腕。 烏晶晶“啪”地一下將他的手打開,自己在袖中劍上撞了下。 她的指尖立時便流出了血。 隋離眉心一皺,辛敖也變了點臉色。 偏她渾然不覺,還道:“快接,快接!莫掉在案上浪費了。” 辛敖忙歪著頭去接。 隋離:“……” 隋離:“夠了。” 他一把掐住了烏晶晶的手指。 辛敖本來還不大高興,他舔了下唇,哈哈笑道:“你幼時吃不夠奶,入夜抱著我的腿咬我的rou。你那牙,還不如豆子大呢,啃得癢癢的。有一回寡人有些受不了,就把手劃個口子讓你吸。后來叫軍師看見了,還對著寡人好一頓說教……今日帝姬也算是報了寡人當日以血養育之恩了。” 辛敖說著還覺得美滋滋了起來。 隋離:“…………” 辛敖又指著隋離道:“辛離要為寡人獻血,寡人心下也是很快慰的。到底沒白養了你們兩個!只是如今你們長大了,倒也不好再抱起來親了。” 他同隋離道:“你也莫苦著臉,你總是這里也病那里也痛的,帝姬是怕你一刀子下去,明個兒就去見閻王了。這是疼惜你呢。咱們帝姬是個好帝姬。” 說罷,辛敖還是沒忍住,用粗糲的,帶著厚繭的手指掐住烏晶晶的面頰,狠狠搓了兩下。 隋離胸中的不快,剎那間煙消云散了。 他垂眸,掏出帕子給烏晶晶擦了擦手,道:“嗯,我知曉她疼惜我。” 烏晶晶被一個捉住了手,被另一個掐住了臉。她張張嘴,唔唔啊啊沒能說得出來。 只好氣鼓鼓地盯住了他們倆。 她不是做了好事么?不是在夸她么?還抓著她做什么? 高臺之下的眾人因隔著遠,又有屏風阻絕視線,他們只瞧得見身影攢動,但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一時紛紛伸長了脖子。 這當真有效么? 陛下的“病”能治好? 楚侯父子是全然不懷疑的。 楚侯捂住了辛規的胸口,還低聲同他說呢:“且再忍一忍,今日忍過去,你便如乘青云了。” 就在眾人等得都覺得腿麻的時候,屏風后終于傳來了太初皇帝冰冷的,洪亮的,一如往昔般威嚴可怖的聲音:“寡人飲過之后,心下清明了許多。” 眾人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無極門……無極門當真這樣厲害?! “且觀后效罷。”辛敖又道。 不錯,還要往后看看才知道呢…… 眾人一激靈。 元楮目光閃爍地看了看這位皇帝。 并不是那樣好糊弄的啊。 楚侯與紀侯是從何處生起來的勇氣,認定了自己比太初皇帝更厲害,將來必然能篡位成功的? 儀式到此就結束了。 眾人先恭送著太初皇帝一行人離開,而后他們才各自散去。 清凝沒有急著走,她步子一轉,道:“我有話要同元先生說。” 薛公也不攔她,道:“去罷。” 他捋了捋胡須,望著清凝的背影,眼底生出了點點亮光。 只越姬心思一早不在這里了。 她盯住了烏晶晶的背影。 年歲漸長,帝姬便越是像極了元妃。 她就是元妃的孩子吧? 我要如何才能同她相認?如何才能叫她知曉,她與太初皇帝有著血海深仇? 那廂清凝走到了元楮的身前。 她露出笑容,道:“我知曉元先生要什么,可否請元先生也幫幫我呢?” 元楮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清姬一向如此傲慢嗎?” 清凝心下一顫,忙也收住了笑容。 她傲慢嗎? 元楮并不糾結于這個問題,好像對她極為包容一般。元楮又問:“你要我幫你什么?且先說來聽聽。” 有兩樁事。 可方才元楮提及她的傲慢,她便不敢一下全說出來了。萬一觸怒了這人,之后還會多出麻煩。她只要不惹著他,他就能為她所用。 這兩樁事,一則,治隋離道君的病體;二則,殺了烏晶晶。 清凝糾結片刻。 她道:“能替我殺了那位帝姬嗎?”她頓了下,接著道:“元先生的圖謀里,這位身有金光的帝姬本來也是一大阻礙不是嗎?如果沒有了她。陛下自然就會更依仗無極門。而不是去依仗那虛無縹緲的金光。” …… 另一廂,楚侯扶著兒子回到了府中。 他們前腳方才進門,后腳皇帝的賞賜就到了。 楚侯心下一喜。 先讓辛敖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再讓他恢復如初。這威力果然大! 此時內侍抬臉,沖著楚侯父子笑吟吟道:“陛下的意思呢,為了以備不時之需,還請辛規公子再多流兩碗血出來,好叫奴婢帶回去。” 臉色蒼白的辛規聽見這句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昏死過去。 第71章 刺殺 “陛下。”內侍高舉著雙手, 又為辛敖呈上了半碗血。 “只有半碗?”辛敖嗤笑一聲,“看來楚侯父子的心不誠啊。” 內侍道:“辛規公子體弱,不能承受。如此半碗, 已經像是要了他的命了, 奴婢走時, 他已經昏過去了。” 辛敖更是冷嗤道:“如此衰弱, 如何敢迎娶帝姬?” 內侍:“陛下說的是。” 一旁的隋離突然轉過了頭:“迎娶帝姬?” 辛敖揮退了宮人,這才道:“是啊,前些日子楚侯特地來與寡人說的。” “陛下應了?” “怎會?你覺得辛規配得上帝姬?” 隋離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他道:“自然配不上。” 辛敖點頭:“不錯,寡人也是這樣想的。”他看著隋離道:“不愧是寡人的兒子,與寡人想的一樣。” 隋離語塞。 他明明是辛敖兄長的兒子。 “寡人留下你,是還有話要同你說。”辛敖正色道。 隋離靜靜等著他繼續開口。 辛敖道:“你先前說, 愈是兇煞之人的血愈好,那帝姬的血豈不是白獻了?” 隋離點了下頭, 道:“也有些作用,只是效用不大。陛下身上的煞氣本就已經勝過萬千人了,何人又能比陛下的煞氣更濃?辛規獻上的血也一樣只能維持一兩日。” 辛敖坐直了身子, 道:“那這楚侯真是半點也不疼惜他兒子的性命啊。一兩日過去便要再取一回血,他那兒子頂得住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