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與反派戀愛圖鑒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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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破了,丟了。”沈容玉靠在船艙里的一角,沉聲說道。 “這樣您可能沒有地方睡覺了,抱歉,是我的疏忽。”季青琢想著她應該給他想辦法提供一個相對舒適的環(huán)境,畢竟他暫時還不能從這里出去。 “不過這么深的海底,家具公司不會將床帶下來,所以我只能買便攜式的了,要麻煩沈先生委屈一下?!奔厩嘧恋皖^記錄沈容玉可能會需要的東西。 “不需要這些?!鄙蛉萦裾f。 “那您要睡地上嗎?”季青琢問。 沈容玉根本不需要睡眠,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但他已經(jīng)決定欺騙面前這個看起來很好騙的研究員,所以他現(xiàn)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的生物。 他眨了眨眼,用無辜的語氣說:“對?!?/br> 季青琢的筆尖敏銳地一頓,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在紙上寫字。 她寫下的內(nèi)容是:“他在騙我,他不需要睡眠?!?/br> 季青琢擅長看破謊言,人在說謊的時候,神態(tài)與肢體都會有變化,即便是沈容玉也一樣。 季青琢開始記錄他的有關信息。 “您蘇醒之前的所有記憶,都忘記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br> 這句話,是實話,沈容玉說的是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也是他自己也在困惑的問題,他本來是沒有這條龍尾的,怎么沉到海底,睡了幾千年,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多了一條尾巴? 沈容玉目前對這條尾巴適應良好,但他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很狡猾,沒有說他“不記得蘇醒之前的記憶”,只說他自己真正在疑惑的那個問題。 季青琢的筆尖又是一頓,她沒想到他說了實話,他真的忘記之前的記憶了? “沈先生,這船艙里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都消失了?!奔厩嘧撂嵝阉?。 “太臟了?!鄙蛉萦窈φf道,“污穢的東西,所代表的記憶也并不美好,它們沒有被想起的必要?!?/br> 季青琢對他愈發(fā)好奇了,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從沈容玉口中問不到什么信息之后,季青琢拿出設備開始測試他的身體數(shù)據(jù)。 她先測了他的心跳,不同生物的心跳速度不用,有些長壽的生物心跳極其緩慢,他能活幾千年,不會心跳也很慢吧? 季青琢將聽筒貼在他的胸膛處,她聽到了他有節(jié)奏的心跳聲,儀器上實時顯示出他的心跳速率。 差不多是在人類心跳速率基本范圍內(nèi)的速度,但是…… 季青琢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按著聽筒,她個子小,又低著頭,所以仿佛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里。 為避免數(shù)據(jù)誤差,她疑惑地輕聲問道:“沈先生,您的心跳速度似乎有點快,這是您正常狀態(tài)下的心跳速度嗎?” 她呼出的氣息很柔,落在他的胸膛上,他是穿著上衣的,不過他披著的外袍寬大,會露出半裸的胸膛。 沈容玉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他低頭,看著季青琢的頭頂,他說:“不是?!?/br> “快了還是慢了?” “快了?!?/br> “為什么呢?”季青琢的問題有的時候總是有種教條性的機械感。 “季小姐?!?/br> “嗯?” “您在cao作這個儀器的時候,先是撩開了我的衣服,讓我不要動。” “然后您的手指碰到我的胸膛,您是有禮貌的,還說了‘抱歉’。” “搬過儀器的時候,它太重了,您摔了一跤,落到我的身上?!?/br> “現(xiàn)在你問我,為什么我的心跳會這么快?” “……” 季青琢沉默了,她按著聽筒的指尖發(fā)白,這一回,她是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這是在是太冒犯了,她對他感到抱歉,她確實對各種需要動用四肢的cao作不擅長。 “對……對不起?!奔幢闼椭^,沈容玉還是能看到她耳根紅了。 “不用抱歉?!鄙蛉萦裾f。 “我沒上過相關的課程。”季青琢老實承認。 以前這些事都是助手去做,她只管拿最終的結果數(shù)據(jù)就好。 “所以季小姐是在我身上練習嗎?”沈容玉的語氣帶著探究。 “只是沒有助手幫我了而已?!奔厩嘧凛p聲說道。 季青琢看到儀器上他的心跳平靜了下來,她記錄下正常的數(shù)據(jù)。 她拿著聽筒,從他懷里退了出去。 季青琢覺得她實在是太艱難了,接下來,她還要記錄他身體的其他數(shù)據(jù)。 “抱歉,沈先生,我確實不太擅長這個,但接下來還有其他的數(shù)據(jù)采集工作,可能要麻煩您再忍耐一下了?!?/br> 沈容玉單手托著腮,他靠在船艙邊,對季青琢點了點頭。 “好?!彼f,這話語里暗含期待,因為季青琢實在是……太好玩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在很聰明的同時,還能有些笨。 季青琢拿出測量儀器,正打算繼續(xù)自己接下來的工作。 但是她看了下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來到昨晚那個學生預約的授課時間。 “沈先生,先暫停一下?!比卞X的季青琢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賺錢,她掏出自己電子設備,“我能要做別的事情了?!?/br> 感謝科技的發(fā)展,在這樣深的海底還有信號。 季青琢掏出授課用的書,準備與昨晚預約的學生連接通話,她事先在船艙里放了一盞燈,整個小小的空間很明亮。 沈容玉凝眸觀察著她,他看到了她膝蓋上捧著的書里那些復雜的文字,他在猜測她的職業(yè)。 “你是老師?”他問。 “我不是?!奔厩嘧猎谡{(diào)整耳麥的音量大小。 “你好像在上課。”沈容玉說。 “我在賺錢。”季青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無奈。 “你看起來不像缺錢的人?!鄙蛉萦裨u價。 可是事實上,她就是缺錢,缺很多的錢來還貸款。 “嗯……”季青琢沉沉地應了聲,“我欠了很多錢?!?/br> 此時,與學生的通話連通了,這一次季青琢運氣很好,對方是個女性,并且有些話癆,這打破了季青琢不會交流的尷尬。 “老師您哪里信號不是很好,您是在哪里授課???不會是在海綿寶寶的深海大菠蘿里吧?”她提到了好幾個世紀之前的動畫人物。 “不?!奔厩嘧恋幕卮鸷喍?。 “老師你好高冷啊,不過像你們這樣的大佬有點脾氣是肯定的,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聽課的你要相信我?!?/br> “好。”季青琢又回答。 她這邊傳遞過去的聲音簡短且語氣干澀,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 實際上在沈容玉眼中,季青琢一個人坐在小椅子上,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她抱著耳麥,聽著對方的熱情詢問,有些面紅耳赤,她不擅長交流,即便不是面對面,她還是有些局促與膽小。 “上課?!奔厩嘧练_書。 她開始講解另一門高深課程,對方聽得一愣一愣的,就是“嗯嗯嗯噢噢噢阿巴阿巴。” 課程進度一半,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季青琢讓對方先去休息一下。 季青琢拿出水杯,仰頭喝了口水潤潤喉,講了那么久,她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沈容玉在她之前上課的時候倒是很配合,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他看到季青琢休息了,他才開腔了。 “結束了?”沈容玉問。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且富有磁性,經(jīng)過狹小船艙的共振,便更加好聽了,而且由于這里空間小的原因,所以他仿佛就是在季青琢耳邊說的這句話。 季青琢來了那么久,也比較習慣這樣的距離了,而且她擅長用“他不是人”這樣的理由來讓自己放松緊張感。 但是,這聲對話通過耳麥傳到了課堂對面的學生耳中。 她是個話癆。 于是,一道尖叫聲響起:“啊啊啊好好聽的男神音!” “老師這是你男朋友嗎?” “老師你男朋友居然陪著你上了這么久的課!” “老師你還在嗎?老師你怎么不說話了?” 季青琢在聽到第二句話的時候就愣住了,她想要解釋這個誤會,但是她一時半會兒也組織不出語言來。 同時,沈容玉還在繼續(xù)說話。 她戴著耳機,按道理來說沈容玉是聽不到對面學生的聲音的。 季青琢是這么以為的,但是實際上沈容玉能聽到,而且他還裝作自己聽不到。 他說:“結束的話,就可以繼續(xù)檢查身體記錄數(shù)據(jù)了?!?/br> 季青琢耳機里的尖叫聲又響起:“啊啊啊老師你是不是忘記關耳麥了,對……對不起這也是我能聽的嗎?” “雖然還有半節(jié)課,但是肯定結束了,怎么樣都可以結束,老師您……您趕緊去。” “嗚嗚嗚,您半節(jié)課的內(nèi)容抵得上別人十節(jié)課的信息了,我還要再消化一下?!?/br> “是我打擾了,老師快去陪男朋友吧!” 對方在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季青琢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誤會,手里的電子設備沒拿穩(wěn),直接掉在地上,耳機線掉了下來。 這最后一句話,回響在狹小的船艙里,沈容玉可以正大光明地承認他聽到了。